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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1984:赚钱养娃把家忙陈文军林琴

林琴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林义撇了撇嘴,“啥运气一天一条大胖头!还是孩子给钓上来的!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钓过这么大的鱼呢!”要他相信运气,他宁愿相信是胖头泛滥,活了几十年连个孩子都比不上,说出去他都觉得丢脸。两个孩子高兴得手舞足蹈。刘丫丫正要大声向陈文军宣布这个好消息,被林琴拦了下来,“别到处嚷嚷,等下人家知道我们抓大鱼了再偷过来怎么办?”刘丫丫吓了一跳,赶紧捂住嘴巴,拼命摇头,“不说不说了!”那小模样逗乐了林琴,她把胖头鱼放进桶里,扣上木盆,问道:“还玩吗?”“要!要要要!”小家伙重重点着脑袋。林琴赶忙替她收拾好鱼线,弄上鱼饵。自己也紧随其后抛竿。这回还是林琴这边先有了动静,拉上来是一条八两左右的河鳗,林义没仔细看还以为上来了一条辣虫,脸都白了几分。差点没让...

主角:陈文军林琴   更新:2025-04-28 21: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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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文军林琴的女频言情小说《重回1984:赚钱养娃把家忙陈文军林琴》,由网络作家“林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义撇了撇嘴,“啥运气一天一条大胖头!还是孩子给钓上来的!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钓过这么大的鱼呢!”要他相信运气,他宁愿相信是胖头泛滥,活了几十年连个孩子都比不上,说出去他都觉得丢脸。两个孩子高兴得手舞足蹈。刘丫丫正要大声向陈文军宣布这个好消息,被林琴拦了下来,“别到处嚷嚷,等下人家知道我们抓大鱼了再偷过来怎么办?”刘丫丫吓了一跳,赶紧捂住嘴巴,拼命摇头,“不说不说了!”那小模样逗乐了林琴,她把胖头鱼放进桶里,扣上木盆,问道:“还玩吗?”“要!要要要!”小家伙重重点着脑袋。林琴赶忙替她收拾好鱼线,弄上鱼饵。自己也紧随其后抛竿。这回还是林琴这边先有了动静,拉上来是一条八两左右的河鳗,林义没仔细看还以为上来了一条辣虫,脸都白了几分。差点没让...

《重回1984:赚钱养娃把家忙陈文军林琴》精彩片段


林义撇了撇嘴,“啥运气一天一条大胖头!还是孩子给钓上来的!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钓过这么大的鱼呢!”

要他相信运气,他宁愿相信是胖头泛滥,活了几十年连个孩子都比不上,说出去他都觉得丢脸。

两个孩子高兴得手舞足蹈。

刘丫丫正要大声向陈文军宣布这个好消息,被林琴拦了下来,“别到处嚷嚷,等下人家知道我们抓大鱼了再偷过来怎么办?”

刘丫丫吓了一跳,赶紧捂住嘴巴,拼命摇头,“不说不说了!”

那小模样逗乐了林琴,她把胖头鱼放进桶里,扣上木盆,问道:“还玩吗?”

“要!要要要!”小家伙重重点着脑袋。

林琴赶忙替她收拾好鱼线,弄上鱼饵。

自己也紧随其后抛竿。

这回还是林琴这边先有了动静,拉上来是一条八两左右的河鳗,林义没仔细看还以为上来了一条辣虫,脸都白了几分。

差点没让林琴把鱼竿给扔了。

林琴捧腹大笑,“爸!是河鳗,一斤能卖两块五呢!”

林义揉了揉眼睛,看清后又安心地坐了回去,“还是年轻人眼神好使,爸这眼力不行喽!”

林琴没拆他的台,把河鳗弄到另一个桶里,继续钓。

这会儿刘丫丫的鱼竿也有了动静。

有了刚刚的前车之鉴,这次林琴果断上手帮忙,刚一拉竿她就知道又是一条大鱼。

二话不说上抄网。

捞上来发现是一条白鲢,估摸着有三斤左右。

白鲢乍一眼跟胖头有些像,颜色要淡一些,偏棕色,大的白鲢鱼头炖豆腐也很香。

林义看着刘丫丫的收获,心都痒了,“丫头,给我也试试。”

林琴想都不想就拒绝,“爸,你别闹了,你那肋骨还没长好,万一不小心二次受伤就麻烦了,反正咱在渔船上,什么时候想钓鱼都可以,等你好了再说。”

林义很是遗憾,倒是没再继续坚持。

林琴以为刘丫丫钓了两条大鱼就差不多了,没想到这丫头就跟幸运之神附体一样,每一竿下去都是三斤以上的大鱼,真像林义说的那样大鱼泛滥,不然也不能有这样的收获。

担心孩子出事,林琴都收竿了,专门给刘丫丫和陈平安捞鱼。

到了傍晚陈文军上船,陈平安立马兴奋地汇报今天的战绩。

“爸爸,丫丫好厉害,抓了好多好多大鱼。”

“你说的大鱼是多大!”陈文军哄着孩子,把今天收获挑拣出来,细细数了一遍。

“笋壳鱼十三条,还逮了一只两斤多重的鳖,供销社一斤两块二,还不常有,不用降价都好卖,顺便捡了一桶石螺,这会儿石螺肉开始肥了,我看不少村里的老人孩子都来摸石螺了。”

这是一种夏天即将来了的信号。

刘丫丫跃跃欲试,偷偷看一眼林琴,又不敢开口。

林琴知道她的小心思,没戳破,转而和陈文军说道:“再过半个月就真的热起来了,平安的头发该剪了,他们的衣服都小了,我想买布给他们做一身新衣服。”

说完她才想起林义,“爸!你夏天的衣服又带上船吗?要不我干脆给你也做两身得了。”

林义立马拒绝,“费那个钱干啥?没带就回去拿一下,你们还得攒钱买地,省着点!”

一提花钱他就心疼,孩子就算了,他都快入土的人了要啥新衣服!

林琴没跟他掰扯。

倒是一旁的陈文军说道:“你也要给自己做两身衣服。”

林义深以为然,眼眶微微泛红,“你这些年在刘家过得没有半点人样,是要给自己做两身新衣裳,去去晦气!”

“先赚钱,有钱了再说!”林琴扯开话题。

陈文军把自己的东西处理完才去看孩子们的收获,见到三个大桶里的大鱼他都直呼好家伙,细细数了数,顿时倒吸一口气,“我的老天爷,三条胖头四条白鲢,还有两条黑溜子(黑鱼),另外还有鲫鱼鳗鱼.....行啊!这收获连老渔民都比不上!”

林琴指了指刘丫丫,“别看我,都是孩子钓的,我刚刚合计了一下,这些鱼能卖不少钱呢!”

“可不是!我看天还早着呢,晚上咱俩再点个煤油灯抛钩,多抓一些,明天再去一趟下田菜市街。”陈文军摸着下巴沉吟道。

按照他的习惯是钓上来的鱼先攒个几天,等差不多够那个数了,再一起拿出去卖。

今日的货虽然比不上昨天的多,但大部分都是大鱼,值钱又好卖,趁着鱼还鲜活能卖上好价钱。

林琴也是这么想的,正好今天她光顾着围着孩子转,自己都没怎么钓,这个手气到底是一时的还是永久性的还有待检验。

二人赶忙将晚饭做好,等孩子们吃完歇会儿,林琴就带着他们去后舱铺床睡觉了。

两个小家伙白天玩累了,这会儿几乎是倒头就睡。

林琴等他们睡熟了才出去,经过林义身边的时候特地压低声音叮嘱道:“爸,我跟文军再钓一会儿鱼,你先睡,要是孩子们醒了你再喊我。”

“去吧!”林义挪了一下位置让林琴过去。

等林琴走到甲板上,发现船已经远离河边,四面都是水。

陈文军把煤油灯点上,挂再渔船边沿,往里面抛了一些砸碎的福寿螺。

这玩意儿特别腥可以用来打窝。

福寿螺倒进水里后,陈文军才把鱼竿和蚯蚓拿出来,蹲在甲板上不紧不慢地干活。

江风徐徐,吹得人昏昏欲睡。

林琴靠着船舱,顺手接过了陈文军递过来的鱼竿,见上面已经有了鱼饵,立马抛竿。

黑暗中水面的情况她也看不真切,只察觉到鱼线有了异样立马来了精神,“上钩了,上钩了!还是个大家伙!”

陈文军立马过去帮忙,他干活明显比林琴利索,一手拖着鱼竿一手拿抄网,不忙不乱。

林琴看不清水下的情况,只一会儿就看见陈文军把抄网弄上来,借着煤油灯,两人看清了那条蹦跳的大鱼,又是胖头!还有五六斤重。

陈文军笑得合不拢嘴,递上自己那根鱼竿,“给你玩,我先把这条鱼弄下来。”

这么大的鱼得抓好了,要是遛手,分分钟得还进河里,那就是白忙活了。


林琴听陈文军侃侃而谈就知道他早就计划好了,且把后边的事都给考虑进去。

如此一来还真不用她操心。

两人在外面说完话才进船舱跟林义说了下荒岛的情况。

林义一辈子种地,对土地有着深深的执念,一听岛上有几十亩地能开荒,当下也不说什么,只问道:“买这个荒岛要多少钱?”

陈文军老实摇头,“我这两天先打渔,得了空闲去市里卖鱼再到国土局打听看看。”

前世他看到那些公家单位都是绕道走,这一世派出所都进去好几回了,也没什么地方是他不敢去的。

陈文军要下地笼,林琴就给他搭把手,两人配合默契。

林义看在眼里,暗自称奇。

陈文军的地笼只能抓一些小鱼小虾和螃蟹,运气好的时候可能会有一些笋壳鱼和鳗鱼钻进去,但不多。

抓大鱼只能通过垂钓,抓值钱的笋壳鱼就更讲究了。

得用夹渔网。

所谓夹渔网就是由两根三四米长的竹竿、一张月牙形的网兜组成,网兜两头各有一段一两米长的绳子,连接两根竹竿的顶端。

渔网开口处,一半装着浮漂,一半装着铅坠。使用时,手握两竿,竹竿的底部抵在系于腹前的一块木板上(木板上有凹槽),而后身体稍稍左转,竹竿呈八字形,随后轻轻往正前方抛出,渔网在惯性的带动下,稳稳地落入水中。

铅坠快速下沉,一边拖拉,一边用竹竿在水里击打,把鱼儿往网兜里赶。受惊的鱼儿,四处乱窜。此时,又将竹竿底部抵在凹槽上,身体往后倾,两手紧握竹竿,快速提起。顿时一阵水响,入网的鱼儿四处冲撞。

用这种方法可以抓到藏在石头缝里的笋壳鱼。

等陈文军放好地笼,他还真打算拿着夹渔网去抓笋壳鱼。

林琴弄不来这个,只好问道:“鱼竿呢?给我弄点蚯蚓,我钓鱼。”

前世她在船上就是这么打发时间的,不过她运气不好,通常坐一天也就钓那么几条巴掌大的鲤鱼或者鲫鱼。

经常听说谁谁谁从南溪抓了几十斤的大鱼,在她看来都是扯淡,反正她是没见过,或者说前世幸运之神根本就没眷顾过她。

林义闻言,一边给她找鱼竿,一边劝道:“你就当玩一样,别上头,到时候再给自己整郁闷了。”

“你笑话我!”林琴气得直瞪眼。

林义立马闭嘴,乖乖给她准备东西。

船舱里的林义很担心,“丫头,你行不行啊!爸这辈子就没见你钓过鱼,不行就别折腾了,等下把文军的东西都给弄坏了!”

贫家值万贯,一个破铜烂铁落在林义眼里那可都是宝。

“爸!你咋跟文军一样呢!我这回还真得给你们好好露一手!”林琴发狠地握紧拳头。

陈文军暗暗摇头,没敢再说什么。

带着自己的夹渔网和桶快速下船。

他就在不远处抓鱼,这边的一举一动都看得见,也不担心出事。

林琴瞅了一眼走开的陈文军,暗暗松了口气,那家伙在这里她总莫名紧张,人一走她就冷静下来了。

钓鱼第一步,先挂鱼饵。

看到那些蠕动的蚯蚓,林琴眉头都不带皱一下,扭断!挂钩!抛饵!一气呵成。

此时她觉得自己强得可怕。

两个孩子被林琴的气势震慑到,纷纷从船舱爬出来,坐在林琴边上嘀咕。

“平安哥哥,我妈妈很厉害的。”刘丫丫看林琴的眼神充满孺慕和崇拜。

陈平安认真点头,“阿姨厉害!”

林琴:“......”

怎么办?两个孩子这么盯着,压力瞬间就大了,万一钓不到东西岂不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林琴心里七上八下,就在这时,陈平安突然兴奋地指着水面,克制着小声说道:“阿姨,鱼上钩了。”

林琴定睛一瞧,还真是!悬着的心莫名一松,她赶紧扯竿。

没想到水下的东西突然发力,害她差点就脱手了。

林琴赶忙紧紧拉住鱼竿,激动大叫,“是大鱼!这力道,肯定不小!平安,拿网抄,我怕这线不够结实!”

陈平安虽然偏瘫,一边手脚不利索,但另一边是正常的,因为长期用另一边手脚,以至于他的姿势看着诡异,但速度却不慢,很快就把网抄给林琴送来。

林琴一只手拉着鱼竿遛鱼,直到鱼快出水了立马放下网抄,确认大鱼进了网抄,她立刻把鱼竿给两个孩子,双手握住网抄,将大鱼拖上船。

此时林义也被动静吸引,小心翼翼地挪过来,看到那条大鱼,他立马倒吸一口冷气,“好家伙!竟然是胖头!估摸着都有四五斤了!行啊丫头!一上船就钓到大鱼,好兆头!”

老人就信这个,林义发自肺腑的大笑。

陈平安已经扯着嗓子把陈文军喊回来了。

林琴内心比他们还要激动,只是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陈文军上船看到那条胖头,朝林琴竖起大拇指,“你这是上辈子的霉运都走完了,好运降临了!”

“一边去!”林琴傲娇地哼了一声,继续静下心来钓鱼。

陈文军在边上笑意盈盈地看了一会儿,见又有鱼上钩,彻底惊讶了。

这回钓上来的虽然是七八两重的鲫鱼,但相比以前林琴那些成绩,真的不要太耀眼。

陈文军欣慰地拍了拍林琴的肩膀,“继续努力!”

说完他再次下船抓鱼。

林琴守着这块“风水宝地”一直钓到天黑才收竿。

收获了七八条鲫鱼,五六条鲤鱼,还有一条大胖头。

陈文军也抓了十几条笋壳鱼。

让林琴很是意外。

“笋壳鱼那么好抓?”

陈文军摇摇头,“不是笋壳鱼好抓,是我最近运气不错,好像每次抓鱼都能有不错的收获,不,不只是我,连你也一样。”

二人面面相觑,瞬间明白了什么,并没有说破。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渔船上他们吃的都是水里的东西,像酱油水石螺,酱油水小鱼,万物皆可酱油水。

除了这个就是咸菜。

这样的饭菜在这个年代已经很丰盛了。


弄完渔网,陈文军立马上船,把五篷船划到水流相对平缓的地方。

两个孩子还是头一次来这片水域,看什么都新鲜。

刘丫丫指着河边的水草,嚷嚷道:“里面是不是有鸭蛋?叔叔,我们要不要过去捡鸭蛋?”

陈文军好笑摇头,“现在不行!水位太高,就算有鸭蛋也泡坏了,捡不了,叔叔下地笼,你们钓鱼,怎么样?”

两个孩子倒也不失望,屁颠屁颠去后面拿鱼竿。

陈文军找了个地方让渔船靠边。

快速上岸挖蚯蚓。

大雨天,不少低洼泡水的地方蚯蚓都冒出来了,有的甚至有小拇指那么粗,几十厘米长,关键还是一窝一窝的,密密麻麻都是,看得人头皮发麻。

林琴站在甲板上瞧着,一点下船的意愿都没有。

陈文军拿着桶,捡了小半桶大蚯蚓上来,“用这个钓,小鱼不会咬钩。”

他知道林琴有点密集恐惧症,也没让她上手,自己拿来剪刀,三两下就把一条大蚯蚓分成好几段。

腥臭味被江风吹散。

林琴紧皱的眉头松了松,见陈文军贴心地帮她穿好饵料,当下就乐呵呵地坐下来抛竿。

两个孩子就在一旁观望,要是林琴能钓到鱼他们就挂饵,要是钓不到他们就老老实实去后舱玩。

等待的时间比较漫长。

一旁的林义不时看一眼水面,嘴里念念有词,“水还是太急了,估计是钓不到东西了,我觉得可以换个地方,或者让文军下地笼去.......这里水有多深......往这边走能去哪里?”

陈文军有问有答。

说话间,林琴突然激动地低声喊道:“有动静了,快!你们看!”

四双眼睛纷纷凑过来。

就一会儿的功夫,整个浮标都沉下去了。

林琴立马收竿,与水下的东西拔河。

陈文军果断去后面拿抄网。

林义则帮忙拉杆,鱼线不是最好的,担心线断了,父女俩特别小心,压根就不敢用力。

直到把鱼遛累了,他们才敢把鱼拖近一些,陈文军眼疾手快,瞅准鱼的动向迎上去,一条四五斤重的白鲢入网了。

林义大喜,“好兆头好兆头,丫丫平安,我们也开干!”

陈文军不敢走远,干脆就在附近下地笼。

一家子忙活了一下午,眼看着天快黑了,陈文军划着船过去收网。

收网要两个人配合。

林义不放心,非要帮忙。

河道宽阔,他们的网只拦了一部分而已。

林琴在岸上那头稳住竹竿和渔网,林义听陈文军指挥划船,陈文军负责收网。

从这头开始拔竿,到中间竹竿稍停,清理完杂物再继续往林琴所在的岸边靠拢。

当竹竿全都弄上岸。

陈文军开始用力把水下的渔网捞上来。

一开始只有几条鲤鱼鲫鱼鲢鱼的时候,林义还有些失望,结果网收了三分之一,河鳗出现了,从一开始的两三只到后面密密麻麻一大堆。

乍一眼就跟捅了蛇窝似的,最让人震惊的是。

渔网里竟然还有一条十几斤重的大鱼,那个头差不多能跟两个孩子一较高下了。

“好家伙!这么大的鱼都没把网撑破,这张网买得太值了!”林琴笑得合不拢嘴。

鱼的价格跟大小成正比,越大越值钱,这条鱼不得卖个三四十块!

除了这条大鱼,那些河鳗个头还不小,看着就肥美,一斤能卖到两块五二两块六,这些估计都有四五十斤了。

陈文军把渔网弄上来,看了一眼远处的渔船,兴奋地说道:“我先把大鱼弄上船,这事别声张,不然水芳婶子要不高兴了。”

刚刚碰面的时候周水芳看到渔网明显酸溜溜的,要是让她知道这渔网抓了十几斤大鱼,非得闹起来不可。

林琴也不想惹麻烦,立马让林义帮忙,先把大鱼和一桶河鳗弄上船。

两人一连跑了三趟,才把大部分河鳗弄上船,林琴还在渔网里挑挑拣拣。

陈阿公家的渔船这会儿也要回去了,刚靠近周水芳就迫不及待问道:“文军媳妇,收获咋样了?”

林琴吓了一跳,抬头看了看她们,冲周水芳笑笑,压了压水桶给他们看,“没多少。”

周水芳当下就急了,“不应该啊!我们用小渔网都抓了好几条河鳗呢!这么大的网怎么才抓了这么一点?”

林琴憨笑,“可能是没弄好,给跑了。”

周水芳一脸可惜,“下回可得仔细了,别白白浪费了这么大的网。”

说着她便意兴阑珊地缩回船舱,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把渔网织好,要是那样的话陈文军回头找她退钱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赶紧让陈永定划快点。

林琴见周水芳家的渔船走远,暗暗松了口气,将渔网抖干净,打算弄到船上挂起来,晒干了还能再用。

就在这时,陈文军下船了,抑制不住兴奋地说道:“我打算再拦网,今晚还能捞一波,明儿大清早收网,正好把地笼里的东西都收起来。

那些值钱的大货先送去国兴饭店,剩下的咱再拿去卖,菜市场卖不完也能放着,等傍晚继续卖。”

家里盖房子正缺钱,陈文军自然不能错过任何一个发财的机会。

林琴实在拿他没办法,只能由着他折腾。

两人磨磨蹭蹭披星戴月回渔船。

林义烧了热水。

两人简单冲洗一下就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凌晨四点半。

陈文军提着煤油灯打开船舱,将煤油灯挂在门边上,撑着竹篙先去收地笼。

这地方平时打渔的人不多,发大水的时候鱼虾特别多,几乎每个地笼都爆了。

他一个人来不及收拾,只能简单把鱼虾分开,剩下的要等林琴来帮忙。

差不多忙到五点出头,天边有了亮光。

这会儿他才准备过去收网。

林义和林琴全都准备好了。

三人合力把渔网弄上岸。

出乎意外的,这次抓到的河鳗竟然比昨天下午还多。

而且还有好几条一两斤重的黑鱼,四只甲鱼,河虾也有不少。

对他们来说,绝对又是一次大丰收。

陈文军一次能装走的东西有限。

夫妻俩商量了一下,还跑去找其他疍民借推车。

林琴先把一车鱼虾推到菜市场摆摊,陈文军则是把那条大鱼和三大桶河鳗送去郑国兴那边。


两个孩子盯着乌龟开始各种天马行空猜测。

林琴看了一眼就没管了,招呼陈文军去洗澡。

自己再把那桶鱼整理出来,道:“地笼要不要先弄上来,不然被大水冲了可就找不到了。”

陈文军点点头,“先去弄吧,省得一会儿又是一身。”

这地笼才放了一天,两口子还以为没什么收获,没成想里面都是满满当当的笋壳鱼。

越是异常越说明要变天了。

夫妻俩不敢托大,东西收上来后,陈文军赶紧把船划到港口,跟其他渔船连在一起。

做完这些他才放心地去洗澡吃饭。

上半夜的时候天还有些闷。

林琴和两个孩子睡得不怎么踏实。

朦胧中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林琴缓缓睁开眼,打开窗子,一股清亮的江风立马吹了进来,原本睡得满头大汗的两个孩子翻了个身,睡得越发香甜。

林琴就这么坐在窗边,听着外头哗啦啦的雨声,吹着凉风,眼皮越来越沉,躺回去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觉便睡到早上七点多。

外头的大雨没有减弱的趋势,起七点多的天色跟六点多差不多。

陈文军听到动静进来,道:“雨太大了,路没法走,推车推不动,今天没法去菜市场,晚点看看天气咋样再说,要是雨一直这么大,郑老板那边都去不了。”

林琴睡蒙了,傻愣愣地点头,“下雨就钓鱼,也不会闲着。”

陈文军愣了一下,乐了,“还真是!你带孩子们玩吧!我去阿公那边再买两个地笼。”

正好渔船都在港口,他过去找陈阿公也方便,而且下雨天,大家都不出门,不怕找不到人。

当陈文军经过好几条渔船来到陈阿公家的时候,发现他们一家果然都没出去。

陈阿公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了,身体还算硬朗,就是满头白发,看见陈文军,他十分高兴,“这天气不用出去卖鱼了?怎么没带你媳妇过来?我听你婶子说你娶了一个地面上的媳妇,真有本事!”

陈文军呵呵直笑,“阿公,下雨天,她在船上带孩子,我来找你买两个地笼。”

“又要地笼?之前不是拿走了六个,还不够?”

陈文军陆陆续续过来拿了几次,合起来有六个了。

一旁的周水芳好奇地问道:“我最近都没看见你家船,上哪儿去了?”

陈文军倒是没瞒着,把自己买了荒岛的事情给说了。

陈阿公一家都放下手里的活,震惊地看向他。

“哪个岛?这么大的事你不声不响就给办了?”陈阿公儿子陈永定激动得说话声音都拔高了不少。

陈文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不是买荒岛和盖房子掏光了家底,想着再多下几个地笼,努力攒钱,看看今年能不能把房子盖起来。

等盖起来就跟大家说,请大家去串个门,这房子还没影,说了也没用!”

万一人家误会他要借钱怎么办?

陈阿公不高兴地撅起嘴,“你来说我们还能帮你一把,啥也不说是不是没把我们当自己人了?”

“没有没有!阿公,我这不是缺地笼就来找你了嘛!”陈文军急急辩解。

陈阿公很是无语,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那个岛在哪里?买了多大的地?”

“就青云观边上那个,也就一百多亩。”

陈阿公一家都蒙了。

“一百多亩?你是种地还是盖房子?”陈永定脑袋都晕乎了。

陈文军笑道:“我老丈人会种地,他就想在岛上开荒种地,盖房子哪里就用得着那么大的地方!”

陈阿公连连点头,“那倒是!咱疍民就没有会种地的,你找了个农家媳妇也挺好,等地开出来还能自己种粮食,这日子不就过起来了!

哦,对了!我这边有一张大渔网,穿上竹竿就能围鱼,你看要不要。”

陈文军眼睛一亮,“在哪里?我瞅瞅。”

陈永定和周水芳立马去后边船舱把东西拿出来。

陈文军一看,确实是大渔网,得两个人抱才行。

“阿公,你这渔网花多少钱买的?”

周水芳哈哈大笑,“买啥买?这都是我闲着没事干织的,你阿公和叔要跑船送货,我一个人也搞不来,而且这渔网太大了,不好收拾,就捞那么一两次,整理都费劲,你要的话就就拿走。”

陈文军赶忙摇头,“我就算要也不能白要,婶子你说个价,我回去拿钱。”

周水芳死活不肯收。

陈文军坚持要给,转身就回去拿钱。

陈阿公一家都拦不住。

周水芳止不住感叹道:“看样子文军这日子是过起来了,都能买荒岛了!爸,你说我们要不要也买个地盖房子?”

陈阿公撇撇嘴,“买地干啥?这船上不能住人吗?再说了,买了地不得买田啊?咱家谁能种地?”

这话一出,周水芳瞬间歇了心思。

“也对,文军是因为老丈人和媳妇会种地,买了荒岛开荒刚刚好,咱在水上讨生活,搬到岸上也不方便。”

陈永定连连点头,“是这么个理!”

周水芳还是有点想不通,“你们说文军捕鱼究竟攒了多少钱?连荒岛都能买!也不知道那荒岛多贵!”

陈阿公没好气地说道:“问那么多干啥?你又没打算借钱给他盖房子。”

提到借钱,周水芳当下就闭嘴了。

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她男人和公公赚钱不容易,她可舍不得往外借。

当陈文军再次过来的时候,周水芳果然只字不提荒岛的事情,在客套了几次之后才收了陈文军给的二十块钱。

同时陈文军又付了地笼的钱,陈阿公叫上儿子一起帮忙,帮着陈文军把渔网送过去。

有了这张渔网,陈文军兴致勃勃地跟林琴商量接下来的计划,“这场雨估计要下到下午,上游大江水位涨起来,不少大鱼都会游过来,我们去入水口拦网,肯定能抓到不少河鳗。”

林琴听到河鳗,眼睛都亮了,这玩意儿值钱,还不好抓,只有发大水的时候拦网才可能大丰收,寻常时候也就抓到那么一两条,不够看。

“那我们得多准备一些水桶装鱼才行!”

林义在一旁默默听着,没忍住给他们泼了冷水,“打渔就是靠老天爷赏饭,不是你们说抓多少就抓多少,现在水流这么凶,拦网不安全,别到后面啥也没抓到,还把渔网给弄坏了。”

发大水的时候,跟着鱼一起冲下来的还有一些漂浮的垃圾木头树枝,要是被这些东西缠上可就麻烦了。

陈文军憨笑道:“爸!到时候我再一些拦着,肯定不能坏了咱家的渔网。”

林义好奇陈文军是如何操作的,便决定跟过去帮忙。

中午过后,雨势果然变小了,南溪的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起来。

两口子担心南屿的情况,赶忙撑着竹篙过去查看。

到了地方才发现水面距离地面还有二十公分左右,对南屿没造成任何影响。

两人扛着木板遮雨,特地上岛查看地基情况,见一切安好,悬着的心也踏实了不少。


“啪!”的一声,林琴狠狠扇了刘永明一巴掌,“说够了没有?”

刘永明不可置信地捂着脸,“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林琴!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你连自己男人是谁都不知道了?”

“知道啥?她要知道啥?知道你们一家是什么人模鬼样吗?”林义在一旁给林琴撑腰,虎视眈眈地看着刘永明。

刘永明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好!很好!你今天是打定主意不跟我走了是吗?”

林琴死死瞪着他,眼里的恨意不加掩饰。

刘永明懂了,嗤笑道:“可以!你可以不跟我走!但女儿我今天一定要带走!”

说着他就要往后冲。

林义和林琴立马冲过去阻拦,“刘永明,你个乌龟王八蛋,敢动我女儿,我拿菜刀砍死你!”

刘永明笃定林琴只是威胁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林琴确实不敢,可她和林义未必能拦住刘永明,还担心刘丫丫受到二次伤害。

眼看着林义就要拉不住了。

林琴果断松手,从灶屋拿出砍柴刀,对着刘永明的自行车一通乱砍,“我让你抢我女儿,去死去死去死.....”

刘永明闻声色变,终于放弃往后院跑,掉头冲出院子,“林琴,你这个疯子,把砍柴刀给我放下!听到没有!”

看着心爱的自行车受损,刘永明的心在滴血,恨不得把林琴给掐死。

林琴举着砍菜刀恶狠狠地瞪着他,“刘永明,我警告你,再敢来我家骚扰我们,下一次我砍的就不止是你的车了!”

刘永明心惊胆战地从林琴的砍柴刀下抢走自行车,落荒而逃。

女儿什么的他现在是全都想不起来了。

村里人没想到林琴会和刘永明闹得这么厉害,意识到问题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倒是没人再瞎猜,全都暗暗留意林义家的动静。

李莲知道林琴拿着砍柴刀把刘永明自行车给砸了之后,知道林琴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林琴了,也没敢轻易上门说风凉话,就怕激怒林琴被追着打。

刘永明推着自行车先去了修车行,一通检查下来,发现自行车划伤严重,链条还被砍断了,车头也歪了,刹车还有问题。

他彻底爆了。

方莹知道他的遭遇后十分错愕,“你不是说那个女人逆来顺受好欺负吗?怎么现在听起来压根就不是这么一回事!现在怎么办?你还能不能顺利离婚?”

刘永明也烦躁得很,“你先别急,我好好想想,今天的耻辱我一定要讨回来!”

方莹看他那样心里也有气,没再理他。

林琴打了刘永明一巴掌,毁了他心爱的自行车,郁闷的心情好转了不少。

从他们出院开始,林义发现自己灶屋又开始出现黑鱼了,雷打不动,一天一条。

现在他越发肯定之前的猜测,偶尔还会偷偷看林琴一眼,欲言又止。

林琴知道他想说什么,可她无法解释,干脆当做不知道,每天心安理得地喝鱼汤吃鱼肉。

林义算是服了,连续留意了几天,竟然都没让他听到外面的动静,那鱼就跟凭空变出来的一样。

后面他干脆一咬牙,晚上也不回屋睡觉,就待在灶屋打盹。

终于让他抓到送鱼的陈文军。

“哈哈哈.....我就说是你小子!这次终于让我给抓住了!”林义那兴奋的劲儿好似中了彩票一样。

陈文军哭笑不得,“叔!这天都还没亮,不会是在这里蹲守一晚上吧!”

林义嘿嘿直乐,“我不蹲你还抓不到你!你这小子可真够厉害的,这么滑溜!以后别再给我们送鱼了,一直吃你的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一会儿顺便跟我去菜地摘点菜带回去,你们在船上虽然能种菜,肯定种不了太多。”

“叔,不用那么麻烦,我家就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菜,自己种的够吃了。”陈文军赶忙拒绝。

林义瞬间就被勾起了好奇心,不着痕迹地打听陈文军的情况,“啥叫你家就两个人,你和你媳妇?”

陈文军赶忙摇头,“我还有一个儿子,跟丫丫一样大,那孩子手脚不太利索,只能待在船上。”

“那你媳妇呢?”

“跑了,嫌跟我过日子太苦,丢下孩子不知道去哪儿了。”

“你就没去她娘家找找?”

陈文军淡淡地自嘲道,“人家也嫌弃我呗!连夜偷偷摸摸划船走了,早就不在南溪生活了,走就走,咱一个人也能养活孩子,不靠他们!”

林义当下就心疼地直叹息,“你也是不容易,好在上回没出事,不然你家孩子怎么办?以后出门小心些,天黑之前就回去,外头乱着呢!也别再给我们送钱了,阿琴她们母女还有我呢!饿不着她们!”

“都听叔的。”陈文军答应得很痛快。

林义总算有了些笑脸。

因着天还没亮,这会儿去菜地也看不到东西,林义忙问道:“你还要忙不?要忙的话先去忙,晚点我把菜摘了给你送过去!”

陈文军赶忙摇头,“不用不用,叔不用跟我客气,我等天亮吧!我刚刚去下地笼,天亮后正好去收,不耽误事。”

林义没再说什么,当下就生火做饭,顺便把陈文军的早饭也给做了。

林琴在后院隐隐约约听见陈文军说话的声音,猜到他是被林义给抓住了,不由得轻笑出声。

看着天快亮了,一旁的刘丫丫还睡得香甜,她轻手轻脚走出棚屋。

陈文军见她出来,明显有些激动,在黑暗中压低声音说道:“你爸在灶屋做饭,这两天丫丫怎么样?”

林琴摸黑给他倒了杯水,“还可以,有在恢复,这几天可以平躺睡觉了,我不放心,还让她继续趴着,那天我们刚出院刘永明就过来闹了,非要把丫丫带走,我拿砍柴刀劈了他的自行车他才跑了。”

陈文军瞬间没了笑意,神色多了几分凝重,“以他那种性子不会善罢甘休的,万一他把刘家人都找过来闹事怎么办?”

林琴还算淡定,“这里是上林村,刘家人不敢乱来,走一步看一步吧。”

陈文军攥紧拳头,黑暗中林琴并没有看见他冷沉的神色。


陈平安一脸无助,他以前也跟陈文军下船过,走在街上大家都骂他,说他是小残废,还有人朝他做鬼脸,嫌弃他,渐渐地,他都不下船了。

陈文军看儿子这样心里也不好受,面上却鼓励道:“平安,听你阿姨的,跟你阿姨出去转转,不用怕,你已经长大了。”

陈平安还是忐忑不安。

但陈文军心意已决,故意不去看儿子眼里的泪花,继续干活。

这一晚,陈平安在忐忑不安中入睡,半夜做梦还哭了起来。

林琴哄了一下才哄好。

第二天林琴把家里的绳子拿出来绑在腰上,另外两头一端绑在刘丫丫身上,一端绑在陈平安身上,这样就不怕走散了。

陈平安在船上很少走动,几乎都是用爬的,到了地面上,才走几步他就不习惯了。

只要一迈步子身体就会一上一下摇晃,一看就不是正常孩子。

他始终低着头,不敢去路人。

林琴紧紧拉着他的手,鼓励道:“平安,挺胸抬头看过去,不用怕,有阿姨在,没人敢欺负你!”

陈平安受到鼓舞,做好心理建设,缓缓抬起脑袋,见有人看他,又快速低下头。

林琴也不勉强,就这么拉着他一路走到友谊广场。

一个月没来,友谊广场还是没什么人气,但新开了几间店面,其中就有一间理发店。

三人穿的都一般,林琴却是挺胸抬头牵着孩子进去,问道:“老板娘,这孩子剃头多少钱?”

“小孩六毛!”

理发店的生意还可以,前面还有一个大妈排队,他们看见林琴三人,最终都把目光落到陈平安身上。

林琴就当没看见,自然而然地牵着陈平安进去坐好,双手各揽着一个。

这年代的大妈没什么边界感,当下就自来熟地问林琴陈平安的情况,“这孩子是残疾吧!”

陈平安瑟缩了一下,脑袋埋得更低了。

林琴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咋说的话!那么难听!我孩子咋样关你啥事?”

“嗨!我实话实说你还急眼了!本来就是残疾还不兴说了?”大妈来劲儿了。

林琴气笑了,“我孩子吃你家饭喝你家水了?跟你家有半毛钱关系?他怎么样轮得着你说吗?嘴巴那么臭是不是出门没刷牙?”

店里其他人都暗暗给林琴竖起大拇指,还别说,这骂人不带一个脏字还挺厉害!

大妈被林琴骂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委屈得都快哭了,立马找老板娘评理。

老板娘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压根没附和大妈。

大妈孤立无援,连老板娘都埋怨上,头发也不剪了,气呼呼地走了。

林琴这下舒坦了,摸了摸陈平安的脑袋,殷殷教导:“看见没有,以后有那些没素质臭嘴巴的说你尽管给我骂回去,就算打架也没关系,只要不被欺负就行,懂吗?”

老板娘透过镜子诧异地看向林琴,忍不住说道:“妹子,你这可真够厉害的!不过有句话你倒是说对了,咱不能让人欺负了,孩子,得听你妈的。”

陈平安抿着嘴,兴奋地点点头,没有吭声。

老板娘笑了,“好了!换下一个!”

林琴立马领着陈平安过去,端详着镜子里孩子的发型,怎么看怎么不满意,“老板娘,要不干脆给剃成寸头吧!越短越好,免得天热闷得慌。”

“行!听你的!”老板娘动作很利索。

陈平安第一次正儿八经理发还有些紧张。

过了好一会儿才习惯。

老板娘看着镜子里孩子的发型,笑道:“乖乖坐好不动,咱弄个好发型也是个小帅哥。”

这话林琴爱听。

余光瞥向一旁的刘丫丫,她随口问道:“丫丫,要不把你的头发也剪了怎么样?夏天热,咱给剪短了,等冬天就长长了,好不好?妈妈也跟你一起剪。”

她们俩之前在刘家艰难求生,想要每天洗澡不现实,刘丫丫更是每天都脏兮兮的,头上也长了虱子。

把头剪短就不会有虱子。

刘丫丫还没什么爱美的心思,只知道夏天头发短短的不会热,当下就答应了。

老板娘一看,原本是做一个人的生意,一下子变成三个,瞬间笑开了花。

三人理发本来要两块多,但林琴和刘丫丫头发长,老板收了,抵扣大半理发钱,合计下来三人理发才花了一块三。

林琴却觉得这个钱花得挺值的,起码他们仨看起来精神多了。

走出理发店,林琴带孩子在友谊广场转了一圈,发现后面还有人开布店专门给人家做衣裳。

她眼睛立马亮了,赶忙拉着孩子进店里。

老板是个三十几岁的女人,戴着眼镜在车衣服,见到林琴三人立马放下手里的活过来招待,“谁要做衣服?”

林琴二话不说把两个孩子推出去,“给他们做!”

老板立马拿尺子过来给两个孩子量尺寸,问道:“可以看看花色,夏天穿的确良舒服,就是比较贵。”

“多少钱?”

老板算了一下,道:“孩子的话一件衬衫十五块左右,加上裤子,差不多三十一套。”

“那棉布呢?”

“棉布便宜!一米一块三,小孩做一套短袖加短裤,算上工钱也就三块多。”

林琴仔细想了想,蹲下来跟两个孩子商量,“你们要选哪一种?”

店里面的确良的花色确实漂亮,棉布不是单一颜色就是条纹或者格子的,比不上的确良,但要从舒适度考虑,她还是更喜欢棉布,性价比更高。

但她第一次带孩子出来做衣服,还是要征求孩子的意见。

陈平安毫不犹豫地说道:“我要棉布的,就蓝色那个。”

林琴和老板顺着陈平安的手看过去,老板立马把那卷布料拿下来。

刘丫丫则选择边上黄色的棉布。

林琴暗暗松了口气,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慈爱地说道:“既然用棉布我们就多做一身,你们再选个颜色,格子和条纹的怎么样?还有那块红色牡丹花的。”

刘丫丫点点头,随后拉着林琴的手认真地说道:“妈妈,还有你,叔叔说了,妈妈也要做新衣服。”

陈平安也跟着附和。

林琴迟疑了一会儿就同意了。

也给自己选了一块条纹的棉布和一块格子棉布做上衣,再选一块黑色的棉布做两条夏天的九分裤,三人做衣服又花了二十四块。

幸好接下来是夏天,穿拖鞋就行,不用再花钱买布鞋,不然又得用掉十来块钱。


这时候林庆祥也从屋里出来了,林志立马把矛头对准他,“林庆祥,那地是我们家,要种也是我家种,你赶紧把地给我还回来!”

林庆祥拿出那份字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可以啊!我跟林义白纸黑字立了字据,那地这一年都归我,你要租我没意见,给钱。”

“给钱?你想钱想疯了吧!”李莲在林志身后伸着脖子叫骂。

林庆祥可不惯着他们,扭头就同大队长说道:“要不你们处理,要不我报警,现在是改革开放新时代,正好抓几个典型的地痞流氓恶霸!”

大队长打量着林志两口子,那架势好像要动真格的,把两口子给吓跑了。

林庆祥嗤笑一声,“怂包样!还想跟我斗!”

大队长无奈摇头,“那就是村里的两个老鼠屎,还不讲理,你跟他们较什么劲儿!”

林庆祥撇嘴,压根没听进去。

已经走远的李莲气得不行,狠狠戳着林志的后腰,“你怎么就那么没用!那些田地明明就是你爸妈的,老两口就我们家这两个孙子,怎么可能把田地便宜外人!你大哥不干人事,你爸妈肯定死不瞑目!”

“说我大哥就说,扯我爸妈做什么?要不是你拦着我不让做做样子,我大哥也不会背着我们把田地给林庆祥种!”林志也是一肚子气。

李莲更火了,“现在埋怨我了?我们过得什么日子?两个儿子眼看着都要娶媳妇了,连盖房子的钱都凑不出来,但凡你有点本事,我干啥这么抠抠搜搜!”

两口子互相埋怨,一路骂回家。

此时的林琴和陈文军已经把林义抬到南溪边上。

南溪作为他们这里最大的河流,是市里和沿岸县区百姓生活用水主要来源,八十年代河面上还生活着许多疍民,他们主要以载客运货为生,打渔只是辅助。

从南溪顺流而下,一路到南港,这里是大型的客运货运码头,在经济刚刚崛起的八十年代,各种海鲜水产,木料茶叶,以及走私,绝大部分都是通过水运。

还有古老的放排,船夫冒着生命危险穿过激流险滩,通常走一趟就能挣个几十块,不出意外还好,一出事故十九八九就要把命交代在水里。

早年间陈文军也跟其他疍民一样闯荡,那个时候陈平安还没出生,生活充满希望。

自从陈平安降生,这个家就笼罩着阴霾,孩子还没周岁,陈文军的前妻就跑了,连着老丈人一家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他担心自己万一出事,孩子就真的没了活路,不敢再去冒险。

再加上行船送货不能耽误时间,小时候的陈平安三天两头生病,他根本就不能给人家拉货,怕延误时间赔不起,只能以打渔为生,养家糊口。

陈文军一路上把自己的情况跟林义仔细交代清楚。

林义一边感叹一边打量着陈文军的五篷船。

陈文军先把人放下,快速跳上船开了门。

船舱里的陈平安没有像往常一样兴奋地喊爸爸,直到听见刘丫丫脆生生地喊“平安哥哥”,眼里才有了亮光。

当下就激动地爬了出来,看到站在岸边的刘丫丫,他笑得一脸纯真腼腆。

眼神对上林琴那慈爱的目光,他又害羞地收了回去,冲刘丫丫小声喊道:“丫丫妹妹过来,小乌龟在这里。”

“好!”刘丫丫迫不及待地要上去。

陈文军把上船的梯架搭好,顺手把刘丫丫抱上去,再下来帮林琴一起抬人。

林义对船上的一切充满好奇,得知后舱可以住一大家子总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还是白天,不到睡觉的时候,陈文军安顿好林义,开了竹篷让他看南溪上的风景。

笑呵呵地说道:“叔,你以后就在船上养着,今天开始我就去下地笼抓鱼,这段时间打渔的运气一直挺好的,攒了一些钱,给我一两年的时间,我一定攒钱买块地盖房子。”

林义满意地点点头,不说陈文军能不能做到,起码他敢这么保证,林义听着心里也舒坦。

陈文军见林义敷衍的样子就知道他没信,当下就说道:“走!我划船带你们去看个地方。”

“上哪儿?太阳差不多都要下山了。”林琴盘腿坐在地上好奇地询问,不时看一眼身边专注玩着小乌龟的两个孩子,心里出奇的踏实。

陈文军倒也没卖关子,指着不远处的小岛,低声说道:“你忘了之前有人买这种荒岛养大鹅吗?我想把那座岛买下来盖房子。”

林琴震惊地伸长脖子看过去,手都伸出船外,“你是说那座?”

“没错!”陈文军招了招手,示意林琴跟他一起去外面说话。

林琴交代林义陪着两个孩子,自己跟陈文军出去。

到了外面,视野更加开阔,从这里林琴可以大致看清那座荒岛的模样。

南溪上这样的荒岛不少,几乎每隔几里就有一个,大小不一,眼前这座荒岛差不多有两百多亩的样子,四面临水全是晶洞花岗岩地质地貌丘陵,海拔估计也就一百多米,一眼就能看到头。

林琴满脑门黑线,“这岛连上岸的地方都没有,你买它干啥?”

“别急啊!我带你们过去看看就知道。”陈文军有些兴奋,二话不说过去划船。

林琴干脆原地盘腿坐下,吹着江风,感受这片刻的宁静。

五篷船的速度还算挺快的,林琴发呆的功夫,他们已经靠近荒岛,正绕着荒岛前进,直到林琴眼前出现一个豁口,她瞬间激动地站了起来。

此时陈文军也来到她身边,得意地指着眼前被大榕树遮掩的豁口。

“我已经钻进去看过了,别看这座荒岛四面都是小山丘,但中间的空地还挺大,能开荒的面积差不多有几十亩,就是杂草特别多,可能还有蛇和咬人的毒蚂蚁,收拾起来有点麻烦,但这些都是小事。

我看上这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座岛就这个地方能上岸,其他地方船都不能靠近,会触礁,就算靠近也上不去。

咱买下到岛就把这颗大榕树修一修,用山上的石头把这个豁口封起来,开个门,这样安全也有了保证。”


黄文龙一口气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

陈文军有点心动,问道:“你们有多少人?”

“算上我的话差不多二十五个,今天只来了一半,剩下的留在那边看着现场,一会儿我们吃完饭就得马上回去,下个工程跟这个差不多,也是二三十人。”

“那个.....我能不能回去跟我媳妇商量一下,回头再给你答复。”

“没问题!”黄文龙见郑国兴开始上菜,立马站起来,爽快地笑道:“下个工程还要一个月后才开始,嫂子慢慢考虑,一天就做一顿饭,要负责买菜,一个月三十块。”

陈文军连连点头。

等他跟郑国兴结了账,又和黄文龙打了一声招呼便走了。

他一走,黄文龙立马端着饭去后厨找郑国兴,顺便再夹了一个虾饼塞嘴里,含糊不清说道:“我刚刚请陈文军媳妇过去给我们做饭了。”

郑国兴挑眉瞥了他一眼,问道:“人家同意吗?”

“说考虑考虑,我觉得能成!”黄文龙扒拉了一大口饭,瞅一眼虾饼,幸福地眯了眯眼,“还是你这手艺好,就是香!”

说着他又拿了一个。

郑国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来我这里连吃带拿,还要断我财路,一边去!”

黄文龙立马讨好地解释,“这不是实在没招嘛!我天天来你这里吃没关系,他们吃不起啊!也就是这个工程快结束了不好请人,大家勉强克服一阵子。”

事实上他们工程之前也是请人来做饭的,为了肥水不留外人田,还请了其中一个工人的媳妇。

对方倒是不敢扣钱,但抠抠搜搜,还会以次充好,每天都能弄不少菜回去,要不是不小心被其他工人发现,他还没瞒着鼓里。

事情闹大后,那人还理直气壮狡辩,他那干活的兄弟觉得没脸,不做了。

好好的关系就这么闹掰了。

有了前车之鉴,这回他是不敢再找亲朋好友接这活了,但其他人他又不放心,这个时候陈文军两口子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

别的不说,这两口子盖房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只要他们有求于他,就不会为了占这点小便宜得罪他。

等陈文军房子盖得差不多了,他那工程也差不多快完了,到时候要不要继续用陈文军媳妇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郑国兴冷哼一声,“少跟我装可怜,我还不知道你!不过这回算你看对人了,陈文军这媳妇肯定错不了!”

“我的眼光一向很准!”

“人都没瞧见就说大话!再说了很准还弄得跟兄弟断了往来?”

黄文龙:“......”哪壶不开提哪壶,狗日的!

陈文军从国兴饭店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琢磨这件事。

等到了南溪,他才回过神来,大喊。

站在豁口钓鱼顺便望风的陈平安听到喊声,赶紧扭头,“外公,我爸爸回来了!”

林义一瘸一拐的上前,赶紧把两个孩子的鱼竿收起来,带他们上船去接陈文军。

撑竹篙这活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用的都是巧劲儿,好在他们这片不是什么水流湍急的地方,林义撑船倒是不费劲。

等渔船靠岸。

陈文军赶紧把东西一样样弄上船,喘着粗气问道:“阿琴还在南屿干活?”

林义点点头,“一个早上,整个岛上都是石头滚来滚去,我担心孩子被砸到,没敢让他们靠近,我们仨就缩在豁口钓鱼,还别说,那地儿水深,大鱼还挺多的。

这俩孩子运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就这么一个早上,给弄了十几条大鱼了,最小的也有一斤多,我也就只能帮他们拉拉鱼竿,没啥用处。”

陈文军一听,乐了,“爸!谁说你没用处的?荒岛都是咱们的,可以开荒种菜了。”

“嘿嘿!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就是阿琴不让我摸锄头,不然我非得整一亩三分地出来!”林义摇头晃脑,显然早就有了主意,就是碍于林琴这个绊脚石,啥也做不了。

二人说笑间,渔船靠近豁口。

陈文军已经趁机把午饭给吃了,上岸后立马扯着嗓子大喊,“阿琴,你下来一下!”

话音刚落,又有两颗石头滚下来,一道身影小心翼翼地从半山腰爬下来。

陈文军连忙过去扶了她一把,顺便把今天的情况跟她说了一下。

林琴得知黄文龙要请她干活,又惊又喜,还有些胆怯,“我能行吗?那可是二三十人的饭呢!万一做得不好吃被嫌弃怎么办?

不过我要是接了这个活,咱跟他买水泥是不是好办多了?”

在她看来,黄文龙是包工程的老板,不可能因为郑国兴的面子就无缘无故帮他们,要知道一吨水泥省三十块钱,一百吨就是三千块了!

人家帮他们省几千块,这人情欠大了。

陈文军点点头,沉吟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人家愿意帮我们,那我们也不好拒绝人家,要不就答应了,饭菜咸淡倒是不要紧,做一两次就能拿捏分寸,买菜就更好办了,咱可以在岛上先开一块菜地出来种菜。

在菜地收菜之前我在菜市场帮你收菜,李阿婆家的菜一直不错,不仅品种比人家多,价钱也便宜,最重要的是她那菜都是早上马上摘的,特别新鲜。

鱼虾咱家出,价钱就比市面上的便宜一毛,该怎么记账就怎么记账,或者让黄老板自己去算,有点误差也没关系,毕竟咱买水泥能省不少钱。

等我这边送完鱼虾就过去帮你,咋样?”

林琴咧嘴一笑,“好!那就听你的!明天你就给人家回个准话!”

陈文军见她笑得灿烂,又爆了个好消息,“还有刘家的事,听说方美香和他爸都被判了三年,还罚了不少钱,这件事牵扯到不少人,连教育局局长都被波及了,市里闹得有点大。

不过一般人不知道,都是郑老板告诉我的,刘永明已经从国土局辞职回学校了,我猜是避风头去了。

他不在安市你也不用担心,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用害怕!”


林琴愣了一下,恍然道:“你这个样子倒是提醒我了!离婚!必须离婚!今天就离!要是今天你拿不出五百块,明天一早我就坐上长途汽车去你学校找你们校领导喝茶。

我能去刘丽的学校闹,就能去你的学校闹,要不要赌一把?”

“林琴!老子弄死你!”刘永明发狠地掐住林琴的脖子。

林琴果断拿出身上的小铅笔小刀往他手上狠狠划了一刀。

刘永明痛叫一声,立刻松手捂住伤口。

殷红的鲜血透过手指缝隙不断往外冒。

林英和林义都傻眼了。

林琴却像疯子一样举着小刀一步步逼近,“刘永明,我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精神不正常,你说你刚刚掐了我,我现在捅你一刀会怎么样?你不给我钱没关系,我捅你几刀就当是你欠我的!

然后我再去你学校闹,去你单位闹,你说好不好呀?哈哈哈哈......”

刘永明被吓得连连后退,狼狈跑出病房。

林琴大步走到病房口,大喊,“就今天,我没看到五百块,明天我一定坐车去省城找你校领导,我说到做到!”

林英赶忙跑出来抢走林琴手里的刀,一边哭一边骂,“疯了吗?怎么就动刀子了?万一伤了自己怎么办?为了那种败类赔上自己一辈子值得吗?要是你真的出事,丫丫怎么办?我跟爸怎么办?”

林琴默默垂泪,先去卫生间把手和身上的血洗干净,再洗了把脸。

等回到病房已经看不出异样了。

林义不断地唉声叹气,“五百块不是小数目,刘家只怕是凑都凑不出来,你真心想离婚的话就好好说,干啥为难他?万一把他逼急了再做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爸!当初我嫁到刘家陪嫁的钱和东西合起来也有一百五左右,这些年我在刘家当牛做马,却一分钱都没有,还有丫丫,丫丫是他的女儿,他这些年亏待丫丫还少吗?我只是要五百而已,跟他的前途比起来,算什么?”

林琴这么一算,林义和林英瞬间不吭声了。

反正林琴把条件都提了,要是刘永明办不到那就是刘永明的事了。

为了防止刘永明狗急跳墙,林义特地让林英借护士站电话,把林庆祥找来帮忙。

林庆祥知道这边的情况后,二话不说就带着自个儿儿子林少军过来给林琴撑腰。

父子俩到了医院才知道林义压根没叫林志和两个侄子。

林庆祥随口问道:“你住院这几天林志那龟孙子就没来过?”

林义被打住院的事都传开了,在他们那里闹得挺大的,民警现在还在调查,各个村子的村长和大队长也加强巡逻,生怕再出这种事。

这种情况下林志一家不可能不知情。

林义要摇摇头,苦笑道:“我早就看透了,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你们。”

林庆祥一肚子火,旋即看向林琴,“丫头好样的!这人呐就是要自己立起来,你不立起来,别人想帮你都不知道怎么帮。

想干啥放手去干,叔和你少军哥给你撑腰!”

“谢谢庆祥叔,少军哥。”林琴郑重向二人道谢。

有他们在,她就不怕刘家那边过来闹了。

再说刘永明这头。

他被林琴划的那一刀差点就伤到血管,在医院处理完伤口,他便急急回到刘家,找马翠花要钱。

“妈,你这里还有多少钱先借我一下,林琴那个疯女子狮子大开口,要我给五百,否则明天一早就坐车去我学校闹,万一事情闹开,我的前途就完了!”

马翠花惊怒交加,尖利的喊声都能刺破耳膜,“啥?五百!她怎么不去抢!要钱没有!大不了我跟她同归于尽!”

马翠花愤怒地就要往外冲。

刘永明赶紧把人抱住,“妈,你别闹了好不好!你看看我的手。”

刘永明伸出包成一团的手臂,因为刚刚用力,鲜血渗出纱布,看着触目惊心。

马翠花当即瞪大眼睛,“咋回事?怎么弄的?”

“林琴那个疯女人拿刀割的,刚刚要不是我跑得快,她是真的要杀了我!”刘永明想到林琴那个疯狂的样子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说话的语气越发迫切,“妈!不管怎么样,我不能赌,她能去小妹的学校闹就能去我的学校闹,你不是还指着我光宗耀祖吗?

我就要毕业了!有‘方莹’她爸给我操作,我一定能去好单位,要是在这个紧要关头出了岔子,我们这些年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

马翠花神色来回变幻。

刘永明说的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要她拿出五百块,她是真的做不到!

“儿子,咱家真的没有五百块!这些年你念书,还有安抚你大嫂,家里这么多人吃喝拉撒都要花钱。前阵子又赔了一百多块出去,现在我手里头就只剩下三百多了。”

马翠花愁眉苦脸地说道。

刘永明脸色僵了僵,道:“那就先给我,我再找‘方莹’想办法,先凑五百出来,等离婚了我一定把这笔钱再要回来,你信我!”

马翠花这下是真的哭了,“儿子,这钱都要给你妈就要喝西北风了!”

“妈!我就是借而已,过阵子就给你还回来了!”

在刘永明再三保证下,马翠花十分不舍地掏出自己所有的家底。

拿了钱的刘永明又马不停蹄地回出租屋找“方莹”借钱。

“方莹”一听林琴要五百块才肯离婚,气得五官都扭曲了,“你是猪脑子吗?这种条件你都答应!”

刘永明也急了,“不然我能怎么办?她都敢动刀子了,显然是不想活了,难道我还能跟她拼命吗?不是你急着要和我领证吗?

还有,你是不是叫人贩子去拐丫丫了?”

“方莹”立马心虚地别过头。

刘永明冷笑道:“你办的好事!林琴现在猜到是我们动手,她是有恃无恐,还让我去派出所配合警察调查!你敢吗?这时候只有安抚她,顺着她的意思把婚离了,过后这五百块我就是偷也能给它偷回来!”

“方莹”一听,态度终于缓和下来,委屈地撒起娇来,“人家还不是怕你吃亏嘛!既然你有法子把钱弄回来就听你的,一百多而已,我找亲戚,他肯定会借你。”


林义想到带上船的那些菜,同陈文军叮嘱道:“你去卖鱼的话也能把菜给卖了,那么多咱们也吃不完,坏了就可惜了。”

在村里菜卖不出去,市里多少能卖一些。

林义答应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大家子商量着如何安排。

最后决定让林琴带着两个孩子睡在后舱,林义和陈文军睡前面,晚上要是林义起夜陈文军也能帮忙。

对于这个安排陈平安一直没有吭声。

直到林琴带着他去到后舱,见小家伙手足无措她才反应过来,赶忙把他抱到刘丫丫身边,轻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弄热水给你们洗手洗脸,洗完我们就睡觉,可以吗?”

晕船的刘丫丫早就撑不住了,蔫儿吧唧地点点头,趴在床铺上一动不动。

林琴挨个给他们洗了脸,让他们躺好盖上被子,把脏水倒进南溪,关上竹篷,和孩子们一起躺下。

睡觉前,林琴小声跟身边陈平安说道:“等天气暖和了阿姨给你剪个头发,再好好洗个澡。”

她也没等陈平安回答就沉沉睡了过去。

陈平安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看向林琴的方向,偷偷挨近一些,有点激动还有点胆怯,过了好一会儿困意来了,他才跟着睡过去。

早上林琴醒来的时候发现两个孩子都紧紧贴着她,她的两只胳膊被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动弹不得。

只能小心翼翼地抽出来,再偷偷出去。

见船在走,说明陈文军已经醒了,说不定已经在起地笼了。

林琴赶紧过去帮忙。

到了前面才发现甲板上放了好几个水桶,里头都有东西。

陈文军见她精气神不错,笑容不自觉放大,“你看,昨夜有个地笼爆货了,竟然抓到三条河鳗,十几条笋壳鱼,另一个地笼里面也有五条四五两重的鲫鱼。

河虾已经装了大半桶,今天先把这些东西卖了,值不少钱呢!”

南溪的河虾不大,可以说是小虾米,这种虾就只能长这么大,市里的酒楼会用这种河虾调面糊油炸,特别特别香,一斤能卖到两块左右。

因为小,这东西不好抓,放地笼的话通常就抓那么一点点,都凑不满一碗,所以很少有人专门去市里卖这种小虾。

只能说重生后的他们确实运气爆棚。

两人心中感激,不敢言明。

林琴想到昨天林义的交代,迟疑着说道:“要不要我跟你一块儿去,我卖菜,你卖鱼,咱还能搭把手,早点把东西卖完。”

“你确定?”陈文军有点诧异。

前世的林琴从上了船就没怎么下去过,不得已下船也是遮遮掩掩,特别害怕世人的眼光,她那畏畏缩缩的样子反而更引人注目,导致她越发自卑恐惧。

记得有一次年底赶集,东西太多他带不过来,林琴说要帮忙,结果到了集市就因为人多浑身紧绷,一声不吭,连叫她,她都不敢回应。

陈文军就没见过她跟人家做买卖。

林琴重重点头,“前世那些过不去的阴霾已经跟我没关系了,老天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总不能再那么窝囊,你放心,我肯定没问题的。”

陈文军转念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就同意了。

两人给林义和孩子们做了早饭,出门前,陈文军特地把林义需要用到的东西安排好,叮嘱陈平安给林义搭把手。

等事情安排妥当,陈文军把渔船上的小推车弄上岸。

这个小推车装不了太多东西,放一筐蔬菜和一桶鱼倒是没问题。

推车让林琴推,陈文军用扁担挑着两个大水桶赶路。

林义和两个孩子目送他们离去,不免担心。

林琴和陈文军一门心思赶路,完全顾不上其他的。

为了不跟刘家人撞上,这次陈文军没选择去那片卖鱼,而是绕路去了下田那片。

下田这一片都是工人家属院,住在这里的人条件还过得去,比较舍得花钱在吃穿上面。

今年这边还开放了一条临时菜市街,陈文军还没来过。

两人快七点了才赶到菜市街,正值菜市场高峰,哪哪儿都是人。

陈文军有点担心林琴,精力都放在她身上,结果林琴却是指着不远处一个小空位,兴奋地说道:“我们过去那边摆。”

陈文军顺着她的意思挑着扁担过去。

东西刚放下,边上卖菜的就伸长脖子看过来。

这会儿卖菜还没有成规模的批发商,都是把自家种的菜拿出来卖,每个摊位上的东西都很单一。

陈文军刚掀开水桶就开始要喝,“卖鱼喽!新鲜的笋壳鳗鱼鲫鱼鲤鱼大胖头,快来看快来瞧哟!”

他这一吆喝,还真有四个大娘围了过来。

“小伙子,胖头在哪里?”

“笋壳啥样的?”

“鲫鱼多大?”

“哟!这么小的河虾?咋抓的?弄了这么多!”

四个大娘一人一句,显然看中的东西都不一样。

陈文军赶忙把杀鱼的砧板和菜刀拿出来,秤杆和秤砣也准备上。

林琴则负责捞鱼给他们看。

大娘看见那条大胖头眼睛都在发光,“还是活的!咋卖的?”

“大娘,供销社一斤一块六,我卖一块五,不能再少了,你看,我这胖头还活得很呢!”

似乎为了证实陈文军的话,胖头尾巴一甩,喷了大娘一脸水。

大娘往后仰了一下,大腿一拍,“好家伙!就要这个头!给我往下再切一点,炖个豆腐汤,香!”

陈文军让大家后退几步,大刀连剁几下,上钩称重,一气呵成,等大娘付了钱,还贴心地帮着把鱼鳃给切了,把鱼剁成块。

大娘笑得合不拢嘴,“这样我可省心了不少!小伙子,下回我还来找你买哈!”

送走大娘,立马有人争抢着要剩下的鱼尾。

陈文军先把鱼尾卖了,再做其他人的生意。

那个买鲫鱼的大娘主要是为了给家里做月子的儿媳妇下奶的,正好陈文军这些鲫鱼都是活的,大小差不多,大娘全都包了。

还特地回去拿了个水桶过来装。

等大娘的时候,陆陆续续又卖了几条鲤鱼和笋壳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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