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贺知州唐安然的其他类型小说《落魄后,我被装穷的前夫娇宠了贺知州唐安然》,由网络作家“贺知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诧异地抬起头,就对上了他冰冷的眸子。心头一紧,我小心翼翼地问:“又……又怎么了?”贺知州眯着锐利的眸子,凑近我:“我怎么感觉你对这个‘舞蹈盛会’挺感兴趣的,你该不会也参加了吧?”“没没没……”我赶紧摇头,语气坚定。贺知州冷哼:“没有最好,那可不是你能参加的活动。”我满心不解。一个舞蹈盛会而已,我为什么不能参加。但此刻我也不敢多问了。贺知州警告完我后,又接了一个电话。好像是他白月光打来的。他一边接,一边往窗边走。说话的语气瞬间变得温柔。我瞅着他,心头又忍不住泛酸了。他对我,就从来都没有用过这般温柔的语气。不想听他和白月光说情话,我自觉地去了浴室。在浴室里,我隐约听见贺知州跟白月光说他明天要去A市出差。这样一来的话,他明天就更加不可能...
《落魄后,我被装穷的前夫娇宠了贺知州唐安然》精彩片段
我诧异地抬起头,就对上了他冰冷的眸子。
心头一紧,我小心翼翼地问:“又……又怎么了?”
贺知州眯着锐利的眸子,凑近我:“我怎么感觉你对这个‘舞蹈盛会’挺感兴趣的,你该不会也参加了吧?”
“没没没……”我赶紧摇头,语气坚定。
贺知州冷哼:“没有最好,那可不是你能参加的活动。”
我满心不解。
一个舞蹈盛会而已,我为什么不能参加。
但此刻我也不敢多问了。
贺知州警告完我后,又接了一个电话。
好像是他白月光打来的。
他一边接,一边往窗边走。
说话的语气瞬间变得温柔。
我瞅着他,心头又忍不住泛酸了。
他对我,就从来都没有用过这般温柔的语气。
不想听他和白月光说情话,我自觉地去了浴室。
在浴室里,我隐约听见贺知州跟白月光说他明天要去A市出差。
这样一来的话,他明天就更加不可能去观看那舞蹈盛会了。
想到这里,我彻底放下心来。
本以为贺知州跟白月光通完电话后,就会去找白月光。
没想到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还在房间里。
他正靠在窗子上抽烟,眸光失神地看着窗外,像是有什么心事。
我没敢打扰他,轻手轻脚地往床上走。
“过来!”
刚走到床尾,男人清淡的嗓音便传来。
我怔了下,然后转身,听话地朝他走去。
走到他面前,他长臂一伸便搂住了我的腰,将我按进他怀里。
淡淡的烟草气息传来。
我看着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他的眸中隐隐浮着一抹忧郁。
这一刻的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老实温顺的贺知州。
他也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我。
那眼眸专注又深邃,像是透着深情。
若非知道他心里有白月光,我都要以为他是喜欢我的。
摆正心里位置后,我冲他扬起一个招牌式笑容,问:“怎么了?跟白月光吵架了?”
贺知州蹙了蹙眉,眸中的忧郁瞬间散去,那眼神又变得锐利黑沉。
他冷哼:“我跟谁吵架,都不会跟她吵。”
“……哦。”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贺亦辰说得果然没错,那白月光在他心里果然是最特别的。
“我明天一早要去A市出差。”贺知州忽然又说。
我点点头,象征性地问:“要去几天啊?”
“你希望我去几天?”男人反问我,一双深沉的眼眸紧盯着我。
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我别开视线,笑道:“你需要去几天就去几天嘛,工作上的事,自然是得办完再回来不是?”
他忽然笑了一下,笑得挺冷:“你好像巴不得我多去几天,最好是永远都别再回来,对吧?”
“我哪有!”
瞧瞧,这男人又开始多疑了。
贺知州冷冷淡淡地推开我:“收拾一下,明早跟我一起去A市。”
“啊?”
我惊了一下,忙道:“我……我不去。”
“不去?”贺知州斜睨着我,眼神有些危险。
我磕磕巴巴地道:“A市那么远,我……我最近有些不舒服,不宜出远门。
你要是觉得出差无聊,那你也可以把你白月光带上啊。”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哪里惹到他了,他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
我往后退了两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你也别生气,我是真的不想去A市。”
明天我还要去参加那舞蹈盛会,还要去挣那三百万。
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跟他去A市。
贺知州不急不缓地抽着烟,眼神阴冷地盯着我看了足足有一分钟。
我不安地绞着双手,愣是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一根烟燃尽,他掐灭烟头,语气淡淡:“不想去就不去吧。”
我顿时松了口气。
他直起身子朝外面走,经过我身旁时,他侧眸看了我一眼,语气清冷:“我不在的时候,你最好乖乖的,别做让我生气的事。”
“嗯嗯,我一定乖乖的。”我坚定地作着承诺。
他没有再看我,径直地走了出去。
他可能是生气了,一晚上都待在书房里。
王妈熬了参汤,让我给他送过去。
我想着讨好他也没错,于是顶着一张灿烂的笑脸给他把汤送了过去。
可是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赏给我,让他趁热喝,他也没理我。
回到房间后,我躺在床上失眠了。
脑海里总想起以前我对贺知州的种种欺压。
以前他也会讨好我,对我体贴入微,但我亦是一个眼神也没赏给他。
如今他这般对我,也算是我自己活该。
翌日我醒来时,贺知州已经走了。
王妈说我没有心,明知道贺知州今天一早要去出差,不知道起来送送他。
还说贺知州走的时候,脸色不怎么好。
说如果我能送送他,他一定会很高兴。
我倒是觉得王妈想多了。
我又不是贺知州的白月光,白月光送他,他才会高兴。
我送他,只怕是会给他添堵。
下午的时候,我给陆长泽发了条信息。
问他要不要自己准备造型和服装。
他说不用,说他们都会统一准备。
我只需要把自己要跳的舞蹈名报给他就行。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傍晚。
舞蹈盛会是七点开始,但报名参加的舞者得提前两个小时过去。
我过去的时候,后台已经到了很多人,一眼看去,全都是一等一的美女。
啧,不得不说,陆长泽他们的审美还真不错。
报名参加的人很多,我连坐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专门的化妆师和造型师了。
许是念了几分‘旧情’,我才刚到一会,就被陆长泽叫到了一个单独的化妆室。
跟在陆长泽身后走的时候,旁边还传来了不少闲言碎语。
不过无所谓,闲言碎语又淹不死人。
我的目标是那三百万,再多的闲言碎语也阻挡不了我。
来到单独的化妆室,陆长泽笑看着我:“没想到你还真来了。”
我好笑道:“我既然报了名,那自然是要来的。”
“贺知州不知道?”
“为什么要告诉他?还有,你也别跟他说这事,反正也就是今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陆长泽垂头点燃一根烟,他抽了一口,笑道:“你来这里,是为了那三百万吧?”
我歪头看他:“瞧你说的,那外面来的,不都是为了这三百万?”
陆长泽点头笑:“其实你也不用来,直接开口找知州要就行了,他大方,你开口,他给你的,定然也不止三百万。”
咝!
他这话我就不怎么爱听了。
我也可以靠自己赚钱啊,为什么非要找贺知州要。
再说了,人家贺知州也不欠我的。
我淡淡道:“服装呢?我先换上吧。”
陆长泽盯着我看了两秒,笑得意味深长……
他的眼神很深很沉,直直地盯着我,像是要将我吃掉。
我心惊地往后缩了缩,冲他道:“你,你去洗澡啊,然后睡……睡觉。”
贺知州走过来时,衬衣扣子已经解开了好几颗,露出了大片健硕胸膛。
我咽了咽口水,仰头看着他。
我太熟悉他这个眼神了。
每次他‘兽.性大发’的时候,看我都是这个眼神。
可是此刻,我一点都不想跟他做那种事。
膝盖和手心还在疼,今天他凶狠暴戾的模样也还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所以我做不到,上一刻跟他闹翻了,这一刻却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地跟他欢好。
就在我心慌意乱的时候,贺知州已经俯身压了上来。
他撑在我身子的两侧,将我禁锢在床头,眸光幽深地看着我。
他靠得很近很近,鼻息间都是他的气息。
我的心狂跳不止。
我抵着他的胸膛,道:“你别这样,已经很晚了,我想睡觉。”
“可你这副样子,让我有反应了,怎么办?”
他一本正经地说,好像‘欢.爱’这种事,对他来说是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样。
我浑身紧绷地看着他,说:“你去洗澡,冲个冷水澡就好了,然后……然后我去书房睡。”
“冲冷水澡?”贺知州嗤了一声,“我有女人,为什么要去冲冷水澡?”
“可是我累了,想睡觉。”
“那你睡你的,我做我的。”
我惊愕地瞪着他,不敢相信,他竟能用这么正经的口吻,说出这般羞人的话。
他又贴近了几分,温热的唇从我的唇角擦过。
我浑身一抖,抵着他的胸膛,还想说拒绝的话。
他忽然捧住我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住我的唇。
我无意识地往后仰,后背却是床头板。
我躲都躲不了。
就在我快透不过气的时候,他终于放开我,看我的眼神更是深沉得叫人心慌。
他冲我笑,嗓音黯哑性感:“其实每一次,你的身体,都比你的嘴要诚实。”
我难堪地别开脸,不说话。
毕竟,他说的好像是事实,难以启齿的事实。
因为他的话,我的脸不自觉地烧了起来。
如果这个时候推开他,是不是会显得我欲拒还迎。
我篡紧他胸口的衣襟,心里有些烦躁。
他忽然又在我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后解着我的衬衣扣子,冲我道:“奶奶今天的话,你也听到了吧。”
“她……她今天跟我说了不少话,你指的哪一句?”
我想去按住他为所欲为的手,却只是徒劳。
他几下就将我的衬衣扣子全部解开了,搂起我,吻着我的脖颈,道:“生孩子的事。”
我心底一颤,不敢置信地道:“你,你想跟我生孩子?”
“是奶奶想抱曾孙了!”
他一边吻着我,一边开口,嗓音闷闷的。
我侧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
所以,他并不是真心想跟我生孩子,只是因为奶奶急切地想抱曾孙,所以他才勉为其难地让我生?
是这样么?
可他完全可以让他心爱的顾青青给他生,不是么?
我生的孩子?
呵,他那么厌恶我,厌恶到恨不得我死。
到时候我生下的孩子又算什么?
我微微挣扎着,冲他道:“你让顾青青帮你生吧。”
贺知州的动作怔了怔,他抱着我,一动不动。
但是我感觉他覆在我耳边的呼吸沉了。
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我认真道:“只要是你的孩子,不管是我生,还是顾青青,那都是奶奶的曾孙,所以,你让顾青青帮你生吧。”
相爱之人怀的孩子,那便是爱情的结晶,从怀着开始就被期待着。
而我这憎恶之人怀的孩子,那便是孽种,从来都不会被期待。
贺知州微微坐直身子,他掰着我的肩膀,冷冷地看着我。
“所以,你不想给我生孩子?”
“……不想。”
生下来做什么,被他厌恶么?
奶奶想要抱曾孙是一回事,可如果我的孩子被亲生父亲厌恶着,甚至还被冠以私生子的名声。
那我宁可不生。
我不会让我的孩子生下来受苦受委屈。
贺知州幽冷地盯着我,眸中的晴欲一点点褪尽,余下的都是阴冷和怨恨。
他一字一句:“如果是贺亦辰的孩子,你就愿意生,对么?”
“你能不能不要扯上他!”我无奈低吼。
现在我越来越觉得没法跟他沟通了。
好像不管我们说什么,他都要扯上贺亦辰。
就算我以前是喜欢过贺亦辰,可那也是跟他结婚之前的事情。
这都过了多久,我都对贺亦辰没有半点那种想法了,他为什么总要去提起。
现在我就感觉贺亦辰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了。
可是置于么?
他喜欢的人是顾青青啊,他置于总是抓着我跟贺亦辰以前的事情不放么?
贺知州死死地瞪着我,呼吸沉重,眸中的戾气又翻腾起来。
他忽然冷冷笑道:“你不想给我生孩子是吧?那我偏要你生!这辈子,你也只能给我生!”
我气愤地瞪着他:“你能不能不要这样霸道,你总是跟有病似的。”
“对,我有病,从跟你结婚开始,我就病得不轻。”他轻笑着,眼神发狠。
我心惊地看着他,只觉得这男人的情绪太不稳定了,总是一言不合就发怒。
我感觉我迟早会被他给弄死。
持续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他伏在我身上,沉沉地喘.息,没说话。
我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哭都哭不出来了。
之前几次,他好歹还会做一下措施。
可是这一次,他是存了心想让我怀孕。
不管怎样,我绝对不会给他生孩子。
如果……如果真的不小心怀上了,我也不会要!
房间里静谧无声,晴欲的气息浓厚。
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伏在我的身上。
我被他压得透不过气,忍不住动了动。
他忽然按住我的腰,哑声道:“别乱动!”
看他的眼眸依旧黑沉得可怕,我顿时一动也不敢动了。
正气氛绷紧时,旁边忽然响起了清脆的手机铃声。
是他的手机。
他沉了沉眸,直起身子将搁在床头的手机捞了过来。
我瞧见是顾青青打来的。
身上的燥热瞬间褪尽。
我攥紧被褥,看着他。
也不知道顾青青又跟他说了什么。
男人的眉头慢慢蹙了起来,脸色也一点一点地变得凝重。
正疑惑着,电话那端忽然隐约传来一阵女人的声音,像是护士的口吻。
我蹙了蹙眉:“哥,你怎么了?现在在哪?”
“哈哈,我还能在哪,在公司上班啊。”
“不对,你是不是在医院?”我刚刚明明听到换药两个字了。
“没呢,哥哥好着呢,怎么可能在医院,就这样,先挂了哈。”
我哥很急促地挂了电话,很明显他是在撒谎。
但他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情,就算我再怎么问,他也不肯说。
心中又急又乱,我多方打听,这才打听到我哥为了凑钱,竟然去做武打戏的替身。
昨晚更是替别人演了一场极其危险的戏,因为吊威亚没弄好,我哥摔了下来,把腿给摔伤了。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我哥正靠在病床上,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找人借钱。
那般低声下气的模样,与曾经潇洒自在的他判若两人。
我站在门口,眼睛泛酸。
他的腿还打着厚厚的石膏,根本就无法下床。
所谓的一定能凑齐剩下的赌债,不过是在安慰我罢了。
他总是这样,什么都自己顶着,什么都不让我.操心。
之前很多人说他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可在我心里,他是最好的哥哥。
“哥……”
我哽咽地喊了他一声,哭着走进去。
我哥看见我,脸上一慌,忙扯过被子盖住他受伤的腿。
他冲我诧笑:“安安,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看他这般,我心里更是难过。
他曾经也是无忧无虑的公子哥,也是被众人簇拥着。
可如今却落魄成这般。
我冲他哽咽道:“为了凑钱,你连命都不要了?”
我哥拉着我的手,冲我笑道:“哥哥这不是没事吗?”
“腿都摔断了,还说没事!”我又气又心疼地看着他,“这次是腿,那下次呢……呸呸呸,没有下次!”
我连忙改口,心里慌得很,很怕自己不吉利的话语会成真。
我冲他急促道:“你不要再去做替身了,剩下的赌债我去想办法。”
我哥忽然悲伤起来:“你怎么去想办法?去找贺知州要么?”
我没有说话。
我哥抚着我的长发,低叹道:“虽然哥哥没有过多地问你和贺知州现在的情况,但是不用想也知道,他对你不会很好。
如今这般情况,你开口向他要钱,无异于是自取其辱,哥哥不想你受委屈。”
“可哥哥为了凑钱连命都能不顾,我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看着我哥憔悴的模样,我的心里满是酸楚。
与哥哥所做的牺牲比起来,我受的屈辱真的不算什么。
我哥着急地拽着我的手:“安安,你也别太有压力,哥哥会想办法把钱凑齐的,这事你就别管了。”
“可是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明天一过,赌.场的人就会上门要债了,你还能去哪里凑钱,要知道,我们现在落魄了,不会有人愿意借钱给我们。”
“安安……”
“放心吧哥,剩下的我来想办法,你好好休息,争取早点好起来。”
我哥看着我,无声地叹了口气。
安慰好我哥,我心情沉重地从医院出来。
我哥刚刚跟我说,他已经凑了320万,还差380万。
真的要向贺知州开口么?
可想起他昨晚的狠戾和今天上午的嘲讽,我又实在开不了那个口。
该怎么办?
要不,先找丹丹问问。
我正准备给赵丹丹打个电话,我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电话一接通,我妈就在那边哭。
一听到她的哭声,我的心里就发紧,头也一阵阵疼。
我绷着声音问她:“又怎么了?”
“你爸那个不争气的,他又去堵了,又输了五百万。”
“什么?”我再也受不了地低吼,“我们家都已经这样了,他为什么还要去赌,他非要把我们逼死才甘心是不是?”
“……安安……”
“你怎么说话的啊你。”我爸把电话抢了过去,“我去赌,还不是想着多赢点钱,让咱们家重新过上好日子,我哪里错了我?”
“可你赢了吗?你赢过一次吗?”我气得哭,“你也少拿‘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当借口,你就是染上了赌瘾,你就是手痒!”
“行了行了,现在钱已经输了,爸也不想,你赶紧去找知州要钱,最好要他个两千万。”
“我不去!”我愤恨低吼。
我爸急了:“你不去谁去?难道你想看到他们上门要债,把爸的手脚砍去?明天一过,他们就要过来了,你今天赶紧去找贺知州要钱。”
“我说了我不去!”我气愤道,“贺知州难道欠我们的吗?你凭什么认为他会给我们钱。”
“就凭他是我们家女……”
“都说了,他已经不是我们家女婿!他不欠我们家一分一毫,你那么有本事输钱,那你自己去想办法吧!”
说完,我气愤地将电话给挂了。
我坐到一旁的花坛上,气得直哭。
本来七百万的赌债就剩一半了,我找丹丹问问,指不定还能凑凑。
现在好了,又多了五百万。
近九百万的债,我还怎么去凑?!
这一刻,我真的好恨我爸。
我家都这个情况了,他为什么还不能认清现实,为什么总觉得贺知州跟欠了我们一样。
呵,找贺知州要钱,要两千万。
他真的张口就来。
可即便心里再怎么怨恨我爸,我也不能真的对我爸不管不顾。
然而近九百万的债务,我又该怎么在一天之内凑齐。
我翻开与贺知州的对话框。
如果在贺知州面前受点屈辱就能解决我家现在的困境,那么,那点屈辱又能算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给贺知州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在么?今晚回来吗?]
等了好一会,他都没有回信息。
许是他在忙,没看见。
许是他看见了,却并不想理会我。
也是啊,既然是借钱,那自然是得当面找他借,这样才能显得有诚意。
可他昨晚发那么大的脾气,今天上午看着,那气也还没消。
没准他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了。
可我没时间了。
我收起手机,打算去他公司找他。
然而我刚站起身,一抹晕眩猛地袭来。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我站着缓了好一会,眼前才渐渐明朗。
我揉着发凉的脸,自嘲地笑了笑。
没想到这日子过差了,我的身子也跟着变差了。
来到贺知州的公司。
我走进大厅,发现好几个人都一脸怪异地盯着我。
奇怪了!
我又不是第一次来贺知州的公司,他们至于用这样怪异的眼神看我?
心中正疑惑,忽然,一阵咒骂声从电梯口传来……
“你真的确定……不先跟知州说说这事?”
“不用!”
我说得斩钉截铁,陆长泽在那闷笑,笑得跟只狐狸似的。
要不是确定贺知州现在在A市出差,我都要怀疑贺知州是不是已经在这了。
陆长泽很快就让人把服装拿了过来。
我看着那服装,唇角抽搐:“那个……服装是不是弄错了?”
陆长泽让人拿来的,是一套性感,又带了点色晴意味的女仆套装。
裙子超短,还配了黑丝.袜。
这哪里像是跳舞的。
陆长泽冲我笑得一脸无害:“都是这样的服装,你这套还是我专门为你留的,算是最好看最保守的一套了。”
我不相信地跑出去看了一圈,发现还真是这样。
其他人的服装更暴露,更雷人。
有的还就只是一套比基尼。
陆长泽冲我笑:“现在相信了吧,你这套真的是最保守的。”
我不确定地问他:“这真是舞蹈盛会?”
“那当然了,待会你们还要上台表演舞蹈,台下的观众都是要给你们投票的呢。
票数最高的,就能获得我们的奖金300万哦。
所以小安然,你要是想获得那300万的奖金,待会可要卖力点跳哦。”
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这可能真的不是一场正规的舞蹈比赛。
也没有正规专业的评委。
想要得到最高的票数,怕是光跳好舞还不够,恐怕还得取悦台下的观众。
见我有所迟疑,陆长泽笑道:“没关系的啦,你要是不想参加也没事,300万而已,也就你跟知州撒下娇的事……”
“我参加!”我淡淡地打断陆长泽的话。
不管怎样,我还是想试一试。
能不向贺知州开口,就不向他开口。
本来就我跟贺知州现在的关系,我哪怕找他要一分钱,只要是开了那个口,我都是自取其辱。
陆长泽冲我嘿嘿地笑:“既然你决定好了,那你就去换衣服吧,待会我让我兄弟们给你投友情票哈。”
“多谢。”我冲他礼貌性地笑了笑,然后抱着衣服去了更衣室。
我从来都没有穿过这样的衣服。
你说它是正常的女仆装还好,偏偏这设计哪哪都透着一股子风尘色晴味。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只觉得羞人,出都不好意思出去。
许是我在更衣室里待太久了,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陆长泽:“喂,小安然,你换好了没呀,化妆师和造型师都等着你呢,咱们舞蹈盛会也快要开始了哈。”
我对着镜子深吸了一口气。
罢了,也就跳舞而已,而且也就这么一次。
谁叫我那么缺钱呢。
对缺钱的人来说,那300万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诱惑。
调整好心态,我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一出去,我就感觉到了几道强烈的目光。
我扭头看过去,就发现陆长泽和他的几个兄弟都一瞬不瞬地瞅着我。
那眼神,怎么看都不单纯。
我摸摸鼻子,尴尬地咳了两声,他们才回过神来。
陆长泽诧笑道:“嗯嗯,不错不错,小安然真是天生丽质呀。”
他旁边的兄弟顿时两眼放光地说:“这何止是天生丽质啊,泽哥,你看她的腿,还有她那腰,啧啧,这要是上……”
啪!
那兄弟话还没说完,陆长泽一巴掌就盖在了他的眼睛上。
“你想死是不?贺总的女人你也敢觊觎?”
“啊?贺总的女人啊?”那兄弟脸色一变,连忙自己捂住自己的眼睛说,“我不看了,嘿嘿,我不敢看了,我这就出去!”
那男人说着,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我走到陆长泽跟前,认真道:“以后不要到处跟人说我是贺知州的女人,我跟他真的没什么关系了,而且这话要是传到他心爱之人的耳朵里也不好。”
“啥?他心爱之人不是你吗?”
陆长泽惊讶地看向我,下一秒,他又急忙将视线飘向别处,俊美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我猜想着他可能不知道贺知州那位白月光的存在,便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道:“他心爱之人永远都不可能是我。”
说完,我便朝着化妆镜那边走。
身后传来陆长泽疑惑的自言自语:“不是你还能是谁?我就没见他在谁面前那么卑微过。”
听到陆长泽这句话,我有些想笑。
贺知州在我面前卑微,是因为喜欢我么?
明明是因为他那时候是我家的上门女婿,没钱没权没地位,所以才卑微的好不。
你看他现在卑微不!
他现在简直就跟个大爷似的,成天要我伺候。
伺候不好,他还甩脸色。
总之,我怎么都无法联想到贺知州会喜欢我。
其实说真的,换做我是贺知州,我也不会喜欢一个曾经那样欺压作践过我的人。
而且我可能比贺知州还要残忍冷酷,我会将曾经所有欺压过我的人都赶尽杀绝。
所以对比起来,贺知州对我真的算是非常非常仁慈了。
化妆师给我化了一个很纯欲的妆容,配着那女仆装,色晴味更浓。
我瞟了眼镜子就移开了视线。
镜子里的自己,真的是没眼看。
外面还有不少人没有化好妆,我又在休息室里等了半个多小时,舞蹈盛会才正式开始。
陆长泽给我看了一下节目排表,我排在最后一位。
而总共参加的人数有36位。
看来我还得等好长一段时间,早知道就不这么早换上这个衣服了。
这衣服穿在身上,怎么都不自在。
陆长泽人还怪好,怕我等得无聊,还专门给我安排了个僻静的位子,让我先欣赏一下其他选手的表演。
现场来了很多观众,还是清一色的男观众。
动感音乐响起,整个场面好不热闹。
不消一会,第一位就开始上台表演了。
第一位选手长得很漂亮,但是她好像没什么舞蹈功底,就在台上随便扭了几下。
然而光是这几下,就赢得了台下的一片喝彩。
很快就是第二位,第三位……
我靠在椅子上,看得都有点想睡觉。
其实大多数选手都不怎么会跳舞,就在台上那么瞎扭。
但是台下的观众好像就好这一口。
为了那三百万,我都有点犹豫,待会要不要也这样扭。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轮到我了。
站在台上时,我是有些紧张的,尤其还是穿的这样的衣服。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被扒光了,暴露在这些人的面前。
我拘谨地朝台下扫了一眼,下一秒,我呼吸猛地一窒。
我刚开口,电话那端忽然有人喊他。
我哥急匆匆地冲我说:“安安,等下再说哈,哥哥要先去忙了……嘟……”
电话挂断,我那句‘你能不能来接我’终是卡在了喉咙里,没能说出来。
我缓缓地抱紧双臂,看着漆黑的夜色,第一次感觉到了那种‘无家可归’的苍凉。
我迷茫地坐在台阶上,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
去找丹丹么?
可是她今天不在江城。
她上午时,给我发信息,说要去乡下看望她母亲,大概几天后才能回来。
夜风很凉,我的心更凉。
这个点了,哥哥还在忙,肯定是为了凑我爸的那七百万赌债。
而我忙活了一天,却什么也没干成。
想到那唾手可得的三百万就这么没了,我就难过得想哭。
我抱着膝盖,酸楚和悲凉溢满心间。
忽然,身后猛地传来一阵怪异的笑声。
我头皮一麻,连忙扭头看去,便见一个男人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那男人脸上带了点红晕,像是喝了酒。
他也没过来,就靠在电梯口冲着我笑。
那眼神直勾勾的,表情也透着一丝怪异,像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很是可怕。
我不知道他在那盯着我看了多久。
看着他那眼神,我心里直发毛,连忙起身走开。
快步走到小区外面,我本想叫个车去附近的酒店。
然而刚掏出手机,我就发现地上多了一道影子。
我连忙回头,便见那个变态男竟然跟上来了。
头皮瞬间炸了。
我连忙往主路方向跑。
那变态男竟然也跟着追了上来,嘴里还一声一声地喊着‘小妹妹’。
那怪异的笑声,听得我浑身发毛。
这一片是高端小区,环境幽静,一眼望去,四周也是黑黢黢。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连一辆车都没有。
我只能跑到主路上去,或许还能安全点。
因为主路上一直都有车经过。
慌乱奔跑的空隙,我连忙掏出手机,准备向我爸妈求救。
然而才翻出通讯录,手机就没电关机了。
我心里猛地一沉。
现在该怎么办?
距离主路还有好远一段距离。
而那个变态男跑得飞快,都快追上来了。
找个地方躲起来么?
我惊慌地环视四周。
周围都是小区,小区和小区之间有很多巷道。
眼看着那个变态男要追上来了。
我咬了咬牙,连忙拐进左边的巷道。
巷道的尽头,还有两条岔道。
我拼命地跑,跑到尽头的时候,我又连忙拐进右边的岔道。
连着拐了好几个岔道,最后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
也不知道那个变态男被我甩掉了没有。
我也没有力气跑了。
我靠在一堵墙壁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缓了好一会,我才直起身子,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不远处有一栋高楼,高楼周围亮着灯,我隐约看到了‘国际酒店’几个大字。
太好了,只要去到那个酒店,我就安全了。
我正准备从眼前这个巷道走出去,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忽然,巷道口猛地投下一抹人影。
我心中一悚,恐惧地捂住嘴。
这里已经是死胡同,如果那个变态男走进来了,我根本就无路可逃。
我紧紧地贴着墙壁,整个身子拼命地往墙壁上缩,祈祷着那个变态男没有发现我。
四周一片寂静,我浑身紧绷,心里恐惧到了极点。
而清冷的月光下,那抹人影如一抹幽灵,慢慢靠近。
他走进来了!
我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我死死地捂住嘴巴,吓得浑身发抖。
可那抹人影还是发现我了,他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
那脚步声,犹如催命符,一下一下地折磨着我的神经。
随着他不断靠近,我终是受不了地尖叫了一声,不管不顾地朝着巷道出口跑。
略过他的时候,他长臂一伸,瞬间将我拽住。
我头皮一瞬间炸开,疯了一般地挣扎尖叫:“放开我,你放开我……”
然而下一秒,我的身子就被他狠狠地抵在了墙壁上。
他的力气很大,我的后背撞到墙壁上,疼得我浑身发颤。
可我顾不上疼。
我发了疯地挣扎,嘶叫。
头顶却忽然传来一阵冰冷的轻笑:“怕成这样,还敢到处乱跑?”
熟悉的声音犹如天籁,钻进我的耳膜。
我整个人都怔住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男人狠狠地吻住我的唇,带着惩罚和怒气。
他的大手在我的身上游离,手指轻勾着我的上衣带子,近乎咬牙切齿:“大晚上,穿成这样在外面晃,是生怕别人对你起不了歹心是么?”
真的是他!
是贺知州!
也只有他,总是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狠话。
刚刚害怕到极致,此刻恐惧散去,我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一般,整个人软软地往地上跌去。
他掐住我的腰,冲我冷哼:“不是挺能跑的么?腿软什么?”
我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来。
他长臂穿过我的腿弯,将我打横抱起。
走出巷道,皎洁的月光洒下来,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他紧蹙着眉,冰冷的脸上满是戾气。
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莫名地,我就哭了起来。
他垂眸瞥了我一眼,从嗓子里溢出一抹轻哼,像是有很大的气一样。
可是该生气的不是我么?
若不是他故意将票投给27号,我又怎么会错失那三百万,又怎么会伤心跑到我爸妈这里来,更加不会遇到那个变态男。
想起那错失的三百万,我的心里就一阵难受。
贺知州粗鲁地将我塞进车里。
他很快就发动了车子。
我呆呆地看着前方,眼泪莫名地掉个不停。
他车速开得很快,没一会就到了家。
我被他粗暴地扔在床上,还不待我起身,他就压上来。
他眸光黑沉,眼眸里尽是戾气和愤怒。
而想到那错失的三百万,我对他俨然也没了恐惧,有的只是怨恨。
我推着他坚硬的胸膛:“你走开!”
他冷冷嘲讽:“刚刚在巷道里怕得要死的时候,怎么不叫我走开?”
我没说话。
他眯着眼眸看我,眼里的情浴很浓。
那赤果果的眼神,将我从上打量到下。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不自觉地拽了拽那超短裙。
他骤然嗤笑了一声,鄙夷道:“穿成这样不就是故意给男人看的么?还装什么清纯?”
我的心狠狠一抽。
以前他温顺贤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竟也会对我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我将脸撇向一边,咬着唇,压抑着想哭的冲动。
他却偏偏掰着我的下巴,要我面对着他。
我瞬间石化。
这声音!这笑声!
贺知州?!
我这是倒了什么霉,怎么哪哪都能碰到贺知州。
这下真的彻底完蛋了。
贺知州西装革领,一身矜贵地站在不远处。
光是一个淡淡的眼神,都透着让人惧怕的威压。
明明以前低眉顺眼,而今哪哪都透着霸气威压,让人不敢惹。
我再次感叹,这男人前后的变化真的太大了,简直跟被人夺舍了一样。
赵丹丹以前是最看不惯贺知州的,谈起贺知州,都是愤愤不平的。
而此刻许是被贺知州的威严给震慑到了,硬是一句话也没说了。
贺亦辰轻笑:“大哥,你不是在医院么?”
诶?
贺知州去了医院?他是哪里受伤了么?
我忍不住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也没有哪里受伤啊。
想想也是,他晚上生龙活虎的,也不像是个受伤的人。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他白月光进医院了,他去医院陪白月光。
怪不得他这两次跟饿了很久的狼似的,原来是白月光受伤了,无法满足他。
正胡思乱想,贺知州已经走了过来。
他眸光阴沉地看着我,那眼神,看得我背脊生寒。
我垂下头去,连解释的话都不敢说了。
赵丹丹凑到我耳边,悄声说:“这还是以前那个任由我们欺负的贺知州么?他气质变化好大啊,我都不敢看他,啧,这人发达了就是不一样。”
何止是气质啊!
是除了身体外貌,哪哪都变了好不!
我冲赵丹丹尴尬地笑了下,没有说话。
贺知州阴冷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然后冲贺亦辰继续纠结刚才那个问题:“你刚才说帮她还,那你以什么身份帮她还?”
贺亦辰眸光温柔地看了我一眼,不急不缓地说:“安安希望我以什么身份帮她还,那我就以什么身份帮她还。”
“呵!”
贺知州顿时冷笑了一声。
他这样笑,很明显是生气了。
还不待我说什么,他就看向我:“那么你呢?你希望他以什么身份帮你还这笔钱?嗯?”
他眸光幽冷幽冷,问我时,虽然带着笑意,那笑却比什么都冷。
我心头紧了紧,连忙道:“你别误会,我没想过让他帮我还钱。”
“安安……”贺亦辰心疼地看着我,“你别怕他,一切有我,若你不想欠他,无论多少钱,我都帮你还。”
“就是,本来就是他当初趁人之危,要不是他,你现在都跟亦辰……”
赵丹丹正愤愤不平地说着,贺知州忽然看向她。
于是她的声音瞬间小了下去,最后完全没声了。
也不怪赵丹丹忽然怂了,贺知州那眼神真的很可怕,冷戾中透着威严。
赵丹丹在桌下悄悄扯我的手,冲我很小声地问:“他真的是贺知州?你确定不是贺知州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
我脸上一囧。
丹丹的思路比我还奇葩。
正在气氛很紧绷的时候,贺亦辰忽然冲贺知州道:“说吧,你替他们家还了多少钱,若非我回来得晚了,这笔钱也轮不到你替她还。”
“是么?”贺知州冷笑,“轮不到我,那也一定轮不到你。”
“那可不一定。”贺亦辰说得很肯定,“如果我在国内,安安一定会先找我。”
找贺亦辰帮忙么?
不知道。
假设性的问题,永远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贺知州脸色比刚才还要阴沉几分。
他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沿,看似随意,实则透着冷意。
气氛越来越紧绷,越来越压迫。
而随着他敲响的声音,我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我忍不住抱住他的手臂,冲他讨好地笑:“你吃饭没啊,要不我们回家吧,我今天专门为你下厨了呢。”
贺知州看着我,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透着一抹嘲讽。
“回家?你总是趁我不在,迫不及待地跑出来见某人,你会舍得回去?”
这话竟说得我无言以对。
毕竟就他看到的,也确实是那么一回事。
我甚至连解释都显得虚假。
贺知州很冷漠地拨开我的手,冲我似笑非笑地道:“我的出现,终究打扰了你们的欢聚。”
说完,他眸光极其幽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起身离开。
那高大的背影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寒意。
我心一慌,下意识地想要跟上。
贺亦辰拉住我:“安安,你为什么要这么卑微地讨好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赵丹丹叹气道:“也不怪安安,那贺知州如今今非昔比,我看着也怪可怕的,更何况,安安还欠他钱。”
“欠多少,我帮你还。”
贺亦辰深深地看着我。
哪怕我亲口跟他说我喜欢上了贺知州,他好像依旧还对我有所期盼。
我心里顿时有些烦乱。
我轻轻地拨开他的手,冲他认真道:“亦辰,我很感谢你,但,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所以,还是希望你不要插手,可以吗?”
贺亦辰失落地往后退了两步,他微微吸了口气,冲我道:“你刚才说你喜欢他,可他有喜欢的人了,你知道吗?”
我一怔,原来贺亦辰也知道那个白月光的存在。
贺亦辰又道:“那个女人对他来说很重要,很特别,在他的心里,大概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那个女人。”
“你说的是……顾青青?”
贺亦辰脸上闪过一抹意外,失落却更明显:“原来你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去喜欢他?安安……”
贺亦辰说着,着急地握着我的肩膀,“听我的,跟他断掉任何关系,我不想看到你最终落得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
赵丹丹也在一旁点头赞成。
而我的心烦乱到了极点,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他刚才那句,那个女人在贺知州的心里很重要,很特别。
既然那么重要,贺知州为什么还要碰我?
真的只是为了羞辱我?
我心烦意乱地掰开贺亦辰的手,低声道:“你们不要为我担心了,我不会落得万劫不复的境地,一定不会!”
承诺永远都易于说出口,可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人。
我追出餐厅的时候,庆幸贺知州的车子还停在门口。
挥去烦乱的心思,我连忙上车,冲他笑得没脸没皮:“你还没走,是在等我吗?”
他斜睨了我一眼,语气极淡……
我防备不及,整个人急促的往前撞去。
这得亏是系了安全带,不然我铁定得撞到玻璃窗上去。
“下车!”
我还没回过神来,贺知州就急促地赶我下车。
我看了看外面拥挤的车流,还有那紧迫的时间,小声地跟他商量:“可不可以先把我……”
“我叫你下车!”
贺知州忽然冲我低吼了一声。
我被他吼得一怔,心也跟着抽了抽。
他脸色很沉,眉眼间尽是焦急。
他当真是爱顾青青爱到了极致啊,顾青青一个电话,他就急成这样。
我抿唇,什么也没说,沉默地下了车。
我一下车,他的车子就疾驰而去。
我怔愣地站在马路上,眼眶发热,直到身后响起了车喇叭声,我才回过神来,慌忙往路边穿行。
这个点这个路段根本就打不到车,公交车也不会停。
我只能按着导航往那家公司的方向跑。
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怨贺知州的。
他要么一开始就别送我,我在家门口打车多方便啊。
既然送了,又把我扔在半路又是什么意思?
想起来,我心里就一阵难受。
以后,我绝对绝对不会再指望他。
怕迟到,我跑得有些快,脚上穿的又是高跟。
毫不意外的,我的脚崴了。
我忍着疼,又跑了一公里路,这才拦到一辆出租车。
车子行驶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到了EC传媒公司门口。
下车的时候,我脚踝疼得哟,我整个人差点没跌地上去。
不过所幸的是,我在报道时间的前五分钟赶到了公司。
我急忙付了钱,然后一瘸一拐地往大厦里面跑。
看来这家公司的规模不小,大厦很高,里面看起来很高档。
我至今都有点想不通,像这样规模的公司,怎么连面试环节都省去了,直接录用了我?
正想着,我忽然撞上了一个人。
正要狼狈地往地上扑,那人急忙揽住我的腰,将我扶稳。
我连忙道谢,一抬头,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眼前是一个长得很帅很帅的男人。
甚至比贺知州还好看。
“没事吧?”那人冲我笑问。
他这一笑,更是令周围一切都失色。
我摇摇头:“没,没事。”
他这才放开揽在我腰间的手,说:“走路小心点。”
说完他就往专用电梯通道走。
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回想他的容貌,又隐隐感觉他的眉眼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来不及多想,我一瘸一拐地往电梯口冲。
人事部在16楼,我上去的时候,硕大的办公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大家都在认真工作。
我拘谨地在门口站了一会,然后找了个人问:“你好,我是新来报道的。”
“哦,是叫唐安然吧?”
我连忙点了点头。
她说:“你跟我过来吧。”
我连忙谦恭地跟在她身后,脚踝上的疼也顾不上了。
经过茶水间的时候,有人喊她:“哎,她就是新招的秘书?”
给我带路的女职员说:“是啊,就是她,也不知道她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么多人来面试都没通过,她居然就凭一份几乎空白的简历就通过了,也不知道主管咋想的。”
我低眉顺眼,仔细听着她们的对话。
毕竟这也是我的疑惑之处。
茶水间的女职员笑道:“估计是看中了她的形象,还别说,她还挺有文秘气质的,瞧瞧她那张脸,多标志。”
咦?真是这个原因么?
那我还真得感谢我爹妈赐给了我一副好皮囊。
“得了吧。”带路的女职员哼笑道,“咱们公司最不缺的就是花瓶,她要是做不好事,到时候还不是得卷铺盖走人。”
我抿唇,心里还真的有点发虚。
毕竟我学的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也没这方面的经验。
不过,到时候我一定会努力去学。
那两人聊了几句就结束了,带路女职员直接带我去办了入职手续,录了信息后,就让我自己去总裁办报道。
总裁办在20楼,我过去的时候,大家都在忙。
我想找个人问问我的工位在哪,我该干什么,但是没人理我。
而且我站在过道里好像也挡了他们的路,他们经过我时,我听见了很明显的嫌弃声。
所以我只能尽量往边边站。
忽然,有人扔了一沓资料给我,叫我去打印。
我瞬间觉得有活干了,连忙点头,然后抱着资料兴奋地往打印机那边走。
幸好我在网上查过那种大型打印机该怎么用。
然而资料打到一半,打印机就没墨了。
换墨我不会啊。
刚好旁边有个人经过,我连忙喊住她,让她帮我换换墨。
她嫌弃地瞅了我一眼,说:“你咋回事啊,墨水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会换,你还干什么干?”
她虽这么说,但还是过来帮我换了。
我笑着冲她说:“谢谢。”
然后又趁机问,“我是新来的,今天刚来报道,请问我的工位在哪?还有我的工作该谁分配啊?”
“笑死了,你一个新来的哪有什么工作分配,先做这些打杂的再说,至于工位,自己去仓库搬。”
我:“……”
这跟我想象中的文秘工作有点不一样啊。
正想着,办公大厅里忽然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
几乎所有人都盯着门口的方向,惊叹声此起彼伏。
我也好奇地看过去,这才发现有一个帅哥进来了。
而那个帅哥就是刚才在一楼大厅,我撞到的那个。
也不怪他们如此惊叹。
这个男人是真的长得很好看,让人一眼惊艳的那种。
只是看着他的眉眼,我还是感觉有点熟悉。
就是想不起来这眉眼究竟是在哪看过。
那男人径直地往总裁室的方向走。
我好奇地问帮我换墨的同事:“嗳,他谁啊?是我们公司的总裁吗?”
同事的视线一直追随着那个男人,头也不回地冲我说:“不该问的别问!”
我满心无语。
这问题不该问吗?这问题不是很正常?
资料打印完后,我就去二楼的仓库搬工位。
因为脚踝扭了,那工位我搬得特别艰难。
搬上去后,我累得坐在椅子上起不来。
歇了好一会,我才又把工位慢慢地拖到角落里,免得挡了同事们的路。
一上午都不清闲,不是帮他们打印文件,就是给他们端茶倒水。
中午的时候,我累得饭都不想吃,直接趴桌子上睡着了。
下午是同事把我喊醒的,让我去给她冲咖啡。
我忘了我的脚踝肿了,猛地站起来的那一瞬,我疼得差点没晕过去。
同事瞅着我,嫌弃道:“让你冲个咖啡跟要了你命似的,算了算了,我自己去,省得你瘸了还得赖我。”
我诧笑地说了句:“抱歉。”
同事走后,我习惯性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有两个未接电话。
我点开一看,直接惊讶到了,竟然都是贺知州打来的。
“明天晚上,贺家要为我奶奶举办一场寿宴,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去贺家老宅。”
“我?”我吃惊地看着他,“可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我……”
“呵,没什么关系?”贺知州笑得嘲讽。
我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在外人眼里,我们已经离了婚,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去会不会不合适?”
“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贺知州吐了口烟圈,语气淡淡。
我着急道:“肯定有合适和不合适之分啊,像这种场合,我去肯定不合适,顾青青去才合适。”
贺知州瞬间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嗤笑道:“你真以为我是带你去玩的?如今你落魄了,我带你去参加宴会,不过是想让你去受辱罢了。
别忘了,你当初是以何种高傲的姿态,嘲讽我们贺家人的。
如今你家破产了,你觉得他们不想趁机羞辱你一番?”
“所以,你是为了让他们羞辱我,才带我去宴会?”我看着他问。
他别开脸,嗤笑了一声:“不然呢。”
心瞬间闪过一抹刺痛。
看来我又自作多情了,刚才竟然还以为他是想跟我约会。
关于宴会的事,我也甚至以为在他的心里,我比顾青青重要,他才执意要带我去宴会。
可原来,我什么都不是。
果然,我对这个男人真的不能抱有一丝一毫的幻想。
我垂眸道:“你放心,我明天一下班就赶回来。”
贺知州没说话,也没看我,但他眉间浮着阴翳和烦躁。
在我面前,他好像总是心情不好。
我不由得在想,结婚的那三年,我在他面前是不是也总是这样板着脸。
我什么也没再说,兀自上了楼。
洗完澡,我从窗口往下看,发现他还站在院子里抽烟。
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
他像是有什么心事,可是他从来都不跟我说。
或许是跟顾青青有关吧。
也是,他和顾青青之间,我又哪里插得进去。
贺知州是半夜回房间的,身上还带了些酒气。
他压在我身上,不停地吻我。
我愣是被他给弄醒了,气得哭:“贺知州,你干什么啊,我想睡觉。”
他用额头蹭着我的颈窝,低沉沙哑的嗓音里透着几抹受伤。
他说:“你哄哄我好不好?我生气了,你从来都不哄我。”
黑暗里,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能想象出他受伤的表情。
他这是把我当成顾青青了?
毕竟结婚的那三年,我对他那样差劲,他都没在我面前表现出半点受伤的神色。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顾青青才能让他这样伤心吧。
正想着,贺知州忽然又胡乱地吻我。
我气道:“贺知州,你别闹,我真的好困。”
他沉默了一会,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你不喜欢跟我睡,对不对?每一次都是我强迫你的,对不对?”
我:“……”
我伸长手臂,摸索着把壁灯打开。
随着灯光亮起,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待适应后,我缓缓地睁开眼,便见贺知州正沉沉地盯着我。
那眼神黑沉如海,令人心惊肉跳。
我吞了吞口水,冲他道:“你看清楚了,我不是顾青青,我是唐安然,是你憎恶的前妻。”
贺知州没说话,他撑在我身子的两侧,一直沉沉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浑身紧绷,瞌睡都没了。
终于,他往旁边一躺,淡淡道:“睡觉。”
我呼了口气,扭头看他,便见他侧过身去,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
我自嘲地扯唇。
他刚刚果然是喝多了,认错了人。
被贺知州这么一闹,我又失眠了好一会。
早上闹钟闹了两遍我才醒。
毫无意外,贺知州已经起来了。
想起昨晚他把我当成顾青青的情景,我的心里便闪过一抹黯然。
看来他这两天一直待在这里,是因为在顾青青那受了伤。
挥去脑中烦乱的思绪,我快速洗漱完,准备出门去上班。
却在下楼时,意外看见了贺知州。
跟昨天一样,他又做了早餐,不过今天他做得比较少,桌上就剩一个三明治和几个包子。
不确定那是不是给我留的。
经历了这几天的事,我再也不敢自作多情了。
我提着包包,默默地往外走。
他忽然喊住我。
我顿了顿,回头看他:“什么事?”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语气极淡地说:“把餐桌收拾一下。”
我看还有时间,便乖顺地过去收拾桌子。
我看着眼前的三明治和包子,冲他问:“这些怎么处理?”
贺知州站起身,手插在裤兜里,冲我淡淡道:“你想吃就吃,不想吃就倒掉。”
“……哦。”
不吃白不吃,也省得我再去买早餐了。
我坐下身,拿起三明治吃。
他轻瞥了我一眼,道:“下班后尽早回来,我不喜欢等人。”
他说完就往外走。
很快,院子里就传来了车子的引擎声。
我失神地嚼着三明治,顿时觉得嘴里的食物没什么味道了。
我居然差点忘了,他晚上要把我带去贺家,丢给贺家人肆意羞辱。
一想起这个,我心里就难受得厉害。
当初,因为对贺知州的偏见,我确实也不怎么待见贺家人,除了贺亦辰。
那时候贺家人来我家拜访,我都是避而不见的。
而且结婚三年,我一次也没有踏足过贺家。
他们邀请我,我也不去。
贺家的家宴,我也从来都不出席。
我记得有一次,贺知州说他奶奶想见我,他让我跟他一起回去看他奶奶。
我拒绝了,还把他和他奶奶嘲讽了一番。
那是他第一次用冰冷仇视的眼神看我。
虽然只是一瞬,但那个眼神与他平常的性子相比,反差太大了,我至今记忆犹新。
其实我那时候也不是讨厌贺家人,我只是太讨厌贺知州了,所以连带着对整个贺家都抱有偏见。
如今想想,贺家人应该都很讨厌我,他们想报复我,羞辱我,也情有可原。
这么想着,我心里倒也释然了。
别人怎么待我,自然也取决于我怎么待他。
我待他从来都没有好过,他又凭什么要对我好。
人与人之间都是相互的,不是么?
想着晚上的宴会,白天上班,我有些心不在焉。
好在工作的事情都很简单,都是一些打印,整理装订文件的事。
上班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眨眼就到了下班的时间。
我收拾好桌面就准备走,却不想又被总裁叫去了。
今天总裁室里除了总裁外,还多了一个人——秘书组长。
顾总冲我笑道:“明天就要去跟合作商洽谈了,这是你第一次跟项目吧,我们开个小会,我让张秘书教教你一些窍门。”
随着顾总话音落下,张秘书冲我友好地点了点头。
我连忙道:“好,谢谢顾总,谢谢张姐。”
张秘书果然是经验丰富,每句话都在点子上。
她那么一分析,我就对项目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会议刚进行了二十分钟,我的手机就响了。
清脆的手机铃声在总裁室里显得格外突兀,也打断了张秘书的发言。
张秘书蹙了蹙眉,面露不悦。
总裁倒是冲我和善地笑道:“没事,你可以先接电话。”
我默默地把电话挂了,并调成了静音。
我是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新人,总裁愿意给我这次机会去成长,去学习,那是我的荣幸,也是别人盼都盼不来的。
我应该好好珍惜,不能让他们失望。
我冲张秘书道:“张姐,您继续说。”
张秘书看了总裁一眼,然后冲我点了点头,继续刚才的话题。
小会议持续了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我将张秘书讲的要点,还有话术技巧都记了下来。
虽然会议只持续了短短一个小时,但是我感觉受益良多。
从总裁室出来的时候,我朝外面看了看,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我连忙掏出手机看。
可奇怪的是,手机上竟然一个未接电话都没有。
我本以为我没接贺知州的电话,那男人一定会一直打,就跟那天下午一样。
可除了我拒接的那个之外,他一个都没再打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我反而越心慌了。
坐上车,我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给他回拨了过去。
可连着拨了两次,他都没有接。
也不知道他是生气,故意不接我电话。
还是他已经在贺家忙了,没听见电话铃声。
我心里期盼着是后者。
这个点,霓虹灯亮起。
路上的车多,行人也多,我还堵了会车。
回到别墅的时候,都已经快八点了。
院子里静悄悄,别墅里黑漆漆,俨然一个人都没有。
我微微松了口气,看来贺知州是已经去贺家了。
他一定以为我是故意逃避着不去贺家吧。
随便他怎么想了。
我收拾着包包下车,心想今晚贺知州不在,我可以多点时间来研究这个项目了。
然而我刚走到大门口,一股蛮力忽然猛地扯住我,将我狠狠地抵在门板上。
我惊叫了一声,这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贺知州。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色阴鸷得有些骇人。
猩红的眼眸里泛着明显的戾气和恨意。
我的心瞬间收紧,我惊愕道:“你……你还没去贺家啊。”
他死死地按着我的肩膀,那股狠劲,像是要将我的肩膀捏碎。
他沉声开口,声音冷如寒霜:“为什么拒接我的电话?”
“对不起,我当时在开会,我……”
“开会?”贺知州森森地笑了起来,冰冷的笑声中满是讥讽,“你一个刚到公司三天的新人,你有资格去开会?唐安然,撒谎也要撒个像样点的,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很好骗?”
“我没骗你!我是真的……”
“闭嘴!”贺知州骤然低吼了一声,一拳头狠狠地捶在我的耳侧。
我吓得尖叫,惊恐地看着他。
他微垂着头,胸腔剧烈起伏,那阴狠的模样,像是要弄死我。
“贺亦辰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极好的,像贺家举办这样的宴会,他一定会早早地在场帮忙。
可是他一直没有出现。
你刚刚,是跟他在一起吧。”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即便此刻怕极了他,我也要反驳。
“我没有跟贺亦辰在一起,一直一来我都没有跟他联系过,我刚刚是真的在公司开会!”
我说得那样坚决,可换来的却只是他冷冷的嗤笑。
“你真的谎话连篇,唐安然,你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任何人真心对待!”
他说完,骤然将我狠狠地甩在地上。
我整个人瞬间扑倒在门口的台阶上,手掌和膝盖传来钻心的痛。
我痛苦地爬坐起来,发现手掌磨破了一大块皮,渗着血。
贺知州走到我面前,他阴冷地俯视着我,声音冷酷到了极点:“你真当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千金大小姐,我告诉你,我想弄死你,那比弄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这是贺知州第一次用这样森冷的眼神看我,那黑沉的眼眸里泛着浓浓的杀意和戾气。
我浑身发抖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刻,我才真正地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可怕。
可能这一刻,他是真的很想很想弄死我。
说到底,我只是一个供他玩弄的情人,在他眼里,连个宠物都不如。
心脏抽痛得厉害。
我篡紧手,让掌心的痛提醒着自己,绝对绝对不能再失心了。
“跟我去贺家。”
他冷冷地丢下一句,便往车上走。
我忍着膝盖上的痛,从地上爬起来。
即便这样了,他也没打算放过我,还要送我去贺家受辱。
看啊,他是有多么憎恶我。
而我之前,又是哪来的自信,总幻想着他会不会是喜欢我的。
是因为他帮我们家还清了债务?
还是因为他肯借我一千万?
亦或是,他给我配了辆车?
呵,那不过是因为他为人大方,又或者是他心情好,随意赏我的恩惠,亦或是他羞辱我的筹码罢了。
可无论因为什么,那跟‘感情’又有什么关系。
我坐在后座上,看着车窗上映出的自己,自嘲地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我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不会了。
我真的再也不会,把他的那点‘恩惠’当做是喜欢了。
再也不会了!
车子在路上平稳地行驶着。
我将受伤的手摊在膝盖上,呆呆地看着窗外。
夜景繁荣,是我所熟悉的。
以前,我最喜欢跟丹丹一起逛夜景了。
这座城市的每个地方,我们几乎都逛过。
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处处都是熟悉的气息。
可这一刻,我蓦地想逃离了,逃离这座我从小长大的城市。
因为这座城市,有贺知州。
我想逃得远远的,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可是,我逃得了么?他会放过我么?
原来真的,从一开始就错了。
一开始,我就不该招惹上他。
车子在贺家老宅的前院停了下来。
此刻可以看到院子里停满了车,贺知州停的车位还是贺家的佣人事先给他留的。
“大少爷。”佣人熟练地接过他的外套,冲他道,“宾客都到齐了,二少爷也到了,现在就等您了。”
贺知州回头朝我看了一眼,眸光淡漠,眉间透着薄情。
我紧了紧身侧的手,收拾好情绪,默默地从车上下来。
“啊!”
然而我的脚刚落地,剧痛的膝盖就承受不住重力,我整个人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贺奶奶点头,继而难过道:“小州这孩子真的太苦了,我很感谢你肯给他一个家。
之前我一直想见见你,叫他把你带回来给我看看。
我想,他认定的人,一定不会差。
可他说你在养身子,不宜出门,我也就作罢了。
但两年前,我生了一场大病,生怕自己没有机会看看你,于是叫他务必要把你带来给我瞧瞧……”
我垂下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原来贺奶奶当初真的只是单纯地想看看我这个孙媳妇,可我竟然那样嘲讽她。
我真的不是人!
心里难受得快透不过气。
我哽咽道:“对不起奶奶,真的对不起。”
“傻孩子,奶奶又没怪你,你不能来看奶奶,肯定也有你自己的苦衷。”
贺奶奶轻拍着我的手,道,“虽然那天我还是没见着你,但好在我的病情好转了。
那天小州说你也病了,来不了,你那会没事吧?”
我沉默地摇头,看都不敢看贺奶奶。
贺奶奶慈祥地笑道:“也是,我孙媳妇看着水水润润的,身体肯定很好,啥时候给我生个曾孙抱抱就更好了。”
佣人在一旁笑道:“快了快了,您看他们这难舍难分的样子,曾孙肯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佣人说这话的时候,贺知州正端着果盘进来了。
我始终低垂着头,不敢让他们看到我哭红的眼睛。
我不知道贺知州有没有看我。
我看到他走过来的脚,紧接着,他淡淡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话却是对贺奶奶说的。
“奶奶,宴会已经开始了,您要下去吗?”
“慌什么。”贺奶奶握紧我的手,说,“我还没跟我孙媳妇聊够呢,让他们等着!”
贺奶奶越是这般喜欢我,我的心里就越是愧疚。
我始终垂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贺奶奶又冲贺知州道:“今天是我老婆子八十大寿,我也不跟你们要什么礼物了,你们尽快给我生个曾孙就行。”
“生宝宝啊……”
贺知州轻轻地笑了一声,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说,“奶奶,随缘吧。”
贺奶奶不干,气呼呼道:“我才不要随缘,我老婆子都不晓得还有几年可活,我现在就想抱上我的宝贝曾孙。”
“奶奶,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我急声开口,声音里满是诚挚。
贺知州朝我瞥了一眼,脸色始终淡淡。
贺奶奶冲我笑道:“好,奶奶长命百岁,但小丫头你还是要尽快给我生一个曾孙哈,我老婆子可等不及哟。”
我没说话。
就算是生孩子,贺知州怕是也只想跟顾青青生吧。
但贺奶奶并不知道我目前跟贺知州的关系,为避免说错话,我只能选择沉默。
“哎呀,你们俩倒是给我个承诺啊,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容易害羞,但是在奶奶面前,你们害羞个什么劲呀。”
贺奶奶催促着我发话。
我始终保持沉默。
贺知州忽然淡淡笑道:“放心吧奶奶,我会很快让您抱上曾孙的。”
“嘿嘿,奶奶就等你这句话,你可不能骗奶奶哟。”
“嗯。”
“行了行了,你下去帮忙招待客人吧,我还要跟我的宝贝孙媳妇继续聊一会。”
“好。”
贺知州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退了出去。
他出去后,贺奶奶又叹起气来。
“你别看小州现在发达了,其实在这个家族里,还是有很多人看不得他好。”
我点点头,的确是那样。
刚刚我在楼下,看那些人看贺知州的眼神就能看出来。
他们虽然想巴结贺知州,但也同样嫉妒贺知州。
贺奶奶忽然气呼呼道:“你是不知道,他们以前是怎么说小州的!
自从小州跟你结婚后,他们就见不得小州好,说小州没骨气,说小州入赘你们家是丢贺家的脸。
他们还说你还有你家人都对他不好,说你们把他当狗一样使唤,他们天天在我面前嘲笑小州。
还好我老婆子虽然时常犯糊涂,但是并不傻,我知道,他们就是嫉妒小州娶了你这么个好老婆,所以想从中使坏。”
我哽咽摇头:“不是的奶奶,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好,我……”
“傻孩子,小州认定的,那就是最好的。
小州这孩子的性格,我非常了解。
你别看他平时不怎么说话,但实际上他的性格非常倔强要强,若非是喜欢你喜欢到了极致,他又怎么会同意入赘你们家。”
不啊。
贺奶奶到底还是弄错了。
当初有各大新闻媒体的逼迫,还有我家人的逼迫,贺知州是不得已入赘我家的。
他怎么可能会是喜欢我的。
更何况那时候,我跟他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顶多就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
贺奶奶又道:“那时候,家里人都在嘲笑小州,小州让我不要管他们,小州说,你们一家一直都待他很好很好。
后来小州发达了,他们还是不依不饶,又开始说你的不是,说小州跟你离了婚,还说你家落魄了,说你不要脸地缠着小州什么的。
他们那些人啊,就是没事做,见不得小州爱情事业双丰收,真的是!”
我抿唇,原来不是贺奶奶不知道我跟贺知州离婚了。
而是她不相信。
看来贺奶奶只相信贺知州的话,而贺知州却并没有告诉贺奶奶我家里落魄的事,也没有告诉贺奶奶,我跟他离婚的事。
可他为什么不跟贺奶奶说清楚呢。
让贺奶奶误会成这样,他以后又怎么好跟顾青青在一起?
心中正疑惑地想,贺奶奶忽然紧了紧我的手,冲我道:“丫头,你只管跟小州好好的,赶紧给我生个大胖曾孙,气死他们!”
我淡淡地笑了笑。
关于生孩子的事情,我始终没有给贺奶奶正面承诺。
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不想让贺奶奶失望。
至于贺知州刚才承诺给贺奶奶的,我想,他应该会去找顾青青帮忙实现吧。
正想着,手腕忽然一凉。
我下意识垂眸,便见手腕上多了一条手镯。
质地色泽皆上上等的翡翠手镯,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惊愕地看向贺奶奶。
贺奶奶冲我笑道:“丫头,这条镯子是我祖传的,我一直珍藏着,就是想送给我的大孙媳妇。”
“不,奶奶,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我连忙想将镯子取下来。
贺奶奶却按住我的手,认真道:“你若承认自己是小州的妻子,是我的大孙媳妇,那就将这镯子留下。”
[因为在你的心里,你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做是我的妻子,自然也不会承认你是她的孙媳妇。]
脑海里蓦地想起了贺知州这句满含冰冷控诉的话。
这一刻,我是真心想当他的妻子,真心想当奶奶的孙媳妇。
可是,他不稀罕了。
我不想要这条手镯,因为我觉得,它应该是属于顾青青的。
可看着贺奶奶那期盼的眼神,我又不忍心拂她的意。
罢了,待会还给贺知州,那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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