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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的傻姑娘重生了宋瓷裴忌

宋瓷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一顿温声细语,加上手中的银子,小二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下来。身后的宋盈和宋瓷这时才跟上来。一听她要去三楼,宋瓷心中不安。她突然想起那一日撒谎,拿裴忌挡枪,这才免除了惩罚。没想到今日这般倒霉,居然真的遇到了他。看宋柔惜这架势,她哪里是不知道,她心里怀疑,想准备上去一问究竟。她紧紧拧眉,心下忐忑。想了想,急忙跟上,只能随机应变。宋盈紧随其后,却在走了几步后被小二拦下。她愣了愣,眼睁睁地看着宋瓷朝着楼上走去,压根儿不回头看自己一眼,心底咬牙切齿,朝着小二更没有好脾气:“她们上去你都不拦,你拦住我做什么。”“这位小姐。”小二脸色冷硬,“我们酒楼恕不接待衣衫不整的人。”宋盈气歪了脸,面目狰狞,“我哪里衣衫不整。你说,你说不清楚,我今天要找你们掌...

主角:宋瓷裴忌   更新:2025-04-18 22: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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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瓷裴忌的女频言情小说《宋家的傻姑娘重生了宋瓷裴忌》,由网络作家“宋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顿温声细语,加上手中的银子,小二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下来。身后的宋盈和宋瓷这时才跟上来。一听她要去三楼,宋瓷心中不安。她突然想起那一日撒谎,拿裴忌挡枪,这才免除了惩罚。没想到今日这般倒霉,居然真的遇到了他。看宋柔惜这架势,她哪里是不知道,她心里怀疑,想准备上去一问究竟。她紧紧拧眉,心下忐忑。想了想,急忙跟上,只能随机应变。宋盈紧随其后,却在走了几步后被小二拦下。她愣了愣,眼睁睁地看着宋瓷朝着楼上走去,压根儿不回头看自己一眼,心底咬牙切齿,朝着小二更没有好脾气:“她们上去你都不拦,你拦住我做什么。”“这位小姐。”小二脸色冷硬,“我们酒楼恕不接待衣衫不整的人。”宋盈气歪了脸,面目狰狞,“我哪里衣衫不整。你说,你说不清楚,我今天要找你们掌...

《宋家的傻姑娘重生了宋瓷裴忌》精彩片段


一顿温声细语,加上手中的银子,小二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下来。

身后的宋盈和宋瓷这时才跟上来。

一听她要去三楼,宋瓷心中不安。

她突然想起那一日撒谎,拿裴忌挡枪,这才免除了惩罚。没想到今日这般倒霉,居然真的遇到了他。

看宋柔惜这架势,她哪里是不知道,她心里怀疑,想准备上去一问究竟。

她紧紧拧眉,心下忐忑。

想了想,急忙跟上,只能随机应变。宋盈紧随其后,却在走了几步后被小二拦下。

她愣了愣,眼睁睁地看着宋瓷朝着楼上走去,压根儿不回头看自己一眼,心底咬牙切齿,朝着小二更没有好脾气:“她们上去你都不拦,你拦住我做什么。”

“这位小姐。”小二脸色冷硬,“我们酒楼恕不接待衣衫不整的人。”

宋盈气歪了脸,面目狰狞,“我哪里衣衫不整。你说,你说不清楚,我今天要找你们掌柜的给我一个说法。”

小二上下扫了她一眼,眼底划过鄙夷之色,眼神仿佛在说,这还需要我亲自告诉你?

她这才想到,刚才马车的一番折腾,她的发髻散乱,勉强整理了一下,但还是乱糟糟的。身上半幅裙子都溅上了泥点,更是脏污不堪。

宋盈自知理亏,说话结巴,“你……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凭什么她们能进,我不能进。我又不是没钱!”

“这位客官,这是我们酒楼的规矩。”小二声音拔高了些。不少酒楼内正坐着喝茶吃饭的人闻声看来,见两人争执,眼神不时打量着宋盈的裙子。

有人甚至发出低低的笑声。

还没见谁家小姐裙子脏成这样,跑来酒楼吃饭的。也不嫌丢人。

宋盈脸皮火辣辣的,察觉到那些扫视自己的眼神,又羞又恼,往上看了一眼,见宋瓷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愤恨地跺了跺脚,在众人看戏的眼神中,逃也似的朝着外面走去。

三楼,裴忌靠窗而坐,微微仰头,眼神看向窗外的景色。

只是刚入秋,他身上就裹了一件上好的紫貂披风,纤细冷白的手指轻轻握着一卷书。

不时发出压抑的咳嗽。

面前香炉里暖烟倾泻,伴随着冷寒的雪松香。

如墨似玉漆黑的眸子里不时掠过奇异的色彩,待听到声音后,蹙了蹙眉。

朝着楼梯的方向看去。

宋柔惜虽然早知裴忌大名,更在赏花宴上见过,但当日她全部心思几乎都在太子身上,自然没有分出心神留意裴忌。

今日这么一见,才发觉对方容色惊为天人。丝毫不输给身为女子的自己。

她脸上带着矜持柔和的笑,走了几步就被斜靠在墙的阿霖拦下,见他手持佩剑,神色冷峻,当即柔声道:“我认识你家主子,你不用拦我。”

她声音带着笃定,这么多年来,有她的地方,没有男子对她不印象深刻的。

裴忌既然见过她,就不可能忘记。

阿霖神色不变,就连持刀的姿态都没有变过,宋柔惜脸上的笑僵硬了片刻,有些恼怒地朝着裴忌道:“裴公子不如让你的下人把剑收起来。他这么无礼,我担心他坏了裴公子你的名声。”

裴忌放下书,眼神淡淡地看来:“他是我侍卫,不是下人。其次,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宋柔惜诧异,“那一日赏花宴,我跟裴公子分明见过.....”

阿霖冷笑,“这位小姐,我家公子见过的人可多了去了,要是每一个都要记住。我家公子恐怕记不过来。”

“你!我跟你家主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先是骂他下人,又说他无礼,自己还啥都没做呢,阿霖只觉得一股子邪火,这女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说了,我不认识你,没事的话就快走吧。”

再三被驱赶,宋柔惜刚才有多笃定对方对一定记得自己,此刻就有多羞愤。心中恼恨裴忌这人记性差,气得她几乎想直接离开。她还从未被任何男子如此忽视。

但想到她来这儿的目的,想到要拆穿宋瓷的谎言,她脚底的步伐怎么都挪不动半分。

“我有几句话要问,问清楚我就走。”

阿霖往前走了半步,居高临下,桀骜不驯:“我主子说不认识你,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宋柔惜脸色发白,刚想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短而急促的声音。

“大姐姐。”

宋瓷的声音一听就是匆忙赶来,宋柔惜心下一想,更觉得宋瓷是怕自己的谎言被拆穿,顾不上刚才被人羞辱,带着恶意地笑道:“三妹妹来了。这不是巧吗,裴公子在这儿喝茶,姐姐想你与他相识,特意来打个招呼。”

阿霖认得宋瓷,手中持剑的手松了松,回头看了一眼裴忌。

裴忌微微颔首,淡声道:“让她们进来。”

“是。”阿霖往后退了几步,宋柔惜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径直走到裴忌身前的位置坐了下来。

宋瓷跟在身后,细白的手指紧紧攥着裙摆。

两人先后落座后。

宋柔惜手指勾住耳畔的一缕碎发,声音娇软,“裴公子恐怕不知道吧?那一日赏花宴后,我三妹妹可是在我们家人面前提起过你。”

她的声音别有居心,宋瓷自然知道,手指用力之下越发苍白,低垂着头几乎不敢去看裴忌的脸色。

好在裴忌只是扫了她一眼,面色如常。

“提我。”

宋柔惜斜眼打量宋瓷的眼神,见她脸色难看,心中笃定她必然是撒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口继续说:“是的。她自称在赏花宴上认识了裴公子,相谈甚欢,裴公子欣赏她泡茶的手艺。来日还要跟她讨教。我这三妹妹,从小就....学什么都不成,人也闷闷地不会说话。

裴公子见识广阔,我想来想去,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您怎么会看上她的茶艺?我们宋家虽然不算高门大户,但好歹我父亲和二伯也是读书人,三妹妹这样撒谎骗人,我回头一定会要让家中长辈好好教训她。

不至于让她坏了裴公子你的名声。”说完,宋柔惜勾了勾唇角。

眼神直勾勾看向裴忌,迫不及待想看到对方诧异愤怒的眼神。

但……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

短暂的沉默后。

裴忌面色淡淡,抬手拿起面前的茶盏,“我是外人,但也知道在外不会随意败坏自家兄弟姐妹名声。宋大小姐这么说你妹妹,恐怕不好吧。”

“我...我也只是实话实说。”宋柔惜错愕,她没想到裴忌会是这个反应,眼神有些慌乱。


“咳咳咳.....”她还没说话,张嘴就是剧烈的咳嗽,“这些都是小事,爹爹无须担心。”

“怎么就是小事了!大夫呢,大夫如何说!”

晚香使了个眼色,不远处一个人急忙进来,“三小姐,你还是别隐瞒老爷了,再隐瞒下去,你的小命不保啊!”

提着药箱的林大夫站在门口,一脸为难。

他是真为难,但谁让别人给的太多了呢!他正缺钱,三小姐就找上了自己。不过要不是提前知道三小姐在演戏,看这样子,就连自己也要被骗过去。

宋父闻言震惊地站起身,“大夫,我女儿怎么回事。怎么就牵涉到性命了....”

“宋三爷,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三小姐这病来得急,是长期身体亏空和沉疾没有治愈导致的,如今这病凶猛,再不医治,就来不及了。”

宋父愤怒地猛拍床板,“那你倒是医治啊。”

“我倒是能医治,只是.....只是这病需要的药,其中一味十分难得,不说轻易找不着,就算找着了,这价格也不是一般的高昂...”

“要多少。”

大夫举起三根手指,“三千两,两千五百两是药钱,剩下的,需得买一些滋补的药材入药,慢慢温补.....加起来得三千两才够。”

真心黑啊,他说这话时都心虚!

他扫了一眼床榻上,脸色苍白,神色淡然的宋瓷,硬着头皮继续道:“唯有上品的灵芝入药服用,才能温和地治疗好三小姐身子里的顽疾。确保她没有性命的危险...”

宋父有些站不稳地扶了一把椅子,“三千两......”

他跑商快两月有余,也就赚了四百两,哪里去弄到三千两......

巨大的数额像是一座沉重的山,瞬间让宋父的腰板儿弯了不少。

“我身上就四百两,这,这剩下的钱....”宋父一脸颓丧。

宋瓷撑着身子,语气虚弱,“爹爹,女儿不治也没事。女儿真的没事....”

说完,她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只是这一回,居然咳出了血来....

宋父大惊,看来大夫说的果然没错,女儿确实已经病入膏肓,难怪需要这么多钱才能医治好。

“你快躺下,快躺下。”

宋父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女儿躺下,看着她的脸,心中隐隐作痛。他乖巧可爱的闺女,怎么就染上了这种病!

见时机到,宋瓷适时地开口。

“爹爹,我们三房家底薄,这些年赚的钱,全都交到公中是祖母保管,如今我病成这样,祖母和大伯二伯他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她一提醒,宋父瞬间想明白了。

三房没钱,但宋家公中有钱。他跑商了这么多年,每回都带了几百两甚至更多回来,这些年应当攒下不少。

他别开头,趁女儿不注意,用袖口干净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旋即站起身,“爹爹这就去找你祖母和大伯二伯。”

宋瓷点点头,见爹爹远去的背影,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宋家那些人的性子,爹爹注定要失望了,不过这也正是她要的。爹爹早日看清宋家人的真面目,他们一家,才能不至于走回老路。

一路小跑,宋父总算是到了正堂,还没进门儿,就听到上首宋家祖母身侧的中年人开口,“此番我被你们宋家搭救,理应还礼。只是我出门在外,马车等东西都被石头压在下边儿,恐怕也难以再寻回,我身上还有一些银子,还望你们不要收下....”

他说完,拿出三张银票,不多不少,正好的三千两。

宋祖母脸上的褶子炸开了花,“遇到了这种事儿,只要是个有良心的人,都会搭救的。”

嘴里说着好听的话,但宋祖母手却不慢,手不动声色地搭在了三千两银票上。

张百万察觉到她的动作,笑了笑,能用钱买断的恩情是最好不过了。

宋父看到三千两,心中大定,急忙走进去,“噗通”一声儿跪在了宋祖母面前,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你,你做什么呢!”宋祖母回过神,气愤地呵斥。

“娘,娘,宋瓷病重,需要钱救命。”

“她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病重了!这里还有客人,没什么事就待会儿再说。还不快下去。”

一旁的张百万见是救自己的人,忙出声,“宋三爷,有话坐下慢慢说。”

他对宋三的印象极好,觉得他是个踏实本分的人,救了他也不挟恩图报,反而是宋家其他人,贪心不足。

宋父坐下后,袖口里的手指用力攥紧,鼓起勇气,“娘,大哥,二哥,大夫说宋瓷病得不行了,需要钱治病,否则,否则小命难保!”

宋大伯敏锐地察觉到了张百万对自己这个弟弟的态度,转头笑道:“有病自然得治,宋瓷是我侄女,我这个做大伯的肯定不能不管。需要多少银子。”

“三千两......”

“什么!”宋祖母首先坐不住了,“什么三千两!她是公主还是娘娘啊,三千两治病!哪里有这么娇贵,抓几幅药吃吃得了,死不了!”

张百万闻言蹙了蹙眉,宋大伯忙道:“怎么需要这么多银子....三弟你是不是被人蒙骗了....”

“是林大夫说的,他一直为我们家看病拿药,他说的话,我是信的。”

宋大伯闻言僵住了,他们宋家从村子里搬到京内后,就一直是请林大夫上门儿看病拿药,已经有三年了。他的话,应该不是作假...

只是三千两。

这三千两对于他来说可是有大用,是断然不能交出去的。

“三弟,我知道你急,只是,眼下家中银钱不宽裕....不如让林大夫换个法子治。”

宋祖母忙附和,“村子里治病都是用土方子,什么喝符水,喝香灰!这些都试试,说不定就好了呢,老法子是有道理的,哪里就值当要用三千两这么多.......”

“之前三妹妹来找我,我瞧着她样子也不像这般严重啊....”一侧的宋柔惜拿起帕子,语气为难。


“说是正房那边儿,老太太送来的。”晚香也有些摸不清楚正房那边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往日别说送东西来了,不天天想着怎么从三房拿走什么,就算好了。

宋老三想到今儿下午娘的训话,觉得娘这是怕他伤心,又送了糕点来宽慰自己,又傻呵呵地乐了。

宋瓷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抿抿唇。

接下来的日子,宋家好像真的过得艰难了起来。

厨娘做的菜色,恨不能荤腥都不见,宋老三的脸色更难看了,他觉得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因为他没本事,没能力,不光没赚到银子,还搭上去不少,让家里人日子难过了。

晚上,宋瓷屋内。

晚香拿着大肘子啃着,嘴边都是油。

“小姐。我们就这么吃....真不叫夫人和老爷一块儿?”

看着满桌的好菜,晚香咽下嘴里的肘子,有些心虚。

三房的主子天天吃的饭菜里,就一两片大肥肉,她大晚上的,在小姐屋里啃着大肘子。

宋瓷用筷子夹了一大块红烧肉,放在她碗里。

“正房演戏呢,爹娘都信以为真,他们为人善良,定然是不肯自己独自享受的。”

晚香想想也是,三老爷的性子,定然是觉得,有好吃的,要全家一块儿享受,不能独吞。

“那.......小姐,这戏要演到什么时候?”晚香擦了擦嘴边的油,瞪大了双眼,一脸好奇地问。

如果有一个时限的话,她小小的期待时间长一点,这大肘子,她可喜欢了!

“很快。”宋瓷勾起浅浅的笑意,眼睛在烛火映照下,仿佛跳动着小小的火苗。

一侧的甜儿看着自己这位新主子,眼神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彩,好像这位宋三小姐....并不是公主以为的那般柔弱?

三日后,宋老太以自己身子不舒服为由,提出要外出散心。

宋老大和宋老二正好休息,旋即就决定大房和二房便一块儿陪着宋老太去。

宋老三本以为三房一起,但宋老太交代,家里还是留些人守着比较好,宋老三羡慕,但也明白家里要留人,只能点头应下。

最后在羡慕的眼神里,望着一家人远去离开。

第二日午膳。

宋瓷看了自家闷闷不乐的爹爹一眼,笑道:“爹爹也想外出散心?”

宋老三挠了挠头,有些羞愧自己的心思被小闺女知晓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

“是很久没出去了。”

“不如我们一家人出去玩玩,爹爹好久没带我出去玩了。”

宋老三怔愣了几秒,旋即有些懊恼:“可你祖母说,家里要留人看屋子。”

“我们当天来回不就行了。”

宋老三一听,也是这个道理,速去速回,况且他常在外,实在是很少陪伴妻女外出,旋即道:“好,小瓷想去,爹爹陪着你去。”

家里就一辆马车,已经被宋老太等人带走了。

宋老三想法子租了一辆,马车简陋,但抵挡不住一家人开心外出的心,旋即带着妻女,还有晚香一块儿开心地出门了。甜儿留了下来。

马蹄声穿梭在闹市区。晚香兴致勃勃地放下帘子,马车内有说有笑。

宋瓷不假思索道:“听说城外的花最近开得好,很多人去观赏呢,不如爹爹我们去那儿吧?”

宋老三对于闺女的要求一概是有求必应,闻言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

乔香兰笑了笑:“京内这些繁华的地方,我还第一次去呢。”

这话一出,宋老三心底涌上些愧疚,好像自从打村子里来到京内,妻子也很少外出,住了两年了,也没出去逛一逛,看一看。

“以后,我会多分时间,陪伴你和小瓷的。”

他袖口下摆,握了握乔香兰的手。

乔香兰脸颊微红,一侧的宋瓷唇角带笑,眼神望向远处,好像丝毫没留意到此刻夫妻俩的小心思。

城郊不远,宋家人的宅子本就不属于中心位置,过去更是方便。

到了地方,听到外头熙熙攘攘的声音,晚香撩开马车帘子探头朝着外头看,一边开心道:“好多人啊。”

“正是看花的好时节,人自然多。”

宋老三先跳下了马车,先后搀扶着妻女下马,几人看着热闹的赏花场景,均是脸上带笑,心情更好了几分。

“这花漂亮,好香啊。”晚香是活泼的性子,这边看看,那边瞧瞧。

宋瓷:“你小心些,这边儿人多。别走丢了。”

晚香应了一声,这才乖乖跟在身后。

乔香兰眼神光彩不短,自从来到京里,她从未出来看看,婆婆说女子就应该在家里待着,平日并不允许她们经常外出。

她是个性子柔顺的,自然没有不应的。

难得外出,这份心情是前所未有的。

宋老三一直留意着妻子的神色,见她这样,开心的同时又深深地意识到自己对于妻女的疏忽。

“咦,前边儿那些人.....是不是老太太他们。”

晚香惊呼出声,几人马上看过去,只瞧着几人的背影衣服的颜色,便确定是宋家人的无疑。

宋老三想了想道:“既然在这里相遇,我还是上前跟娘和哥哥们打声招呼吧。”

他往前走了两步,就被宋瓷扯住了袖子。

“爹爹,现在人多,我们还是一块儿走比较好,待会儿若是再相遇,打招呼也不迟。”宋瓷温声细语,宋老三想想也是。

她们这些人中,就自己一个男丁,其余都是女眷,要是出了事儿可怎么办?

思及此,他点点头,“好,还是小瓷想得周到。”

宋瓷眯了眯眼,想到待会儿可能会发生的场景,很快按捺住心头的不忍,现在不忍心,来日就归西。

爹爹固然伤心,但这才是一个开始。

几人走走停停,期间买了一些小吃,乔香兰知道宋家艰难,有些不舍得花银钱,只是瞧了一眼就走开,但宋老三的目光一直留意着,等妻子走过,便独自留下来,买下刚才妻子看过的东西,旋即跟上去。

“给。”

看着宋老三递过来的东西,乔香兰嗔了他一眼,“花这些钱做什么,多浪费啊。”


宋柔惜转身就走,几乎是飞奔着迫不及待地离开这个让她脸面尽失的地方。

三楼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

宋瓷捏了捏手,率先打破了沉默。

“今天多谢你没有拆穿我。那一日……”

她慢慢将那一日的事情说了出来,告诉裴忌,自己并非故意利用他。只是当下确实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裴忌略微沉吟后道:“无事。那一日你跟我说的事,我派人稍微调查了一下……果然如你所说。”

他顿了顿,眼底划过一抹嘲讽。

“我起初还不信。”

他的表情一闪而逝,但却没有瞒过一直观察他的宋瓷。

被人伤害固然难过,特别伤害自己的人,还是自己最亲近血脉相连的家人。

这世上应当没有人能做到,丝毫不为所动吧。

即使是裴忌也不能。

裴忌略微思索,迎面对上少女投来关切的目光,淡淡道:“我无事。刚才看来,你的处境也算不上好。但我很好奇,这件事对方做的很隐秘,我派人调查也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才寻到那毒。”

“那么宋小姐,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宋瓷眼神复杂慌乱,种种神色闪过,最后紧抿嘴唇,语气坚定:“这件事如何知道,恕我现在无法告知。但裴公子应当知道,我没有恶意。”

宋瓷纤长的睫毛颤了颤。

对于这一点,裴忌没有怀疑,要是宋瓷想害自己,何必告诉自己,这么多年身弱的真相。

但转念,裴忌眼底露出深思之色。宋瓷帮的忙,几乎让他脱离了必死的局面。他已经让相熟的太医看了那毒药,对方说还好发现,现在中毒虽然深,但加以调理解毒,未必是必死的局面。

这么大一个人情,宋瓷没有所求?

裴忌做事讲究等价交换,宋瓷这样的,还是头一回见。

兴许她开口,即使要求过分,自己也愿意帮上一帮。

桌案上关于宋家的信息足有厚厚的一叠纸。包括这些年宋家各人的出行,与人交际,做事等。

裴忌调查得仔细,自然知道,宋瓷所在的三房,是何处境。

宋瓷犹豫了片刻后,笑道:“你打算怎么做。”

裴忌微微一愣,他原本以为宋瓷会央求自己帮忙。对方告诉了自己如此重要的消息,间接地救了自己一条命,居然什么要求都不提?

“我什么都不打算做。”他手指摩挲茶盏:“至少不是现在。”

宋瓷点头,报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她也并非没有心存让裴忌帮自己的心思,但重生一事,是她最大的秘密,上一世的仇恨这一辈子还没发生,她又要如何对对方解释?思来想去,还是掩下心思,暂且不提。

两人静坐了一会儿,谁也不曾说话,气氛却丝毫没有尴尬和奇怪。两人只是静静地喝茶,一室和谐。

“你有客人在。”语气戏谑:“还是个姑娘。”

楼梯口走出一人,身穿青灰色的衣袍,眉目疏朗,剑眉星目,身形英武不凡。

他眼神淡淡地扫过宋瓷,在她脸颊上略微停留,然后很快挪开目光,眼睛弯成月牙,活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不等人招呼,他很从容地走到裴忌身侧坐下。

拿起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阿霖,水凉了。”

宋瓷看他如此熟稔,想来是裴忌熟悉的人。不然不会如此随意轻松。

阿霖抱剑在胸口,嘟囔一声:“三皇子稍等。”然后匆匆朝着楼下走去。

三皇子?宋瓷几乎是瞬间抬头,看向身前的人。

对面的人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请问这位姑娘是。”

裴忌:“不关你的事。你今天来有何事?”

三皇子一把勾住裴忌的肩膀,挤眉弄眼,“你担心?不过是问个名字而已,你这样未免也太伤我的心了。”

裴忌嫌弃地一把推开他,然后拍了拍刚才衣服处被触碰的地方。

不管对方的不满,认真地抖了抖,直到认为完全清理干净了,才重新坐下来。

三皇子,就是日后的煜王,跟太子斗得你死我活,最终惜败。也是乐怡公主的亲哥哥。

“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就说。”

刚才还嬉笑怒骂的三皇子正色了几分,眼神撇向宋瓷。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裴忌没有挽留,淡淡道:“宋姑娘,我让阿霖送你。你那位姐姐,想必不会等你。”

这话宋瓷没能拒绝,总共就一辆马车,宋柔惜和宋盈必然不会等自己。

她轻轻点头:“有劳裴公子。和阿霖小哥。”

刚提着水壶回来的阿霖无所谓地点点头。

两人刚往外踏出几步,身后的三皇子微微惊讶:“宋小姐?你难道就是宋家的三小姐,宋瓷。”

宋瓷脚步一顿,回头对上三皇子的目光,眼神微微诧异,“是,我正是宋瓷。”

三皇子脸上带了几分真切的笑意,“乐怡是我妹妹。听说你帮了她,这几日时常在我面前提起你。你既然帮了她,我欠你一次,若是有事,可以找人给我传话。”

宋瓷愣了愣,旋即也没说好,亦或者不好,行了一礼就往外走去。

心下复杂。

三皇子的事情她知道的很少,仅知道的几件事,还是在太子斗败了煜王后。按理说,大房和二房还有宋家的崛起,离不开太子。

她应当想办法帮助煜王,但现在还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个什么心性的人。若是穷凶恶极之徒,那就只能另外再想办法。

等到了楼下,阿霖已经在马车等她。

一路上,她心绪复杂,一肚子的疑惑在胸口难以解释,只能轻轻叹一口气,等来日再想办法弄清楚吧。

宋瓷走后,徒留面前的半盏茶飘香。茶盏边缘上一抹粉色,好像是刚才宋瓷唇脂的颜色。

想到适才少女柔软饱满呈现健康粉色的嘴唇,裴忌动声色错开视线。

.......

“宋小姐,到了。”

掀开帘子,熟悉的大门就在眼前,宋瓷感谢了阿霖,然后缓缓走入院内。

阿霖手握缰绳,上下打量着宋家,小声嘟囔,“明明是一个家里出来的,怎么这宋大小姐无礼傲慢,宋三小姐倒是知书达理。”

说完,他用力一拉缰绳,马儿缓缓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接下来好几日,宋老太确实按照一开始要求的那样,从庄子上取回了所有的瓜果蔬菜,还有鸡鸭鹅。

但那一盆花,宋柔惜却迟迟拖着不肯卖。

李遥扫了一眼道:“这花名贵,要是卖给不懂花的人,或许就浪费了?倒不如留下。”

宋柔惜点点头:“好花不易得。懂花的人更少了。祖母,不如就留下吧。”

宋老太一开始就不想顺着宋老三和宋瓷的意思,见宋柔惜一直撒娇央求,心里也开始犹豫。


李遥:“公主不知道吧,也不是我这个做婶婶的说侄女坏话,宋瓷是真的....上不得台面。昨天还跟我们这些长辈的拌嘴呢,也不知道在外照顾好姐姐们,真是丢人....”

乐怡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气得她厉声呵斥,“放肆!”

宋老太和李遥一愣,怎么公主说变脸就变脸,吓得她们很是干脆地跪了下来。

然后不停地给宋柔惜使眼色,让她开口说话。

宋柔惜想了想,语气温柔,“公主,她们都是宋家的长辈,你........”

“长辈?她们是你的长辈,跟我什么关系!你们当着我的面,就开始说本公主朋友的坏话,往日还不知道你们在家怎么欺负她呢!”

她越想越觉得宋瓷可怜。

昨天她就觉得奇怪了,作为姐姐的,怎么就可着她欺负,跟仇人一样,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宋老太忘了害怕,不可置信地抬头,“公主的朋友,是宋瓷那个小贱人?”

“大胆!”乐怡公主身边穿着蓝色裙子的女官,不由分说,走出来就对着宋老太脸上来了一巴掌,把她脸给打歪,甚至....一颗黄黄的牙齿还飞了出来。

“祖母!”宋柔惜。

“娘!”李遥。

两人急忙去扶,宋老太欺软怕硬的,挨了一巴掌,这会儿也怕了。身子一点劲都没有,要不是两人搀扶着,她都快瘫软在地上。

李遥回过神,看了女儿一眼,又看向乐怡公主,心中升起一股子不可置信的想法。

自己女儿无法结交的人,居然这么维护宋瓷,难不成这公主疯了?怎么能放着自己处处都优秀的女儿不结交,结交一个区区宋瓷!

“公主不是我们编排她,我们也是为了公主着想,她这样的人要是做了公主的朋友,以后行为不端给公主丢了人,就是我们宋家的罪过。”

李遥压下心里的嫉妒,面容扭曲地掰扯。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看向和,宋瓷有这么一份儿好运。

“本公主要跟谁做朋友,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乐怡公主眼底满是厌恶,“宋瓷呢,难不成还要我的人亲自去找不成。”

三房里,宋瓷正在给乔香兰梳头。

母女俩有说有笑,乔香兰拍了拍她的手,“娘给做了你喜欢吃的糕点,你先别忙了,吃点东西。”

“女儿要跟娘一起吃。”

宋瓷拉住她的手撒娇道。

乔香兰哪里能受得了,笑着就答应了,母女亲亲热热就走到院子里坐下,打算一起吃。

宋瓷转头就看向门口,正对上乐怡公主欢喜的目光。

“宋三!”

“乐怡公主!”宋瓷怔愣了几秒,反应过来。

“本公主可算找到你了!”乐怡径直走进来,忍不住嘀咕,“你可不知道,你家里这些长辈太不像样子。”

又把刚才在正堂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

乔香兰知道婆母偏心,但怎么也想不到,婆母这是摆明了,不希望自家女儿好。宋瓷好了,难道不是宋家好?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些人为何这样。

乐怡说完,嘴巴也干了,宋瓷忙让晚香去沏茶。

“你这院子里,怎么就一个丫鬟。”

宋瓷笑笑,“宋家养不起这么多下人。”她刚赚来的钱,转头就让林惑去囤货买铺子,手里是真的没什么钱了。

乐怡眼睛一转,大手一挥,“这简单,我这些身边的人,个个都是有本事的,不如本公主留下一个人在你身边儿?你家这些人真坏,不如就留一个会武功的吧。”

“公主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怎么能委屈你的人,留在这里呢。”

“委屈?不委屈!”她转头看向一个长着圆脸的丫鬟,“甜儿,以后就你留下伺候吧,你可愿意?”

甜儿果然人如其名,长相甜美,站出来笑道:“公主,我愿意。”

乐怡公主直接拍板,宋瓷只能接受。

两人聊起话来,乔香兰笑了笑,找了个借口离开,公主算得上自己女儿的第一个朋友,她也开心。

“原来你家是这样.....”乐怡公主听完后,满脸唏嘘,她在家惯是得宠的一个,但也没见自家父皇偏心眼儿到如此地步,忍不住调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是捡来的呢。”

宋瓷神秘一笑,“说不定真是捡来的。”

乐怡跟着扑哧一声大笑,只当她是在玩笑。

又坐了一会儿,她骄傲的看着宋瓷,“本公主看你这院子,有些简陋。”她语气一顿,得意的扬起下巴,”正好,昨天回去,我跟父皇说了,你救我的事儿,父皇赏赐了你....当然本公主也帮着说了不少好话。”

宋瓷看她别扭的样子,心底忍不住一笑。

“宋瓷多谢公主抬爱。”

乐怡小声哼了哼,叉着腰,娇蛮开口,“你是我的朋友,我自然要帮着你。”

这话听得宋瓷一愣,心底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帮她?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她好像从未被人真切地关心过。那些善意温暖,永远都跟随在宋柔惜身边,她就像一抹墙角的暗色,从未有人在意过,珍惜过。

见她愣住,乐怡挑眉,“怎么,高兴傻了?也对,除了你,本公主可从未对谁这么好过。你高兴也是正常。”

那种短暂的悲伤,被乐怡这么一逗趣,瞬间消散了不少。

她旋即想起什么,开口道:“你可跟皇上说明了,害你的人.....是何身份。”

乐怡脸色冷了下来,“党派之争激烈,我没有证据,贸然告诉父皇,恐怕会引得父皇疑心我。”

转念宋瓷就想通了,自古帝王多疑心。她是煜王的胞妹,这件事无凭无据怪罪到太子一脉的人头上,恐怕皇上非但不会为她做主,反而会疑心她的真实用心。

“你放心,父皇虽然....但她还是很疼爱我的。”乐怡笑了笑,好像丝毫不在意。

原来,不管身份贵重如公主,亦或者出生在普通人家,大家也不容易,她莫名地生出些感慨来。


“那就等你的好消息。”宋瓷笑道,“晚香,把我给林公子准备的东西拿来。”

晚香很快带着一包东西出来,在林惑狐疑的目光下把东西拿了出来。

京内上好的宣纸,据说被特殊的香料浸泡,凑近了闻,能嗅到一股子幽香。其余的,就是上好的笔墨纸砚等东西,东西倒是寻常,但仔细看,便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极好的。

特别是那一支笔,林惑曾经看到过,一根上好的狼毫笔,就要三十两银子。

他家勉强糊口,这种东西,也只是看看。

“宋三小姐,这些东西贵重,我不能收。”林惑丝毫不犹豫,眼神淡淡地拒绝。

“你帮了我这么多,这些东西不过是一点心意。”

“我帮你,你付了我酬劳,已经两清。”

宋瓷这些日子接触下来,早发现林惑这人一板一眼,谦谦君子,闻言眨了眨眼。

眸子里水色弥漫,灵动的像一只林间的小鹿。

“那你只当是我看好你,提前与你结交。这是朋友的一点礼物和心意,难道你不愿意接受吗。”

对方可是未来的大人物,若非自己早占先机,未来再贵重的东西,对于林惑而言,都是俗物。

朋友?林惑对这词极其陌生,他素来只在读书上认真,家境贫寒跟个人性格原因,也不喜欢外出结交喝酒吃饭交友,倒是新鲜的很。

他对上少女真挚的眼神,心中一软,笑道:“既然如此,我收下了。”

晚上在正房用的。

宋老太得意洋洋的看着宋柔惜,“柔惜被邀请去参加赏花宴,她性子脾气好,自己去就算了,还要来了两个名额,你们两个,可要记得你们大姐姐的好。”

“特别是你,宋瓷。”

被点名的宋瓷笑了笑,赏花宴?她好像记得,宋柔惜上一世就特别喜欢参加各种宴会,然后偷偷跟太子私会。

但这次居然要带上自己?

宋柔惜笑的温婉,“都是自家姐妹,这次宴会听说会来不少小姐和各家的公子,吟诗作画,我们宋家来京内不久,根基不稳,要是能结交一下,说不定日后对爹爹和二伯的仕途也有帮助。”

宋老大欣慰地笑道:“你是个有分寸的,你想怎么做,尽可去做。”

“还是柔惜有本事啊,日后你可要多帮衬你二妹妹。”

“二伯这话,二妹妹是我的妹妹,我自然会帮衬。”

宋盈笑的跟什么似的,眼神一扫,看向宋瓷,“哼,有些人啊,自私自利,但是有好处的时候,该占,还是要占呢。”

宋瓷知道,她在说自己,手重重的搁下手里的茶盏,眼神直直看去。

宋盈被她的动作气到,愤怒道:“宋瓷,你什么意思。我说的就是你,你不知道悔改,摆出这种脸色给谁看呢。”

“二姐姐,我可什么都没说。这赏花宴,你们要是不高兴我去,我不去就是。”

宋老三有些急,女儿也马上十五了,多出去露露面,日后婚事也容易。

他刚想说话,就被宋瓷从桌下扯了扯衣摆,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二妹妹!三妹妹跟我们同为姐妹,自然要一起去,你怎么这样说话呢!”

宋盈不满,但宋柔惜都这么说了,她自然没话说。

宋柔惜:“三妹妹,我知道你是个性子好的,你二姐姐就是心直口快。没有恶意的。”

“没有恶意?”宋瓷语气模棱两可,“这赏花宴,我看我还是不去了。”

“那怎么行!”宋柔惜声音拔高了几分。

见她表情,宋瓷想,这其中果然有鬼。不过也正中她的心意,她确实有些事情,需要去宴会上确认一下。

“可,可大姐姐也知道,我没什么拿的出手的首饰还有衣服,这样去,岂不是丢了我们宋家的人。”

宋瓷的话无辜又可怜。

乔香兰面色有些不自然,她刚给女儿做了两身儿新衣服,难道小瓷不喜欢?

但她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场合,只按捺住回去询问。

“真是寒酸。”宋盈瞥瞥嘴。

“是啊,我爹赚来的钱,回来就全上交了。我们三房自然没钱。”她眼神在宋柔惜和宋盈身上看去,笑道:“大姐姐和二姐姐这衣服倒是不错,这料子,不便宜吧?”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色都有些不自在。

宋老太当即呵骂:“你大姐二姐,父亲未来要做官,穿好点怎么了?你怎么就这么小气。”

“小气?”宋瓷扯了扯自己的衣摆,露出脚下一双颜色已经褪败的绣花鞋,“所以同为姐妹,大姐姐和二姐姐可以穿好的,用好的,我就不配?”

一句,你当然不配,差点就从宋老太嘴里蹦出来,她还好有些理智,忍住了。

“老三,你是不是也觉得,家里不公平!我养你辛辛苦苦的,现在家里不容易,你们让着大房二房一点怎么了,老话说得好,吃亏是福!”

去你的福,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宋瓷:“那...那我还是不去了。我不想给宋家丢人。”

宋老三看了一眼自家娘,又看了一下自家女儿的鞋子,叹了口气,紧紧地攥着椅子的扶手,什么都没说。

这边宋瓷说完,眼神微不可查地看向宋柔惜,她果然急了,攥住宋老太的衣摆就喊,“祖母!三妹妹跟我们都是姐妹,这确实不妥,我屋子里还有一些没做的布料,颜色花纹都适合三妹妹,不如让三妹妹拿去做衣服。”

“那怎么行!那可是你的,怎么能给了她!”宋老太不悦。

宋瓷不过是个小贱蹄子,给什么就穿什么,怎么还挑起来了。

“祖母!你也不想三妹妹出去丢了人吧。”

见宋柔惜坚持,宋老太也无法,只得点头答应。

“可是,衣服有了,也要搭配合适的首饰啊,我可没有好的首饰能搭配。”

宋瓷狡黠一笑。

“还要首饰?你怎么不上天!你以为你是谁,千金大小姐?随便带个银簪子就行了,宴会上你大姐姐才是主角,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要不是你大姐,你还只能在家里呢!”宋老太气得龇牙咧嘴。


生的面冠如玉,这些日子没外出跑商,肤色养回来了一些,整一个儒雅俊美的中年人。

晚霞对于大房夫人的安排并不排斥,乔香兰是个软弱的性子,她要是进了三爷的房里,小小乔香兰,还不是立刻被自己打趴下。三房虽然不得宠,总好过一直做奴婢,伺候人。

搁下茶盏,她退了出来。

走到自己的房间里,算着时间。

她刚走,晚香悄无声息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宋三爷皱了皱眉头,抬头就看向晚香。

“晚香你做什么。”

“茶水冷了,奴婢给三爷换一盏新的来。要是小姐知道,让三爷喝这些,可不得责骂奴婢。”

宋老三一听女儿,笑道:“你快去吧。”

哎哟,还是闺女会心疼人。

宋瓷屋内,两个捏着鼻子看着眼前的茶盏,一股子异香飘出,宋瓷的眼神黑了下来。

“晚霞胆子真不小。”

“小姐,这下怎么办。”

“晚霞不是喜欢去大房吗?那就让她彻底留在大房吧。”宋瓷冷笑,以李遥的厉害,等知道这件事,必然不会放过晚霞。

她不光要李遥吃瘪,还要她有苦说不出。

留着晚霞和李遥狗咬狗,岂不是比处理了晚霞更痛快?既然他们喜欢算计自己一家人,也该轮到自己算计他们一回了。

书房内看书的宋大爷喝了一盏奇异的茶后,扯开松散的衣领,眼神涣散。

屋外,晚霞对上宋瓷冷厉的目光,不住地摇头。

“三小姐,我.......”

“你别忘了,我手里有你的卖身契,就凭你算计我爹,我可以立刻把你卖到下三滥的地方。但我心善,我给你第二个选择,你可以继续你的计划,但,目标人物换成我大伯,如何?”

宋瓷稚嫩的面庞,和此刻冰冷幽暗的目光形成鲜明的对比,让晚霞如坠冰窟。

她真的,是曾经那个安静的三小姐吗?

晚霞心中没有侥幸,如今的三小姐说的话,她是信的,对方是真会把自己卖到那种地方。

那如今,她唯一的选择.....

想到宋大爷严肃的脸,在长相上,远远比不上宋三爷,但对方读书识字,未来还要做官,她好像也不亏?

一夜好梦,第二日宋瓷起了个大早,宋家迎来了鸡飞狗跳。

原因无他,昨夜,宋家大房出了丑事。

宋大爷睡了三房的丫鬟,晚霞。

一家子齐聚正房,李遥眼圈赤红,哪里还有往日的端庄,手狠狠地朝着晚霞脸上一连扇了好几个耳光。

“贱人!你居然敢!”她身形摇晃,要不是宋柔惜搀扶着,人都要站不稳了。

晚霞被打歪了头,捂着脸,嘴里都是苦涩。

只是木已沉舟,她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见宋老三等人进来,宋老太张嘴就骂:“你们还有脸来,你们三房行不正,就连丫鬟都是个烂货,居然敢爬老大的床!老大日后可是做大官的,她这个小贱蹄子,居然敢算计。”

宋老三劈头盖脸被骂了一顿,震惊在当场,看着跪在中央的晚霞,半晌说不出话来。

乔香兰被骂得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多年对于婆母的畏惧让她面色发白,被宋瓷拉住手才好一些。

“祖母,你这话好生没有道理,晚霞当初可是大婶婶选的,又送来三房的。”

“宋瓷,长辈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

李遥快要气炸了,恨不能晚霞现在就去死,要不是因为想折腾三房,她怎么会留下晚霞这种道德败坏的贱人?说到底,还是怪三房!

宋老三怎么就不能乖乖吃下药,纳了晚霞做妾!

只要他按照计划,这眼前的一切,原本可以不发生!

“晚霞爬床,也能怪我们?是我们指使她的?还是我们给她药的?又不是我们指使的,我不懂,为什么要怪到我们头上。”

宋瓷的三连问让李遥哑口无言。

晚霞是她指使的,药是她给的,但她可没指使晚霞去爬自己丈夫的床!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她气到头昏,抬脚又朝着晚霞狠狠踹了一脚。

晚霞泪流满面,捂着胸口,无声地看向宋老大,她被抓花了脸,头发凌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宋老大忍不住看了一眼。

虽然昨夜不知道如何跟晚霞滚到了一起,但有了肌肤之亲,宋老大看她可怜,此刻也有些于心不忍。

“事已至此,你打她也无用。”

一句话,刚要气昏死的李遥,又被气清醒了。

丈夫这是帮着晚霞说话?

晚霞这个贱人!当初自己就不该让她进宋家,这个浪蹄子!以前就道德败坏,下贱至极,她只要把晚霞的从前说出来,丈夫保准不会怜惜她半分。

但她偏偏不能说,因为她是故意引来这么一个人进门儿。

纯粹为了恶心三房。

她虽然恶毒,但多年在丈夫面前,还是保持着良好的形象。

这让她怎么说得出口。

这时,跪在地上的晚霞垂首,无声地笑了,果然跟三小姐说的一模一样,惯会装模作样,喜欢端着读书人家小姐身份的大夫人,不会轻易泄露自己的过去。

她要是说出来,自己多年的形象就功亏一篑。

想到这儿,她心中汗毛倒立,宋瓷,居然精准地拿捏住了大夫人的心态,算得分毫不差。

这种震撼,让她只觉得怪异至极,对方,可只有十四岁。

哭哭哭,哭什么!晚霞既然已经跟老大有了肌肤之亲,那就纳了做妾。”宋老太拍板,当即准备给宋老大纳妾。

“娘,你说什么!”李遥被宋老太这一话,怔愣在当场。

“晚霞伺候了一晚上,这肚子里万一揣上了...这可是老大的种!何况,男人三妻四妾怎么了,老大日后可是要当官的!”

宋老太理直气壮,把无耻发挥得淋漓尽致。

李遥气的胸口痛。

宋瓷看着这一幕冷笑不已,往日宋老太还会因为李遥是读书人家的小姐客气几分,但摊上心爱的儿子了,宋老大就是杀人放火,她都会偏帮着自己儿子。

更何况,在宋老太眼底,宋老大不过是碰了一个女人,这算什么?


李遥气得站起身,大喊:“不行!我不允许纳妾!”

“你不允许?老大是我生的,我可是他娘,我做主,今日就纳晚霞做妾!”

李遥见说不通,转头看向宋老大,无声地落泪。眼底满是委屈和怒意。

身侧的宋老大默默地撇过了头,没有吭声,打从心底里,他是赞同自家娘的。

李遥是不错,但自己纳个妾怎么了?晚霞已经和自己有了肌肤之亲,他就算是不喜欢,也不允许自己碰过的女人,再有其他男人。

何况,无论多少个妾,李遥都是正妻,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见宋老大不搭理自己,也不为自己说话,李遥当场气得快要昏死,整个身子瘫软在椅子上,心如死灰。

宋柔惜不停地安慰她,但是丝毫没有作用,对上自家娘默默落泪的模样,宋柔惜难过极了。

她不懂,往日恩爱的爹娘,怎么就闹成了这样?一切,不应该是这样啊。

她旋即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三房,眼底冷光一闪,染上几分恼恨。晚霞可是三房的人,她不会放过三房的。今日娘的痛,来日她定然要报。

之后的日子,三房俨然是过得舒坦了许多,无他,李遥现在第一要紧的事儿,就是晚霞这个贱人。

晚霞也不是吃素的,她深知李遥现在恨自己入骨,她只能尽可能地讨好宋老大。这样才可以在宋家有一席之地。

“今儿天气真好,奴婢瞧着三小姐你心情都好了不少。”

宋瓷勾了勾嘴角,李遥现在越是难受憋屈,她就越是心情好。

听说昨儿宋老大就歇在了晚霞的房里,李遥苦苦等了很久都没把人等回来,气的在屋子里砸东西泄愤。

这样的苦日子,才只是个开头呢。

“对了,林惑近日可有消息?”

晚香歪了歪头,“没有。”

宋瓷纳闷,自己替林惑安排了下一步如何行事,怎么过了好几日了,还没有消息?

而此刻,城外的林惑,正在为眼前发生的事儿纳闷。

宋瓷除了告知他,囤米卖米外,顺带还说了一个赚钱的法子。一年后,朝堂会开海禁,在此之前可以先进行囤货,本地的特产不拘泥什么东西,都可以囤,特别是茶叶,摆设,瓷器等,在京内寻常见惯不惯的东西,到了别的地区,可就是稀罕物件。

然后还顺带要求他,在码头附近买几间铺子。

随着码头开启,哪儿地界的铺子地皮价格未来也会今非昔比。

林惑去谈铺子,但周围有意出售铺子的老板压根不搭理他。林惑有些失意,不过想想也没办法,林家外来户,宗族也在遥远的地方,这边没有人脉,想买东西还实在是不容易。

接连几日看到不错的铺子,都被拒绝后,林惑有些心灰意冷。

但,转机出现在了十日后。

他再度来到附近,结果!

“林公子!哎呀,我记得你可是要买铺子?我这铺子你想要,我们可以马上办手续!当日冒犯了,这铺子我折价五十两,你可要?”前几日还冷言冷语,看不起林惑的老板一改之前的脸色。

“林公子!来我这边儿!我这铺子比他的好,我给你减....减一百两怎么样!你觉得行,我今日就给你契书,我们去县衙过一下手续就成。”

“林公子!我这铺子好,你看我的!我也给你减银子!”

“林公子.......”

林惑有些麻了。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不过,好在宋三小姐交代的事儿,总算是能完成了,幸不辱命。

......

书房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儿。

阿霖眉头紧皱,看着桌案边儿的裴忌,面不改色的把碗里药汁喝了个干净,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表情好像就在品尝一杯香茗一般。

“公子,这药是李御医改良了的方子,对你的症状,但就是苦了些。”

裴忌咳嗽两声儿,苍白的脸上不喜不悲,“无事,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

“公子....”

“近日我让人盯着宋家和那林惑,怎么样了,可是有什么发现。”

“我正要跟您说呢。”

旋即把这些日子,林惑和宋三小姐的事儿全部仔仔细细的交代了一遍。

“公子你交代了,要我们必要时候可以帮忙,这林惑为宋三小姐做事被人刁难,我就让兄弟们露了露身份。”

“这宋三,是如何得知朝堂中的事。”裴忌修长的手指敲击在桌边,说起来,这海禁一事儿还是他提出来的,朝堂上大多鼠目寸光,现在不赞成的人为多。

若是这个提议不通过,宋三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哪里来的自信?

阿霖也面露不解,“这我也奇怪呢,宋家唯一当官儿的宋家老大,也不过是个芝麻官儿。还有,这宋家的大小姐前几日,不知道如何搭上了太子殿下,不然宋老大这无根基的,只能外派,哪里能留在京内。”

“太子。”裴忌扶额,脑中急速地转着。

这宋家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古怪。

若不是因为那条手链的身份,他都要怀疑这宋三的真实意图了...

不过,若真是她,那即便她做了跟自己想法相悖的事儿,他也会给这人一次机会。

“你让人多派几个人盯着。有什么事,随时来报。”

阿霖:“是。”

林惑带着买来的契书还有囤积东西的单子来到了宋家。

宋瓷有些诧异的抬头,“你居然真买到了?”

“说来也奇怪。”

林惑把事情说了一遍。

“这事儿,确实透着古怪,难不成....跟之前跟踪你的人有关系。”宋瓷很快想到之前的事。

“可他们为什么要帮我呢。”

宋瓷摇头,她暂时也未可知。不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她垂首,不着痕迹地摩挲着冰凉的手链。

难不成,因为这东西?

“你暂时什么都不需要做。我记得你快要下场考试了,准备得可好?”

宋瓷穿着杏色裙子,少女的脸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眉眼弯弯,眼底透露出几分真切的关心。

林惑心下一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切准备妥当,想来,应当没有任何问题。”


听着对方的辱骂,她面色淡淡:“既然祖母不顾及宋家的脸面,那我就跪吧。”

宋老太没有脑子,还是宋老大有几分理智。

“等等,你什么意思,有话就说。”

“还是大伯明白事理。今天赏花宴上,我跟裴家的小世子,裴忌偶然结识。他很是爱喝茶,喝过我泡的茶后,便一直称赞,开口约我,让我把泡茶的技术传授给他身边的人,也不知道哪一日会叫我相见,我跪一个时辰倒是没事,就怕我腿伤了,回去出门一瘸一拐,被人看到了,恐怕不好吧。”

“我回到家就被罚,裴忌今天也在赏花宴上,必然会怀疑这事情是不是跟大姐姐二姐姐有关。你们也不想到时候传些不好听的出去吧。”

宋柔惜不可置信看向宋瓷。

她居然,认识裴忌?她,宋瓷,怎么配!她不过是自己的陪衬,今天她带着宋瓷去,也不过是想让宋瓷看看,在外她什么都不是,永远不可能比过自己,但她怎么就认识了裴忌!

那种身份的人,就连她都说不上一句话....

她几乎下意识的没控制住自己脸上扭曲狰狞的表情,看得身侧的宋盈身子一颤。

大姐姐,为什么露出这样可怕的表情....

她不是最温柔的吗。

“裴忌?”宋大伯有些激动,“你说的是,京内盛传的那个裴忌吗。”

宋瓷撒谎不眨眼,点了点头,“是。”

“好,能认识裴忌。不错。”宋大伯几乎是立刻就笑了。

京内官场上的人,谁不知道裴忌?五岁就文采出众,被大家传出神童的名声,虽然出生权贵世家,但偏偏靠自己一步步考上去,中了状元,得了皇上的赏识,现在年纪轻轻,不过是十八九岁,就已经位高权重。

“老大,这裴忌,是谁。”

宋老大耐心地给宋老太解释了一遍,但宋老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样好的人,为什么不是柔惜认识的?凭什么是宋瓷。这个贱人!

“既然是这样,责罚就免了吧。娘,你说呢。”宋大伯开口,宋老太再是不情愿,也不得不点头。

“爹!”宋柔惜不悦道。

宋老大:“柔惜,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你妹妹能认识裴忌,对宋家有益无害。”

“可,可是她到底是欺负了柔惜,就这么算了?”李遥恨得牙痒痒。

“那你还想怎么样!”宋老大撇了她一眼。

宋柔惜一眼框子的泪水凝固在眼底,不可置信一直宠爱自己的爹,为何突然这么帮着宋瓷。

李遥恨得不行,转头对向三房。

“子女教导不好,做娘的也有错。”李遥恶毒地看向乔香兰,“三弟妹,你说对不对。”

乔香兰嗫喏道:“大嫂....大嫂说得对。”她一向害怕这个大嫂,一听这话,下意识地就顺着往下说,等宋瓷反应过来也晚了。

“既然你认了,那就留在这里好好伺候娘吧,娘身子不好,身边就一个丫鬟,哪里有你伺候得好。你说对不对。跟娘好好学学,回头也知道如何管教宋瓷。对你,可是天大的好事情。”李遥脸上冷笑不已。

再厉害又怎么样,一个孝字越不过去。不能治宋老三,宋瓷,还不能治乔香兰吗,长得一副狐媚勾人的样子,她看了就讨厌。

宋老太最会磋磨人,在她身边伺候,乔香兰不死也会脱层皮。

“大婶婶果然还是不想伺候祖母,故意推给我娘。祖母待你这样好....哎。”宋瓷故作惋惜。

“你胡说八道什么!”

“老大媳妇你闭嘴!”宋老太满脸戾气,“你既然不是这个意思,就由你留下伺候。”

李遥指觉得婆母是不是疯了,她哪里会伺候人,她可是读书人家的小姐。怎么能干这么下贱的事情?

“娘,怎么好好的,突然要我伺候....”

看到李遥的表情,宋老太越来越笃定,宋瓷说的果然是真的,老大家的看不上自己这个婆母,不愿意伺候。

“我还没死呢,这个宋家我说了算,我要你伺候,你就必须要伺候。老大,你难道也跟你媳妇一样想,觉得我不配?”

宋老大一脸讪笑,瞪了李遥一眼,忙低声哄着,“娘,宋家谁敢不尊敬你,你既然要她伺候,就让她好好留下伺候娘你。你想让她伺候多久都行....”

听了宋老大的话,宋老太心里才舒坦一点,也不枉自己为了大儿子这些年付出这么多。

但李遥只觉得这一家子都疯了,何况,现在大房后院里还有个晚霞,她留在这里,不是便宜了那个贱人吗!她陡然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宋老大难不成打的这个主意?想留自己在这里,他回去好好陪着晚霞那个贱人。

她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心里像是淬了毒。

宋老大还在哄着宋老太,他现在还需要宋老太掌握着宋家,特别是掌握着老三一家子。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李遥神色的变化。

一直扑在娘亲怀里的宋瓷,眼神忽闪忽闪,环视了一圈儿宋家人表情的变化,眼底露出冷冷的讥讽。大房家之所以能荣耀满门,是因为宋家全部人一条心。

她倒想看看,没了自己一家子替死鬼,这一家子,还能不能一条心走到底。

走出正堂,宋老三还有些恍惚,居然什么事儿都没有,就离开了?

往日娘都要打他一顿,或者狠狠骂一顿出气,今天轻飘飘的,就这么结束了?他突然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旋即嗤笑自己,真是贱得慌,不挨打还不习惯了。

乔香兰心有余悸地搂着女儿,“你胆子也大,她们说话你不要争辩,刚才要真罚你跪可怎么办。”

“娘。”宋瓷站定,一脸正色,“你跟大婶婶她们是一样的,都是宋家的媳妇。大婶婶没有权利这么说你。”

原地站住的乔香兰没想到,女儿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可是,可你大婶婶的读书人家的女儿....”

“婶婶是读书人家的女儿,更该知书达理,端庄温柔。你们都是妯娌,她跟你是一样的。”


“就是。绿帽子头上戴,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干他!”

“干!”

宋老大一听心里一个“咯噔”,起初觉得兴许是巧合,但越听越不对劲,实在是太多的巧合,每一件事,每个细节,基本都跟自己的事儿都对上了。

他心里又惊讶又害怕,实在是对方说得太细节了,就像本人在现场看到了全部经过一样。

见大家情绪高昂,说书的表情很满意,“这位宋大人的故事,今日大家可还满意?”

有新来的,听了个结尾,没头没脑的,要求说书先生再来一遍。

他起身拱手:“明天这个时间,我还是在此说书,要听的,都算准时候了。”说完就要走。

“等等,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还说得那么详细。”宋老大憋不住,脱口问了出来。

说书先生摸了摸胡须,很是自信,“这天下就没有不漏风的墙。这事儿是真真实实,的的确确的,我没有任何撒谎。”

宋老大不满意这个答案,还想问。

“你瞎打听干什么,这是人家的生计,能告诉你吗。”

“就是,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问这些做什么。这位宋大人,莫不是你的亲朋好友。”

宋老大当然不能承认,京内的姓宋的官员,不光他一个,他只要不承认。谁能说,是他?要真被人知道是他,他以后还怎么在外行走。

要不要面子了?

这地方已经不能待下去,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回去想想怎么办。

这事无论如何,不能闹大了。

刚走了两步,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走了进来,是同在官署做事的秦大人。

他前些日子生病了,在家休息。往日两人关系亲密。

见到宋老大很是亲切,大声唤道:“宋大人,几日不见。你怎么在这里喝茶啊。”

秦大人说完,刚才还吵闹的整个茶馆都安静了。

各种眼神扫视在宋老大身上,结合刚才他问说书先生的话。

他们好像无意中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想到说书先生刚才讲的故事,有憋笑的,有鄙夷的,还有看热闹的,甚至有坏笑,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让宋老大一张脸,臊得无地自容。

偏偏秦大人丝毫没有看出大家的不对劲,主动上前勾住他的肩膀。

挤眉弄眼,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听说,我休息这段日子,你納了个妾。长得可好看?我早就跟你说了,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怎么能只守着一个女人,你这妾伺候的你可好,要是不好,多调教,熟能生巧....”

秦大人的声音不低,周围人纷纷发出压抑的笑声。

“你们笑什么笑。”被人莫名其妙的看着笑,秦大人当即不满地扫了一圈儿。

有人实在忍不住,肩膀一边抖,一边笑:“没什么,我就是有病,生来爱笑....”

秦大人白了他一眼,“有病就早点治,别出来碍眼。”

那人继续笑:“是是是,大人说的是。”

总有人憋不住的,有一就有二,于是大家都不忍了,干脆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些人怎么了,这茶馆是不是风水不好...笑什么呢。发疯呢......”

宋老大沉着脸,暗恨这姓秦的不会看脸色,让自己丢人。一把推开对方勾住自己的手,“我家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秦大人被推得差点没站稳,还想问,就见宋老大急匆匆地朝着外面走,好像身后有什么在追赶他。

“真是奇了怪了。他跑什么....”

“大人,这位宋大人应该是家里有事,要先回去....”

人群中有好事者,忍不住开口调侃。

秦大人更纳闷了,“你怎么知道他家里有事....”他一拍脑门儿,“不对,你怎么知道他姓宋...”

“这茶馆里,大家伙儿都知道宋大人的大名。”

说完,又是哄堂大笑。

有人笑得把嘴里的茶水都喷了一地,小二没有嫌麻烦抱怨,他现在也笑得顾不上这些。只觉得肚子疼。

只剩下一头雾水的秦大人。

从此坚决地认为,这茶馆的风水不好。

事实证明,人倒霉的时候,不会只倒霉一件事,坏事接二连三地到来。

茶馆里的故事,越传越激烈,不光是茶馆,甚至成为了很多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加上他那一日在茶馆里出现,为这个笑话更增添了几分有趣。

宋老大在官署里待着,是浑身都不自在。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三分惊叹,三分诧异,三分好笑。

这种目光如影随形,让他坐在那里,浑身都刺挠。

最要命的是,他想见上峰的大人,偏偏好几日,对方都不肯见自己。

他最后能不能升迁,都要看对方的意思,他心里急,急得人都上火了,嘴上长了好几个燎泡。

吃饭都疼。

宋柔惜这几日也浑身不得劲,她发现去参加宴会,大家都在背后偷偷笑话她。

打听之下,才知道自家的丑事居然大家都知道了。

有些往日捧着她的小姐,见了她,远远地就避开了。

还有人偷偷投来鄙夷的目光。

让她气得撕烂了好几条手帕。

云夕:“小姐,不如我们暂时先不外出,等这事平息一些后,再出来交际吧。”

身为宋柔惜的丫鬟,云夕平时也有自己的小圈子。

小姐们聚会,她们丫鬟也会聚集起来说说话,近日这些人都避着她们,这让云夕心里也落差极大。

宋柔惜咬咬牙,“只能这样了。”

官署这头。

宋老大等了好些日子,最后宣布升迁消息的时候,不想最糟糕最不想面对的结果,还是来了。

这次升迁,原本已经十拿九稳肯定是他,结果消息的册子上,突然就改成了别人的名字。

宋老大傻眼了,急匆匆地跑到上峰的书房里。

“大人....大人这升迁名单,怎么改了。”

他上峰是个头发花白的大人,听了这话冷哼一声:“你还敢问我。就因为把你的名字提上去,我差点也被人一起骂。”

宋老大不甘心:“可是,不过是家里的一些小事,怎么就至于,让我升迁的名额被人顶了...”

“至于?怎么不至于!”上峰气得浑身发抖,想到自己差点因为让宋良升迁,导致自己也被一起骂,就觉得眼前一黑,恨的不能吐血。

他本来看宋良这人有几分聪明,又会钻营,为人处世也不差,加之他身后好像还跟太子有些关系,想着卖个人情。

结果就出了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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