,却在两人靠近时发出清越的鸣响。
顾昭走在前面,长衫下摆掠过石阶上的青苔,所过之处,砖缝里竟开出几朵苍白的铃兰——正是民国戏班台柱最爱的花。
“当年唱《牡丹亭》,她总说铃兰像杜丽娘的魂魄。”
顾昭指尖抚过剥落的漆画,画中青衣的眼尾朱砂,竟与他初见时的模样分毫不差,“后来她的头,就被挂在这根梁柱上。”
话音未落,四周突然陷入黑暗。
林深脚下一空,踩在吱呀作响的木板上,抬眼只见无数灯笼亮起,戏台上正唱着《十面埋伏》。
穿军装的自己握着顾昭的手,指腹擦过他调弦时磨出的茧:“等打完这仗,我带你去北平听真正的古琴。”
“将军小心!”
顾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深转身,看见年轻的顾昭正被士兵拖向戏台,班主的身体挡在他面前,后背绽开的血花染红了月白长衫。
子弹穿透班主心脏的瞬间,顾昭的翡翠扳指突然碎裂,半块玉佩飞进他掌心——正是林深如今随身携带的那半块。
“这是鬼打墙,”顾昭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却看不见人,“怨灵在用我们的记忆,织一张困魂的网。”
黑暗中,琴弦破空声此起彼伏,林深忽然被拽进狭窄的密道,顾昭的气息近在咫尺,“当年班主就是从这里,把我推进了你的怀里。”
密道尽头是间杂物房,墙上挂着二十三张残破的脸谱,每张嘴角都有道缝合的痕迹——对应着戏班二十三具残缺的尸体。
顾昭站在脸谱前,指尖划过某张青脸的泪痕:“他是武生,替我挨了三刀,临死前还说‘顾琴师的弦,可不能断在这种地方’。”
突然,所有脸谱同时转向他们,空洞的眼窝里流出暗红的水。
顾昭掏出古琴,断弦处不知何时已缠上红丝线:“凤兮凤兮归故乡——”琴音响起的刹那,密道墙壁浮现出无数血手印,每个手印都在推着他们靠近戏台中央。
林深终于看清,戏台上躺着具白骨,手腕上戴着半块玉佩,正是顾昭扳指的另一半。
“那是班主的魂,”顾昭的声音带着哽咽,“他的身体,早就被钉在这戏台的梁柱上,做成了支撑戏台的琴弦。”
琴音突然拔高,如刀出鞘。
顾昭的指尖裂开透明的缝,血珠滴在琴弦上,竟发出金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