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哪?”
“我不是无常,但我得带你去奈何桥。”
“可是我还没有给念念做饭,我还没有给她买好蛋糕,我没有回去她一个人会害怕的。”
“对不起,我们现在就得走。”
“我就回去看她一小会儿,我不会食言的。”
男孩哀求地看着我,让我想到了曾经无助的自己。
反正今天是第一天,应该还来得及。
“行吧,看完就走。”
我妥协了。
男孩有些感激地看着我。
“你叫什么?”
我快步跟在他身后。
“我叫顾南星。”
“你发生了什么?
这么小就出事了。”
“我今天在工地的高架上踩空摔下来了。
我当时应该再小心一点的。”
顾南星像是在回答我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责。
“工地?
你这么小就去工地了?
你没有上学吗?”
直觉告诉我,他是个和我一样命苦的孩子。
“哪有钱上学?
我父亲整天酗酒家暴,母亲走了,我好不容易带着念念离开了那个不是人待的地方,我得多赚钱,不然可能又得回到那个狼窝。”
“你爷爷奶奶呢?”
“我没出生的时候他们就不在了。”
“念念是你妹妹?”
“嗯,她已经七岁了,明年就可以上学了。
只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能怎么办。”
说到这,顾南星又低下了头去。
我不知道用什么话安慰他。
这世间的苦太多,承受着苦难的人也太多。
而每当他们快要爬出泥淖时,更大的苦难总会在不经意间砸向他们,让其掉入更深的泥潭,无法挣脱。
我是如此。
顾南星也是如此。
3.我跟着他穿过凌晨三点的街道。
半小时后,我们终于来到了顾南星的家。
那是一个废旧的啤酒厂改造的房子,用来租给这些在城市里漂泊的人群。
一排排低矮的房子坐落在夜色之中。
我跟着顾南星的脚步,七弯八绕,终于来到了厂房的最里面。
两排房子相对而立,中间有一条二十厘米左右的排水沟,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几只老鼠从我们脚边窜过。
最深处那间屋子亮着昏黄的灯,窗玻璃用胶带粘着裂缝。
我们走到了尽头的房门口,里面灯光微弱。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乖乖地坐在桌子前,在图画本上写写画画。
“这么晚了她不害怕吗?”
尽管不会有人听到我们的声音,我还是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