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孔临安薛相宜的女频言情小说《撕碎平妻书:自立女户打脸记孔临安薛相宜》,由网络作家“孤雁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孔老夫人一刻也不想等,立刻命人去请文书先生和保和堂的杨掌柜。杨掌柜在外等候许久,他还以为是有什么好事,谁曾想孔家人竟惦记上保和堂,还要他家姑娘做平妻!“不要脸!你们这样的人户也配称作书香门第吗?想欺辱我家姑娘,没门儿,我就是拼着老骨头去京兆府告你们,也不会让你们如愿的!”“粗鄙!”孔老伯爷一脸嫌弃,命人将杨掌柜拉开,说:“先上族谱,再行过继,行与不行,不是他一介商户家奴能说了算的!”薛公明的遗嘱说保和堂只给薛相宜及其子嗣,只要把长宁过继给薛相宜,那一切就都是合理合法的!杨掌柜没想到他们这么不要脸,被人拉着,依旧破口大骂。“姑娘!此事不可行啊!”相宜起身,看了杨掌柜一眼,“杨叔,您莫要激动,我自有话说。”杨掌柜被她冷静的眼神安抚,当即...
《撕碎平妻书:自立女户打脸记孔临安薛相宜》精彩片段
孔老夫人一刻也不想等,立刻命人去请文书先生和保和堂的杨掌柜。
杨掌柜在外等候许久,他还以为是有什么好事,谁曾想孔家人竟惦记上保和堂,还要他家姑娘做平妻!
“不要脸!你们这样的人户也配称作书香门第吗?想欺辱我家姑娘,没门儿,我就是拼着老骨头去京兆府告你们,也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粗鄙!”孔老伯爷一脸嫌弃,命人将杨掌柜拉开,说:“先上族谱,再行过继,行与不行,不是他一介商户家奴能说了算的!”
薛公明的遗嘱说保和堂只给薛相宜及其子嗣,只要把长宁过继给薛相宜,那一切就都是合理合法的!
杨掌柜没想到他们这么不要脸,被人拉着,依旧破口大骂。
“姑娘!此事不可行啊!”
相宜起身,看了杨掌柜一眼,“杨叔,您莫要激动,我自有话说。”
杨掌柜被她冷静的眼神安抚,当即甩开挟制住他的人,怒气冲冲地站在了一旁。
孔家众人都是不屑,没人相信他们能翻出天去。
孔老夫人满面红光,命人取出族谱。
林玉娘被叫了出来,参拜祖先。
她大大方方向耆老们行礼,然后对孔临安道:“你知道的,我不在乎名分,但人言可畏,还是让薛氏在先为好,免得外人议论你。”
孔老伯爷等人一听,更加坚信,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做孔家的当家主母。
孔临安原本还有犹豫,可看到一旁的相宜面色冷漠,没有服软的意思,他心一横,对林玉娘道:“你当得起!”
没办法,林玉娘只好为难地上前。
她的两个孩子也被抱过来,只等入族谱后,过继到相宜名下。
孔老伯爷快速将林玉娘和薛相宜三个字写进族谱,然后对相宜道:“薛氏,你过来,给主母敬茶。”
“什么?”杨掌柜惊了,“你们还要我家姑娘敬茶?”
那跟妾有什么区别?
欺人太甚!
孔老伯爷说:“她太桀骜不驯,今日要她敬茶,就是要杀杀她的性子。”
林玉娘摇头道:“算了,我不用她敬茶,但愿她以后能修修心便好。”
“什么算了!”孔老夫人打断林玉娘,说:“族谱上她在你之后,就该给你敬茶!”
他们拧成了一股绳,一致针对相宜。
相宜看向孔临安,问道:“你呢,你怎么说?”
孔临安自知如此行为有些过了,可众目睽睽,他是不可能为了薛相宜而反对合族耆老的。
他说:“老伯爷是为了你好,你若是不想给玉娘敬茶,便给老伯爷下跪斟茶吧,他老人家是长辈,你跪他不算什么。”
相宜嗤笑。
她说:“无耻老贼,也配我敬茶?”
孔临安瞪大眼睛。
祠堂内瞬间炸了锅,众人纷纷起身。
“你说什么!”
孔老伯爷活了一世,也没被人这么羞辱过,气得胸口剧烈得上下起伏。
杨掌柜异常兴奋,连声称好:“姑娘说得不错,老贼的确无耻!”
孔临安忍无可忍,看向相宜,“薛相宜!”
相宜完全无视他,转身命令云鹤:“将东西拿上来。”
“是。”
众人疑惑。
只见云霜和云鹤除了宗祠,捧进两个托盘,上面都用锦布遮盖。
相宜走上前,一把掀开左侧锦布。
一把沾染血迹的生锈短剑,显于人前。
相宜但笑不语,故作高深。
她其实没那么神,论医术,她远不如这些太医,只是她在毒药上颇有研究,对于附子这种大毒之物最是敏锐。至于疫病,在她眼里,也是一种意义上的毒,她自然也更有心得。
刘太医看她的眼神里疑惑少了些,态度不错地道:“你既知道我们用了什么药,不知可有更好的法子,这疫病属实狡诈,比之前的痘疫更难缠,只反复高烧一项,便能要人的性命。”
相宜略行一礼,走向了陈姑娘床边。
林玉娘看了看她,虽然心有不甘,也只能故作自然地让开。
一众女官和太医都没上前,医道这一行,都注重传承,尤其是民间大夫,最不愿将绝学展露在同行面前。
吃皇粮的这帮人心气都高,自然不愿意落人口舌,不用相宜师徒说,他们就站远了。
事实上,相宜一点都不在意,她倒是希望太医站得近些,能一起辨证药方。
众目睽睽下,她跟余师傅先后把了脉。
前后不过大半日,陈姑娘便已经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了。
察觉到有别的人来把脉,少女勉强地撑开眼,唇瓣翕动。
丫鬟红着眼上来倾听,却摸到她身子更热了,不免焦急:“怎么办,我家姑娘高热更严重了。”
众人面面相觑。
刘太医探头问相宜:“乡主,你可有法子?”
一女医轻哼道:“秦司医和林典药都没法子,她能有什么法子?”
相宜只当听不见,当即从怀中掏出两张方子,分别递给余师傅看。
余师傅想了想,去掉了其中一位药,又轻声道:“这方子开得不错,快超过我了。”
相宜谦虚一笑,提笔改了方子,让丫鬟拿去煎了。
正好,方才她让准备的药也好了,陈夫人亲自端来,喂她女儿喝了。
“乡主,这……还有得救吗?”陈夫人颤声问。
女医们纷纷对视,都有些不满。
她们这么一群人都在,陈夫人竟然去问薛相宜,真叫人想不通。
相宜无视周遭眼光,说得很清晰,“有得救,您放心。”
陈夫人眼泪瞬间落下,对相宜的信任度更高了,毕竟除了相宜,到目前为止,谁也没给过她一句准话。
女医们则是不满更甚,在宫中行医的规矩,就是话不能说太满,相宜这种坏了规矩的行为,让他们反感,而且,他们也不信相宜能治好陈姑娘。
医者放狂言,可耻!
林玉娘则不在意这些,她静静地观察之后,又一次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薛相宜根本没什么本事,真正有本事的,是她身边的老大夫。
她把脉估计就是假把式,开药方也是听老大夫的。
至于别的……
他们准备给陈姑娘扎针了,看那架势,也是老大夫施针!
林玉娘咬唇,暗自后悔白日轻率,小看了民间有年纪的大夫。同时,她也深深震惊相宜胆大,竟敢在皇帝面前装神弄鬼。
不行。
她必须想办法,让薛相宜自行暴露,否则让这种欺世盗名之辈进入杏林,得有无数人要遭殃。
孔老夫人匆匆赶到水榭,云霜正跪在冰凉的地面上,瑟瑟发抖。
赵妈妈刚赏了她一耳光,凶狠训斥道:“再胡言乱语,撕烂你的嘴!大姑娘好好儿在房里呆着,里面怎么可能是大姑娘?”
“可我看着像……”
“还敢说!”
赵妈妈还想动手,被一旁的孔临安抬手制止。
孔老夫人这才发现,儿子竟然也到了。
她有点心虚,又嫌弃地看了眼地上的云霜。
主子蠢,奴才也蠢。
孔临安宿醉憔悴,见母亲到了,起身行礼。
“这是后宅的纰漏,母亲既来了,便处置了吧,省得坏了府里的风气。”
孔老夫人正犹豫,要不要让儿子亲子捉奸。
忽然,林玉娘领着丫鬟也到了。
看到孔临安,她面色诧异,“子郁,你怎么在这里?薛氏妹妹?”
她一开口,孔老夫人便知要坏事。
果然,孔临安听出不对劲,问:“为何问及薛氏?”
林玉娘说:“昨夜你不是歇在她房里吗?我亲眼看见你过去的啊。”
“什么?”
孔临安拧眉,抬眸便见母亲眼神闪烁,他心头一震,快速看向了云霜。
“你家姑娘呢?”
云霜惊恐抬头,颤声道:“大爷命我们姑娘禁足,姑娘在院子里呢,昨晚赵妈妈来了,说大爷要过去,就把我们都赶出来了。”
他要过去?
他几时过去了?
就算孔临安什么都不知,听着两边话茬,也觉出味儿来了。
不顾孔老夫人的脸色,他沉着脸,让人去请相宜。
不料,下人很快回来禀报:“都找遍了,哪里都没找到大夫人。”
此时,小屋里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
云霜下意识看过去,“姑娘?”
其实众人并未听出女人声音,但听她一说,立刻有了猜想。
屋内是薛相宜?
孔临安脸黑如铁,下颚都绷紧了。
不等众人反应,他大步流星往门边去,打算踹开门。
云霜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去拦住门。
“滚开!”男人怒吼。
云霜连连摇头,“大爷,我们姑娘在院子里呢!”
眼看事情瞒不住了,孔老夫人也不管了,想到薛相宜不敬她,还用陪嫁宅子来威胁她们母女,她便想先出一口恶气!
她给出一个眼神,赵妈妈立刻会意,斥骂道:“下贱东西!还不滚开,连大爷都敢拦!”
“不,不是……”
云霜话音未落,孔临安直接抬脚,试图将她踹开,只是她躲得快,孔临安踹了个空!
此时,屋内尖叫声迭起。
“别进来!别进来!”
听到声音,孔老夫人愣了一下,身后的林玉娘也听出不对来,只是她们都来不及阻止,孔临安正在气头上,没踹到云霜也顾不上计较,又是重重一脚,将屋门踹开了。
“啊——!”
孔临安看清床榻上交叠的两道身影,那句“淫妇”已到嘴边,却听到院外传来女人温和从容的声音。
“大清早的,怎么都聚在这儿?”
孔临安一愣。
薛相宜?
孔老夫人更震惊,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相宜微微一笑,“要不然呢?母亲以为我该在哪儿?”
自然是……
孔老夫人瞪大眼,看向屋内床上!
懿旨念到一半,孔老夫人就傻眼了。
乡主?
这可是女爵!
大宣开国以来,实行郡县制,皇子封爵制度严苛,乃至贵女们想要受封郡主、县主等,都不是易事,更别提非皇族宗室女子封爵了。
乡主虽然只有五品,但今上登基以来,还从没封过呢,其贵重程度,不言而喻!
薛公明不过是给国库捐了点钱,竟能给薛相宜换来如此荣耀?
她心中震动,已经顾不上恨薛相宜对孔临萱所做的,只记得这份荣耀千金难换,怎么也得留在孔家!
幸好,幸好没让临安休了薛相宜。
正庆幸着,夏公公又说:“另,薛氏下嫁孔家多年,夫妇二人,空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今孔临安停妻再娶,薛氏请旨退婚,本宫答允。”
“即日起,薛、孔两家婚事作罢,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钦此。”
什么?
孔老夫人脑中轰得一声,犹如五雷轰顶。
孔家其他人也都呆楞趴着,回不过神。
夏公公说完,将懿旨交给相宜。
“乡主,请起吧。”
相宜没想到,太子会给她这么大面子,心中百转千回,只能压下疑惑和惊喜,恭敬地接旨谢恩。
她站了起来,孔临安也勉励支持,硬着头皮扶孔老夫人起来。
此刻,孔老夫人顾不上面子了,一把甩开林氏的手,想要去拉相宜。
夏公公却道:“既是撤销婚姻,两家就现场退了彩礼和嫁妆吧,咱家带了京兆府的主簿来,即刻过了文书,也少了许多麻烦。“
相宜笑着道谢。
说到嫁妆,孔老夫人后背冷汗直出,眼前黑了又黑。
孔临安也是心中发虚,下意识看向相宜。
相宜仿佛没看见,等主簿一到,便命人将嫁妆单和彩礼单都拿了出来。
夏公公一看,神色奇怪地道:“嫁妆十万,彩礼三千?”
其中轻蔑嫌弃之意,毫不掩饰。
孔家人脸色难堪,低着头不言语。
夏公公又拿起寄款凭证:“这是何物?”
云鹤行了一礼,替相宜回答:“我家姑娘嫁妆虽有十万,却已都借给了大爷花销,如今所剩无几了。”
孔临安咬紧了牙,挤不出一字来。
夏公公哼笑,说:“既是借,那就得还!娘娘说的是撤销婚事,两家便得分得清清楚楚。”
“那若是孔家没钱呢?”云鹤问。
“没钱,物件儿总有吧?”
孔家人大惊。
夏公公说:“正巧,京兆府的主簿也能估价,搬一件算一件吧!”
“这如何使得!”孔老夫人瞪大眼,立马拉住了相宜,“相宜,不过是几个钱的事儿,你不会这么无情吧?”
相宜微笑着抽出手,“老夫人,既是几个钱的事儿,何必这么激动呢?”
说罢,她看向身后众人。
“进府,搬!”
“是!”
云鹤等人兴奋溢于言表,快跑着行动。
一时间,孔家上下乱作一团,与抄家无异。
丫鬟们搬一件出来,主簿便高声报一个价。
动静太大,左邻右舍都派了人出来观望。
孔临安脸面碎了一地,只觉浑身都要炸开。
眼看孔临萱披头散发地出来跟丫鬟争夺物件,他忍无可忍,红着眼看向相宜。
林玉娘叫住了余师傅。
余师傅对她满心厌恶,懒怠回应。
她却正经行了一礼,对余师傅道:“先生大才,令人佩服。可我还是要提醒先生,一辈子的清誉不容易,若是为了报主家之恩,以至晚节不保,那是得不偿失。”
余师傅瞪大眼睛,看了眼相宜。
她到底在放什么屁!
相宜微微以对。
谁知道呢。
反正挺臭的。
医术臭,心也臭。
见余师傅不答话,林玉娘接着说:“先生如果愿意,我可以保举你进太医署,为国做事,才是真的大功德。”
余师傅怀疑她脑子坏了,啧了一声,转身就走。
相宜留下,和林玉娘对视了一眼。
隔着窗纱,她看到屋内众人,便明白了林玉娘的意图,可她没有拆穿。
如果说她之前只是怀疑林玉娘偷了她的千金方,经过方才一出,她就已经确定了。
云鹤跟上她的脚步,问:“姑娘,林氏什么意思?是说您没真本事,不过是仗着余师傅?”
相宜点了下她的鼻子,“我家云鹤好生聪慧。”
云鹤气得跺脚,“姑娘你方才怎么不说清楚呢?让她得逞了!”
相宜双手背在身后,悠然地往外走。
“若真是明珠,自不会蒙尘。”
“若是没有真本事,早晚是要现原形的。登高必跌重,咱们这位林大人站得还不够高,现在拉她下来,那就没意思了。”
“啊?”
云鹤不懂,她就是急。
“没意思吗?我怎么觉得有意思呢,我就想看那狐狸精摔下来,最好是摔死!”
相宜:“……”
侯府内,相宜等人刚走,林玉娘重新回了病房。
众人已经围着刘太医,开始看相宜留下的方子。
见她回来,众人看了她一眼,她只是歉然一笑,对刘太医道:“那位余大夫大才,本想替您请他入太医院,不想人家志不在此。”
刘太医看着手里精妙的药方,再想想相宜的年纪,断然是开不出这种药方的,更何况,刚才动手治病的都是余大夫。
他点点头,“的确可惜,林大人有心了。”
见他如此说,众人心中诧异少了两分。
难怪薛相宜会那么大方,毕竟不是她自己钻研出的,不知其中辛苦,这种可以传家的秘宝,谁钻研出了,都是要藏之传世呢。
可惜那位老大夫,遇到薛相宜这种东家。
王女医更家不屑,拉着林玉娘去了一旁,说:“师父,你也太好心了,那种没主见的老奴才,何必招揽他进太医院?真是不知好歹!”
林玉娘拍拍她的肩膀,温声道:“别这么说,都是医者,理当互相扶持的。”
王女医撇嘴。
林玉娘眼神一闪,“陈姑娘的病情稳住了,趁着现在闲暇,你去拿了药箱过来,我要取纸笔写两个方子。”
少女眼前一亮,“师父也要开新方了吗?”
“嗯。”
“那我这就去拿!”
少女很快拿回药箱,趁着众人都在看相宜的方子,林玉娘将她支走,然后快速将药箱角落里一枚用油纸包着的药丸给拿走了。
林玉娘将药丸碾碎,丢进了药渣桶。
这要古怪,她本想拿回去研究清楚,没想到让薛相宜钻了空子,当众叫她难堪。
商户女,当真难缠!
相宜一把将剑拔出,凌厉寒气犹如一道清冷月光,照过孔临安母子的脸。
众人不解,纷纷后退。
相宜剑指孔临安,冷声质问:“还认得这把剑吗?”
当然……认得。
孔临安心虚至极,别过脸去,不发一言。
相宜眼中含泪,说:“当年,我父亲就是用这把剑,在匪寇手里救了你们母子!后来匪寇也是用这把剑,插进了我父亲的胸膛,要了他的命!如今剑在,血迹也在,孔临安,你当着这把剑再说一遍,今日你所作所为,当真问心无愧吗?”
孔临安张了张口,对上她锐利的目光,想到当年倒在他们母子身前的英雄,再多的理直气壮也散了。
一众耆老也纷纷哑口。
杨掌柜低头拭泪,连声说着:“你们孔家太没良心了!”
孔老夫人气急,一把拉开儿子,对相宜道:“你少扯东扯西,当年你父亲是自愿救我们母子的,我们可没求他多事!”
“母亲!”孔临安怔住。
救命之恩,怎可如此说。
他不敢看相宜的眼神了。
相宜转过脸,悄悄拭去眼泪。
她是替父母委屈,他们那么好的人,竟然为了这种无耻母子毁掉终生。
“好!就当我父亲当年是多事!”
她将剑重新入鞘,如视珍宝一般,递给了一旁的杨掌柜。
杨掌柜赶忙上前,小心护住,然后眼神血红地瞪着孔家人。
接着,相宜便将七八张票据拿了出来,同样地质问孔临安:“这些东西,你总该认得吧?”
孔临安沉默。
孔老夫人没了耐心,催促道:“什么东西,你不要耽误时间,赶紧敬茶!”
“敬茶?想要我们姑娘敬茶,先把欠我们家的钱还了!”云鹤抢话道。
孔老夫人一噎,再看那几张票据,瞬间明白了。
这……
死丫头!
这么多人面,谈什么钱!
她想教训相宜,却没有机会。
相宜将票据放在托盘上,让云鹤一一道来。
云鹤抬着下巴,冷哼道:“这里有一张十万两银子的借据,是当年孔府跟我们家老太爷借的!还有七张寄款票据,是我家姑娘将大约八万两嫁妆寄给大爷的凭证!”
“我家老爷多事救人,这些借款总不会是我们薛家多事吧?这可是你们孔家上赶着求我们借的!”
杨管家连连点头,指着孔临安母子道:“不错,废话少说,先还钱!”
一众耆老都低了头,不想掺和。
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孔老夫人涨红了脸,还是硬着头皮道:“你用嫁妆扶持临安,是你自愿的!没人逼你!至于你祖父借钱给我家,也是他妄图攀附权贵,十万两而已,我孔家找哪户商贾借不到?”
“既如此,老夫人就去找人借钱吧,先把我家的钱给还了。”相宜冷冷道。
“你!”
孔老伯爷听不下去,连连敲动拐杖。
相宜看过去,“怎么?老伯爷等不及了,想先还我家的钱?”
孔老伯爷:“……”
他气得不轻,只能对孔临安道:“你竟连妻子都管不住!”
在祠堂被逼着还钱,还被质疑男性权威,孔临安脸上过不去,他咬牙对相宜道:“当着列祖列宗的面,你如此放肆,信不信,我真的休了你!”
闹到最后,快要耽误出嫁时辰,孔老夫人觉得不耐烦,也要林玉娘把项圈拿出来。
孔临安要面子,让林玉娘顾大局,说以后再给她打一副新的。
林玉娘心想:过去三年才打这么一副,如今孔家破败成这样,等多久才能再打一副。
更何况,那宝石是她娘给的啊。
眼看众人相逼,她没办法,只能心一横,去把项圈拿了出来。
“给小妹吧,只要小妹好,孔家好,子郁,我什么都能拿出来。”
果然,孔临安大为感动,握着她的手说:“你放心,我授官的文书已经下来,不日就能上任,以后我一定补偿你。”
想到孔临安的前程,林玉娘便觉得心头发热。
给吧。
一个项圈而已!
她和孔临安自有远大前程,以后这些都会有的。
于是,兵荒马乱中,孔临萱终于戴着项圈上了花轿。
只不过,事情远没有消停。
“听说,刚嫁过去三天,她就想打发云二公子的通房,结果反倒被云老爷给训斥了一通,回门都是她自个儿回的。”
保和堂里,云霜一边打算盘,一边兴奋地说着。
云鹤吃着点心,说:“活该!没良心的东西!当初我们姑娘对她多好啊,竟然那么欺负我们姑娘。”
云霜说:“大姑娘其实一直都不喜欢咱们姑娘,她嫉妒姑娘,那年云大公子来参加孔府的雅集,大赞过咱们姑娘,她就一直怀恨在心,不过是觉得咱们姑娘有钱,所以忍着罢了。”
云鹤哼哼。
相宜翻看着保和堂的账簿,听她们叽叽喳喳地啰嗦,只觉得头疼,轻轻瞧了瞧桌面,两个丫头当即安静了。
云鹤眼睛一转,低声道:“姑娘,听说那孔临安入户部做了郎中,林氏入宫后,颇受贵妃恩宠呢,昨天还有人看到她从宫中回府,得了好些赏赐。”
相宜直接没搭理,说:“去账房,再拿两本账簿来。”
云鹤吐吐舌头,乖巧地去了。
不多时,杨掌柜便来了。
“姑娘,您有事找我?”
相宜抬头,问:“怎么今年的药材价格比去年还高?”
杨掌柜叹气,说:“前些年太子领兵出征,药价年年攀升,如今天下太平了,可这药价却在世家手里攥着,还不是她们说多少,就是多少?”
相宜黛眉微拢,沉思片刻。
杨掌柜说:“但愿朝廷出手,将世家诊治一番就好了。”
相宜对此不抱希望。
江南世家太强大,几乎攥着大宣一多半的经济,背后又有淮南王的兵力撑腰,如今的淮南王妃更是第一世家崔氏的女儿。就算是皇帝,真跟世家扳手腕,恐怕也只有五分胜算。
世家,只能缓缓除之。
杨掌柜说:“药材这么贵,咱们保和堂今年是否减少药材采购?”
“不。”相宜摇头,“今年咱们要加量。”
杨掌柜疑惑。
相宜说:“不过我们不跟世家买,而是跟散户买。”
“跟散户买虽然便宜些,但四处搜买,太费人力。”
“反正都要多花钱,与其助长大宗气焰,不如培养散户,让银子到百姓手里去。”相宜道。
孔临安想了想,觉得母亲说得也有礼,便没拒绝。
“母亲安排吧。”
孔老夫人松了口气,让人送了他出门。
屏风后,孔临萱走了出来,有些不乐意地说:“母亲,你怎么还撮合哥哥和薛相宜那贱人呢!”
孔老夫人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
“我……”
“她和你哥哥没夫妻之实,至今未曾一起拜谒祠堂,细论起来,根本不算礼成。”
孔临萱一时没想明白,忽然,她瞪大眼睛。
“母亲,你是说,薛相宜若是想走,其实可以不和离,若是她有靠山,便是撤销这桩婚事都行?”
孔老夫人无奈点头。
“那,那她岂不是还能算未嫁之身?”
“不错。”
孔临萱坐不住了,薛相宜害她没了陪嫁的宅子,她现在都恨死薛相宜了,怎么能看着她恢复未嫁之身!
母女俩正说着话,下人忽然来报。
“大爷回了林氏夫人那儿,没多久,就让奴婢来跟您说,圆房之事他不同意,您无需安排了。”
“什么?”孔老夫人诧异,“他是想推迟?”
下人支支吾吾半天,才低声说:“大爷说,他若是和夫人圆房,万一生下孩子,夫人恐怕更要目中无人。所以,三年内都不会跟夫人圆房。”
三年?
那黄花菜都凉了!
孔老夫人差点气死。
她不用想,必定是姓林的狐狸精撺掇的。
他儿子看不出那是个什么货色,她还看不出吗?要不是看她贤名远播,又可能入宫做女官,她绝不会同意。
孔临萱最着急,催问母亲:“这下可怎么办啊?万一薛相宜急了,真要撤销婚姻,那可怎么办?”
孔老夫人也急,但她也知道,儿子如今大了,恐怕不好劝。
正安静,孔临萱忽然眸里寒光一闪,凑去她母亲耳边说话。
一番耳语后,孔老夫人瞪大眼睛。
“萱儿!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想出这种办法?”
找别的男人去和薛相宜圆房,这也太下作了。
孔临萱说:“母亲,反正哥哥也不喜欢她,自然不愿跟她有孩子!咱们只需哄她喝下安神汤,找人跟她同床一晚,让她明白,自己已经是孔家的人了,断了她的念头,那不就成了?”
“可……”
“再说了。”孔临萱轻哼一声,说:“她一个商贾之女,离了咱们家,岂不是死路一条?咱们留下她,也算是报了她父亲救您和哥哥的恩情了。”
孔老夫人已经心动,只是不好表露出来,捏着佛珠念了句佛,又说:“你哥哥知道了恐怕不好办。”
孔临萱眼神一转,说:“等哥哥知道,早已生命煮成熟饭。再说了,咱们又不是真毁了她的清白,届时哥哥知道实情,也不会多生气。出此下策,不过是为了稳住薛相宜。往后哥哥和林氏嫂嫂相扶相持,咱们家一定蒸蒸日上,就让薛相宜在后院享福,一举多得啊母亲。”
“罢了罢了。”
孔老夫人摆了摆手,“你说的也有道理,她毕竟是恩人之女,我们是该替她谋划。”
“那此事便由我来办吧。”
深知女儿睚眦必报的性格,孔老夫人也没多说,没了陪嫁的宅子,女儿心里烦,让她出口气也是好的。
“找人与她同床而眠一夜便可,别太失了分寸。”
孔临萱眼底闪过阴毒,应了一声。
“母亲放心。”
上宁居内
相宜歪在榻上看书,心里却在琢磨,太子那边何时有消息。
云鹤推门进来,在她耳边说了两句。
她沉思片刻,放下了书。
“叫她进来。”
云鹤应了,随即领进来一个妇人,正是孔临萱的奶妈。
孔临安犹豫时,孔老夫人也在犹豫。
林玉娘奇货可居不假,可薛相宜也不差啊,女爵啊,多少贵女努力一生都期盼不到的荣耀。更何况,没了薛相宜,他们孔家要欠债五万两呢!
若是薛相宜不走,二人都做孔临安的妻子,那才是两全其美呢!
这么一想,她万分后悔自己之前的冲动,竟然答应女儿做那种蠢事。
一个六品典药,一个五品乡主,本来都是她孔家的啊!
她心中焦急,琢磨着如何挽回,可相宜一刻都不能等,提笔便要写下自己的名字。
“薛相宜!”孔临安下意识开口。
相宜抬眸,静静地看着他。
对上她冷淡无波的眼神,孔临安要说出口的话,都被一腔骄傲给压了下去。
罢了!
她既然不识好歹,他又何必挽留。
乡主而已,这已经是她一生的巅峰。
他和玉娘却不同,六品典药和五品郎中只是他们的开始,他们以后一定会越过越好。
这么一想,他到嘴边的话便变了。
“今日离了我孔家,日后再嫁人,我劝你收收你薛家的商贾习气,否则,就算你再嫁十回,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相宜说:“出了这道门,稍后我便走了。”
孔临安心跳如擂鼓,说不出什么感觉,不知在期待什么。
接着,相宜笔走龙蛇,落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薛铮。
她放下笔,再看孔临安,“记住,弯腰恭送我。”
孔临安盯着她的名字,久久失神。
是了。
相宜只是她的小字。
她的名字,是薛铮。
“子郁?”林玉娘出声提醒。
孔临安回过神,气息略有不稳,他强作镇定,提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得了。”
夏公公说:“这婚事算退了,咱家也该回宫复命了。”
相宜命人塞了一个大红包过去,随即笑道:“大人慢走。”
夏公公满意至极,说:“乡主且先安置吧,日后得空了,再进宫给娘娘谢恩。”
“多谢大人。”
夏公公一走,相宜便不再看旁人,对孔熙道:“叫上所有签活契的,愿意跟我走的,一起带走。”
“是。”
孔熙进去传话,竟有一大半的下人愿意跟相宜走。
孔老太太转头一看,孔府几乎空了。
她扶着林玉娘的手,又要站不稳了。
孔临萱看到连厨娘都要走,忍不住跳脚,不许人走。
都走了,谁来伺侯她,她马上就要出嫁了,这样的家多寒酸啊!
眼看又要鸡飞狗跳,林玉娘赶忙塞了个红包给林公公,先把这尊佛给送走了。
马车齐备,王妈妈来请相宜。
相宜拢了拢身上的氅衣,似笑非笑地回头看了眼孔临安。
“孔大人,我要走了。”
孔临安僵住,想起刚才她说的话,再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份,确实不如她高。
众目睽睽,他只能勉强低头,不情愿道了句。
“恭送乡主。”
相宜明媚一笑,爽朗大方。
“好!”
她看了眼身后众人,高声道:“咱们走!”
语落,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孔家,物件摆设整整拉了十几辆车,远远看去,尤为壮观。
皇后蹙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崔贵妃笑盈盈道:“这位隆安乡主不过是商户女,连医女都算不上,她的话如何可信?”
皇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是自然。”崔贵妃侧身看了眼身后的林玉娘,说:“林典药当场给陈大姑娘把了脉,确定是寻常风寒,这还不够吗?”
“她一人之言怎可信?”
“娘娘说的是,可林大人是正经女官,又曾治过痘疫,是一等一的杏林高手,她的话,难道不比隆安乡主的话可信?”
皇后一噎。
陈嬷嬷想要开口,林玉娘站出来道:“启禀娘娘,此事乃是臣与臣夫处事不当所致的笑话,薛氏不过是想与我怄气,才出了这样的纰漏。没想到,她竟闹到娘娘跟前儿,臣有罪,还请娘娘恕罪!”
崔贵妃轻笑,一双美眸轻挑,对皇后道:“娘娘,您就是太慈爱了,容易轻信他人。今日是一商户女上书说有疫病,宫中女官已诊断过了,若是还要再劳烦太医署,那日后人人都可胡乱造谣,太医署岂非要忙死?”
皇后深呼吸,袖子下的手慢慢攥紧。
她不说话,崔贵妃便更加来劲,继续道:“话说回来,臣妾也好奇,怎么娘娘这么信任这位薛姑娘,给她撑腰就算了,还封她做了乡主。”
“难道……”崔贵妃话锋一转,神色惊讶,“娘娘是看中了这位薛姑娘做太子妃?”
“胡说!”
皇后气得脸色涨红,怒道:“太子乃国朝储君,怎会娶一商户女为妻!”
崔贵妃面上毫无惧色,连连告罪,嘴上却说:“是臣妾莽撞了,臣妾还以为,娘娘出身武将之家,与常年走街串巷的商户人家投缘,所以才喜欢这样的儿媳呢。”
“贵妃,慎言!”陈嬷嬷气不过道。
崔贵妃微微一笑,似乎并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她起身道:“娘娘若没事,臣妾便告退了。”
说罢,她对林玉娘叹道:“本想让你给娘娘把个平安脉,现下看还是不要了,娘娘只信民间大夫的,不信你们这些女官。”
林玉娘低头行礼,不敢多言。
皇后吃了瘪,却不能拿崔贵妃怎么样,眼看着崔贵妃带着人离开,她气得倒在了凤座之上!
不等陈嬷嬷上前替她抚气,她挣扎着,对侍女道:“将那帖子拿来,丢进火盆烧了!”
“娘娘!”陈嬷嬷劝阻。
皇后情绪急转直下,正在气头上,和方才高兴时一样听不进人言,对侍女道:“叫个内侍去薛氏那儿,好好斥责她,让她安分些!”
陈嬷嬷头疼不已,劝道:“娘娘何苦呢,薛氏也是好心,何况此事还没定论呢!”
“怎么没定论?难道林氏的医术不如她?”
皇后深悔,刚才不该那么着急的。
崔贵妃那个狐狸精羞辱她也就罢了,竟还咒她的太子娶一商户女。
想到此处,她便委屈地落了泪。
红颜未老恩先断,是多少后宫女子的悲哀。
陈嬷嬷心疼皇后,但还是说:“娘娘,要不请太医署令去一趟襄宁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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