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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大唐:太子他强势夺权李承乾李世民全局

一堆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李承乾在殿外跪了,汉白玉石板硌的膝盖生疼。这个时代没有人格尊严可谈,却不能忽略人格尊严的存在,来往宫人时不时侧目,让李承乾十分地难堪。史笔如铁,历史上的李承乾是贞观一朝的笑料,同李祐一起,被称作愚弟庸兄。史书之上,大书特书的是他贞观十四年后的荒唐。无人在意过,他也曾是朝野瞩目,交耳称赞的太子。轮回了这么多世,一年四百多年,他都想不明白,父亲不喜欢他,为何要立他为太子?“拜见太子殿下!”李泰的声音,打断了李承乾的思考,他偏过头,正对上李泰幸灾乐祸的目光,李泰身后是房遗爱、柴令武、杜楚客及一众文士。“方才离得远,都不敢相信跪在这儿的是太子。”李承乾扫了眼李泰身后文士怀里一摞摞书籍,明白了李泰这是来向父亲汇报文学馆成立以来的成果。这个时间...

主角:李承乾李世民   更新:2025-04-18 19: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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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承乾李世民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大唐:太子他强势夺权李承乾李世民全局》,由网络作家“一堆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承乾在殿外跪了,汉白玉石板硌的膝盖生疼。这个时代没有人格尊严可谈,却不能忽略人格尊严的存在,来往宫人时不时侧目,让李承乾十分地难堪。史笔如铁,历史上的李承乾是贞观一朝的笑料,同李祐一起,被称作愚弟庸兄。史书之上,大书特书的是他贞观十四年后的荒唐。无人在意过,他也曾是朝野瞩目,交耳称赞的太子。轮回了这么多世,一年四百多年,他都想不明白,父亲不喜欢他,为何要立他为太子?“拜见太子殿下!”李泰的声音,打断了李承乾的思考,他偏过头,正对上李泰幸灾乐祸的目光,李泰身后是房遗爱、柴令武、杜楚客及一众文士。“方才离得远,都不敢相信跪在这儿的是太子。”李承乾扫了眼李泰身后文士怀里一摞摞书籍,明白了李泰这是来向父亲汇报文学馆成立以来的成果。这个时间...

《重生大唐:太子他强势夺权李承乾李世民全局》精彩片段


李承乾在殿外跪了,汉白玉石板硌的膝盖生疼。这个时代没有人格尊严可谈,却不能忽略人格尊严的存在,来往宫人时不时侧目,让李承乾十分地难堪。

史笔如铁,历史上的李承乾是贞观一朝的笑料,同李祐一起,被称作愚弟庸兄。

史书之上,大书特书的是他贞观十四年后的荒唐。无人在意过,他也曾是朝野瞩目,交耳称赞的太子。

轮回了这么多世,一年四百多年,他都想不明白,父亲不喜欢他,为何要立他为太子?

“拜见太子殿下!”

李泰的声音,打断了李承乾的思考,他偏过头,正对上李泰幸灾乐祸的目光,李泰身后是房遗爱、柴令武、杜楚客及一众文士。

“方才离得远,都不敢相信跪在这儿的是太子。”

李承乾扫了眼李泰身后文士怀里一摞摞书籍,明白了李泰这是来向父亲汇报文学馆成立以来的成果。

这个时间点,真会挑时候啊!

“陛下在殿内,魏王快些进去见驾吧!”

李泰惊诧于李承乾的平静,好似跪在这里不是受罚,是受赏。

“太子殿下不觉羞愧吗?”

李承乾淡淡道:“孤一日是太子,魏王就一日是臣。任何时候,都轮不到臣诘问君!”

李泰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拳头捏了“咯咯”响,半晌吐出句话来。

“臣告辞,太子殿下保重!”

一转身,李泰又换上了平常那副和煦谦恭的表情,李承乾缓缓闭上眼睛,汗水大颗大颗从他额间滴落,昨日刑伤不断发酵,脑袋昏沉的很。

跪了将近一个时辰,李泰领着一众文士出来,少不得明嘲暗讽几句。

李承乾紧闭双眼,深呼吸调整五脏六腑传来的不适感,身体上的痛苦,让他暂时无法反击李泰的挑衅。

看到李承乾这个惨样,李泰心里直呼痛快,领着一众文士扬长而去。

又跪了不知多久,口干舌燥愈发的厉害,四肢发凉,心跳加速,李承乾捂着胸口,喘着粗气,这种感觉,他十分熟悉,是脱水休克的前兆。

李承乾是在东宫显德殿醒来的,苏氏和李象守在床榻前,看到他醒来,母子二人喜极而泣。

“我没事,都不哭了。”

李承乾抬手为李象拭泪,又看向一侧梨花带雨的太子妃,道:“陛下也不是第一次罚我,不妨事儿,守了这大半夜,回去歇着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苏氏点头,太子一连两日,先受了鞭刑,又被罚跪在太极殿前,面子里子尽失,心里头肯定不好受。

“有一件事情要禀与殿下,陛下身边张翁过来,传了口谕,让殿下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您想清楚了,再去甘露殿回话。”

李承乾笑了笑,这是把他给禁足了。

“如此也好,我总觉得亏欠你们母子,陛下不让我出门,正好多陪陪你们母子。”

前隋文帝的太子,就是先失了宠爱,后为炀帝构陷废黜,现在失宠的太子是他夫婿,苏氏如何不急,可看李承乾这副憔悴的模样,她也不忍多言,只能含泪点头,带李象下去。

东宫先被罚俸,后被禁足,送去东宫的膳食,明显不及从前。

苏氏看了一眼膳食,宫人敷衍竟不及她在闺阁时吃得东西,没了进膳的心思。

李象尝了一口鸡汤,撇撇嘴巴,放下汤碗。

李承乾饱尝人情冷暖,轮回之旅吃过草根,啃过树皮,咽过观音土,这一碗兑了水,寡淡无味的鸡汤,他毫无压力的喝下去了。

苏氏愤愤开口:“殿下,这些奴婢也太过分了。您就算受罚,那也是当朝太子,帝后嫡长子,他们怎么敢如此糟践您。”

李承乾轻笑,谋反事败被囚内廷,衣食短缺还是李治向父亲进言,稍稍善待他些许。

现在想来,不知是父亲为李治造势,还是真想活活饿死他,再对外报一个,太子羞愧绝食自尽,全了皇帝也全了东宫的体面。

“历朝历代从不缺帝后嫡长子,更不缺被封为太子的嫡长子。此事不管有无人在背后授意,闹大了也是奴婢不省事。他们送什么过来,咱们吃什么就是了。”

苏氏闻言不禁红了眼眶,道:“殿下受苦了。”

李承乾笑了笑,道:“我吃得苦不少,比这更苦的也吃过,是你嫁给我吃苦了。”

苏氏一愣,忙道:“殿下哪里的话,殿下都能吃得东西,妾身有什么吃不得的。”

说着,她将放在案上的半碗鸡汤一饮而尽,又夹了两样看着还行的菜进嘴。

李承乾笑道:“这才对,不好好吃饭,身体怎么会好。你放心,陛下不会禁我一辈子的足。解禁了之后,我在东宫开个小厨房,养些鱼,院子里的花草铲了种上菜,尽量照顾好你和象儿。”

苏氏破涕为笑,有些无奈道:“殿下就不能说,争取不被陛下禁足吗?”

李承乾道:“天心难测,这个我真不敢同你保证。”

李象十分给面子的吃了满满一碗面片汤,道:“阿耶,儿也有好好进膳哦!”

李承乾捏了捏儿子脸蛋,取出帕子替他擦拭掉唇边的汤汁油渍。

“用了膳,早些回去完成功课,晚间阿耶陪你玩儿秋千。”

李象道:“外面的人不让我出去,所以不用去弘文馆听师傅们上课,没有功课要完成。”

李承乾心下一沉,禁足他竟也连累李象不能去上课,父亲这是用李象在警告他。

“去把功课拿来显德殿,阿耶教你。”

用过膳,李承乾让人将李象的桌案搬到显德殿,亲自为李象安排课程教学。

自被禁足,李承乾一家三口仿佛被遗忘在深宫。

太子被禁足,魏征上疏过两次,都如泥牛入海,众臣见劝不下皇帝,也就当做没看到。

五月端阳前后,皇帝要在两仪殿宴请诸王公及三品以上大臣,距离李承乾被禁足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李泰几乎日日进宫,陪在李世民身边,李泰体型壮硕行动颇为吃力,李世民十分心疼这个次子,遂下诏令李泰乘步辇出入宫禁。

步辇自由出入宫禁的特权,只皇帝可以有,太子都不在其列。

两相对比之下,东宫就更显得惨淡了,贞观朝的大臣们又开始了新一轮摇摆不定的下注。

外界的风起云涌,身在东宫的李承乾一概不知。他每日早起带着李象和苏氏打五禽戏,其实他更愿意打太极,无奈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他不敢乱来。

打完五禽戏用早膳,然后给李象授课,李象完成功课的空档,读书练字,顺道给李象备课。

午膳过后,辅导和检查李象的功课,带着苏氏和李象一起读书练字。

太阳西沉,闷热渐消,院子里乘凉,陪苏氏聊天,看着李象玩乐。

李承乾对现在的生活节奏十分满意,把媳妇儿当女儿养,还有个正经儿子承欢膝下,还不用应付他那难缠的顶头上司。这样闲适恬淡的时光,要是可以一直保持下去,也是不错的。


背上的伤痛断断续续,宛如密密麻麻的针一遍又一遍的刺穿皮肤,如芒在背,古人造词诚不欺人。

李世民瞥见李承乾脸上薄汗,心下不忍:“太子身体不适,可以上疏告假。”

李承乾轻笑,牛马的自觉,只要没倒下,就准时打卡上下班。

“谢陛下挂怀,臣无碍。”

众大臣习惯了太子在早朝一言不发,实则他们也巴不得太子一言不发。人所共知,太子大病一场过后,三寸肉舌锋利至极,连一向能言善辩的魏征都吃了瘪,其他的人就更不愿意去招惹太子了。

一种另类的岁月静好,李承乾十分受用,事实证明,一个情绪稳定的人,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面对任何突发情况,只要自己稳住不破防,保持头脑清醒,就能够找出对方在言语上的漏洞,最后把对方干破防。

早朝结束,李承乾径直回东宫,张玄素着了风寒,坐在上位,精神十分萎靡。

李承乾为这老人家捏了一把汗,春秋换季感冒,不仅折磨现代人,也平等的折磨古代人。旋即命人熬了碗热热的姜汤给张玄素,又叫人抬了炭火盆进来摆在张玄素身边。

“右庶子身体不适,就早些回去歇息,布置下功课就行,孤自己看书完成窗课。”

张玄素说什么都不肯,咳得满脸通红,还是强撑着给李承乾讲完课,一直到李承乾窗课做完,他查过才离开东宫,临走前还不忘一通谆谆教导。这种工作态度,李承乾十分佩服,张玄素要是生在二十一世纪,一定是资本家争抢的劳模员工。

才结束早课,李承乾稍稍活动了下身子,不出意外牵扯到背后的伤,痛的他一个激灵。

“殿下,长孙驸马前来拜见。”

李承乾皱了皱眉,长孙冲,他来做什么?

“请进来。”

贞观一朝夺嫡之争,长孙无忌前期属于观望状态,他和长孙冲舅表兄弟兼大舅哥和妹夫,亲上加亲的亲戚,但关系着实一般般。

内侍引了长孙冲进殿,二人各自见过礼数,分了宾主落座。长孙冲率先开口:“早朝见太子殿下脸色憔悴,父亲挂念,叫臣前来探望。”

李承乾道:“劳宗正卿转告国舅,就是挨了陛下几鞭子,不是什么大事,他老人家国事缠身,还要为孤烦心,孤心中十分过意不去。”

长孙冲面上一僵,从前见面,太子私下都是唤他大表兄,称呼父亲为阿舅,这一次却改称他为宗正卿,称父亲为国舅,言语之间的疏离可见一般。

“路过承天门时,遇见魏王带着小皇孙进宫,小皇孙还背了一段《诗经·蓼莪》。童声可人,听的人心都软了一片。”

《诗经·蓼莪》,李承乾笑了笑,李泰受太子之礼闹得沸沸扬扬,朝中几位言御史接连上疏,父亲冷了李泰一段时间,李泰急着破局在情理之中。长孙冲走这一遭,大致是父亲在交谈之中让这老狐狸长孙无忌察觉出什么,所以派出长孙冲过来试水。

“欣儿是个聪明孩子,莫说魏王爱重,孤看着也十分欢心。宗正卿与长乐公主成婚多年,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儿,就能理解魏王爱子之心了。”

长孙冲抿了抿唇,他不信太子没听懂的他的暗示,可太子不接话茬,他也不好明言。

“殿下有佳儿在膝下,何必羡慕魏王。臣在家中,常听人说东宫的小皇孙谦恭知礼,聪颖好学。两位皇孙都站到陛下面前,也是难分伯仲的。”

李承乾呷了口热茶,长孙冲暗示他用李象去和李泰争宠,若是长孙无忌授意,无非要试探他够不够格走到最后,若不是长孙无忌授意,那就是长孙冲自己的蠢主意。

“孤的孩儿,孤自己教好就行,旁人怎么看无关紧要,他也不需要为了孤,刻意去求谁的怜悯和喜爱。”

一句话堵的长孙冲没了下言,只能扯一些其他话题,尬聊了小半个时辰,最后找个借口溜了。

国舅府,下人通报大郎君回府,长孙无忌命人传话在书房见长孙冲。

长孙冲将今日东宫与太子一番交谈告知父亲,道:“太子和从前大不相同,对咱们家疏离的很。”

长孙无忌道:“魏王得陛下宠爱,可为人太过轻佻,难当大任。太子,从前不觉得有什么大出息,现在不一样了。”

长孙冲道:“太子对咱们家十分疏离,就算成了气候,于长孙家而言未必是好事。”

长孙无忌道:“我位列三公之一,陛下春秋鼎盛,太子就急忙拉拢,让陛下怎么看他?安分守己,才是聪明人。时机到了,他自然会上门。”

长孙冲道:“若太子不上门呢?”

长孙无忌道:“他就是不需要我这个阿舅,我也是国舅,你也是驸马,一样门庭显赫。况且,他若是不成气候,魏王轻佻,还有雉奴,只要大唐的皇帝是我的外甥,我们长孙家就能长盛不衰。”

长孙冲深以为意,道:“父亲高瞻远瞩,是儿太过急切了。”

“太子不愿过早同国舅府往来,你我父子身在前朝不好直接去东宫。可长乐公主与太子一母同胞,兄妹情深,她可以多多走动。”

李承乾并不知长孙无忌那一通脑补,他此刻被背上鞭伤折腾有气无力,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比起受刑,皮肤分泌组织液时,那种火烧针扎般的阵痛才疼得人抓心挠肝。

日落西沉,李象隔着一道屏风在外请安,他亲近父亲,却不敢贸然近前,探头探脑的小模样十分讨人喜欢。李承乾起身披了大氅,擦拭掉额上的汗水,这才唤李象进来。

“阿耶脸色苍白,憔悴的很,可是又病了?”

李承乾挨鞭子,李象并不知晓,苏氏也没有告知,年纪尚在懵懂的他,也看不出父亲受了伤。

“睡得时间有些长,没精神。”

李承乾拉着李象出去,宫人掌了灯,四周却仍旧昏沉沉一片,每当这个时间,李承乾就会无比怀念二十一世纪。晚上下班,骑着小电驴,沿着河堤一路回家,冲个热水澡,躺到阳台的摇椅上,怀里蜷缩着他收养的狸花白,泡一壶老爹珍藏的好茶,说不出的惬意与悠闲。

“从前儿来请安,阿耶都不怎么同儿说话,儿还以为,阿耶不喜欢儿。”

古今总是大差不差,得不到的偏爱的孩子小心翼翼,李承乾揉揉李象的发髻,目光十分柔和。

人很难脱离时代的局限,第一世的李承乾没有二十一世纪平等理念,李象这么一个出身低微,身后毫无助力且不得皇帝宠爱的庶子,如何能入大唐太子的眼?

更何况,儒家的伦理体系之下,儿女只是父亲的私有物品,打杀了也合理合法。儿子较之于女儿,多了传宗接代的作用,儿子只有一个父亲,可父亲从不缺儿子,这种畸形的伦常影响下,一个孩子能得到的父爱,几乎全凭运气。

运气好的如第一世的李承乾,仰赖母亲是长孙皇后,谋反之罪也能苟活。运气不好的碰上李隆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一日杀三子。哪怕最后知道三子皆被冤屈,也毫无心理负担的追封迫杀亲子的宠妃为后。

“象儿要是喜欢,阿耶可以多抽空陪你。”

李承乾捏了捏李象的小脸,他在这一世已经没什么值得惦念的了。只是,偏偏回来了,李象满心孺慕称他一声父亲,真情难得,他自然不愿辜负这个孩子。


魏征笑道:“以太子策论的水平,他对《论语》等书做的标注,再有今日这一篇条陈。臣这个太子少师,有些浪得虚名。臣觉得,如今的太子,不需要师傅教导功课。”

李世民道:“太子今日又出去了,朕也很期待太子交上来的这篇条陈。此事你们二位不要声张,见了太子如常,只当是什么都不知道。”

晚间李承乾回来,发现显德殿的资料被人动过,问了宫人才知父亲今天来过,同行的还有马周和魏征。

领导带着公司骨干查工作进度,牛马哪敢多言。资料完整,来了什么人,看到了多少,会引起什么效应,李承乾毫无兴趣,他只想按时交上功课,逃过老板的棍棒威胁。

七月初,李承乾终于搜集齐了他能想到的所有资料,距离接手功课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

最后的资料整合,反复揣摩校对,还将所有资料誊抄一遍,以防领导追根究底,到了第四日晚,大功告成,李承乾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些许,睡了个安稳觉。

忖度着领导不愿意此事声张的意思,早朝结束之后,李承乾抱着功课去甘露殿面君。

李世民翻阅功课,李承乾在下首坐了半个多时辰,眼看就到两仪殿朝议时间。

李承乾心下有些不安,他不由得感慨,任何时代的牛马打工人,汇报工作时都有些战战兢兢在身上。

“朕觉得不像是高明写出来的。”

李承乾气结,什么叫不是他写出来,领导就是领导,喜欢画大饼,还喜欢睁眼说瞎话。

“陛下明鉴,臣……”

李世民抬手打断李承乾的解释,道:“高明今年十九岁,可透过这篇条陈的功力,朕看到的不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而是久经官场磨砺,眼光独到,深思熟虑,手段老辣果决的封疆大吏。”

背心一股寒意上窜,李承乾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他只想着完成领导的任务,下意识忽略了上位的领导是李世民,一个多智近妖的皇帝。这话说得没有错,他轮回之中,有两世进士及第,都做到了一二品大员。

“那么陛下,臣的功课过关了吗?”

李世民点头,道:“过了!”

李承乾道:“所以,陛下不会打臣,对不对?”

李世民无语,他统共也没打几顿李承乾,这兔崽子怎么就抓着这个点不放了。

“高明,你在害怕,害怕什么。”

李承乾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道:“陛下总觉得臣阳奉阴违,臣怕这罪名又扣下来了。”

李世民道:“不是朕觉得你阳奉阴违,是你本来就阳奉阴违。”

李承乾哑然,你是领导,你说得对!

“功课没问题,臣可以提前告退吗?”

李世民道:“这一次功课甚合朕意,朕赏你点东西,高明想要些什么?”

还有这等好事儿?

李承乾道:“孔颖达一事,陛下罚了臣五年俸禄,臣可以请求少罚两年吗?”

“可以,那就将罚俸五年降至罚俸三年。”

李承乾大喜,写好功课可以捞回俸禄,岭南荒蛮,将来送苏氏和李象过去,体己银子不能少。

“陛下还有其他的功课,比这个难一点也行,陛下吩咐,臣照办。”

李世民看出李承乾的意图,笑道:“然后把你罚俸三年惩罚免了?甚至再多赏你一些银钱?”

李承乾点点头,为了工资讨好领导,不磕碜。

“李承乾,你有点儿出息行不行?”

李承乾暗暗腹谤:他的出息能当真金白银,改善妻儿生活吗?


李世民一头雾水,不明白他做慈父,李承乾为何会打哆嗦。

“叫太子妃与象儿进殿,陪朕用膳。”

皇帝高坐上首,李承乾一家三口严格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苏氏是儿媳要避嫌,儿子李承乾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同李承乾说话太费劲了。转了一圈,就只剩下年纪最小的李象。

李世民的孙儿不少,留在京师长安的只有李象和李欣,他的印象里李象性格怯懦,沉默寡言,全然不似李欣嘴甜讨喜,活泼可人。

不过,今日似乎不一样了,这小孙儿一改往日怯懦,答话口齿清晰,落落大方,美中不足的就是学了李承乾那副德行,问一句答一句,惜字如金。

李世民随便对付两口,就离开东宫,打道回甘露殿。李承乾等了大半夜,都没等来父亲允许他休沐日出宫的手诏,李承乾瞪大了一双眼睛失眠了。

翌日早朝,李承乾顶着黑眼圈出现在太极殿。众大臣一副了然于胸的神色,李承乾满眼无语,这些老头子就差没把“纵欲过度”拍到他脸上了。

“太子殿下尚在孝期,怎可如此不加节制?”

李承乾看向说话的人,孔颖达!

“右庶子百忙之中还能挂心于孤,孤感激不尽。只是您这样单凭臆测,凭空指责,有失为臣之道啊!”

孔颖达不以为然,道:“陛下广开言路,遇不平之事,臣自当直言不讳。臣身为东宫右庶子,有辅佐储君之责,规劝太子正是为臣之道。”

李承乾点点头,笑道:“陛下昨日驾临东宫,说是晚间有一封手诏给孤,孤等陛下手诏,等到了三更前后都没睡下,多谢右庶子为孤不平。”

人在龙椅上坐,锅从儿子处来,李世民当然不可能承认他回甘露殿之后把手诏的事儿给忘了。

“前息隐王与海陵刺王多行不轨之事,朕深受其苦,故朕登基之后下诏东宫太子,无诏不得随意出入宫禁。如今太子长成,久在深宫,难晓民间疾苦,朕觉得此项可废。昨儿告诉太子,晚间会有手诏到东宫,往后太子凭手诏出宫。后又觉得不妥,想着今日早朝当朝下诏,免得哪位爱卿不知内情,上疏弹劾太子私出宫禁。”

父亲解释完了,李承乾继续将矛头对准孔颖达,孝期纵欲是大罪,老匹夫欺人太甚!

“右庶子,孤如何不加节制,您是不是该给个解释?”

孔颖达道:“臣方才已经解释过了,陛下登基伊始曾下诏,百官进谏,直言不讳!太子殿下那时不过八岁,想来是忘了。”

李承乾看着孔颖达,淡淡笑着:“右庶子是孔夫子的后人,最重忠孝。皇后殿下是孤之生母,更是大唐君后。右庶子一句话,扣一顶‘不忠不孝’的帽子给孤。”说到这里,李承乾冷笑一声:“依照《唐律》污蔑反坐,孤以为右庶子是目无王法,如今才知你不是目无王法,你是有恃无恐的曲解上意。到底是饱学之士,没白念这么多年的书。”

孔颖达脸色铁青,跪倒在大殿向李世民喊冤,李承乾面带戏谑之色,语气嘲讽:“孤这被冤屈都还没喊冤,右庶子先喊冤了。”

李世民看了眼李承乾,道:“太子,你这一张利嘴,得饶人处且饶人!”

前脚承诺不拉偏架,这才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李承乾默默叹了口气,果然老板的饼吃不得!

李承乾起身离座叩首在地,道:“宫中有侍御医,臣请验明正身,若臣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请陛下严惩不贷,臣愿自请废太子。反之,依律治右庶子污蔑储君之罪。还有,依照《唐律》,诬告反坐,请治右庶子不忠不孝大不敬之罪。”

李世民气极反笑,大唐太子公然被逼验身是否行房事,他这个皇帝的脸面要不要?太子的脸面要不要?

“此事到此为止,都不许再说了!”

李承乾跪直身子,目不转睛看着座上的君父。上次收拾了于志宁,这次孔颖达又跳出来,他今日但凡退半步,往后这种事情就会屡见不鲜。他不惧御史上疏,却是懒得麻烦!

众人见太子摘下头上金冠,都不由得抽了一口凉气,李承乾再度拜下:“陛下不肯辩明是非曲直,想来已经默认臣大不敬之罪,不忠不孝之人,难承天子七庙之重,更不堪担起社稷苍生之责。不用陛下废了臣,臣即刻上交陛下立太子的诏书及金印宝册,戴罪东宫,静候陛下圣裁。”

李世民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鹰隼般的眸子死死盯着李承乾:“太子,你在威胁朕!”

李承乾轻笑,对上父亲的眼睛,毫无畏之色:“孝期纵欲是不忠不孝的大不敬之罪,放在普通人身上都要脱一层皮,何况臣还是一朝太子。今日之是非若无公断,臣必定会受朝野非议,陛下要臣以何颜面面对朝野臣工?”

孔颖达早已汗流浃背,自他成为东宫右庶子,没少给太子进谏,言辞比今日犀利的不在少数,太子哪怕被气的魂飞天外,也没像今日这般疯狂。

“太子殿下适才说忠孝,身为人子,威胁君父,难道就是忠孝吗?”

李承乾笑了,看向孔颖达道:“原来为自己求一个清白,使自己免受非议,就是威胁啊!”说着,李承乾看向座上濒临暴怒的父亲:“右庶子连废太子的理由都给陛下想好了。”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孔颖达脸色瞬间惨白,磕头如捣蒜的喊冤。

李世民脸色冷肃,他若处置孔颖达,岂非默认了李承乾的逼迫,给了李承乾可以辖制君上的软肋,往后这混账只怕更加无法无天。

“承乾,不要逼朕!”

这句话,从前也听父亲说过,那时他暴怒委屈,明明是父亲用李泰逼他,却成了他的错。今日确实是他在逼迫父亲处置孔颖达,时隔千年,这句话终于落到实处,他竟觉得有种莫名的痛快。

“陛下明鉴,臣只是要一个清白,要一个公道。”

李世民扫了眼大殿众臣,却无一人出面解围。在座的个个猴精,太子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是铁了心要用孔颖达立威。

大唐不需要一个不忠不孝的太子,所以无论结果如何,太子一定是清白的。太子清白,孔颖达就是诽谤储君,还要反坐不忠不孝的大不敬之罪。

皇帝迟迟不处置孔颖达,无非是太子的行为冒犯到天威。可以皇帝对太子的态度,暂时不至于废太子。孔颖达是在劫难逃,这个时候谁多嘴,就一定会被论罪。

僵持许久,到底是李世民退了一步:“右庶子孔颖达污蔑储君,罪不可赦,着罢免其一切官衔爵禄。依律,诬告反坐,孔颖达流放岭南,终身不得录用,带下去吧!”

言罢,李世民下了座位,捡起李承乾摘下的金冠,亲自为李承乾加冠。这兔崽子,下了朝有的是机会收拾。

“起来,归座吧!”

李承乾顿了一顿,当着这么多人让领导失了面子,与其让领导秋后算账,倒不如算了明账,免得后续吃更大的亏,他膝行后退一步,叩首拜下。

李世民拳头一紧,他今日已经十分火大了,这逆子还想做什么?

“臣方才为证清白,对上态度多有不恭,请陛下降罪。”

李世民挑眉,打一巴掌给甜枣,当他这么好哄的吗?

“太子求一个公道有什么错,这会子来请罪,当不起!”

这语气,李承乾基本能想到这口恶气不当庭出了,父亲私下里要怎么收拾他,他忙道:“臣求公道无错,可求公道的过程言语间的确冒犯了陛下。陛下为臣主持公道,严惩祸首,臣感激不尽。臣冒犯天威之罪,绝不推脱,请陛下降罪。”

李世民点点头,行,本来就愁这口恶气该怎么出,兔崽子自己撞上来。

“列为爱卿做个见证,太子自己请罪。朕今日不治罪,怕太子食不安寝。昨日才答应太子做个慈父,不好失言。”

众大臣面面相觑,天家父子斗法,有孔颖达的前车之鉴,他们才懒得掺和呢!

“太子承乾罚俸五年……”不能禁足,禁足了这兔崽子窝在东宫里逍遥,不用上朝,每天还能多睡几个时辰,睡醒了贤妻佳儿在侧,这哪里是惩罚。“略作薄惩,下不为例。”

“昨日翻阅太子的功课,这半年进益确实不小。右庶子有大功,赏金五百。朕看太子每日早早地做完窗课在东宫闲着,无所事事,右庶子辛苦些,太子的功课翻一倍。”

李承乾谢恩归座,五年的工资没了,工作量还翻倍了,这比打他一顿都狠,打工人心在滴血。


“你在弘文馆的事情我都知道,你看欣儿得你阿翁偏爱,所以努力念书想讨你阿翁欢心。觉得讨了你阿翁欢心,你阿翁像宠爱你四叔那样宠爱我,我就会欢心,会疼爱你。”

李象点点头,愈发泣不成声。

李承乾席地而坐,替儿子拭泪,道:“象儿,阿翁是你的尊长,你向阿翁尽孝无可厚非。可是,你不需要为了阿耶去刻意讨阿翁的欢心。你还小,你现在只需要好好的念书。人有旦夕祸福,生死寿夭,阿耶不能向你保证太多。至少现在,阿耶无条件疼你爱你,不需要付出任何。”

李象又道:“阿翁,师傅们和几位皇叔,他们都喜欢欣儿,不喜欢儿,儿也不知做错了什么。”

李承乾道:“渴望被人喜欢,得到认可,这说明象儿有进取之心,阿耶十分欢心。不过人生于人间,注定不可能被所有人喜欢。莫说是你阿翁、师傅们和几位叔叔,就是至亲的父母,也不一定喜欢自己的儿女。得到想要的疼爱就惜福,得不到也无甚在意,更不必去怨怼。”

李象点点头,道:“儿知道了,那日阿耶被送回东宫,儿和阿娘守在床榻前,阿耶梦中落泪,是否也是想到了喜欢阿耶的人。”

李承乾沉默半晌,眼圈不由得红了,他轮回千年,给二三十对父母做过儿女,二十一世纪的父母,确实是对他最好的父母。

“那是最心疼阿耶之人,可阿耶再也见不到了。”

李象道:“是阿婆吗?”

李承乾点点头,他的父母,李象喊一声“阿婆”合情合理。

一番开解,李象心里头已经不那么难受,挣扎起床又被李承乾摁下。

“需要做什么,同阿耶说一声,不要乱动。”

李象道:“儿睡了好久,不知落下了多少功课,得赶紧补回来。”

人类对“卷”的热衷,李承乾十分理解,但他不希望李象卷,唐王朝的政治生态十分恶劣,他不认为作为穿越者的他,能抗得过历史的必然。

朱重八会因为朱标爱屋及乌立朱允炆,他和父亲的关系,最多保证李象能够在贞观一朝苟活。

高宗和武后的时代,政治生态比太宗的时代差多了。李象不需要才高于世,他如今的所有教导,培养的都是李象宁静淡泊的心态。

“我都没给备课,你哪有功课?好好养伤,等你痊愈了再说功课的事情。”

李象撇撇嘴巴,道:“儿怕痊愈以后,去弘文馆跟不上师傅授课。”

李承乾道:“跟不上就跟不上,送你去念书是要知耻明礼,道理学进肚子里就行了,没必要和别人比个高低。你要是实在想学,回东宫我慢慢教你,”

李象十分乖巧的点头,道:“儿都听阿耶的。”

长孙无忌凑到李世民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话:“要不让人通报……”

李世民果断转身,长孙无忌跟了出去。

“朕总觉得观音婢去后,承乾仿佛换了个人。”

长孙无忌深表赞同,且听李承乾同李象的对话,他大胆猜测,李承乾心里对父亲的孺慕,几乎消失殆尽。

“臣觉得陛下往后驾临东宫,还是让人通报一声。”或者别拉上他听墙角,被发现了老脸都没处搁。

李世民冷哼一声:“就不通报,谁知道这兔崽子背后怎么编排朕。”

长孙无忌道:“从承乾教导象儿看,他不会背后编排陛下,如果不是礼法约束,承乾更愿意跟陛下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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