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贝渊找到了我。
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毕竟他掌握着偌大一个贝氏,找到我只是时间问题。
看到我时,贝渊很是激动。
看到我手上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纱布,他更是惊喜地问:烟烟,你的手好了?
对,好了。
我活动了一下勉强能动的手指。
消失的这几天里,沈书怀找来了世界各地的医生为我治疗,重新给我做手术。
原本接畸形的手指,也因此被矫正。
贝渊终于想起来他曾对我做过些什么。
烟烟,跟我回去吧。
他干涩道,爸找不到你,急火攻心导致了颅内出血,现在住在医院里。
而且回去后,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坐在沈书怀身后,一动不动。
据我所知,爸爸之所以会突然发病,是因为另一件事情。
那件事情,还有你想说的话,就在这儿说了吧。
贝渊看了看毫无离开之意的沈书怀,咬牙开口道:烟烟,对不起。
上次伤害你的人,是我找来的。
我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和衣服下那些看不到的伤疤。
他说的这些,我早就从隐藏摄像头里看到了。
我也曾以为,只要他来道歉,以后他们还会爱我,那我就还是贝家大小姐。
但听到他亲口说出来的歉意。
我突然意识到,杀了人再说抱歉如果能得到原谅,还要法律干什么。
即使是至亲之人,也不行。
贝渊向我走近:烟烟,你打我骂我,怎么报复我都行,但我求你,跟我回去吧,哥哥知道错了。
但还没靠近我,他就被沈书怀拦了下来。
贝烟的意思是,看到你就忍不住会吐出来,所以你还是快离开。
贝渊冷冷问:你是沈书怀,那个沈家的纨绔少爷?
你算什么东西?
我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你说话。
沈怀书挡在我身前,完全遮挡住贝渊的目光。
我是不是纨绔不重要,重要的是,贝茹的事情发生后,贝氏集团股价大跌,已经改姓沈了。
沈书怀仰头:还有,贝烟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贝渊不屑嗤笑,贝烟回家后这五年的动向我一清二楚,根本不可能救过你。
可惜我和她认识的时间,远比你想象的要久。
沈书怀笑:那时我得了抑郁症,去她住的小镇上散心。
她担心我,就天天送来自己绣的小东西,还给我送饭送菜、对我嘘寒问暖。
在她的照顾下,我逐渐走出了那段阴霾。
你说,这怎么不算救命恩人呢?
沈怀书说话时一直看着贝渊的脸,贝渊脸色我越沉,沈怀书笑的越嚣张。
是你吗?
贝渊看向我,眼中有我从未见过的软弱,当初的那个人,不是贝茹,贝茹根本不会刺绣。
那个人是你,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
贝渊仿佛彻底被击垮。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才是那个最卑劣的人,烟烟,对不起。
他连我的眼神也不敢对上,就慌乱地向外走去。
沈书怀看着他有些佝偻的背影,莫名其妙:他怎么了?
我冷笑:谁知道?
或许他也有抑郁症了吧。
贝渊并没有将我带回去,所以回家后爸妈朝他发了很大一通火。
贝渊,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们的,为什么连自己的妹妹都带不回来!
他没有辩解,只是一直低着头。
后来爸妈也不再责骂他,找到了我现在住的居民楼。
烟烟,跟我们回去吧,你现在住的地方这么小,太委屈你了。
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们:我在这里住得好好的,不需要回去。
说起委屈,和住在这栋普通的居民楼相比,似乎还是回去后会更委屈。
毕竟这里没人会把我打到终身残疾,手指尽断,还要被故意治疗成畸形。
爸妈意识到我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他们自知理亏,只能灰溜溜离开。
从此之后再也不敢直接在我面前出现,只是经常站在小区门口,就为了和我偶遇。
他们每个月都会往我家门口地毯下塞一张卡。
然后讨好地告诉我,可以把那笔钱自由支配。
不好意思,我已经将那些卡掰断了。
看着他们苍白的脸,我又往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这种突然在我面前的垃圾,就像是当初突然出现在面前打我的人一样,都给我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我重新登录了之前的账号,发布了新的苏绣作品。
这次再没有人污蔑我是剽窃的小偷了。
评论区里,全都是夸我手艺高超的赞扬。
偶尔有人提到了贝茹,也只是在唏嘘她的悲惨下场。
听说她又换了个账号,在新账号上发布了一个景泰蓝香炉的视频,可是又被人扒出来,是她偷拍的别人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