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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白月光和好,我走你哭什么沈书欣言司礼

沈书欣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沈书欣压下心里的情绪,缓缓开口:“好,我去。”言司礼的发小起哄,他这样说,沈书欣找不到推脱的理由。更何况,她马上要离开了。剩下的这段时间,是她和言司礼最后的时光。就当是离开前的道别吧。沈书欣换上衣服,准备和言司礼出门。上车后,她无意间瞥见言司礼的那枚钥匙扣。那是一个粉白色兔兔样式的钥匙扣。不起眼的位置还刻着WRY三个英文字母缩写。显然是温若雨送给他的。这枚钥匙扣,言司礼用了许久,却保存得很好。她从前并不知晓钥匙扣的来历,只是玩笑着提过想要那枚钥匙扣。那时,言司礼只是笑着哄她:“小书欣,这是哥哥很重要的东西,你要拿什么东西来换?”她那时不懂,只是有些赌气言司礼连枚钥匙扣都舍不得。现在看来,这枚钥匙扣的确是他很珍爱也很重要的物件。“怎么...

主角:沈书欣言司礼   更新:2025-04-19 18: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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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书欣言司礼的女频言情小说《你和白月光和好,我走你哭什么沈书欣言司礼》,由网络作家“沈书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书欣压下心里的情绪,缓缓开口:“好,我去。”言司礼的发小起哄,他这样说,沈书欣找不到推脱的理由。更何况,她马上要离开了。剩下的这段时间,是她和言司礼最后的时光。就当是离开前的道别吧。沈书欣换上衣服,准备和言司礼出门。上车后,她无意间瞥见言司礼的那枚钥匙扣。那是一个粉白色兔兔样式的钥匙扣。不起眼的位置还刻着WRY三个英文字母缩写。显然是温若雨送给他的。这枚钥匙扣,言司礼用了许久,却保存得很好。她从前并不知晓钥匙扣的来历,只是玩笑着提过想要那枚钥匙扣。那时,言司礼只是笑着哄她:“小书欣,这是哥哥很重要的东西,你要拿什么东西来换?”她那时不懂,只是有些赌气言司礼连枚钥匙扣都舍不得。现在看来,这枚钥匙扣的确是他很珍爱也很重要的物件。“怎么...

《你和白月光和好,我走你哭什么沈书欣言司礼》精彩片段


沈书欣压下心里的情绪,缓缓开口:“好,我去。”

言司礼的发小起哄,他这样说,沈书欣找不到推脱的理由。

更何况,她马上要离开了。

剩下的这段时间,是她和言司礼最后的时光。

就当是离开前的道别吧。

沈书欣换上衣服,准备和言司礼出门。

上车后,她无意间瞥见言司礼的那枚钥匙扣。

那是一个粉白色兔兔样式的钥匙扣。

不起眼的位置还刻着WRY三个英文字母缩写。

显然是温若雨送给他的。

这枚钥匙扣,言司礼用了许久,却保存得很好。

她从前并不知晓钥匙扣的来历,只是玩笑着提过想要那枚钥匙扣。

那时,言司礼只是笑着哄她:“小书欣,这是哥哥很重要的东西,你要拿什么东西来换?”

她那时不懂,只是有些赌气言司礼连枚钥匙扣都舍不得。

现在看来,这枚钥匙扣的确是他很珍爱也很重要的物件。

“怎么又盯着这枚钥匙扣看?”言司礼笑着打趣,“这么喜欢,哥哥让人做个新的送给你?”

他弯着眉眼,眼底是荡开的春水。

往日,沈书欣最爱他这双眼睛。

现在看来,大约是他这双眼睛让她生出了被爱的错觉。

沈书欣沉默许久,只是摇摇头道:“不用了,司礼哥,我过了喜欢这种小东西的年纪了。”

钥匙扣也好,言司礼的爱也好。

她都不需要了。

言司礼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驱车去了会所。

两人姗姗来迟,会所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见到沈书欣,众人纷纷开口打趣。

“还得是嫂子,不然言哥今晚恐怕就要放我们的鸽子了。”

言司礼揽着她坐下。

屋内的光不算亮,言司礼的姿容清冷矜贵,从容优越。

在一堆人里,也分外打眼。

他知道沈书欣性格害羞内敛,见一群人围着她打趣,慢条斯理地替她解围。

“你们沾了酒,离小书欣远点,一身酒气。”

“就是。”

立刻有人接过话,笑着道:“嫂子喝不了酒吧,果汁还是牛奶?我让人送过来。”

言司礼很少让她碰酒,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问她:“还是牛奶?”

他嗓音温柔,目光里盈满了柔和,以至从她少时到如今,她都因为这份温柔深陷其中。

可此时,她却只觉有些乏味。

她不是小孩子。

温柔并不等于爱意。

“都行。”她轻声应下。

牛奶很快被人送过来。

屋内众人都很照顾沈书欣,就连抽烟都特意避开了她。

更别提男人间的那些荤话。

沈书欣却始终有些索然无味。

言司礼见状,温声问道:“小书欣,哪里不舒服吗?”

众人的视线也看过来,面带关切。

“嫂子,怎么了?我们这群人玩起来有些吵,你没事吧?”

她看向众人,想到那天言司礼发小们称呼温若雨时亲昵的语气。

她有些装不下去了。

“没事,这里有些闷,我出去透透气。”

“也好。”言司礼笑了笑,给她披上大衣,“外面冷,把衣服穿好再出去。”

沈书欣沉默地离开了包厢。

夜风微冷,沈书欣看着漫天星光,脑海里闪过她和言司礼的这些年,心里却止不住的难过。

温若雨是言司礼的白月光。

言司礼又何尝不是她的白月光?

只是,这缕月光,终究照不到她的身上。

她神色怅然,这时,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却映入眼帘。

女人穿着白色连衣裙,眉眼里和她三分相似,温婉又清冷。

温若雨……也来了。

沈书欣怔了下。

她原以为言司礼不会让她和温若雨撞面,却不想,他会把温若雨也叫来。

她忽地想起言司礼那句:“除非你们嫂子肯陪我去,否则我哪也不去。”

他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是她,还是温若雨?

沈书欣指尖微蜷,她心头闷得厉害,控制不住地跟了上去。

包厢的门没有合得严实,反倒留出一道缝隙。

温若雨推门而入,她显然和言司礼的发小是玩惯了的。

众人见到她笑嘻嘻的,眉开眼笑地和她打招呼:“嫂子,你可算来了,司礼哥可一直在等着呢。”

“可不是,你来之前,司礼哥兴致一直不高。”

“别瞎说。”

言司礼只是不咸不淡地打断了句,却没有阻止温若雨挨着他坐下。

沈书欣看着这一幕,心里却平静又麻木。

果然啊。

言司礼身边的人都知道温若雨的存在。

他们心里认准的嫂子,从头到尾恐怕也只有温若雨一人。

这时,手机短信震动的声音响起。

沈书欣点开,短信是言司礼发来的。

“放心,哥哥会洁身自好,不会碰别的女人,只是和他们喝点酒。”

附带着一张喝酒的照片。

这是两人惯用的行程报备。

在恋爱这件事上,沈书欣和普通女孩没有差别。

缺乏安全感,又占有欲强。

言司礼为了让她安心,只要她不在时,都会和她报备。

然而,下一秒。

沈书欣的目光落在言司礼搂着温若雨的那只手上。

两人姿态亲密,宛如恋人。

前一秒让她放心,和她保证会洁身自好的男人,下一瞬却搂着她最厌恨的女人。

沈书欣看着这一幕,彻底心死。

或许,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她点开手机,定下了二十九天后回京城的机票。


对上男人一双狭长的凤眸,沈书欣愣在原地。

居然真的是傅程宴。

她怔怔地看着他,他头发梳上去,落下几缕发丝垂在眉眼间,拢住了他眼底的沉,显得格外疏冷。

在刚才过来的那几步里面,她已经冷静下来,但现在看见傅程宴,尤其是听见他说的这句话,还是会感到莫名心虚。

那天房间里男人沉静的眸,两人暧昧的举动还犹在眼前。

命运怎么给她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沈小姐?”

男人低沉的声线打断了她,沈书欣抬眸,对上了傅程宴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沈书欣踌躇地坐下来,和他面对面。

双手放在桌上,轻轻的抠着,动作略微紧张。

对面男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让她如坐针毡,只能垂着眸子,犹豫着开口:“傅先生,关于那晚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也的确没想到,我的……结婚对象会是你。”

而且毋庸置疑,傅程宴肯定知道这件事。

她先前就觉得奇怪,傅程宴这人冷漠内敛,为什么会要求她负责,为什么又对她特殊对待,现在她明白了。

沈书欣忽然有一种被人戏耍的滑稽感,她脸上表情冷了几分。

她抠着衣服上的白玉扣子,垂下头。

所以,先前傅程宴对她的照顾,也仅仅是因为她是他的结婚对象?

沈书欣不可避免的有些失落,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源头。

注意到沈书欣的情绪变化,傅程宴眯了眯眼,心中大概也猜测出来。

他替沈书欣倒了温水,说着:“我知道,所以我不怕你跑。”

沈书欣一愣。

他说这句话时,加重了“跑”字,带着一些强势的意味,仿佛他对她蓄谋已久。

沈书欣扯了扯嘴角,要不是她了解傅程宴的为人,听他这么说,还以为他喜欢自己。

到头来,其实是因为婚姻。

而且,她先前因为傅程宴总和言司礼作对的事,没少给傅程宴白眼看。

她收起心中胡乱的猜测,眼底带着一抹无奈。

论私,傅程宴这近一个月的时间帮她很多,不假。

论公,他们的婚姻已经被注定,这么一想,沈书欣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生气的资格。

甚至,对于她来说,傅程宴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沈书欣轻声说道:“我们有婚约,也提前接触过,就不绕弯子了。傅先生,我们结婚吧。”

结婚,这是个好结局。

傅程宴忽地笑了一声,他给沈书欣切好牛排,很自然的放在她的面前。

他的举动,依旧和先前一样体贴。

沈书欣忽然发现,傅程宴和言司礼是完全不一样的。

言司礼对谁都好,唯独对她不好。

而傅程宴面上虽然冷淡,却很细微体贴。

如果是傅程宴这样的丈夫,哪怕没有爱情,她也不会被冷落,被欺辱。

因为傅程宴本身就是很好的人。

“一顿饭,给你最后思考的时间。不必迫于家族压力答应下来,你不愿,我会替你拒绝。”男人神色透着一分冷,将面前的牛排慢条斯理地切成小块,递给她,挑眉凝着她,“你可要想好了,傅家祖训,只有丧偶,没有离异。”

沈书欣眉心一跳。

傅家什么时候有这种规矩了?

她没多说,点点头,安静的吃着牛排。

时不时的,沈书欣眼前就会多出处理好的海鲜,傅程宴每一次都能够精准的拿到她喜欢吃的东西。

沈书欣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又看见他带着手套,修长的手指耐心的处理着虾壳。

似乎是感受到沈书欣的视线,傅程宴抬头,他将虾肉放在沈书欣的盘子里,轻笑一声:“怎么,饭还没吃完,已经决定好了?”

“……”

沈书欣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很快,她又低头,没有回答傅程宴。

傅程宴嘴角挂了一抹笑,盯着眼前垂头吃饭的女人。

她眉眼温婉,在a市的时候,眸色总是纠结,犹豫,又带着抹忧郁。

此时回了京城,眼角眉梢都带着淡然,吃东西时,腮帮子鼓鼓的,像个小仓鼠一般。

傅程宴眸色一沉,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笑。

从此,有他护着她,必不会让她再露出那样的神情了。

这顿饭吃得很漫长,沈书欣也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好的胃口了。

她一抬头,见到餐桌上的“盛景”,忽然笑了出来。

透明的玻璃窗外,有和煦的阳光打了进来,将女孩脸上的笑容映照得更加明媚夺目。

傅程宴险些看得入神。

沈书欣指了指两人面前,声音带着笑意:“傅先生光喂我吃东西,自己面前都是食物垃圾,显得我多娇气一样。”

“在我面前,你可以娇气。”

傅程宴语气沉稳,声音低低的,带着一抹诱惑。

沈书欣对上傅程宴灼灼的眼神后,笑意逐渐消失,她下意识地闪躲视线。

半晌后,沈书欣说道:“其实,你不用做到这样,我也会和你结婚的。我们的婚姻,是家里面定好的事。”

丢掉手串的那个夜晚,沈书欣就告诫自己,同样的坑,不要再踩了。

爱情,她不敢碰了。

傅程宴对她体贴,沈书欣却不敢卸下防备。

这就是家族联姻罢了,如果傅程宴以后想要抽身离开,她还能够体面一些的走,而非像这次一样,遍体鳞伤。

傅程宴见她像是个小刺猬一般,浑身带刺,充满戒备,他心中染上些许无奈。

但他没有急于和沈书欣证明什么,话锋一转,说道:“你决定好了么?”

“嗯。”沈书欣点头,她态度认真,一张小脸写满严肃,“我们,结婚吧。”

“好。”

傅程宴几乎是立刻回应她。

他答应得太快了,让沈书欣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兴奋,就像是……这是他们两个早就心照不宣的事。

“那我们找个时间,领证。”

沈书欣擦了擦嘴,已经做好后面的打算。

领个证,她和傅程宴就算结婚了,这速度虽快,但大家应该都会满意。

傅程宴靠在座椅上,眼皮微掀,一双凤眸藏着暗芒:“领证,我们不着急。三天后,先举办订婚宴。”

订婚宴?

听到这三个字,沈书欣的心脏似乎是被一只手抓在一起。

心口传来一丝细密的涩。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和言司礼以前相处的片段闪回在她的眼前。

温若雨没回a市时,她和言司礼谈及结婚。

言司礼明知道她和其他大多数女孩一样,比较看重仪式感,可他偏偏说,公司业务忙,他没时间陪她挨个走完结婚的流程。

沈书欣当时和言司礼大闹一场后,他才答应举办一个婚礼。

可到头来,他们之间连一个婚礼都没有,就这么潦草的结束。

沈书欣觉得,以往的自己当真蠢到可怜的地步,听了这种逆天又自私的发言后,还能自己把自己给哄好。

如今再看看傅程宴,他们分明没有感情基础,但他还是愿意准备一场订婚宴,愿意告诉所有人,他们的关系。

订婚宴后,她和傅程宴会成为所有人眼中的一对。

这段即将摆在明面上的未婚夫妻的关系,让沈书欣产生一种久违的安全感,她忽然觉得,先订婚也不错。

沈书欣微微犹豫:“三天,会不会有点赶?”

既然答应和傅程宴举办订婚宴,她就不想过于敷衍。

“不会。”傅程宴笑了一声,说话的尾音上扬,“只是这三天,要辛苦你了。”


设计部同事的眼神,沈书欣很熟悉。

她曾经的同事也用过这样的眼神看她。

但后来,她用自己的能力,让他们都对她不再有能力上的质疑。

这一次,她同样可以。

沈书欣没有在意同事们质疑的眼神,而是大方的笑着:“以后,多多指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大家多教教我。”

她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倒是让设计部的同事对她的初印象好了一些。

大家瞧着沈书欣,皮笑肉不笑的,表示了欢迎。

正式进入设计岗位,沈书欣作为设计助理,并不能够真正的接手一个项目。

大家也不敢找沈书欣做打杂的工作,她一天结束,反倒格外的轻松,基本就是坐在工位上,什么都没有做。

临近下班的时候,艾米来到了沈书欣的面前,她瞧着沈书欣,脸上带着笑容:“书欣,你感觉如何?累不累?”

累?

沈书欣收拾着自己的包,眉头轻轻皱了皱,她无奈的说道:“部长,我一点都不累。我几乎没有做事。”

“……”艾米大概也能够知道为什么,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解释一句,“设计部最近原本没有什么项目,再加上你今天刚刚来,还没有合适你的工作空位,的确没事可以做。不过你放心,只有会有的。”

她可是小沈总的妹妹。

就算现在没有什么工作,但只要她说想做,小沈总估计都能够专门为她找来一个设计项目。

沈书欣知道艾米的意思,她眼神闪烁,美眸中带着一抹无奈。

以前,在言司礼的公司,他们只会觉得她是没有什么本事的花瓶。

但现在,在沈氏,同事们会觉得她是有靠山的花瓶,甚至不敢和她接触。

想要改变他们对自己的看法,只能想办法做出一点成绩才行。

沈书欣正打算离开时,沈长风先一步走了进来,他瞧着沈书欣,便对她笑了笑,眼神温柔:“今晚好歹是你第一天来公司上班,回家吃饭,妈都让人准备好了大餐,都是你喜欢吃的。”

“小沈总……”

一旁,艾米出声喊了喊沈长风,她眨巴着一双眼睛,就这么看着沈长风。

触及到艾米的眼神,沈书欣不由得抬了抬眉,眼底闪过一抹打量。

就凭她今天对艾米的接触而言,艾米能够这么说话,难道……

沈长风没有等艾米说完话,而是礼貌的点了点头:“书欣第一次来公司,还希望你以后多多照顾一下。”

“书欣为人谦逊,又是新人,我照顾是应该的。”艾米说着这话的时候,原本冷硬的脸,如今染上了半分红。

看到这一幕,沈书欣便明白了。

她的猜测没有错。

艾米,真的喜欢沈长风。

只不过,这件事情,沈长风知道吗?

和艾米寒暄几句客套话后,沈长风便带着沈书欣离开了。

兄妹俩刚刚上车,沈书欣就接到了傅程宴的电话,男人在电话那边的语气显得很温和:“下班了么?我来接你吗?”

“傅程宴。”沈长风听见了电话声音,直接将手机拿过来,他冷冷的喊着名字,“书欣今晚回家吃饭,你呢?”

傅程宴知道,沈家人现在对他都很有芥蒂。

但一家人,总不能让误会一直存在。

这么想着,傅程宴便说着:“书欣回家,我也来。”

“……”

沈长风真是不知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他以为,傅程宴会拒绝。

但沈长风怎么都没有想到,傅程宴答应的这么爽快。

等沈长风带着沈书欣到家的时候,傅程宴的车也刚好停靠在门外。

男人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他手上提着礼盒,仪表堂堂,风度翩翩,身姿格外的英俊和潇洒。

傅程宴正要说话,沈书欣的电话忽的响了起来。

她摸出来瞧了瞧,见是a市来电,直接挂断。

在没有接手a市项目前,她不会再接听a市电话。

“书欣,怎么不接电话?”沈长风见沈书欣挂断电话的眼神奇怪,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闻言,沈书欣眼底的色彩变得有些凝重,她变了变神色,脸上慢慢的染上一抹笑。

随即,沈书欣面色无异的回答沈长风:“一个骚扰电话而已。”

这话能够骗过沈长风,但唯独骗不过傅程宴。

傅程宴清楚的知道,电话对面,是言司礼。

他瞧沈书欣渐冷的态度,心底带起一抹淡淡的愉悦。

而此时的a市。

男人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桃花眼中的笑意变得有些凉,他看着眼前办公桌上放着的几个员工的手机,嘴角笑意逐渐变浓。

用每一个公司员工的手机打电话给她,就不信她一个都不接听!

他一个个电话打了过去,不知几个后,电话终于接听了。

“小书欣,你……”

话没有说完,言司礼便听见了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有些嘈杂,还有些乱。

但,很热闹。

“爸妈,我就跟着书欣这么喊你们了,一家人,不显生分。”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声音还很熟悉,言司礼在脑袋中想了一阵,终于是想起来了。

这声音的主人,是傅程宴?!

但下一秒,言司礼就反应过来,傅程宴跟着沈书欣喊爸妈?!

不。

这是假的!

言司礼倒吸一口凉气,眼底的色彩变得有些沉。

他刚刚打了这么多个电话,沈书欣先前都挂断了。

但唯独这一个电话没有,这是不是代表,沈书欣在接听这个电话前,是和傅程宴商量好了一切。

这个电话的内容,都是沈书欣故意“演”给他听的!

想到这儿,言司礼心中难以遏制的紧张和恐惧,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自信的笑。

他轻轻扬唇,眼底色彩显得格外的自信,甚至有一种张扬:“小书欣,这些都是你的把戏罢了,哥哥都懂。”

既然现在不愿回来,那总有愿意回来的时候。

等到小书欣回来的时候,他会再次好好的惩罚小书欣的。

他这几天,要忙一个新的项目。

招商拿到了,他公司最近的亏损就可以得到一定的补偿。

那时,小书欣也会看到他的本事,就会知道,他和傅程宴,不相上下。


沈书欣不等言司礼继续说话,她直接挂了电话。

服务员见她放下手机,立马来到沈书欣的身边,眼神抱歉而温柔。

“您好,您等的客人大概多久来呢?现在是晚高峰,外面排队等候的人太多了,可以的话……”

门口,已经有情侣开始拿号等位了。

沈书欣占着桌子将近两个小时,确实也有点说不过去。

沈书欣心中疲惫,只得站起身,对服务员道歉,结账后,拖着身子离开了。

不知不觉的,她走到了a市江边。

晚风吹得她肩头泛着凉,她垂下眸子,坚定的褪下手串。

哪怕是最后的告别,言司礼也依旧选择了温若雨。

她从来没有赌赢过。

沈书中抬起手,将手串扔进水里。

木珠子落下去,连水花都微乎其微,就像她和言司礼的感情。

沈书欣垂头,她以为能有一个圆满的结束,但也就这样了。

开头算不上好,结局又能有多好呢?

沈书欣接着往前走,她的身影没入夜色,路灯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夜晚太冷了,她钻进了一家小酒馆。

要离开生活三年的地方,沈书欣心头思绪翻涌,不留神就多喝了几杯。

从明天开始,她沈书欣,就要及时止损,离开a市,去过新的生活。

这一次,她将为了自己活下去。

等沈书欣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连灌了三杯马提尼,早就醉了。

沈书欣拿起手机,点开联系人列表,下意识的想要打给言司礼。

但看见“已拉黑”三个字,她又清醒片刻。

算了。

求求好心的邻居吧。

沈书欣给傅程宴打去电话,胡乱的报了个地址后,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十几分钟后,傅程宴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小酒馆。

他扫了一眼,直接来到沈书欣的身边。

傅程宴垂眸,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脸颊坨红,原本冷淡的眉眼此刻勾人万分。

睫毛纤长,趴在桌上睡得很熟。

傅程宴凝起了眉,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的小脸。

“醒醒,回家了。”

他掌心感受着女人滚烫的温度,几乎托不住她。

女人的身体软的仿佛是一滩水,她哼哼一声,半睁双眸,目光落在傅城宴的脸上。

一双眸子里漾着水雾,朦朦胧胧地,将傅程宴从头打量到尾。

看得傅程宴眉毛微蹙,沈书欣才咧嘴笑了出来。

她的一双手勾上傅程宴的脖子,身体往后仰:“傅先生,好巧。”

巧?

傅程宴看她醉醺醺的模样,唇线紧抿。

他索性将她直接打横抱在怀中,步伐沉稳,离开小酒馆。

女人身上的酒气和那淡淡的清香,钻入傅程宴的呼吸中。

他垂眸看了沈书欣一眼,只见她又哭又笑,粉唇嘟哝着什么。

傅程宴微微低头,凑近了点。

“傅先生,你真好。”

傅程宴听着她这句呓语,眼底划过一抹深意。

有风吹过,沈书欣打了个哆嗦,往傅程宴怀中一钻,又笑了出来:“傅先生,你怀里真暖。”

暖?

傅程宴轻哼一声。

他语气淡淡的:“以后不和没良心的人接触,你会发现,世界都是温暖的。”

沈书欣醉醺醺的,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只知道一个劲的搂着傅程宴,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

傅程宴抱她上车,替她系上安全带,刚启动车辆,一只小手忽然伸了过来。

沈书欣偏着头,她脸色红润,面容娇美。

她扯了扯傅程宴的衣摆,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傅先生,慢点开,我们不急着回家。”

车速快了,她会吐。

傅程宴盯着沈书欣的手,她一直拽着衣摆,竟然也没有松开。

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将车速压到最慢。

下车后,傅程宴依旧将沈书欣抱在怀中,她靠着他,睡得香甜。

此时,已经快要六点了,有老奶奶出门晨练,在电梯里和两人碰见。

那老奶奶上下打量着他们,眼底带着祝福。

“先前就看你们经常同进同出的,就知道你们会在一起。”

傅程宴抿了抿唇,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

到了门前,傅程宴摸出沈书欣包里面的钥匙,将她家的门给打开。

他将沈书欣放下,但她却勾着他的脖子,就是不肯松开。

“放手,你该好好休息了。”

沈书欣听到这句话,艰难的睁开双眸。

她因为哭过一场,眼底腥红,看上去楚楚可怜。

傅程宴的心,软了几分。

他又道:“我是一个成年男人,你这么勾着我,不怕我做什么?”

酒精麻痹下,沈书欣听不懂。

但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留住眼前的这个人。

“你陪陪我。”

她撒着娇,如同小猫一般,娇俏迷人。

傅程宴看她如此模样,眼底色彩浮沉变化。

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语气带着一抹偏执和认真:“沈书欣,看清楚,我是谁?”

沈书欣很配合他,她瞪大双眸,眨巴两下。

她拉下他。

傅程宴的脚下微微踉跄,一不小心,顺着沈书欣倒在床上,险些压着她。

两人距离很近,呼吸几乎交缠在一起,沈书欣仔细描摹着傅程宴的五官。

半晌后,她扬起一抹微笑,微微抬头,很骄傲的回答:“你是傅程宴。”

傅程宴凤眸微眯,他的指尖落在沈书欣的发丝上,将她耳边鬓发给撩开。

女人歪着脑袋,枕着他的手,再一次陷入梦乡。

傅程宴的语气带着一抹暧昧,轻声说道:“这可是你说的,让我,陪陪你。”


沈书欣独自回家。

她刚开门,就看见了沙发上的白玲,手中还捧着那本快要被翻烂的订婚宴企划书。

“书欣,你回来得正好。”白玲拉着沈书欣坐下,她拿出宾客拟定名单,温柔的询问,“男方那边的人,程宴已经定了。我们这边你看看,还有没有想要邀请的朋友?”

沈书欣扫了一眼名单,瞧见了云梨的名字后,便摇摇头:“没有了。”

除了云梨,她没有朋友。

在养母身边十五年,她疲于讨好养母,根本没有多余精力去结交朋友。

白玲没有注意到沈书欣眼底的一丝落寞,只是喜笑颜开的说着:“行,那就按照这份名单发请柬了。”

后天,就到订婚宴了。

沈书欣想起许诺。

她忽然又从白玲手中拿过名单来,看了一眼,男方的宾客名单上,没有许诺的名字。

沈书欣秀眉轻皱。

但很快,她也理解了。

毕竟,订婚宴是她和傅程宴的。

让许诺来,许诺心中应该不会开心。

傅程宴先前说,傅家只有丧偶,没有离异。

也许,这一段婚姻,要破了傅家先例了。

沈书欣忽然不像昨天那样期待订婚宴了。

到了晚上,沈书欣洗漱后,打算睡觉时,傅程宴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垂眸,瞧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轻声叹息。

既然他今晚打了这个电话,那有的事情,也正好和他说明白了。

“傅先生,晚上好。”沈书欣接了电话,声音无异。

她坐在床边,一只手落在订婚宴企划书上,手指轻轻划过他们两人的名字,眼神渐深。

傅程宴的声音传来,声线很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

他说:“我和许诺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没关系。”沈书欣压下心中奇怪的情绪,她轻松的说着,“傅先生,每一个人都有过去,我不会过问。”

傅程宴没有回应沈书欣,电话这边,只传来男人浅浅的呼吸声。

她又说道:“不过,我们是要结婚的。”

“嗯。”男人这才应了一声,就像是很在意她说的“结婚”二字。

他耐心的等着沈书欣说话。

“那么,对于这段婚姻,应该做到最基本的忠诚。即便……这只是家族联姻。”沈书欣顿了顿,她轻叹一声,语气平静中带着一分严肃,“我希望,婚前的事,不要在婚后还得到延续。否则,我会提出离婚。”

“好。”

傅程宴应得很快,单单一个字,沈书欣听不出他的情绪。

她只能把自己的想法完整的表述清楚:“既然傅先生认可我的说法,那么我相信你能够做到。如果不能……趁这场婚姻还没开始,现在结束,刚刚好。”

还没开始便结束。

对谁都好。

沈书欣听见傅程宴略微重了半分的呼吸声。

她抿了抿唇,心跳微微加快,脸上带着一分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

“沈书欣。”

一阵沉默后,傅程宴慢条斯理的开口,一字一句,皆是承诺。

“对于这段婚姻,我从未如此上心。仪式,忠诚,从一而终,我都会给你。你站在原地不动,我也会一直走向你,和你走完这一程。”

忠诚,但不爱。

他会走向她,只因为她是最适合他的傅太太。

傅程宴教养好,愿意给她形式上完美的婚礼,同样也不会做出婚内出轨的事。

对于现在的沈书欣而言,这足够了。

她不会过多的奢求。

“嗯,我信傅先生。”她笑了笑,只是声线略显紧绷。

傅程宴似乎也放松下来,他又说道:“许诺的事情,时机成熟,我再和你解释。”

解释不解释的,沈书欣不执着。

只要傅程宴不会婚内出轨,她就不会多问。

她的底线,也就是如此。

两人说明白后,便挂了电话。

沈书欣躺在床上,心中始终无法彻底平静,翻来覆去,很久才进入梦乡。

……

距离订婚宴还有一天。

沈家陷入喜气洋洋的氛围中,原本装修典雅的房子,被贴满大红的双喜,显得有些燥热。

沈书欣刚出房间,见到眼前这一幕,哭笑不得。

这么喜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结婚,而非订婚。

沈长风举着手机,对着请柬,到处挑角度拍摄,又回头冲沈书欣笑道:“我沈长风的妹妹订婚,肯定要昭告天下。发个朋友圈,不为过吧?”

“随意。”

沈书欣被沈长风的笑容感染,心情也明媚一些。

突然,手机震动,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以前的一个同事来电。

沈书欣眼神微微闪烁,她捏着手机,回到卧室。

“书欣姐,你能不能回来啊?”女同事紧张的看着手机,她打开免提,目光飘忽。

她看向坐在对面俊朗的男人,一边打量着对方的神色,一边斟酌着诉苦:“你走了后,公司项目都快垮了。要是没有做成的业绩,我们都没年终奖拿,言总说还要降薪,我们真的不能没有你。”

涉及到利益,就会有虚假的感情。

沈书欣深谙此道。

她垂了垂眸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言司礼在你身边吗?”

女同事沉默半晌,哑口无言。

这电话,就是言总让她打的。

电话内容,也是言总教她的。

不照做,就要被扣钱。

老板发癫,员工遭罪。

言司礼接过手机,他瞥了女同事一眼,后者心领神会,逃也似的离开办公室。

他声音一贯的温柔,只是深处藏着凉意,不易让人察觉:“小书欣,一个多月,你该闹够了。”

“……”

电话那边无人回应,言司礼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心中那股失意感再次涌现,他语气凝重一些。

“如果你愿意回a市,我就公开和你的关系,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吗?如果你在明示我你很想结婚,我也可以满足你,我们先订婚,然后……”

“言司礼。”沈书欣声音冷了几分,她打断他的话,语气不耐,“我不会再和你有任何关系,你能不能不要死缠烂打了?总换着电话打给我,真的很烦。”

烦?

小书欣说他烦?

言司礼笑了出来。

他声音低沉,那笑声带着一些他都未曾察觉的疯狂:“小书欣,你死皮赖脸的追着我跑的时候,我可没说过你烦。”


助理不是言司礼,一心只有工作,自然听不得温若雨哭哭啼啼的。

他一瞪眼,一竖眉,看向温若雨:“温主管手中砸了的项目,似乎不只宋氏一个。”

沈书欣离开公司,手里项目基本都过渡给了温若雨。

原本四平八稳的项目,经过一个月的时间,亏的亏,赔的赔。

公司这段时间本就被一个莫名的大佬暗中打压,再这般持续亏损下去,今年的业绩算是完蛋。

“你什么意思?”温若雨听不得指责,她看向助理,咬着牙,眼神带着一抹凉意,“我为公司任劳任怨的付出,你如今的话,倒像是说都是我的错?可是每个项目,都是我和你们一起商议的。”

助理抿了抿唇,想要说点什么,最终也什么都没说。

是。

每一个都商议。

但最终拿决定的,还是温若雨。

她在公司有着言司礼这层关系,说话做事一言堂,没人敢有意见。

温若雨见助理没有吭声,还觉得是自己占理了。

她看向言司礼,声音又恢复成委屈娇柔的作态:“言总,我知道我有时候做得不够好,可除了我经手这些项目……还有其他的人也……”

“够了。”

言司礼打断了温若雨的话。

温若雨一向这样。

推诿责任,瞻前顾后,空有想法没有能力。

他早就知道。

可即使他知道,竟然还是把项目从沈书欣手里拿过来,给了温若雨。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给她。

他摆了摆手,忍着不耐,面带笑意,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若雨,你先出去。”

温若雨咬了咬唇,泪雨婆娑,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似乎还期待着言司礼能够把她给挽留下来。

可这次。

言司礼沉默着,一声不吭。

办公室中,只剩下了言司礼和助理两人。

助理见烦人精终于走了,连忙说着:“言总,其他的项目暂且不说,眼下最着急的是宋氏的项目,能不能……尽快把书欣姐喊回来,她会有办法的。”

沈书欣的工作能力,是众所周知的。

曾经多少拿不下,完不成的项目,都是沈书欣打头阵,亲手攻克的。

他们还在家里睡大觉的时候,沈书欣一人挑灯夜战。

这下想想,助理无比思念沈书欣。

言司礼抬眸,眉梢轻佻。

他将抽尽的香烟掐灭,丢在一旁,声音透着一抹冷:“不要再提她,离了她,你们就没办法工作了吗?滚出去。”

助理被怒骂一句,夹着尾巴离开办公室。

言司礼看着桌上的财务报表,太阳穴突突的跳动,他抽出香烟盒子,继续点烟。

他忽然发现。

他是这么的离不开沈书欣。

抽完了一支,他轻轻笑了一声。

垂眸,把烟头摁进烟灰缸里,烟蒂被他面无表情的碾碎,若有若无的烟草味散在空中。

他眸子泛着一丝冷。

他一定,会让沈书欣乖乖回来的。

……

京城,沧海园。

“书欣啊,你和傅程宴虽然有婚约,但这还没结婚呢,一夜未归还是不合适。下次注意。”

沈长风正打算去公司,就见沈书欣回来,便停住脚步,微微皱眉,想要说教几句。

他那兄弟,别是对自家妹子蓄谋已久。

沈书欣想起昨晚在床上发生的一幕,她心下有些尴尬,便岔开话题:“哥,我之前在a市也积累了一些项目经验,这次回来,我想进沈氏工作。”

她为言司礼,已经放弃原本的专业,成为职场上的女强人。

如今,回到沈家,自然也要帮家里企业,以前在言司礼身边锻炼出来的本事总要有用武之地。

让她当一个纯依靠家族的米虫,沈书欣无法做到。

沈长风轻轻挑眉,他面带笑意,眼神写着欣慰:“看来我们家小公主长大了,行啊,你想去哪个部门,想干什么职位,直接说,哥都给你安排上。”

沈书欣听着沈长风这句话,心中微微动容。

她原本是设计专业。

跟着言司礼成立公司时,她想去美工部。

但言司礼却说,做他的秘书,帮他挑起大梁,以后当言夫人也好掌管公司。

她那时候,信了。

为他,抛弃了自己擅长的领域。

也为他,重新学习商务谈判技巧,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十项全能的秘书。

如今回头再看,一切都是笑话。

不过也多亏了言司礼,她才发现自己经商方面的天赋。

沈长风着急去公司开会,指了指二楼的书房,让她自己看资料,说完便离开了家。

沈书欣独自来到二楼的书房。

这个房间很大,陈列着好几个书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是小型图书馆。

沈书欣找到自家企业的资料集,她抬手拿了下来。

沈氏创立多年,这份资料集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

沈书欣拿在手里,书封都沾满了灰尘。

她轻轻掸去灰尘。

正要翻看的时候,一张照片,悠悠的从书页中飘落。

她将照片拿了起来,拍的是几张财产分割书。

照片或许是放的时间有些长了,她看不太清楚,但隐隐约约能辨出几个名字。

她喃喃的念着照片上的名字:“余晚清……”

这是奶奶的名字!

沈书欣一惊,奶奶的财产分割书?

余晚清在她十七岁的时候去世了。

原本身体健朗的老人家,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身体器官全面衰竭,无药可救。

她又仔细地看了看照片,在最上方的两份财产分割书上,有一份,只有她和沈长风的名字。

还有一份。

加了温若雨的名字。

沈书欣眼神微微闪烁。

她从来不知道,奶奶还留下了这样的财产分割书。

只是,到底哪一份才是真的起效益了的。

沈书欣想起,余晚清去世太过仓促,乱成一团。

而爸妈似乎也的确提到过“财产分割书”。

可她那时候一门心思扑在言司礼身上,对其他的事充耳不闻。

余晚清留下的财产,温若雨是否知晓?

这张照片,又为何拍下……

沈书欣如今再回忆,奶奶当时去世前半个月,的确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只是时间久远,她如今一下子有点回忆不全。

或许,她应该查一查这份财产分割书和奶奶的死因。


沈书欣把这一串新的手机号给拉黑,她也刚好化好妆。

见和傅程宴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沈书欣提着包,踩着小高跟,冲下楼。

她刚刚走出沧海园,就看见一辆停靠在路边的劳斯莱斯。

她呼出一口气,理了理微微凌乱的头发,这才走过去。

沈书欣刚走到车前,傅程宴就已经下车,替她拉开车门。

见到沈书欣,傅程宴呼吸微顿。

女人穿着一件素白长裙,因着要试礼服,所以化了妆。

瓷白的小脸,乌黑的眸子,水汪汪的,勾人万分。

弯腰上车时,胸口露出一抹旖旎春色,带着水汪汪的甜香,从傅程宴身边擦身而过。

傅程宴嗓子一紧,喉结微微滚动,替她关门,上了车。

车门关上,她身上那抹甜香更甚。

傅程宴轻咳一声,视线轻飘飘落在她身上:“今天,也很美。”

“你总是这么夸我,就像是礼貌的恭维。”

沈书欣虽然这么说着,但心中还是开心的。

她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被人夸好看,感觉很不一样。

傅程宴见她嘴角那浅浅的笑,便也知道,她定然是开心的。

他启动车辆,前往礼服店。

傅程宴没有找话题,安静的开车,保持车速稳定,让沈书欣坐着舒坦。

她也没有打扰他开车,而是看着窗外,思绪渐远。

到了礼服店,傅程宴才说:“如果这家店没有喜欢的,我们就去下一家,时间多,慢慢选。”

“好的。”

沈书欣乖乖点头。

礼服店的店面不算很大,四面墙壁只有装饰物,干净无比,只有靠墙的地方有着几条裙子。

店长见大客户来了,迎面走上来,她手中拿着一本精致的手册,双手捧着,平摊开:“傅先生,沈女士,你们看看,喜欢哪一条礼服,我们就拿哪一条出来。”

好礼服金贵,除非必要,都不会放在外面展示。

傅程宴看了看沈书欣,声音低沉而喑哑:“按照你的喜好选。”

沈书欣询问:“我们……不需要搭配吗?”

毕竟,他们两个是订婚宴的主角,要是穿的衣服差异太大,就会显得有些奇怪,一般都是未婚夫妻两个的衣服搭配选择。

傅程宴低声笑了笑,他语气调侃:“你先选,我根据你的选择来搭配。难不成,你还怕我穿不出来?”

他模样好,长得帅,就算是穿个睡衣,也属于男模级别。

沈书欣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店长给沈书欣做推荐,她在一整册的礼服里看花了眼。

店长见沈书欣犹豫,笑着说道:“沈女士如果无法确定,我们可以挨个试穿,确定一条后为您更改尺码就好。”

“好。”

这办法虽然麻烦,但是有效果,沈书欣答应下来。

她总共挑选了三条纠结的礼服,两长一短,但颜色都非常清新淡雅。

沈书欣先是换上一条奶油白的及跟纱裙走了出来,裙子V领,将她的身材完美的放大。

傅程宴微微掀眸,瞥见她胸前风光,又移开视线,他摆了摆手:“不太好看,换一条。”

“不好看吗?”沈书欣对着镜子转圈,她怎么觉得还不错。

店长暗笑一声,带着沈书欣去换第二条。

第二条裙子是淡粉色的包臀裙,裙身镶嵌碎钻,优雅中带着一丝妩媚,再加上沈书欣那张美丽的脸,像个小妖精一样勾人。

沈书欣很满意,她转了个圈,问道:“这条呢?”

“会冷。”傅程宴抿了抿唇:“而且……不太好看。”

还是不好看?

沈书欣觉得,傅程宴的审美忽然下降了。

先前她就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质朴无华,他也能说她好看,现在她穿上这些好看的裙子,又入不了他的眼了?

店长拉着沈书欣进入换衣间,一边给沈书欣试第三条裙子,一边说着:“哪儿是不好看,分明是傅先生不想让别人多看您罢了。傅先生很在意您呢。”

沈书欣一愣。

先前和言司礼在一起的时候,言司礼总喜欢她穿得暴露一点去谈生意。

那时候礼服比现在清凉多了,言司礼会把头靠在她肩上,用哄小孩一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身材好是小书欣的优势,优势当然要展示出来啊。”

她从来没觉得不对。

而现在,又不是陪客户,明明是订婚宴,她挑暴露的裙子,傅程宴竟然会觉得不妥。

就好像,往常言司礼把她当玩意,而傅程宴把她当珍贵的宝物。

如此明目张胆的情感让沈书欣心口猛地一颤,转移了话题:“那我换一下其他款式。”

店长暗自偷笑,也没有再多八卦其他的,而是专心给沈书欣换第三套裙子。

这是一条及膝的天青色的吊带短裙,裙摆自然下垂,有精致的金丝刺绣,腰带上镶嵌莹润的珍珠,端庄而大气。

店长拿着一条乳白色的软纱罩衫,又给沈书欣穿上,让她肩膀裸露在外的肌肤变得若隐若现。

沈书欣走出试衣间,小跑着来到傅程宴的面前,她转了一圈,很认真的盯着傅程宴:“要是你再说不好看,我也不知道穿什么了。”

换衣服也很累人的,尤其是这种做工精致的礼服。

傅程宴瞧见沈书欣眉宇间带着的一抹疲惫,薄唇勾了勾:“好看。”

淡淡的天青色,将沈书欣本就白皙的皮肤衬的更加娇嫩,轻而柔的纱挡住她吊带露出的肌肤,却也不失成熟的味道。

傅程宴很喜欢。

见他终于肯定后,沈书欣缓缓地呼出一口气,终于可以休息了,都折腾了好久。

店长给沈书欣记录下身体尺码后,便礼貌地送他们离开:“沈女士的衣服,一天内我们改好送到您留的地址上。”

沈书欣点点头,和傅程宴上了车。

她靠在座椅上,闭眼休息。

真累。

开心的累。

傅程宴看了看沈书欣,伸出手,很自然的替沈书欣系上安全带:“跟我去吃饭吗?”

“好呀。”沈书欣没有犹豫,直接答应。

反正都是快要结婚的人了,现在多吃几顿饭,多了解他也是好事。

沈书欣刚打算睡一会儿,等到了餐厅再起来,又听见傅程宴说:“我几个朋友攒的局。”

“啊?”沈书欣反应片刻,眼神染上些许复杂,“我……可以吗?”

傅程宴轻启薄唇,声音微冷,似乎是责她看清了她自己:“我难不成要让你一直藏着掖着不见人?”

沈书欣心中的迟疑,在听见傅程宴这句话后,消失了。

她又问:“他们会接受我吗?”

“不接受你的,不是我朋友。”傅程宴只是淡然的丢下一句。

沈书欣被逗笑了。

原来,有人也会把她排在好友前面。

沈书欣不是要让傅程宴在她和朋友之间二选一,而是傅程宴的态度,能让她感受到足够的尊重和关怀。

两人抵达名爵会所时,刚好晚上六点。

傅程宴看了看紧紧跟着他的沈书欣,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别怕,有我在,他们不敢欺负你。”

他推门而入,随即,婚礼进行曲骤然响起,还有几声兴奋的欢呼:“感谢嫂子收下程宴哥!”


沈书欣抬起眼眸,对上了男人的视线。

她怔了下,忽地狭促道:“傅先生这么关心我的私事呀?不知道的,还以为傅先生是想要撬墙角呢。”

话音落地,原本打算挪开步伐的傅程宴,忽然重新坐在了病床边。

男人意味不明的看着她:“要是我真这么想呢?”

沈书欣愣住片刻,目光与他的视线交汇。

男人的眸底掺杂了一抹她看不懂的情绪。

沈书欣垂下眸,笑了下:“那可能要让傅先生失望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还做不到这么快从上一段感情中脱身,更何况……”

更何况,她已经决定好回家结婚。

傅程宴顿了下,黑白分明的眸半眯。

他轻扣住她的手腕:“你是在……害怕?”

沈书欣怔住,睫羽轻颤。

害怕嘛,不算吧?

只是她在言司礼身上付出了三年,这三年来她尽心尽力。

哪怕最终她选择结束这段感情,也无法在短期全然释然。

她选择结婚,恐怕和那位结婚对象也只会是相敬如宾。

傅程宴注视着她的眉眼,眼神晦暗不明。

半晌,他忽地轻笑出声。

“你不是怯懦的人,也不会因为受伤就选择屈就。”

男人嗓音低沉磁性,带着浓重的安抚意味,他的眸光沉沉:“我所认识的你也不是这样的。”

她从来都是热烈绽放的玫瑰。

言司礼也好,其他人也罢,都不该让她这朵玫瑰停止绽放。

他又顿了下,薄唇微勾,意味深长道:“再说,沈小姐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也许不久后就有更适合你的人出现。”

沈书欣抬眸,撞上他柔和的目光,忽地心跳快了半拍。

她笑了下:“或许吧。”

“时间不早了,好好休息,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回头有时间了再来看你。”

傅程宴再度起身,下意识的伸出手,把她身上的被褥往上拉了几寸。

这一幕,自然落入了沈书欣的眼眸底。

“谢谢。”

沈书欣抬眸跟他道谢,眉宇舒展了不少。

笑起来时,眼眸弯弯的,让跟前的男人看愣了片刻。

……

往后的几日,沈书欣都在医院里度过。

傅程宴安排的护工,每天二十四小时轮班倒,几乎对她有应必求。

出院的那天,沈书欣让护工给自己办理好出院手续后,打算独自出院。

刚刚打开病房的大门,有道身影迎面而来。

是傅程宴。

“傅先生,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还没有好完全,过来接你出院。”

傅程宴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自然的接过她手中的包。

“谢谢。”

沈书欣的脚没有完全好,至今还需要缠着一层白纱布。

走起路来相对缓慢。

身旁的男人陪着她慢悠悠的走着。

走到医院停车场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身旁传来:“沈书欣。”

沈书欣闻声扭头,看到那两道熟悉的身影时,眉心微蹙。

正是言司礼和温若雨。

在看到她身旁的男人那一刻,言司礼原本带笑的桃花眼忽地变冷。

他面色阴沉的可怕,眸底情绪错杂翻涌,化为一抹愠色。

“傅程宴。”

“言总,好巧。”傅程宴视线掠过他和身旁的温若雨,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嘴角笑意凉薄,“艳福不浅。”

气氛因为他一句话,登时剑拔弩张。

言司礼又看了沈书欣一眼,清亮的嗓音中夹杂着怒气,皮笑肉不笑:“小书欣,你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

沈书欣垂眸,没说话,却倏地笑了。

不是问她为什么在医院,而是问她为什么跟傅程宴在一起。

他在乎的从来不是她。

生气恐怕只是占有欲发作吧?

真奇怪,她都没问他为什么跟温若雨在一起呢。

沈书欣的目光冷了几分,没有说话。

看到她这副样子,温若雨装出一副委屈的语气:“书欣,你别生气……是我不小心伤到了手,司礼哥哥非要带着我来医院看一下……”

说着,温若雨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指了一下手背的位置。

那里确实有一道伤口。

只是痕迹非常浅,不仔细看几乎很难察觉。

沈书欣瞥见那道伤口时,眸底泛起一阵凉薄。

到底是深爱的人,这点伤口都值得大张旗鼓?

“再来晚一点,可能就要愈合了。”

一道低沉的嗓音,落入了沈书欣的耳畔。

沈书欣扭头,瞥见了傅程宴眸底那片漫不经心的笑意。

似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

对面的温若雪听到这番话语后,面色忽然黑了一下。

言司礼猛地皱紧了眉,一双桃花眼死死盯着沈书欣,清俊的脸上愠色翻涌。

眼前二人十分登对,男人高大英俊,他的小书欣兔子一般,温婉可人,半个身子都躲在男人身后。

任由男人冲锋陷阵。

好不暧昧。

妒火几乎将言司礼的理智全部燃烧殆尽。

半晌,他怒极反笑,朝着沈书欣伸出手,哄小孩一般的语气:“小书欣,到哥哥这来。”


曾经以为的爱情,如今竟然如此狼狈不堪。

令人作呕。

沈书欣心中只觉得讽刺,她咬牙怒骂:“言司礼,喜欢过你,是我这辈子的耻辱。”

她不再有耐心听言司礼废话,索性直接挂了电话,熟练的拉黑。

电话那边,言司礼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垂了眸,嘴角笑意渐浓。

不用打也知道,这个号码,肯定也被拉黑了。

他把手机放在一旁,眼底的笑意透着一抹凉意。

喜欢他,怎么会是耻辱?

小书欣还是这样。

脾气上来,说话就口无遮拦的,口是心非。

下一瞬,言司礼把桌上的文件砸向地面,他的眉头凝起,脸上的笑意几乎消失。

虚掩的房门外,一道身影僵硬的站着,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痛恨。

没有再听见办公室里面的声音后,温若雨悄然离开公司,直接回家。

她忽然想起,房间中还藏着东西。

得毁了才行。

千万不能被言司礼发现。

刚刚进门,楼上的主卧传出杂物落下的声音,温若雨收起心中思绪,大步上了楼。

她站在房间门外,见是许姨弯着腰,在打扫,温若雨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眼底有着一抹说不出的狠毒。

原本,温若雨放在桌子上的小收纳盒被许姨移到凳子上,她眼睛一瞪,猛地冲过去,一巴掌甩在许姨的脸上。

温若雨再顺手一推,把许姨刚刚打扫好的桌面乱拂一起,化妆品碎了一地。

她神情狰狞,夺过小收纳盒,抱在怀中:“贱人!谁让你随便碰我东西的!你的手碰了,我都觉得恶心!”

许姨站在乱七八糟的房间中,眼神带着疲惫。

自从温若雨来,然后沈书欣离开后,她在这个别墅,就没有一天工作是舒心的。

温若雨脾气大,毛病多。

鸡毛蒜皮的事都要娇滴滴的生个气。

尤其是言司礼不在的时候,她的脾气更是大的夸张。

许姨按照工作要求打扫房间,现在却被莫名其妙打了一巴掌,她彻底忍不下去了。

许姨的声音冷了几分:“有沈小姐在,这个别墅氛围都要开心点。她走了,我在这儿待着也受气。这么长时间,受够了,我马上就和先生辞职。”

又是沈书欣?

一个做保姆的,也觉得沈书欣好?!

许姨的话,把温若雨心中埋藏最深的妒恨给挖了出来。

就连沈书欣抛下了言司礼,他都还能期待她回来。

就在今天,言司礼居然还说要和沈书欣订婚!

凭什么!

她的人生,都被沈书欣给抢走了!

一切都是沈书欣的错!

温若雨气上心头,不管不顾的,把堆积的妒火转移到许姨身上,她猩红着双眼,丢开小收纳盒,一双手掐上许姨的脖子。

许姨常年干活,力气大。

她拼尽全力反抗,把温若雨一把推开,她甩在地上,一双手擦过化妆品的玻璃碎片,鲜血淋漓。

“啊——”

温若雨发泄式的尖叫:“你们所有人都欺负我!”

许姨到底是年龄上去了,见眼前一个女疯子,没有和她对话。

她眼神落在地上。

小收纳盒被温若雨丢下来的时候,撞开了。

一张轻飘飘的纸露出一角,三个大字赫然出现。

辞职信。

谁的?

但温若雨这么宝贝……

许姨想起沈书欣来,她眼神微微闪烁,心下一凝。

就在此时,楼下传来开门声,只是正在发泄脾气的温若雨并未听见,她哭喊着委屈,声嘶力竭。

言司礼在公司不顺心,就想回家躲个清净。

却不想,房门一开,一道刺耳的尖叫声传出来。

他眉头紧拧,随即上了楼。

主卧中,一片混乱,许姨站在角落,无奈的看着言司礼。

而温若雨则是背对言司礼,坐在凳子上,哭的狼狈。

言司礼抬手,捏了捏眉心,他的太阳穴忽然好痛。

“若雨,怎么了?”言司礼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他询问温若雨,桃花眼潋滟着温和。

温若雨一听这声音,身体猛地一僵,她擦了擦眼泪,转过身时,脸上的狰狞化作一片柔情,她拉着言司礼的手,声音颤抖。

“司礼哥,我对不起你的信任。是我搞砸了很多事,我还是离开公司吧。”

她余光掠过地上的小收纳盒,已经来不及收起来,只期望言司礼不会注意到。

言司礼垂眸,平静的望着身前的女人。

他其实知道,温若雨向来如此。

以退为进。

她根本不想离开。

言司礼喟叹一声,将温若雨搂在怀中,大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丝:“若雨,慢慢来,没有谁是一开始就能上手的。”

“好,司礼哥。”温若雨嗅着言司礼身上的烟味,又听他语气如同往日一般温柔,心情好了不少。

许姨站在两人身后,眼看温若雨又要把言司礼哄好,她咽不下被打一掌的气,故意指着地上:“言先生,那儿是什么?”

温若雨脊背一凉,她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言司礼盯着地上那张纸,“辞职信”三个字加粗印在正上方,异常醒目。

他的指尖微微颤了颤,他松开温若雨。

言司礼沉默着,将辞职信从小收纳盒中抽出来,连带着下面压着的一封有着沈书欣笔迹的信也一起。

他飞快地将辞职信的内容看完,一只手慢慢地攥紧,力气大的几乎是要将辞职信给狠狠的捏碎。

辞职信,落款日期在二十多天前。

她早就决定好了,难怪后面直接不去公司。

言司礼忽然想起来,他当时在书房注意到了它们,可……温若雨进来了,让他陪同前往医院。

再回书房时,桌上已经没有辞职信和这封信件,他也理所当然的忘记了。

如今,这两样东西,都出现在温若雨的房间。

言司礼不是傻子。

他都明白的。

言司礼将辞职信放在一旁,又拿起下面那封信来看,他一字一顿的阅读,几乎是能够想象得出来,沈书欣写这一封信时的模样。

她字字真切,将他们的过往一点一滴的讲述出来,和言司礼印象中一模一样,她还是那么傻,将自己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的面前。

到最后,言司礼看见了沈书欣留下的约定。

在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餐厅,最后再见一面……


沈书欣知道,就算岳听松没有直接点明她和言司礼之间的关系。

但就靠沈长风这敏锐的感受力,肯定也会察觉出来什么。

她点点头,小脸上带着一抹微笑,沈书欣回答道:“是,之前没有告诉你们,是不想你们担心。”

沈书欣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了。

说她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情,抛弃了亲人,追了言司礼五年。

还是说她为了能够让言司礼开心,几乎是多次把自己给喝倒在酒桌上。

又或者说她付出到最后,比不过归国的白月光,而她只是白月光的替身。

想到这些,沈书欣的笑容变得逐渐的涩苦。

她摇摇头,还是不愿让哥哥担心,便又岔开话题:“我在司礼哥的公司学到了很多呢,所以才想着回到自己家公司,好给家里面做点贡献。”

沈书欣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几乎是不敢对上沈长风的眼神。

她生怕自己心底深埋的脆弱被沈长风给看出来。

原本喜欢带着笑,云淡风轻的哥哥,现在看见妹妹这样,一下子也笑不出来了。

他直勾勾的望着沈书欣,想到了之前的一些被他给忽视的细节。

难怪。

他之前就觉得奇怪,原本很喜欢喊“司礼哥”的沈书欣,在回到京城后,竟然都没有主动提到过一次。

沈长风不是傻子,这么一想,便也将过去五年发生的事情,都大概猜了个明白。

他眼神微微冷了几分,忽的勾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所以,前几天订婚宴的时候,他带着温若雨回来?”

“……”

沈书欣没有回答。

这些,对她来说都是过去式。

但沈长风不这么认为。

他的妹妹,独自一个人在a市,就那么被言司礼和温若雨欺负?

想到那女人,沈长风心里面也觉得恶心。

“书欣。”沈长风抬手,轻轻的搂了搂沈书欣的肩膀,将她给抱在自己的怀中,声音轻了一点,“以后,再受到了任何的委屈,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家人。”

“嗯。”

沈书欣靠着哥哥的怀抱,心情有些感慨。

果然。

她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事,就是爱上言司礼。

沈书欣试探性地询问:“哥哥,这件事情,可以不要和爸妈说吗?”

“听你的。”沈长风很宠溺沈书欣,他由着沈书欣的决定,却也说着,“但是言司礼既然敢这么对你,就是没有把我们沈家给放在眼中,更没有把我沈长风当兄弟。”

单看言司礼带着温若雨赶来订婚宴这一件事情,就已经足够让沈长风感到生气了。

那温若雨是什么人,言司礼就算人好,也不能带着一起来膈应沈书欣。

但后面又看言司礼提前和温若雨离开,沈长风又觉得,或许是言司礼后知后觉发现不合适。

他也就没有再放在心上了。

“哥。”沈书欣笑了笑,她声音带着一抹无奈,“我们和言司礼之间的关系,不用这么僵。他其实……在经商方面,也很有天赋。”

言司礼的思维活络,口才清楚,再加上一双自带温柔的桃花眼,很能让人对他充满信任和好感。

天赋?

沈长风冷哼一声,一双眼睛中带着傲气:“就算是他傅程宴,如果欺负你,在我眼里,也算个屁。”

沈书欣被沈长风给逗笑了。

不过,傅程宴和言司礼总归是不一样的。

沈书欣相信这一点。

彼时,a市。

言司礼正在办公室里面看新的招标项目的文件时,忽然接到了岳听松的电话。

他看着来电备注,清了清嗓子,一双眼睛中藏着半分的认真,和一些淡淡的轻快。

言司礼接了电话:“岳市长,请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我们约定见面的时间还有几天呢,我这儿正琢磨着您喜欢吃什么菜,想着给你订什么餐厅……”

他的话很密,将自己对岳听松的重视给表现得淋漓尽致。

但电话那边,岳听松并没有因为言司礼的话而感到任何的波澜,反倒是更加的平静,他语气淡然:“言总,实在是抱歉,之前和你谈的,找个时间碰面,但现在……我看暂时没有这个必要了。”

没有这个必要?!

原本谈定的事情,现在忽然取消。

言司礼的脑袋中,忽然闪过了傅程宴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

他的后背有一些发凉,眼底的笑意却逐渐的消失,转而有些冷。

这两天,公司里面再也没有项目合作方忽然说不合作了。

他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觉得傅程宴是消停了。

但现在来看,傅程宴又在背后搞了个大的,居然把他盯上的项目给抢走了!

想到这儿,言司礼的语气差点没有绷住,他声音中的笑意越发的明显,言司礼缓缓说道:“岳市长,我们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些接触了。我先前的秘书还跟您吃了饭,你们不是聊的挺好的么?我们公司了解a市,在这方面绝对是……”

“言总。”

岳听松再一次打断了言司礼,他直接说道:“我欣赏的,是你说的这个秘书,沈书欣。但她现在在沈氏集团。”

岳听松怎么会知道沈书欣在沈氏集团的事情。

言司礼眉头轻轻皱了皱,脑袋中忽然浮现出了一种可能。

他试探性地询问:“岳市长的意思是,您心中更加看好的,是沈氏集团?”

“是。”岳听松很直截了当的应下来,他扯了扯嘴角,随后又说道,“言总,这一次的合作,看来我们是没有缘分继续了,下次吧。”

丢下这句话,岳听松直接挂断电话。

听着“嘟嘟”声,言司礼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眼神中的笑意都快要溢满出来。

他将自己桌面上反扣过去的一个相框给翻了过来,里面放着的,赫然是沈书欣的照片。

照片里面的她,笑容明媚,五官娇俏,看上去明艳动人。

言司礼伸手,指腹落在沈书欣照片上的脸颊,轻轻的抚摸,他痴迷一般的望着照片,声音低沉,而又带着呢喃的感觉。

他轻笑一声:“小书欣,真调皮,竟然想到抢项目这样子的办法,就是为了让哥哥注意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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