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利车已经消失在拐角。
安茗咬着牙看了秦羽半晌,才跟着他坐进车里。
沈河沉默地靠着车窗,窗外是渐渐熟悉的景色。
他对孟瑶说:“今天还是先不要见你父母了,直接送我回家吧”
孟瑶低头在他侧脸吻了一下:“好,我陪你一起回家。”
“不用,”沈河说,“你明天再来吧,那些事,我要自己告诉爸妈。”
“好。”孟瑶没有强求,“那我明天再上门。”
回程越来越短,沈河越来越沉默,不知道这算不算另一种意义上的近乡情怯。
到家后,沈河独自一人进了小区。
孟瑶看着沈河抱臂离去的背影,风雪都吹到他的身上,心感受到一种无法消解的疼。
她把这一切的错都归咎到安茗头上。
“让你查的那个人,你查得怎么样了?”
孟瑶久违地点起了一根烟。
对于她来说,已经很久没有遇到需要她抽烟的事了。
凌风看着前面的路,沉着地说:“他父亲是c市享有最高权限的政客。威胁他就是一群混混,拿钱办事的。他们手上有一段对那个男人很重要的监控视频,钱到账了,视频就会传过来。”
视频很快发到了孟瑶的手机上。
是一段医院的监控视频,时间显示的是数月前的凌晨。
走廊空无一人,一名医生打扮的人打探了四周的环境之后打开了急促的门。
隔着icu的玻璃,室内的环境并不是很真切,但仍能看见那名医生拿出了一根针管,往吊瓶里注射了某种试剂。
医生走后,很快一起的警报就响了。
视频截止。
孟瑶深深吸了一口烟。
她甚至可以通过这段视频,想象当初沈河得知茵茵死讯时的痛苦崩溃,想象到沈河接到警局自然死亡确认时的彷徨。
她恨自己来得太晚 ,让自己的爱人受了这么多苦。
孟瑶的眼中酝酿着某种风暴,她吩咐道:“做两件事:一,联系那群人,找出这个动手的人;二,把这份视频,发给那个男人父亲的政敌。”
沈河的父母都在家。
沈母开门看见沈河难掩脸上的惊喜。
“小河,你怎么回来了?这段时间你怎么这么忙,给你打电话你总是接不到。茵茵呢?没带过来吗?”
沈河进门,沈父的眼睛从刚才便盯着他:“怎么突然回来了?茵茵呢?”
“妈,我有点儿饿。”沈河低着头,躲避着父母关切的眼神,说了句不相干的。
“啊?”沈母看着时间,离晚饭还早:“在家里没吃饭吗?妈妈给你下个面,好不好?”
沈父盯着儿子低垂的头,心沉了下来。
沈河来到家门前的那一刻就控制不止自己的悲痛了
他咬着下唇,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好”字。
“茵茵,”沈河的眼泪一颗一颗,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妈妈,茵茵死了。”
他抬起头,那双盛满悲伤地眼睛渴求地盯着父母:“茵茵死了。”
对于沈父沈母来说,那是世界上最悲伤的眼睛。
他们想象不到儿子到底受了多少苦才会有这样一双眼睛。
沈父嘴唇颤抖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沈母踉跄几步,将沈河抱紧怀里,眼泪扑簌簌地落,“安茗呢?”
“妈妈。”沈河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安茗出轨了,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我们离婚了。我没有照顾好茵茵,我没有照顾好茵茵。”
“爸爸妈妈,我没有照顾好茵茵 。”
沈河满脸的泪也盖不住他内心的痛苦与煎熬。
“她那么小,妈妈,我却护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