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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一只病娇书生 番外

汤圆不圆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想看看这惯会用甜言蜜语迷惑他的人想耍什么把戏,略一沉吟,答应了请求。宋卿昭道了谢,提议道:“已是午时,平阳想请先生共进......”晏平澜打断了她的话:“下午有课,不必了。”“平阳想去那家餐馆许久......”宋卿昭落寂的看着他的背影说。转身时,晏平澜嘴角噙的假笑带了几分邪气。看来,她不只是想攻略下他这座高山这么简单。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尽管放马过来就是。几天功夫,京都的气氛明显就不太对,流民到处都有,成群结队走在路上。有些因几日没进过吃食,已晕倒在路边。这个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哪还有钱看病。晕倒的,只能认命。这种情况发生的越来越多,慢慢的,小范围就有了骚乱。为防止流民彻底暴乱,官衙派遣了捕快出来镇压或安抚。知道这个办法维持不...

主角:宋卿昭马平茹   更新:2025-04-19 12: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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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卿昭马平茹的其他类型小说《养了一只病娇书生 番外》,由网络作家“汤圆不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想看看这惯会用甜言蜜语迷惑他的人想耍什么把戏,略一沉吟,答应了请求。宋卿昭道了谢,提议道:“已是午时,平阳想请先生共进......”晏平澜打断了她的话:“下午有课,不必了。”“平阳想去那家餐馆许久......”宋卿昭落寂的看着他的背影说。转身时,晏平澜嘴角噙的假笑带了几分邪气。看来,她不只是想攻略下他这座高山这么简单。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尽管放马过来就是。几天功夫,京都的气氛明显就不太对,流民到处都有,成群结队走在路上。有些因几日没进过吃食,已晕倒在路边。这个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哪还有钱看病。晕倒的,只能认命。这种情况发生的越来越多,慢慢的,小范围就有了骚乱。为防止流民彻底暴乱,官衙派遣了捕快出来镇压或安抚。知道这个办法维持不...

《养了一只病娇书生 番外》精彩片段

他想看看这惯会用甜言蜜语迷惑他的人想耍什么把戏,略一沉吟,答应了请求。
宋卿昭道了谢,提议道:“已是午时,平阳想请先生共进......”
晏平澜打断了她的话:“下午有课,不必了。”
“平阳想去那家餐馆许久......”宋卿昭落寂的看着他的背影说。
转身时,晏平澜嘴角噙的假笑带了几分邪气。
看来,她不只是想攻略下他这座高山这么简单。
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
尽管放马过来就是。
几天功夫,京都的气氛明显就不太对,流民到处都有,成群结队走在路上。有些因几日没进过吃食,已晕倒在路边。
这个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哪还有钱看病。
晕倒的,只能认命。
这种情况发生的越来越多,慢慢的,小范围就有了骚乱。
为防止流民彻底暴乱,官衙派遣了捕快出来镇压或安抚。
知道这个办法维持不了多久,朝舟经过商议,给每位重臣分派了任务,让他们轮流熬粥布施。
朝舟命官都这样做了,底下的商贾为了在这次事件中脱颖而出获得赞赏免税赋,一个个开始在城中各地设粥棚布施。
宋卿昭知道这时候该唐晚出面了,催促了她几次。
唐晚犯了难,她把银两全用来买粮放贷,如今要设立粥棚布施,人力物力就成了问题。
宋卿昭把家底都掏了出来买粮食,已没有闲钱。
于是,她想到了妹控表哥。
李勉听说了宋卿昭要钱的用途,没有犹豫,给了她十锭黄金。
宋卿昭拿到钱眉笑颜开的把唐晚吹捧了番。
李勉听说唐晚有在她面前说起过自己,俊隽的面容带了几分想到心上人时的甜蜜笑容,不假思索的追问:“她都是怎么说我的?”
“说你稳重,有想法。是江山社稷之人才......”宋卿昭一波一波赞美之词不要钱的往外输出,听的李勉心花怒放,分别时,又多给了一锭黄金。
施粥所需要用到的物品购买齐全后,就只需要人手帮忙了。
宋卿昭调用了府上几名小厮,李勉也派了几个小厮过来帮忙。即使这样,人手还是欠缺。
这日下了课,宋卿昭就把晏平澜堵在了教舍,当着所有学生的面说:“先生,平阳与晚姐姐准备设粥棚布施,人手方面有些不够。想让先生号召学院的学生一同前去帮忙,先生意下如何?”
跟宋卿昭从小就不对付的齐炀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平阳,人手不够,我们可以派府上的小厮前去帮忙。下了课,我们还要温书。休日,我们也要学习各种知识,哪有时间做这些,你就消了让我们帮忙的念头吧。”
原主跟他互相看不顺眼,看来是有理由的。
吃着百姓交贡的赋税,嘴里却说出这种话,亏他想的出来。
宋卿昭看着底下坐着的学生正色道:“现今甘南大旱,百姓流离失所,腹不饱食。我们吃着他们供奉上来的赋税,才有这么安逸舒服的日子。”
“如今,他们遇了难,我们还这么舒适悠闲的坐在这里畅谈诗书,你们不觉的心有愧吗?”
“现在,正是需要我们出一份力的时候。你们却畏畏缩缩,以各种借口搪塞不参与,不觉的过分吗?”
齐炀觉的宋卿昭说的这些话都是针对他的,恼怒道:“平阳你在这里大言不惭的,那你出了多少力?”
有了齐炀打斗阵,被说蛀虫的几位公子哥也跳了出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看底下吵的沸沸扬扬,晏平澜轻轻的摸了摸鼻尖,见场面有些控制不住,轻轻的敲打了几下桌面。
底下顿时安静,齐齐看向晏平澜。
晏平澜:“这次施粥的粮食,正是平阳郡主所购买。”
“......”底下鸦雀无声,目露怀疑的看向宋卿昭。
半晌。
齐炀确定性的问:“先生,你所言属实?”
蛮横郡主会出钱购买粮食救济百姓?
在齐炀的印象中,宋卿昭不仅刁蛮任性,还心胸狭窄。什么时候变了个人似的?
如今不止平易近人,还心地善良积极向上?
宋卿昭忍着下去殴打人的欲望,只是目光森冷的看着他。
晏平澜听言,板起了脸色:“晏某乃学究,不打诳语。”
齐炀反应过来,连忙行礼赔罪:“学生愚昧,冒犯了先生,望见谅。”
晏平澜面色无异,勾了勾手指,声音听不出喜怒:“无妨。郡主的提议甚好,不知各位公子小姐意下如何?”
晏平澜在国子监的号召力比学院任何一个学究都强,他发了话,底下学者自然是答应的。
有了那么多人帮忙,粥棚很快就设立完成,小厮得到晏平澜的话,说来帮忙的公子小姐一视同仁,这样一来,小厮就担当起师傅,教他们熬粥砍柴。
分工有序的进行,倒没有乱套。
晏平澜双手背后的站在边上瞧着,见那些公子小姐一边唉声叹气一边投入工作,冰冷的心竟然融化了些。
意识到自己的心里路程,晏平澜很快压抑了下去,冷着脸转身离去。
宋卿昭在边上搬一个用来装粥的缸,搬的很吃力,抬头看到晏平澜往她这边走过来,招呼道:“先生,过来搭把手。”
准备离开的晏平澜,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去,脸上没了平时的职业假笑。
宋卿昭表示有点慌。
她偷摸的看了他好几回,见他脸色又恢复如常,好看的秀眉微微皱了下。
搬了段路,宋卿昭忍不住问道:“先生,您是有什么心事吗?”脸色看起来好差。
晏平澜掀了下眼皮,伸手抹去额头上的汗珠,又扬起他的职业假笑:“晏某只是有些不适应这烈日,有些气闷罢了。”
“......那先生去旁侧歇歇,我唤人来帮忙。”宋卿昭嘴上这样说,其实在心底早就把他腹诽了遍。一个大男人,竟说烈日照的他气闷?
晏平澜扯了下嘴角,挽起袖子:“如此娇贵的郡主都挽袖干活,晏某岂能干站于一旁无所事事。”
宋卿昭盈盈一笑,奉承的话一茬一茬的说。
这张脸在烈日照射下变得更加光彩夺目,却比她的小嘴略逊一筹。
不同的词语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跟盛开的花儿一般灿烂。
巧舌如簧,这个成语比喻她口才出众都有些形容不到位。
被她那些倒珠子似的话赞美,晏平澜都感觉有些飘飘然了。
他实在想不明,宋卿昭为何要主动亲近他。

傍晚分别的时候,唐晚拉着宋卿昭的手很是感叹了一番相逢恨晚。
“姐姐不如跟我回家住两日,咱们一同吃睡。”
宋卿昭觉得自己很真诚,因为她真的还挺喜欢唐晚的。
“不了,我还有事情要做,哥哥也要人照顾呀。”
几人别过,兄妹收拾摊子回家去,晏平澜与宋卿昭道:
“今日就此别过,晏某先行离去。”
咦?宋卿昭看着笑的温和的晏平澜,奇怪的眨了眨眼。
这就又生气了?哪里又不高兴了这是?
“晏先生,”宋卿昭要及时解决问题,绝对不能让问题过夜,所以她十分真诚的问道:“先生不喜欢同我出游吗?”
晏平澜怔了一怔,似乎没想到她问的这般直接,然后他摇了摇头,温柔笑道:“并无,很愉快。”
当然,是在她帮她哥一起拱自己的小花之前,一切都很愉快。宋卿昭身上似乎有一种天然的让人向往的力量,她时时都简单大方的让人舒适。
所以他真的很愉悦。
宋卿昭仔细看了他片刻,发现刚才他身上那股让她很不爽的客套疏离又消失了,此刻的晏平澜看起来似乎真的与她很亲近。
男人还真是善变啊。宋卿昭如是想道。
“听闻仙台山风景极佳,不知晏先生可愿同我一游?”
晚风拂过,少女的鬓发凌乱在眼角,她抬手拨了拨,露出耳后一颗小小的痣。
晏平澜喉间“咕咚”一声,喉结动了动,然后他说:“晏某荣幸之至。”
第二日宋卿昭耐着性子上完了一上午枯燥的课,那老学究讲的她几乎要与周公相会。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撩起袖子一看,好么,早就被自己掐的青紫一片。
晏平澜在另一间教舍上课,此时学生大多已经走了,只剩下零星的几人苦哈哈的奋笔疾书,大约是功课做得不好被体罚了。
宋卿昭悄声进去,在晏平澜身边席坐,单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晏平澜写字。她离得实在是近,袖间幽幽的香气萦绕在晏平澜鼻端。晏平澜不动声色的写了两笔,终于无奈的看向弯着眼睛笑的女孩子,轻声道:“平阳去对面吃一盏茶,晏某片刻就到。”
宋卿昭哪里肯放过与他相处的机会,她余光瞧见那几个学生从她进来就一直在互相挤眉弄眼,此时更是俱都竖起耳朵来,显见的是对这光风霁月的晏先生的私生活十分的感兴趣。
当然也有可能是对她这恶名昭著的平阳郡主调戏清纯教书先生的戏码更感兴趣。
“先生的字真可谓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便是王右军在世见到先生的字也要自愧弗如。”
她夸起人来丝毫不吝啬,只恨不得把他吹得天上有地下无一般,但晏平澜却问道:“晏某孤陋寡闻,敢问王右军是哪位大家?”
宋卿昭:......
“这你不必管,只知道我在夸你就好了。”
她面不改色微笑道。疏忽了,忘了这个朝代根本没有书圣一说。
“看来平阳于书法一道颇有见地。”他没有纠结于王右军,让宋卿昭松了一口气,闻言便道:“哪里哪里,略通一二,略通一二。”
晏平澜好整以暇的撂下笔,将那篇行云流水的字往她跟前一摆:“那便劳烦平阳指点一二。”
台下就有人憋不住闷声笑了。一个男学生扬声道:“先生,您听她胡扯,她要能点评出个所以然来,我今日倒立抄五十遍学规!”
嚯,好大口气!宋卿昭没注意底下坐的是谁,闻言仔细一看,原来都是熟人。只是另外几人都鹌鹑似的老实写字,怕是都被自家家长耳提面命过千万莫要招惹平阳郡主。
而此时嚣张的瞧着她,鼻孔恨不得朝天的男学生,正是皇后的亲侄儿--齐炀。
说起齐炀此人,跟宋卿昭也算是打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偏两人从小就不对付,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每每在皇后宫中遇上都要掐一架,小则斗嘴吵得天昏地暗,大则动手打的鼻青脸肿。皇后为此伤透了脑筋,本来还想把皇帝最宝贝的外甥女近水楼台的许给娘家侄子,眼瞅着这两人是没戏了,故而刻意错开两人进宫的时间,这才少了许多麻烦。
要论两人为何不对付,还得从宫中上下对她的偏爱说起。宋卿昭娇蛮任性,可上到他姑父皇帝下到他表哥秦王都无条件的向着她,就连自己姑姑也告诫自己让着点宋卿昭,直男齐炀哪里受得了这个?他偏不愿意惯宋卿昭这臭脾气,是以总阴阳怪气的招惹宋卿昭。
前阵子听说他姑父冲冠一怒为外甥女,陈年旧怨又被翻起来,今日见着宋卿昭就忍不住讽刺她几句。
他笃定以宋卿昭这个草包样子肯定要在晏先生面前出丑,是以他洋洋得意的等着看宋卿昭哭鼻子,没想到那个从来一言不合既要大发雷霆的蛮横郡主却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应道:“好,大家都听到了,齐炀哥哥可不要耍赖皮呀。”
齐炀认识她整整十七年,除去小时候不会说话的时候,剩下的十六年他就没听宋卿昭叫过他一声哥哥,一时之间还有些恍惚,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宋卿昭拎起那张字,细细揣摩。
“照我看,晏先生这幅字,乍看似乎张扬跋扈,一笔而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然则细品之下,更像是飞天蛟龙流转乾坤,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其色,其形,其浓淡枯湿,其断连辗转,皆是世情,自有气象万千。”
纤白的葱管儿一样的手指划过细密光滑的澄心堂纸,晏平澜垂着眼,却不自觉的盯着她未着蔻丹的指尖,泛着健康的淡粉色光泽,偶沾到了他未干的墨迹,便染上了一团漆黑,晏平澜轻轻咬着嘴唇,以制住自己快活的要颤抖的灵魂--弄,脏,了。哈!
这场闹剧最后以齐炀不情不愿的倒立抄学规结束。
原本齐炀嚷嚷着她作弊,是晏平澜淡淡出言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齐公子莫非要做言而无信的小人?”
晏平澜都发话了,齐炀只得涨红着脸,三下两下撩起袍子别在腰间,双臂撑着地,利索翻上墙,空出一只手来咬牙切齿的抄着学规。
看热闹的几人都以为小霸王宋卿昭一定会落井下石几句,没想到她只是捧着那幅字笑眯眯的朝着晏先生道:“先生手好看,字也好看,手我要不来,字就送我吧?”
晏平澜不但点了点头,还温和的向小霸王道:“这个不好,改日重新给你写过。”说着还掏出了自己的帕子与小霸王,让她擦一擦手上沾的墨。
这......?几个少爷小姐面面相觑,互相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三个大字:嗑到了!
他俩一前一后离开教舍,宋卿昭瞥到这几个小伙伴一脸震惊以为自己看破了什么惊天秘密的样子,得意的笑了。相信明天开课之前,他俩的绯闻就能传的差不多人尽皆知了。
千层套路之四:舆论造势。当周围所有人都起哄你俩有一腿的时候,就算你俩没什么,也离有一腿不远了。
午间太阳耀眼,明晃晃的一轮,晏平澜步子迈的稍大一些,总是走在她斜前方,稍稍为宋卿昭撑起了一片阴影。
宋卿昭凝眸浅笑,道:“先生真是体贴。”
晏平澜大大方方的笑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君子之道不止在于自身品行端正,为他人行方便也是应当。”
“先生说的是,平阳受教了。”宋卿昭颔首笑道,自袖间摸出一方鹅黄色帕子,折得方方正正,递到了晏平澜眼下。
“平阳也做一回君子,”她闪亮的某种带着些不讨人厌的狡黠,“先生受累替平阳挡住炎日,平阳很该为先生拭一拭额上的汗水。”
晏平澜一怔,随即顺便漾开一个微笑。他微微低了低头,将一张精雕玉琢的脸正对向宋卿昭,微微上挑的眼角端的是春光迷人。
少女与他之间不过半尺之距,她身材高挑,也不过矮了晏平澜大半头。她细白的手举着那一方绢帕,帕子上沾染了方才乱他心神的袖间香气,此时那香气更肆无忌惮的随着帕子在他肌肤上轻轻擦拭而渗透进他每一寸肌理中,更要命的是,当宋卿昭微微仰着头靠近他时,两人的脸就贴的极近了,晏平澜一垂眼就能看清她秀气的两弯眉毛下小小的杂毛,长而卷翘的扑闪着的蝴蝶一般的睫毛,那一双仿佛装进了春水的杏眼,泛着健康粉色的脸颊上细小的绒毛,还有......嫣红的,饱满的两瓣唇。
许是因着她全神贯注的给他拭汗,红唇微启,唇内测沾着一点润泽的水光,显得很晶莹。
晏平澜的喉间上下动了动。眼角都泛出些红色来。
一定......很可口吧。她是这样不设防呢......
晏平澜心中那头恶鬼在蠢蠢欲动,几乎就要破笼而出。
“娇娇!”一声冷喝传来,可口的少女愕然回头,脸上那软香的帕子连同那张令人垂涎的脸一同离开了。
心中那头恶鬼只得掰了掰枯爪,又蛰伏回去了。
晏平澜神色不变,抬眼看向来人。
那人一身紫金色绣蟒箭袖长袍,头上是镶珠金冠,脚下厚底朝靴,腰间的攒花蟠龙玉佩随着他阔步摇来晃去,转眼就到了眼前。
宋卿昭见了他就像只乖巧的猫儿,软声道:“哥哥怎的来了?”
晏平澜心中轻嗤一声。原来是李勉。
但他可是君子,端正行了个礼,口称见过秦王。
李勉皱着眉,看看那长身玉立的年轻先生,再看看自己面上泛着可疑红色的妹妹,无端的生出一点荒唐之感--他妹妹竟已经长到吸引桃花的年纪了吗?
再想到方才娇娇那般主动地往这人身上凑,还给人擦汗--
“哥哥急着做什么去?看看这满头的汗,”宋卿昭唤他身后的太监道:“还不快给哥哥擦干净。”
会心一击。
李勉脸黑的都快滴出水来了。哦,给那小子柔情蜜意的亲手擦汗,轮到你哥就成了使唤下人擦汗了是吧?你哥我急着做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这么大姑娘了还巴巴的往人身上凑!自家白菜都快被猪拱了你哥我不着急点能行吗!
不管心中如何的狂风暴雨,他妹控多年早成习性,不可能当着外人面就训妹妹的。不过他可以训这头不知好歹的猪。
“晏公子跟舍妹很熟吗?”
他知道晏平澜这个人,当年晏平澜被当朝点了探花,还是他亲手为晏平澜簪的花。
李勉锋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晏平澜,当时看他作年轻有为的学子,觉得他喜怒不形于色十分稳重,现今看作不怀好意的拱白菜的猪,就觉得他这是心思深沉为人不够坦荡了。
晏平澜心中冷笑,早就暗暗打量了一番这个试图招惹自己小花的男人,此时见他似乎对宋卿昭这个妹妹很在意,便垂眼笑了一笑,目光温柔的看着一旁的宋卿昭,柔声道:
“平阳为人善良率真,晏某心向往之。”
他少见的如此直白赞她。宋卿昭先是讶然,然后瞧着哥哥李勉瞬间更臭的脸色,心中了然--怕是因为哥哥跟唐晚姐姐相熟,故意拿她来气哥哥呢。
她很清醒的知道这个小变态心里想什么,故而心中并无多大起伏,反而是李勉,这回连面子功夫都不肯做了,冷着脸刮了他一眼,就要带宋卿昭回公主府。
宋卿昭好说歹说,又是撒娇卖乖又是指天起誓自己绝对没有其他心思,李勉才将信将疑的去了。
“先生随口一言,平阳险些费干了口水。”
宋卿昭拿手中的帕子给自己轻轻拭去鼻尖细汗。晏平澜盯着那贴过他肌肤的鹅黄色帕子,眼底晦暗不明。
“那咱们出发吧。”
晏平澜自然道好,十分君子风范的扶她上了马车。
他盯着那抹消失在帘后的裙角,若有所思。

静瑟的帐篷里弥漫着一抹淡淡的熏香,身着淡绿色烟纱罗裙的女子正半撑着脑袋,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正担忧的看向她,柳眉微蹙,清丽明艳的小脸上似带着抹关怀。
如若真是没听清她说的那番话,马菲儿会误以为她是天真烂漫的少女。
几段话闲聊下来,已对她有深刻的认知。马菲儿自然不会再像以前那般不经深思就开口,扶着额头淡笑道:“吹风下雨会有些疼,太医院的太医已诊过,说是操劳所致,并无根治之法,只让好好休养。”
“是哪位太医所诊?”宋卿昭气咻咻的问。
马菲儿:“郑太医。”
“庸医!头疼症都医治不了,是怎样被选拔进太医院的。”宋卿昭气愤的说,那架势像是要去把郑太医揪出来暴打一顿。
马菲儿劝说了番,再三说明是自己的症状太过奇怪。
“幸好这趟草场活动没跟来,不然皇后娘娘的病情会被他耽误。”宋卿昭一副侥幸的样子。
目送马菲儿离开,宋卿昭让春江去唤李勉回来。
李勉一路往河边走,中途没有跟唐晚有多任何交流。
这在巡逻侍卫眼中,李勉是出来散心带了个婢女伺候。
他站在暗处朝唐晚招手。
唐晚确定过周围没人,迈着步向他走近,主动牵住了他的手,一下下轻抚他的手背给予安慰。
“你怎来了?”李勉这话有责怪的意思,他在担心她的安危。
唐晚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顾不得再矜持扑入他怀里,紧紧的抱着。
“看到你没事,我很高兴。”
李勉放下心里的担忧,反拥住她。头埋在她的脖颈处,深吸了口属于她的清香气息,这会让他感到心安。
“我看马贵妃突然到访,是想确定皇后醒没醒。”唐晚放开他,担忧的说:“平阳不知是否能应付的来?”
李勉:“调遣军队前来的主意正是她所出,娇娇没有我们想象中的简单。”
处事临危不惧,下决定果决!若是男儿,必是将才!
经历过今天的事,这话是李勉对宋卿昭的评价。
唐晚赞同,宽慰道:“皇后突然被下药,你被打的措手不及,只是一时失了判断,别懊恼。”
李勉嗯了声,心底对于自己今天的表现还是有些懊恼的。
两人聊了会,春江寻来一同回到皇后帐篷中。
宋卿昭把与马贵妃的谈话说了遍,严肃道:“给皇后诊治的赵太医是她的人。”
春江不明:“马贵妃说给她医治头疼症的是郑太医......”
唐晚打断她的话:“那是混淆视听,别听信。”
“正是。”宋卿昭看向李勉说到:“哥哥,赵太医待会若来看诊,你就告诉他,皇后醒了。”
醒了?
三人都疑惑的看向她,想了想,都明了。
这是让马贵妃猜忌赵太医,赵太医误会李勉查出什么,让两人有机会接头,从中得到证据。
“妹妹猜想毒药是时效性的,过两个时辰,皇后就会醒来。从现在起,哥哥要把守好不得让外人踏进帐篷一步,有机会再下毒。”
李勉郑重应下。
返回帐篷的路上,宋卿昭从春江那里套出许多皇室成员的事。
等李勉回来的间隙,她在脑海里搜索了遍皇室成员间的事情。不知是原主不愿去探知,还是从来没接触过他们,竟然一点信息都没有。
害的她一路被春江念叨。
突然,系统发出指令,让她去找晏平澜。
宋卿昭好想爆一句粗口,忙了一天推动剧情发展正想回去睡个好觉,养精蓄锐的对付明天大战。
多走一步都要人命的情况下,系统竟让她去找男人谈情说爱??
什么辣鸡系统??还让不让人活了??
“知道晏先生在哪里吗?”宋卿昭心不甘情不愿的问,偏偏系统还发出指令让她要表现出很关心晏平澜的样子。
春江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身边,却什么都知道,把晏平澜从射箭场下来到这会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遍。
得知人在皇二子李睿帐篷中下棋,她挑了下眉,整理完情绪,又变成那样英姿飒爽的平阳郡主。
在特殊时期还敢往马贵妃的儿子帐篷闯的,敬他是条汉子。
仔细一想,觉的晏平会找李睿做朋友也是情有可原,李睿性子阴险,心机深沉与他倒算是同类。
正在下棋的二人听说宋卿昭来了,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诧异之色。
“晏先生真是让平阳好找。”宋卿昭语气娇俏,指责的话到了她嘴里变成是在撒娇埋怨。
同样,对于宋卿昭身上发生的事,晏平澜一清二楚。
超乎意外的是,她深夜找来。
宋卿昭看到桌面上放的桂花糕,不请自拿的尝了块,一边吃着一边赞扬:“二哥哥这里的糕点果然是好吃许多,怪不得能引来晏先生陪着下棋。”
李睿沉着脸没有做声。
晏平澜淡淡的问:“平阳忙于皇后的事,怎的有空前来。”
宋卿昭揉捏着胳膊说:“太累了,找先生要奖励。”
言语之大胆,在场的人都被她吓了跳。
她的话再一次打破晏平澜的认知。一直以为她只敢在私底下撩拨自己,也以为她是心血来潮攻略自己,失策。
晏平澜顺着她意问:“想要什么奖励?”
宋卿昭清澈明亮双眸在他身上打转了圈,指着他腰带上系着的玉佩:“我要那个。”
索要贴身物价是对象才有的特权,她当真是不避嫌?
晏平澜轻笑了声,摘下玉佩递过去。
宋卿昭露出得意的笑,提着玉佩绳子照着灯看,色泽沉淀中透着光,边缘是暗红色的绣花,可见其上等。
“先生,真的送给我?”宋卿昭宝贝的摸着,笑的嘴角都咧到后跟。
能看的出来,她是发自内心的笑。
晏平澜故意说:“不想要?”
宋卿昭嗖的一下把玉佩揣到怀里,笑的一脸谄媚:“先生是慷慨之人,平阳不收让你多没脸啊。”
众人:“......”
春江好想用帕巾遮挡住宋卿昭的脸,那财迷的小样太惹眼了。
作为陛下最宠爱的郡主,镇国公府独女,什么珍稀宝物没见过,露出这样贪婪的样子,至于吗?
宋卿昭把玉佩收好,微笑问:“二人棋局结束了吗?”
李睿回眸看了眼摆着的棋局,没做声。
“良辰美景,喝一杯再合适不过,二位意下如何?”
晏平澜透过帐幔缝隙看了眼外面,同意了邀请。
李睿本想拒绝,低眸时不知想到什么,竟也同意了一同前往。
宋卿昭来的路上已让花朝到河边的草坪上备酒佳肴。
当然,她主要是想邀请晏平澜。李睿是顺带的。
宋卿昭起了几个话题,让沉默寡言的两人都开了尊口,画面还算和谐。
可能看到他们相处的画面太过和谐,系统又发了指令。

宋卿昭瞥到几个小伙伴眼底流露出的神色,眼角扬了下。
想看到她动怒发飙跳坑里?她又怎会如他们的意呢。
午间阳光太灼热,晃的人眼花,众人都不知这会看到的宋卿昭是真人还是被换了芯的。
晏平澜维护了下课堂纪律。
每个人都在埋头苦思,临摹再临摹。
“先生,我这地形图好像有些不对,你能帮我看下吗?”宋卿昭明晃晃的把手举高,声音清脆的每一个人都能听见。
晏平澜步子迈的很大,看上去像是有几分急切。
一直想知道宋卿昭撩拨他的原因,这会有名正言顺的机会接触,从而进一步了解,晏平澜岂会放过。
他行走间身上散发出来的木质香气,几位少女矜持又贪婪的吸了下,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深深的痴迷。见他上前以拥抱的姿态站在宋卿昭身后,恨恨的咬住了下唇,回眸看到空白的纸张,就有了几分泄气。
临摹地形图?到底是谁想出来的课程?
宋卿昭握着毛笔在地形图边沿上画了几笔,喃喃道:“近段时间没有出过城,这块有些忘了。”
他倾斜在她上方,丝丝香气萦绕在周围。晏平澜觉的身体里那头恶龙又在咆哮了,命令他有所行动。
少女转头看过去,唇瓣倏地一软,顿时愣在那里,眼眸蓦地睁大锁紧前方。
发生什么?
她在哪?干什么?
宋卿昭整个人懵住了,保持着动作忘了退开。
晏平澜愣在那里半晌没有反应。
完全僵了!
鼻端飘入若有似无的香气,温热的触感,明艳的容颜无一不冲击着他的感官和触觉。
他一低头就看到少女脸颊上可爱的绒毛,圆润小巧的鼻尖滴滴细汗,显得她更是光彩照人。她身上有一股魔力,吸引的他目不转睛。
宋卿昭反应过来往后退了些,羞涩的低下头。
晏平澜很快醒过神并掌控了局面,“平阳哪里不懂?”
宋卿昭闻言诧异的抬头看向他。看到他红透的耳尖,有小小闷的心情顿时开朗,抿着嘴指了地形图上几处。
身着紫金色绣蟒箭袖长袍,头上是镶珠金冠,脚底踩着金色官靴,腰间别着蟠龙玉佩的李勉,沉着脸色从不远处走来。
他散发出来的冷气能把整片草坪冻僵,一双眸子犹如猎豹看到敌人,阴森森的。
宋卿昭的心思全在地形图上,没有察觉到周围气氛变化,仍小声说着自己的见解。
晏平澜双手撑在木架上,乍眼看去像是把宋卿昭包裹在怀中,歪着头看她。
明明是一幅甜蜜冒粉红泡泡的画面,可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却带着一丝邪气。
太傅不明身边男子身上气息为何突然变得狠戾,说话下意识的降低了几分音调,语气带着几分毕恭毕敬:“殿下,国子监放低门槛后,进来学习的学子进增不少。微臣跟几位授业先生讨论后的意思是多建一所教舍,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学子增多,需要请先生吧?”李勉盯着不远处的两人冷冷出声。
太傅听得这话心头一喜,语气轻快了不少:“是的,我已让授业先生推荐。”
李勉转过身冷着脸说:“晏先生教授课业繁多,确实该多请个熟悉地理志的先生为他分忧。”
一开始不懂李勉的冷意从何而来。
如今,太傅是秒懂。
他循着李勉的视线看过去,看到晏平澜与宋卿昭靠的极近,还有说有笑的,暗自摇了摇头。
秦王喜爱平阳郡主的事,宫里宫外,文武百官上下谁人不知晓?晏平澜这是干什么?太傅想到京都最近流行起来的词语,这叫做:挖墙脚?
看李勉背着手冷着脸朝二人走过去,太傅下意识的往后站,远离这场是非。
学子看到李勉走过来,纷纷起身向他行礼。
“哥哥?”宋卿昭突然在这里看到妹控兄长有些意外,愣了下才站起来。她一下忘了晏平澜站在身后,起身时撞了他一下。
被撞到下颌的男人,捂着下巴下意识的往后让出空间。
“啊......”宋卿昭惊诧的喊了声,从袖口处掏出帕巾递过去,满是心疼的询问:“撞到哪儿没有?出血了吗?痛不痛啊?”
“娇娇!”
李勉见宋卿昭不分场合的流露出心疼晏平澜的心思,气的冷呵,脸黑的都快要滴出血来。巴巴的往人身上凑,把管教嬷嬷教的矜持都忘到哪儿去了?过快显现你的柔情蜜意,是不是太不自爱了?
不管心中是何等狂风暴雨,闪电雷鸣。妹控成习的他,忍下了这等情绪。上前轻轻的把宋卿昭扯开,示意身边的太监掏出帕巾,他接过递给晏平澜,“看来妹妹这一撞使了不少力,先生嘴角都有血珠流出来了,擦擦吧!”
有些洁癖的晏平澜,看着那张帕巾,眉宇皱的能放下一双筷子。他僵持着手,纠结许久才接过去,不情不愿的说了声:谢谢。
“先生这般看重舍妹学业,该是本王对先生说声谢谢才对。只是,如今国子监的教学似乎上心的太过,恐怕会有违教学纲常。”李勉意有所指的说。
太傅忙道:“秦王说的是。我等将竭力改进,给学子一个良好的氛围。”
不久前就听守城监事说,秦王与晏平澜因着平阳郡主有些不对付。当时只当是笑话,今日经历才知其中火.药味有多浓烈。太傅此刻只想隐形。
“晏先生该知晓一个道理,蛤蟆吃天鹅肉是痴心妄想。”李勉说的直接,愣是没给晏平澜留一点情面。
晏平澜和煦的笑容逐渐凝固,眼眸冰裂如锋刃。知道他进谏的流民开垦荒地计策是唐晚献的,晏平澜本就窝了一肚子火。现今,也有些豁出去的几分意味。
他勾了下嘴:“秦王所言甚是,人该有自知之明。妄想不能得到的,就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
宋卿昭却是听懂了。她低着头窃笑,避免被看出来兴奋,使劲的踩着地上的粉末给人营造出一种她很迷茫的假象。
“妄想吗?有些事情不坚持又怎能知道后果是什么?”李勉注视着他的眼睛说。
晏平澜职业性假笑浮现:“正是。”
李勉只觉心头有一口鲜血往上冲。
这小变态摸准李勉是什么性子,故意给他膈应呢。她清醒的知道小变态心里在想什么,故而对他说的那些暗示性极强的话,心中并没有起伏。
晏平澜看到宋卿昭脸上的表情,眨了下眼。

夜深宵禁时分,长安街上却熙攘嘈杂。骑兵在两旁护驾,秦王骑马飞驰在青石铺的街道上,哒哒的马蹄声惊了临街的人家,有人推开窗小心看出去,只见秦王殿下怀里抱着个裹了披风的姑娘,疯了一样挥着鞭子催马,士兵举着火把小跑在后面,浩浩荡荡一行人,直叫人心发慌。
妇人赶紧“啪”的一声把窗紧紧地闭上,低声哄着自家孩儿:“快睡罢。”
只是不知明日起来又是怎样一番雷霆风雨呢。
第二日上朝之时,圣上没来,他身边的领事大太监齐如海先尖声尖气的点了几位重臣,皮笑肉不笑的道:“大人们请随咱家来吧?”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圣上这是弄那一出儿呢?
御史台的柳大人跟在齐如海身后,先是小心探了探“公公,圣上这是......”
齐如海不做声。同被点到的马大人眼珠子一转,掏出来一个极精致的白玉鼻烟壶往齐如海手里塞:“公公告诉我们一声,圣上问话我们也好有个准备不是。”
齐如海转过身来,直接把马大人的手给推了回去。面白无须的脸上透出点儿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来,意有所指的打量着几个朝中大臣。
“咱家劝诸位大人,后宅不宁,何以为圣上效劳呢!”
说完这话,他不肯再多说一句,只留几人互相大眼瞪小眼,心里惊疑不定。
御书房里,圣上一只手撑着头,面色阴沉的看着几人。那马大人仗着自家长女马贵妃受宠,先上前一步:“圣上招臣等前来......”
话没说完,一块玉镇纸就直直砸在他额角上,当场就见了血。
“都给朕跪下!”
随着雷霆震怒,几人俱抖若筛糠,直接跪伏在地上,大呼:“圣上息怒!”
“敢...敢问皇上...臣等错在何...”又是那马大人,他平日里凭着闺女便很是吃香,虽不得皇帝重用,也不曾这样当众给下过面子。
“你还敢问!”皇帝一抬手,又是一摞厚厚的折子被扫落下来,“去问问你家次女,昨日率众公子小姐,做了些什么恶毒不堪的事!”
马大人被问得心头一震,他不知道小女儿做了什么让皇帝震怒至此,但听到是跟许多人一起,他马上回头去看另外几位大人。
柳大人浑身发抖,隐约猜到了什么。
昨日他家柳四下学回来就有些不对劲,恍恍惚惚的,他也没多留意......
想到这里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若他能问一句......
没等他开口认错,圣上已经红了眼,低吼道:“可怜朕的平阳,昨夜折了手骨,淋了大雨,至今高烧不退!”
还云里雾里的另外几人总算是明白了。
自家不懂事的小崽子竟是伤了平阳郡主!
镇国公府里,侍女来来往往脚步匆匆,补品甜品药汁子一趟一趟的往房中送。
这厢宋卿昭尚不知今日朝堂上发生了什么大事,只病歪歪的躺在床上,就着花朝的手一小口一口的喝着汤药。
花朝眼泪汪汪的,在她皱眉喝完药之后马上挑了一颗糖渍樱桃送进她嘴里。
“那些个天杀的小蹄子,看把我们郡主害的,一定要秦王殿下狠狠惩治他们才好!”
从她醒过来,花朝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这狠话了。
宋卿昭含着甜蜜的糖渍樱桃,含糊不清道:“哥哥回去了?”
昨日是秦王把她带回来的,她烧晕过去之前拼着一口气说了几个名字,然后就烧得人事不知了。花朝与她说她烧糊涂了的时候一直喊哥哥,喊得秦王殿下心软的不行,愣是守了她一整晚才离开的。
“没呢,”花朝又送了一颗梅子给她,“秦王殿下去听宫里来的人回话了。”
宋卿昭拿着梅子啃的手顿了一下,还没仔细问呢,帘子被掀开,却是李勉大步走进来了。
“娇娇醒了?”
春江跟在他身后端了茶进来,李勉拿起来一口饮尽,挥了挥手让春江花朝退下,直接坐在了床边。
“哥哥。”宋卿昭的声音还是很虚弱,一张小脸儿苍白,两只眼睛因为发烧有些亮晶晶的薄泪。
李勉爱怜的抚了抚她的头发,“别怕,哥哥给你讨回来了。”
原主的记忆里,他们兄妹自小感情就好,李勉拿她当嫡亲妹妹疼宠,是后来她屡次作妖陷害女主,李勉才对她失望彻底冷淡的。
但现在还是个好哥哥。
“哥哥说什么讨回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自然是告诉父皇,由父皇出面做主了。”李勉一脸淡定,“咱们皇家的郡主也是他们能随意欺侮的?”
宋卿昭不由扶额。
这算什么啊,小孩子打架完事儿告家长?关键是她这个“家长”掌握着生杀大权啊!
本来还想自己亲自给他们点教训的,这么一来显得自己胜之不武似的。
不过...
宋卿昭弯了弯嘴角--有人撑腰的感觉实在是爽爆了啊!
她殷勤的把搁在一旁的蜜饯盒子凑到李勉跟前,“哥哥吃果子。”
今天也是更加坚定了抱大腿决心的一天呢!
这边镇国公府里如何其乐融融暂且不提,另说那几位在皇帝面前吃了挂落的,个个憋着一股火气回到家就是一通发作。
马大人一脚踹开正厅的门,闻声从内室出来的马夫人一见自家老爷这么大火气,再定睛一看额角上明晃晃的挂了彩,不由失声尖叫起来。
“老天爷啊,这是哪个杀千刀的下这黑手!”
马大人太阳穴突突的跳,反手一个巴掌就抽在了马夫人的脸上。
“雷霆雨露皆君恩,你个无知妇人胡说什么!”
马夫人被打的眼泪汪汪的,自知说错了话,也不敢还嘴,只委屈看着马大人道:
“老爷在朝堂上被发作了,回来就冲我撒气!”
“哈!”马大人冷笑着,目眦欲裂:“你问问你那好闺女,她爹是为什么挂的彩!”
马夫人心头一跳,只当是马贵妃在宫内做了什么错事惹了皇帝不快,急急忙忙道:“菲儿犯什么错了?”
马大人懒得跟她多说,朝外面候着不敢进来的嬷嬷大吼:“去!把二小姐给我叫来!”
那嬷嬷自是一阵小跑把尚洋洋得意的马平茹唤来,马平茹一进屋,就被她爹迎面踹了一脚,直接两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上。
“老爷!茹儿做错了什么你好好说就是,何必下这样的狠手!”
马夫人哭着扑倒在懵懵的马平茹身上,一心护着自己的小女儿。
马大人犹自嫌不够,抄了鸡毛掸子在手里,上去就是一通乱抽,也顾不得是抽在谁身上,娘俩一并哭叫,好生热闹。
打得累了,马大人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两眼鹰隼一样盯着地上哀哀哭泣的娘俩,粗声道:“明日,我带你登门与平阳郡主赔礼道歉,你若再敢出幺蛾子,就削了头发当姑子去!”
马平茹这才知道她爹缘何发这么大火,一时气上心头,哭着大喊:“你还是不是我爹!她宋卿昭欺负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为我撑腰!我偏不去!”
“圣上待平阳郡主如同己出!你这是在欺君!”马大人把那鸡毛掸子使劲向着不肯悔改的小女儿扔出去,马平茹躲闪不及,竟在脸上留了一道印子,当时就高高的肿起来了。
欺君二字压下来,娘俩都不敢出声了。
隔日,宋卿昭见到的就是两只眼睛肿的如桃儿一般的马平茹。她瞧着马平茹脸上妆粉都没能盖住的红肿,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该解气还是如何。
“郡主,如今您可满意了?”马平茹阴沉的盯着她,让宋卿昭背后悄然爬上一丝凉意。
亡我之心不死啊。
宋卿昭微笑着看她,“不太满意,”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自己吊着的断臂,“我可是断了一只手。”
马平茹一怔,咬牙道:“你别太过分!”
“马大人您看如何?”她不理马平茹,转而向着一脸菜色的马大人说。
“下官明白了。”
宋卿昭目送着两人出去,没到半日,春江就来回话道,马平茹“意外”摔断了胳膊。
这马大人是个狠人啊。不过她也没觉得自己很过分。她可什么都没说,都是马大人自己领会的。
春江花朝也都觉得理所应当,甚至还觉得郡主太仁慈。宋卿昭突然觉得她俩愚忠些也没什么不好,至少“郡主做什么都是对的”还是让人挺爽的。
她在家吃吃喝喝躺了两个月,手伤恢复的出奇快。期间宫里源源不断的往她这里送各种补品,李勉也一得空就往这里跑,看她吹了冷风要啰嗦两句,看她贪凉多吃了凉瓜也要啰嗦两句,甚至连她多在院子里转了半日也要唠叨她赶紧回床上躺着。
马平茹没了消息,不过据李勉说,是让她爹送回祖籍了。另外几个少爷小姐,听说马平茹赔了她一条胳膊,纷纷备了重礼,一人一封悔过书,在她房前跪着,阵仗仿佛受欺负的是他们一般。
宋卿昭也不想多计较,收了礼摆了张冷脸送客,众人战战兢兢在家等了几日发现郡主好似真没让他们赔个胳膊腿儿的意思,这才又上学去。
宋卿昭觉得自己差不多好了,就百般求着长公主要上学去--攻略病娇,这都俩月不见人了,还怎么攻略!
下课后,宋卿昭又追着晏平澜出去,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三丈远,直到行至没人处,晏平澜回过身来看着她,她才笑眯眯的问了一句:
“敢问平阳是哪里得罪了先生吗?”
晏平澜脸上是他一贯的和煦笑容:“并无,平阳缘何有此一问?”
“那先生当日为何见死不救?”
女子的声音清亮,平静无波,毫无怨怼,但还是让晏平澜的笑容僵了一下。
她竟知道!
谁也没说话。半晌,晏平澜的嘴角耷拉下来,常常挂着的虚伪的都令他自己恶心的笑容彻底不见了,冷着张脸,轻轻地嗤笑一声。
“郡主今日是来问罪于晏某?”
这小变态终于不在她眼前装了。
宋卿昭觉得有些欣慰。
千层套路之二:让自己特别。
当她脱离了众生,小变态在她面前不必伪装君子,她就已经变得特别了。
风很轻柔。蝉鸣嘲哳。
游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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