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宴菱祯儿的其他类型小说《割肉十年还骂我白眼狼?我不干了 全集》,由网络作家“咚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们怎么在这里?”宴祯懊恼了一句,眼神愧疚看了宴菱一眼,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姐姐,我......”“祯儿,你喊她姐姐做什么?这种人,不配当你的姐姐。”一个明艳的少女上前几步,牵起了宴祯的手安慰她。“你才是宴家唯一的小姐!她出身卑贱,宴家把她养大,给她吃喝已经是她天大的福气,她怎么敢偷你的东西,欺负你!”“要我说,打她一顿,再把她送到官府里!”一帮小姐尖酸刻薄起来,对着宴菱恶言相向。“你们不要这么说,她是我的姐姐!姐姐替我在爹娘身边尽孝这么多年,祯儿打心眼里感激她!一些银子而已,不算什么事。诸位姐姐,你们第一次来宴家,祯儿带你们去逛逛院子吧。”宴祯红着眼眶,极力把宴菱护在身后。亦给宴菱递了个台阶下,“姐姐,你先回房歇息吧,祯儿晚...
《割肉十年还骂我白眼狼?我不干了 全集》精彩片段
“你们怎么在这里?”宴祯懊恼了一句,眼神愧疚看了宴菱一眼,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姐姐,我......”
“祯儿,你喊她姐姐做什么?这种人,不配当你的姐姐。”一个明艳的少女上前几步,牵起了宴祯的手安慰她。
“你才是宴家唯一的小姐!她出身卑贱,宴家把她养大,给她吃喝已经是她天大的福气,她怎么敢偷你的东西,欺负你!”
“要我说,打她一顿,再把她送到官府里!”
一帮小姐尖酸刻薄起来,对着宴菱恶言相向。
“你们不要这么说,她是我的姐姐!姐姐替我在爹娘身边尽孝这么多年,祯儿打心眼里感激她!一些银子而已,不算什么事。诸位姐姐,你们第一次来宴家,祯儿带你们去逛逛院子吧。”宴祯红着眼眶,极力把宴菱护在身后。
亦给宴菱递了个台阶下,“姐姐,你先回房歇息吧,祯儿晚上再来找你。”
看着宴祯这幅善解人意的模样,宴菱忽然理解为什么所有人护着她。
在宽容别人这件事上,她确实比不上宴祯。
她所厌恶之人,永远都不会原谅。
宴祯哄着一群小姐离开了这里,宴菱自是跟着离开。
她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清点起了东西。
宴菱住的院子很偏,没有什么奴仆,只有一个看门的婆子,只负责守院子。
在宴家待了十年,属于她的东西很少,几身衣服,一柄长枪,还有几本书。
这些都是她从边关带回来的,旁的便是屋内的桌椅板凳,都是宴家的财物。
经过上辈子的种种,宴菱对宴家已无任何感情。
可让她直接从宴家离开,岂不是便宜了这帮人?
她总得用些手段,把宴家欠自己的讨回来一些。
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宴菱的思绪。
“菱小姐,您在屋子里吗?”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从院内传来,急切地呼喊着她:“菱小姐?”
“我在。”宴菱循声出了门,见到一位穿着粗布衣满脸沧桑的中年男子。
这是宴家的忠仆,李帆。
“凌小姐,崇行他从房梁上摔了下来,伤得很重!菱小姐,您和荣神医交好,您能不能去请荣神医来帮崇行看看?”李帆恳求的目光望向宴菱。
李崇行是李帆的儿子,亦在边关待了十几年,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上辈子她在祠堂罚跪时,李帆找到了她,请她去找荣神医。
她当即翻墙出去,不眠不休找了两日,才找到了荣神医,帮着李崇行治好了腿。
荣神医说,再晚上半日,这李崇行的腿许是治不好了。
可后来呢?李崇行是如何对她的?
他在她的茶水里下了药,亲手用匕首刺伤了她的眼睛,骂她蛇蝎心肠。
不管她如何求饶,李崇行都没放过她。
宴菱眼色微动:“李叔,父亲在禁我足,我不能出门。荣神医行踪神秘,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你还是请府医去看看吧。”
李帆语气艰难:“凌小姐,我已经请府医看过了,府医说崇行的腿伤得很严重,日后定会腿脚不便。荣神医医术高明,说不定还有几分胜算。菱小姐,您和崇行一起长大,这情分非同寻常,我求求您,救救崇行吧!”
她为什么要救一个日后会刺瞎她双眼的人呢?
替他治好了腿让他来害自己?
一道呵斥声从门口传来:“宴菱!你干的好事!”
宴如玉怒气冲冲走了进来,正要给宴菱一巴掌。
宴菱一个闪躲,躲向了一旁,他那一巴掌使了很大的劲。
身形摇摇晃晃,宴菱顺势勾了下腿,宴如玉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你......”宴如玉气得浑身发抖站起来,指着宴菱的鼻子质问她:“你怎么敢躲的?”
“不躲难道站在那里等你打吗?三哥不分青红皂白打我,我就要受着?”宴菱反问着。
“你问我我什么打你,好,我给你一个理由!你为什么要挑那个时候去跟祯儿道歉,你知不知道,你害惨祯儿了?她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宴如玉怒不可遏喊着。
道歉还要挑时候吗?
宴菱幽黑的双眸望向她这位三哥,眸光晦暗。
上辈子三哥被敌军逼得落水后,她跟着跳了下去,愣是带着昏迷的三哥在那冰冷的河水中飘了十几里才上岸。
是她在山中采药煮药,独自一人照顾着昏迷的他,一步一步,把他背回了家。
也是他亲自用绳索捆住了她,把她捆得死死的,挂在城墙上,亲手送她上路。
她看见宴如玉不砍他一刀,都算她修养好。
“是二哥让我去宴祯道歉的,我又错了吗?”宴菱不解问着。
“你知不知道,在你离开后,周家的小姐带着祯儿的荷包出现了,她说是祯儿落在她家的。你前脚因为荷包的事向祯儿道歉,后脚就有人把荷包送上了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让祯儿怎么做人?”
“那荷包不是你偷的,你就不知道辩解几句吗?现在事情闹成这样?宴家的脸面被你丢尽了!你开心了?”宴如玉咬牙切齿吼着,满腔的怒火都在沸腾。
哦,原来,那荷包找到了啊。
上辈子她没去向宴祯道歉,硬是在祠堂里跪了一个月才出来。
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那荷包已经找到了,她身上一直背负着小偷的骂名。
这一辈子因为她向宴祯道歉,被众人嘲笑奚落,却又有人把荷包送了回去,洗清了她身上的污名。
辩解的话她说过很多次,她竭力证明自己没有偷拿宴祯的荷包,没有人信她,现在却怪她没有好好自证。
果然,人心若是偏了,她做什么都不对。
“三哥,是二哥让我去向祯儿妹妹道歉的,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是我不好。要不,我再去跟祯儿妹妹道歉一次。”宴菱从善如流。
见宴菱这么快服了软,宴如玉心中涌起了几分疑惑,可宾客还在那里,宴菱再去走一遭,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量她也不敢故意设计祯儿!
“不用了,你哪里都别去!你就在这院子里待着!若你再出去惹什么事?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宴如玉呵斥了一句,面色铁青,一瘸一拐离开。
留宴菱和李帆两人站在院内,四目相对之际,宴菱亦是冷静开口:“李叔,你也听到了,如今我哪里也不能去。”
“我本就犯了错,该在祠堂里罚跪。如今三哥让我待在院子里,我不敢违抗。”
李帆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灰溜溜出了院子。
他总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菱小姐那么好的人,与崇行平日里关系这么好,她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什么大小姐,我呸,她就是宴家养大的一条狗罢了。狗尚且知道看家护院,她连狗都不如,给她送的饭,不如喂狗......”
哐当一声瓷器砸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宴菱全身发麻,胸口似万箭穿心般疼痛。一片雾蒙蒙的黑暗中,逐渐有什么光照亮了眼前。
光?
自从她被人刺瞎双目后,再也没有见过阳光了,她是在做梦吗?
宴菱忍住身体的不适眨了眨眼,眼前的环境熟悉又陌生,这是宴家的祠堂?
宴菱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越过脚边的一滩稀粥与碎碗片,还未踏出门栏。
一道身影逆着强光走到了屋前,耳边传来那熟悉的冷斥。
“宴菱,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偷拿祯儿的养母留给她的财物呢?你知不知道她找那东西找疯了?”
“祯儿流落在外十年,吃了那么多年的苦。你替她享了十年的福,你亏欠她这么多!怎么能如此伤她?”
“大哥说你不服管教我还不信!你才来了祠堂就想走,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亲人?”
宴菱呆呆地望着眼前一脸厌恶的宴如弦。
她二哥......不是早就死在战场上了吗?尸体还是她从死人堆里拖回来的。
怎么会出现在她眼前?
她猛然意识到——这不是梦,她重生了!
重生到了十五岁那年,那一年,失踪了十年的宴祯被找了回来。
全家对着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自是捧在手心,如珠如宝。
宴菱清楚自己的位置,她只是宴夫人思女成疾,养在身边的孤儿。她把所有的一切让给了宴祯,把她护在身后,可总是会闹出一些误会,让所有人都觉得是她在欺负宴祯。
宴祯因为她病了,他们便取她的血给宴祯治病。宴祯被烟熏了眼睛看不清,他们便刺瞎了她的双眼。
后来宴家兵败如山,她曾经舍命相救的哥哥把她挂在城楼,指责她勾结胡人,出卖大军,造成无数伤亡,让她受万箭穿心之刑。
好在一切,还有重头再来的时候,宴菱激动地落下了一滴泪。
瞧见那颗眼泪,宴如弦微微一怔,宴菱来家里的这十年,他从未见她哭过,便是她伤得皮开肉绽,也是轻轻皱了下眉头。
“如果不是你做得这么过分,家里人不会罚你跪祠堂的,那毕竟是祯儿养母留给他的东西。”宴如弦稍稍缓和了语气。“你先去给祯儿赔礼道歉,求得她的原谅,再去爹娘面前认个错。”
“你若是再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妹妹了!”
是啊,这一年胡氏四十大寿。
宴菱没钱,便当了块玉佩,准备在胡氏寿辰那日给她买份礼物。
宴祯却弄丢了养母留给她的荷包,急得从早哭到晚。说那里面装的不仅是钱,还有养母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这时候有奴仆站出来说是她偷了宴祯的荷包,还把里面的钱花了。
宴菱竭力自证,但百口莫辩,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偷了宴祯的荷包才有了钱,把她关进了祠堂,让她反省。
那时候她嘴笨,性子倔,不肯认错,吃了好大的苦头,关了一个月才从祠堂里出来。
上辈子她连命都赔给宴祯了,区区几句道歉算什么。
“我错了,是我偷了祯儿妹妹的荷包,我去和她道歉。”宴菱低下头,藏起眼中的冷漠。
见宴菱松了口,宴如弦满意的点点头,“那你现在去吧!祯儿心善,只要你道歉,便会原谅你的。”
得了宴如弦的首肯,宴菱往外走去。
一路上的奴仆对她指指点点。
“家主养了她这么多年,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这麻雀飞上枝头也当不了凤凰,要我说,这样的人留在宅子里也是个祸害,真是白费了夫人的一片善心。”
“我都恨不得打她一巴掌,替祯儿小姐出口恶气。”
这些恶意的声音宴菱上辈子听过很多次,每次听到后都会难过不已。
她总觉得自己愧对宴家的养育之恩,便拼命弥补这一切,讨好宴家的所有人,可最后,却落得那般下场。
养育之恩?她早已用自己的血肉偿还得一干二净。
这辈子,她再也不欠他们的了!
正院,正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今日是晏将军夫人胡氏的寿宴,因宴将军在边关立下大功,前来巴结送礼的宾客不少。
胡氏的贴身嬷嬷板着脸把宴祯拦在了院子外:“菱小姐,今天是夫人的寿辰,夫人说过不想看到您。”
这位嬷嬷对她一向冷漠,在宴祯回来后更是如此。
宴菱垂下眼眸:“我是来给宴祯道歉的。”
那嬷嬷冷哼了一句,语气更加不屑:“菱小姐稍等片刻,我让人去寻小小姐。”
宴菱围墙外的树下站了片刻,便有一个丫鬟前来引路,引着她去了后面的花园。
走到那假山石处,一位穿着鹅黄色衣裙,面容清秀的柔弱少女一蹦一跳跑了过来。
“姐姐,听丫鬟说你找我......姐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宴祯语气懵懂,眼神担忧。
“我没事,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对不起,宴祯,我不该偷拿你养母给你留下的荷包,是我的错!都怪我偷了荷包,让你伤心了这么久。在祠堂跪了一夜,我知道错了,希望你能原谅我。”宴菱平静说着这些话,眼神毫无波澜。
上辈子她向宴祯低头道歉的次数不少,亦为她割肉取血,几句话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姐姐,没关系的,找回来就好了。我们是一家人,姐姐你需要用钱可以跟我说,你要的,祯儿都会给你的,如果这不是我养母留下的东西,祯儿自然不会问你讨回来…”提到荷包这件事,宴祯语气里染上了一丝哭腔。
“祯儿,你的脾气也太好了,怎么让她一个养女骑在你头上,你才是宴家的正牌小姐!”
“就是,这样养不熟的白眼狼,赶出宴家得了。”几道陌生女子的声音响起,一群闺秀携手从假山的另一边绕行而来。
瞧见这忽然冒出来的一大帮子官家小姐,宴菱亦是平静无比,这样的巧合上辈子发生过很多次了。
第二天天才亮,守门的婆子便把门拍得啪啪响。
“这鸡都起床了,你还窝在床上偷懒呢!快些起来,夫人喊你过去。”
婆子借着拍门泄愤,把浑身的劲儿都使上了。待这门忽然拉开时,一张苍白的脸骤然闪现,吓得那婆子差点儿跌进门槛。
“你…你......”那婆子指着宴菱,哆嗦了半天没个下文。
“去烧些热水,准备早饭。”宴菱垂下手,嗓音沙哑道。
屋子里只有半壶冷水,一夜过去,她的病又重了几分。
婆子本想奚落宴菱几句,可对上那双黝黑沉寂的瞳孔,心中怕得紧,只得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早饭依旧是两个馒头,好在还有一壶刚刚烧开的热水。
宴菱吃完了馒头,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喝着,热水入肚后,她的五脏六腑都跟着妥帖起来。
喝了半杯水,宴菱才往胡氏的院子里走。
胡氏的院子里丫鬟很多,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那些个丫鬟看到宴菱时,要么当她是透明不存在的人,要么鄙夷地望她一眼,不屑而过。
“菱小姐,夫人正在梳妆。夫人说,她昨日的佛豆还未捡完,让菱小姐您帮着捡捡,算是为她祈个福。”胡氏贴身嬷嬷上前道。
宴菱应下,那嬷嬷带她去了旁边的小佛堂里。
佛堂里摆放着一尊玉佛,檀香萦绕。
两个丫鬟端来一桶豆子和一个簸箕,搁在了宴菱的脚边。
“捡佛豆,得跪在佛祖面前才算诚心,菱小姐,您快些捡吧!”嬷嬷仰着脖子,目光从宴菱身上扫过,高傲极了。
宴菱看了看光秃秃的地面,并没有蒲团在。这会儿早已深秋,佛堂里更是挡不住的寒意。
胡氏叫她来捡佛豆祈福是假,实际上是为了挫一挫她的锐意,让她吃些苦头。
若她再贴着冰冷的地面跪上数个时辰,病情又得加重。
宴菱沉默了一会儿,望着那嬷嬷问道:“蒲团呢?”
那嬷嬷似乎没料到宴菱会主动开口问,毕竟宴菱从前可没这么多话,让她做什么,便是什么。
那嬷嬷板着脸道:“蒲团昨日送去洗了,还未晾干,凌小姐先捡吧,别误了时辰。这佛豆夫人中午可是要送到庙里布施的!”
“夫人昨日捡佛豆的时候有蒲团吗?这么大一个将军府,穷得连蒲团都没有了吗?还是说,嬷嬷是在故意刁难我?故意给我难堪?”
那嬷嬷被宴菱的话气得脸色发白:“菱小姐,可是不愿意捡?”
“我没有不想捡,我只是在问嬷嬷问题,嬷嬷还没有回答我。”
那嬷嬷既不敢明面上羞辱宴菱,又怕事情没办成,惹夫人不快。她恼怒白了宴菱一眼,黑着一张脸,让下面的奴仆去取件旧蒲团过来。
取了蒲团,宴菱倒也跪了下去,一粒一粒捡着佛豆。
等她捡完所有的豆子以后,那嬷嬷才来传话,说是夫人出去了,让她先在院子里等着。
宴菱安静站在院子里,见来来往往的丫鬟打她身边经过。
她等了许久,胡氏才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宴祯。
宴祯本是满脸欢喜,可在见到宴菱后顿时花容失色,甚至眼眶都红了起来,用委屈的声音扯着胡氏的袖子,“娘,姐姐也在啊!姐姐看到我会不会不高兴?”
胡氏眉头轻蹙:“这是你自己的家,谁看到你会不高兴?菱儿,你见到你妹妹,可会不高兴?”
宴菱语气平淡:“我见到祯儿,没有不高兴。”
宴菱确实没有不高兴,但她也没有开心,是以胡氏看到宴菱这份寡淡的脸色,心中笃定她是不快。
再想到昨日宴会闹出的乱子,当即心中来了几分气。
“菱儿,母亲知道你心中不舒服!觉得祯儿一回来,你便被抛在了一旁。你并非我亲女,我把你养在身边这么多年,给你吃喝,教你识字,你还要生我的气吗?”
这重重的礼义孝道压下来,宴菱亦有几分喘不过气。
是啊!
她本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若不是胡氏收留了她,养了她十年,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
所以她才甘愿为宴家的人当牛做马,一次次为他们出生入死,哪怕遍体鳞伤,亦无怨无悔。
可她也是人啊!
她会受伤,会痛苦,会难过。她不是冷冰冰的石头,更不是路边的野草,她是活生生的人。
“菱儿没有不舒服,祯儿小姐回来以后,菱儿一直恭恭敬敬,并未有逾越之举。母亲的养育之恩,菱儿更是铭记在心。所以菱儿才会夜探凉泉谷,为母亲采药。”宴菱垂下眸子,平复心绪道。
胡氏之前在边关生过一场重病,性命堪忧。
哪怕宴菱请来了荣神医,还是缺少一味关键的药材。
那药种在凉泉谷中,离胡人的地盘很近。边关苦战久矣,胡人与晋人水火不容。
胡人晋人样貌差距很大,很容易被认出来,前去采药必是九死一生,没有人敢去。
只有宴菱,入夜以后骑马靠近,花了三天三夜才把药采回来,救了胡氏一命。
这话落在胡氏耳中,似乎更加印证了宴菱的忤逆,气得胡氏当即呵斥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了?来人,去把我的鞭子取来!”
下人们立马取来了鞭子,胡氏挥舞起了长鞭,砸在地上啪啦作响。
“跪下!”
宴菱抬眸,眼中带着几分茫然。
“母亲,我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跪下!”
“我说你错,便是错了!我是你的母亲,连我的话你都不听,这不就是错了?”胡氏见宴菱都敢跟她顶嘴了,更是心中恼火。
“母亲,都怪祯儿不好,是祯儿的错。是祯儿诬陷了姐姐,才造成了母亲和姐姐之间的误会。母亲,您这么做只会伤了您和姐姐多年的情分。这事因为祯儿而起,您打祯儿吧,别打姐姐了。”宴祯流着眼泪,上前牵起了胡氏的衣角。
跟宴祯的乖顺对比起来,宴菱的忤逆不孝更是刺眼。
胡氏心中郁气难平,直接推开了宴祯,一鞭子对着宴菱甩过去。
宴菱往旁边一闪,可还是被那鞭子的尾巴扫到了脸。
那鞭子上带着无数密密麻麻的铁刺,铁刺钩出的伤口顿时涌出不少鲜血。
一道道血痕滑下,濡湿了宴菱的衣襟,触目惊心。
第二天宴菱醒来时,院子外面已经站了不少人。
为首的是宴萧然的贴身奴仆。
“小姐,老爷给您准备一处新院子,小姐可要过去看一眼,缺了什么,奴才给您补上?”老仆殷勤问着。
“不必了,就原来的院子!”
宴萧然给她换了哪里的院子她大概能猜到,无非是靠近宴祯和宴如玉他们的院子,宴菱不喜欢跟他们当邻居。
她并不在宴家待太久,没必要换一个不熟悉的地方。
见宴菱开口拒绝了,老仆又介绍起了院子中的其他人。绣房那边的准备给宴菱量量身段,做些新衣服鞋子。
府里还要另外给宴菱挑上几个嬷嬷和丫鬟,伺候着她。
还有账房那边发月银的管事,既给宴菱发上月例,又要给她打些首饰面头。
这一切,都是按照宴家小姐的待遇来的!
“小姐,若是缺了些什么,您跟奴才说,奴才立马给您准备着。”
“我喜静,院子里不需要太多的丫鬟婆子,其他的就一切从简。”
主子说不要是一回事,他们不做就是另一回事。
忙完那些琐事的事情以后,老仆又把府上空闲的丫鬟婆子喊了过来,让宴菱挑上一些。
一大堆的丫鬟婆子涌入宴菱的院子外,排成队一队一队进来。
宴菱在小丫鬟堆里看见了双喜!
双喜个头不高,站得又靠后,在人堆里并不显眼,她便踮着脚,努力让自己出挑些,想让宴菱看到自己。
宴菱对她的动作了然于胸,目光从她身边划过,很快就转移到了她处。
双喜踮着脚站了半天,没什么力气,一时脚上打滑,不受控制往旁边砸去。
砸在了身边一个头稍高的丫鬟身侧,那丫鬟横眉竖目,直接把双喜推了下去。
这一下,便带倒了更多的人,一群小丫鬟唉声连连。
“怎么回事?一个个干什么呢?”当即有管事训斥道。
“管事,我被人推倒了!”
“管事,都怪她!”
“管事,是这个小丫鬟先来撞我的!”
三五个丫鬟站了出来,指着躺在地上的双喜。
双喜面上涨红,一时间手足无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们都是最下等的使粗丫鬟,干的都是院子里的粗活。今日听说宴菱选贴身丫鬟,便一个个凑了上来。
宴菱在宴家不受待见的事她们清楚。
虽然她们私底下也偷偷说过宴菱的闲话,嘲讽过她。但这并不妨碍她们想当一等丫鬟的念头。
当上一等丫鬟,那可是小半个主子,不光月钱能涨几倍,吃住也能比之前好。
见宴菱盯着那群丫头,面上瞧着似不太开心,管事便主动道:“小姐,这丫鬟毛手毛脚的,我让他们先带下去,给您再换一批。”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走?”
“慢着!”宴菱忽然开口阻拦。
“你们几个,叫什么名字?”宴菱的目光落在双喜身边的几个小丫鬟身上。
几个人欣喜报上了名字。
“刚刚,你们刚刚哪几个被推倒了......”宴菱又问。
小丫鬟们不明所以,还是一个个说了出来。
唯有站在双喜左边,个头稍高的丫鬟没被推倒。
“那便是你了!”宴菱指向那个丫鬟。
那个头稍高的丫鬟叫绿草,当即大喜过望。
“多谢小姐,奴仆以后一定好好服侍小姐。”绿草弯腰给宴菱行了个礼。
“只要她一个,剩下的退下去吧。”宴菱说完就向院外走去,绿草快步跟了上去。
剩余众人大失所望,纷纷从院中离开。
唯有双喜跪坐许久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一滴茫然的泪从眼角滑落。
为什么菱小姐会选那个人呢?是她不好吗?
是她不够强壮,不能当凌小姐的丫鬟吗?
回到院子后,宴菱让绿草住进了马婆子的屋子。至于马婆子,应当不会再回来了。
“日后你住在这里,院子里的事都交给你负责。”
绿草心里美滋滋的,菱小姐就选了她一个丫鬟,这日后得多看重她啊!
“我的屋子你不用进!里面的东西你也不用管!其他的,你自己看着来......”
不用进小姐的屋子里,不贴身伺候在小姐身边吗?
见宴菱进屋以后,立马把屋子门给关上了,绿草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怎么跟她想得不一样?
她日日都听其他的丫鬟说,祯儿小姐选中的那个丫鬟日子有多滋润,不仅能捡祯儿小姐的旧衣服穿,还能每日吃上肉。
怎么到了她这里,竟然是跟使粗丫鬟差不多?
不管了!反正她当上一等丫鬟了,这府里的月钱不会少她的!其他的,她也会得到的!
绿草咬牙,进屋子里收拾东西。
宴菱下马车的时候,宴如舟几人早早就不在了。
回家的长街上很热闹,宴菱不知道二人是什么时候走的。至于他们的去向宴菱并不关心,这样互不干扰便是最好。
怀着这样的念头,宴菱走回院子中。
这一进门便又看见了宴祯。
宴祯正和几个丫鬟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有说有笑的,绿草亦在其间。
“姐姐回来了!姐姐,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宴祯从丫鬟手中拿过一个盒子,递给宴菱。
“先前的事是祯儿不好,听信奴仆的话误会了姐姐。祯儿心中愧疚,填了两百两。姐姐,你不要生祯儿的气好不好?”
那丫鬟打开了盒子,展示里面的钱财。
除了些碎银子,还有两张面额一百两的银票。
对上宴祯惹人怜惜的表情,宴菱只是平静道:“我只要属于我的东西,其他的你拿走。”
“姐姐,你还在生祯儿的气吗?祯儿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没生你的气!你的钱是你的钱,我的钱是我的!既然要还给我,只用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便好。如此才算两清......”
有什么是两辈子不能看明白的?
宴祯的荷包找回来已经很久了,她从未找过自己。若不是她闹了一通,说了府上的奴仆如何苛待她,宴祯更是不会把这钱还回来。
见宴菱无动于衷,甚至没有动手去拿那盒子的意思。
宴祯咬唇,终究是让那丫鬟把银票收了下去。
“谢谢妹妹把钱送回来。”接过那盒子,宴菱道了声谢,“我今日出门有点累,先回去休息了。”
宴祯还想再说些什么,奈何宴菱已经飞快走进了屋子里,还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宴祯身边的丫鬟忿忿不平,“小姐,您特意过来给她送钱,她这是什么态度?明明您才是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她只是一个养女,怎么敢这样待您!”
宴祯红着眼眶,好半晌才道:“你们别这样说姐姐,确实是我做错了,姐姐才会生气的。”
“小姐,您都这般了,她却如此......”
院子里的说话声陆续传入宴菱耳内,她淡定拿出了书册,翻看上面的内容。
院外,宴祯被丫鬟安慰地破涕为笑后,视线落在一旁的绿草身上。“绿草,姐姐的院子里只有你一人,你一定很辛苦。”
她在腰间的荷包里摸索了片刻,从里面掏出了一个东西,直接塞到了绿草手中。
“麻烦你帮我照顾好姐姐了,若是你院子里缺了什么,只管找我便是了,能让姐姐开心,我定会做到的。”
“祯儿小姐您放心,菱小姐是我的主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绿草弓着腰,面上的笑容十分殷勤。
她握着手掌中沉甸甸的东西,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非常快!
等到宴祯一转身,她飞快看向掌心,眼睛都直了!
怪怪!这么大一粒金莲子,换成银子起码有十几两吧!
不愧是宴家的嫡亲小姐,出手真是大方!不像她院子里的这位,扣扣搜搜的,从未给她一分赏钱。
要是,她是祯儿小姐院子里的丫鬟该多好啊!
把金子揣在怀中,绿草不禁对自己的以后谋划起来。
虽然她不是祯儿小姐院子里的丫鬟,但她是菱小姐院子唯一的丫鬟。祯儿小姐关心菱小姐,便不可避免要找她,到时候她露面的机会定会很多。
只要她把祯儿小姐吩咐的事情办好的,让她觉得自己不错,再找个机会从她这院子里要走,那她日后,才是真正过上的富贵日子。
心里揣着这样的想法,绿草的心思都不在干活上,就连饭食都是耽误好久才去取,更别说院中的活计。
绿草的一举一动宴菱看得真切,心中猜到了不少。
只是,宴菱不在乎。
下个月她就会离开宴家,宴祯如何,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宴菱院外。
双喜捏着衣袖,站在门口徘徊了许久。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下定决心般朝着院子走去。
“菱小姐,您在吗?我双喜!我找您有事!”双喜敲着院门道。
绿草闻声走了出来,见到了来人,一双细长的柳眉立马挑了起来,尖声道:“怎么是你,我家小姐正在书房里看书呢!你一个厨房的小丫鬟,怎么敢来打扰我家小姐。”
“我、我是来找菱小姐的,我找菱小姐有要紧的事!能不能让我见菱小姐一面?”双喜恳求道。
她说完这话,似想起来什么,从怀中掏出了几枚铜板递上去,妄图收买绿草,“姐姐,你行行好吧!求求你了!”
瞧见那铜板绿草心中猛地一跳!回忆起选丫鬟那日的事情。
一个厨房的小丫鬟,闹出那样的动静无非是想博得主子的注意力。好在主子有眼光,选中了她。
难不成,是谁把她从祯儿小姐那里拿了好处的事说了出去,把她引了过来?
不行,这么会来事的丫鬟,不能让她留在院子里!更不能让她跟自己的抢祯儿小姐!
绿草思忖了片刻,抄起墙边起扫把就往双喜脚下扫,“走走走,出去!别在这里打扰我们家小姐的清净!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也配见我家小姐?”
双喜这边急得快哭出来了,她伸长脖子望着院内的屋子,多么希望能见到宴菱。
“菱小姐,您在吗?菱小姐,我真的有急事找您!”
“叫什么叫,我们家小姐的院子是你放肆的地方吗?还不快滚!”
“你再不走,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绿草举着扫把,直接双喜身上砸。
“慢着!”一道女声从院内传来。
宴菱不知何时推开了门,来到了院子里。
“小姐,您怎么出来了?可是被这烧火丫头吵到了,我马上就赶她走!”绿草扯着笑容道。
“你先别动手,让她把话说清楚。”宴菱上前几步。
绿草用力抓着那扫帚,不甘退到一旁。
双喜上前,脸色苍白,语气焦急,“菱小姐,我姑姑病了,病得很厉害,想见您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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