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沈昼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即将失去所有意识之际,一阵风将江夫人的发丝吹乱。
他看到了什么?他竟看到她耳后有颗小红痣,和温竹卿一模一样的小红痣!
死去的心再次狂跳起来,连即将涣散的眼神也秒变清醒。
“你......你竟真的是竹卿?”
沈昼像打了兴奋剂,像兴奋的野兽般狂乱挣扎。
但保镖不是摆设,四五个训练有素的人齐齐压着,任他是魔王转世都难逃被扔出去的结局。
那晚,沈昼在呼啸的暴雪中跪了一夜。
他眼尾通红,在冰天雪地中喃喃地唤她的名字,眼里全是病态的偏执。
江汜本想让他消失,却被温竹卿拦住,温柔地将他的手放在小腹上。
“你听,我们的宝宝在踢我。”
只此一句,江汜身上阴霾的戾气竟尽数散去,从暴怒的狮子王秒变温顺大猫咪,醋意十足地拉着脸,霸道又臭屁地宣誓。
“你是我一个人的!”
“好好好!”她连声哄着。
她拦着的目的,除了不想江汜因为她,手里沾上鲜血,还因为沈昼欠她,及欠逝去孩子的债,该还了。
本以为沈昼跪上几天,自觉无望,就会离开,没想到低估了他的倔强,竟一连跪了七天。
但那又如何,自作孽不可活。
温竹卿没拦着,还祝他一臂之力。
——每当他身体达到极限,快要坚持不下去时,她就命人给他吊命。
如此反复一个月,让他在身体上受尽折磨,从风光无限的沈家大少爷,变成了连流浪汉都不如的乞丐。
每天衣衫褴褛,形如枯槁地跪在外面,尝尽世间冷暖。
直到沈老夫人亲自来接,他才像终于有了一丝人气般,用沙哑的嗓音艰难开口。
“妈,这是我们,欠卿卿的。”
老夫人只剩这一个儿子了,哭得肝肠寸断,可沈昼说什么都不肯走,一定要见到温竹卿。
连被打晕了带走,醒来后竟然从六楼跳下来,万幸掉在挡雨棚上,拖着骨折的脚,竟也要跪在山庄外。
最后实在没办法,还是乔言心出手,给他打了最大剂量的麻醉药,这才有惊无险地带回了沈家。
虽然回国后,乔言心用迷药,一遍遍告诉沈昼,那不是温竹卿。
沈老夫人也用性命相逼,暂时摁住了沈昼,可他还是心存不甘,无数次派人打探关于江夫人的一切,狂热到几乎疯魔的地步。
国内的四月天,人间芳菲,满目皆春。
温竹卿站在窗前,盘算着去找沈昼做个了断的事,一双温和的大手从身后环住,放在小腹上。
江汜不舍的声音贴着耳廓,哼哼唧唧地在她身边蹭来蹭去。
“沈老夫人下周就会举行招亲宴会,当场为沈昼选妻,你确定要这个时候去找他吗?”
她确定地点点头,总被沈昼这样骚扰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躲不过,那就来战。
他捧住她的脸颊轻轻啄了一口。
“那你去多久,什么时候回,回来还爱我吗?”
被他这副缠人娇夫的模样,逗得眉眼愈发柔软,开口的声音,是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轻缓。
“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随。”
他绕到她面前,低头用鼻尖宠溺地碰了一下她的鼻尖,眸里仿佛拢着一汪明晃晃的银河。
“那就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你都是我的。”
她本想抽个十分钟,跟沈昼说清楚就好,不成想沈昼在来宴会的路上因身体不适,耽误了一些时间。
在外面等得无聊,又逢怀孕饿的快,干脆进去吃些糕点继续等,结果好巧不巧,碰到了乔言心。
看到温竹卿的第一眼,乔言心吓得尖声大叫。
“鬼!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