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混混，说话就是直接。
乐梦眼睛一颤，但表情没变，依然是微笑着的。
她坦荡的摇头，
“老大，我哪里敢啊...”
肖琰‘呵’了一声，摆明不苟同。
他长这么大，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没哪个女人敢和他挨这么近。
怎么，自己现在...看起来很好相处？
乐梦等了两秒，肖琰都一直没说话。
于是，她‘有些羞臊的’主动交代，
“是这样的...我又没钱了，老大，你送送我呗..”
前一秒还在请客，这一秒又没钱了...
肖琰觉得眼前的女人，虚伪的可怕。
你永远猜不到她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
他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凌晨两点了，眼底有些不耐烦。
“没钱了？”
乐梦点头，直接点开微信余额给他看。
上面显示，零钱余额还有15元。
委屈巴巴的解释，
“刚刚不是买了两桌的单么，你们也喝太多酒了...就剩这点儿了，不够打车。”
“哈....”
肖琰笑了一声，没发表任何意见。
“那走吧。”
*
肖琰起身，往左边街尾走。
他没有小混混们标配的摩托车，也没有要打车的意思。
乐梦提着包包跟上去，踩着高跟鞋、娇娇娆娆的走在男人身后两三步。
路灯下，女人本就曼妙的身材、被拉长了影子，名副其实的倩影。
她穿了一条浅色连衣裙，真丝的材质、很是服帖，步履间轻盈灵动。
裙摆荡漾的衬托下，那截小腰一步一扭，越发撩人。
肖琰双手插兜，沉默的走着，
视线落在乐梦的影子上，神态意味不明。
他猝不及防，忽然停下转身。
“嗯？”
乐梦没防备，整个人撞进男人怀里。
肖琰顺势环住她的后腰，强势的，拐进右手边的小巷子。
然后反身，将她压在墙上。
*
这条街并不繁华，这个点除了便利店，也就马路对面的快捷酒店、灯箱招牌刺眼了。
两栋楼之间的小巷子，本就不是用来过路的，特别昏暗狭窄。
188以上的男人，身高压制性的占了上风，一身酒气。
将怀里女人、完全笼罩在自己和墙之间，也笼罩在自己的气息里。
肖琰头发并不长，发质偏硬，染成嚣张的浅金色，并且剪得很随意。
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混混流氓。
五官凌厉精致，总是吊着眼睛看人，目中无人、流里流气的。
表情更是邪气郎当，生人勿近。
此刻，肖琰一手撑在乐梦脸侧墙上，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高高抬头。
低头凑近，高挺的鼻梁近在咫尺。
瞥了一眼对面快捷酒店的招牌...
低声问乐梦，
“干脆别回去了，上对面开间房？”
*
美人怔愣片刻，这才从忽然的惊慌中缓过来，
“老大，别闹了...你对我又没有兴趣...”
乐梦冷静的可怕，别开脸，挣脱肖琰掐在她下巴的手，
嗔了他一眼，
“昨天我没穿衣服，你都不为所动，现在忽然要约我开房...老大，你会不会太假了呀...”
“谁说我不为所动了？我那是上班时间、公事公办...”
肖琰戏谑一笑，
“现在下班了，送上门的美味，我难道不吃？”
乐梦听完，笑出了声。
这男人明显在吓她，防备心不要太重。
“老大，我真没有勾引你...”
她耐心解释，
“你知道的，我欠了好多钱，信用一塌糊涂，连支付宝都被拉黑了...是真没办法打车，蹭蹭你呀...”
“....啊？”
肖琰是真有些吃惊。
依然维持这个‘壁咚’的姿势，沉默着，从乐梦手里抽出手机。
额头抵在乐梦头顶，点开她的支付宝、微信...各个软件看了一遍...
还真是，黑名单的彻底。
“银行APP要看看么？”乐梦问他。
“...算了。”
*
肖琰后退一步，被逗乐了。
忍不住想笑，又怕太伤乐梦的自尊，抬手捂住双眼，憋得肩膀都在抖。
没见过这么穷，并且还穷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
看来真的错怪她了。
乐梦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收回手机，装好。
靠着墙，随他笑。
就这么一个安静，一个肆无忌惮。
两分钟后....
肖琰摸了摸鼻子，假咳了两声，这才停止嘲笑。
“话是这么说，你胆儿也挺大的，”
没正形的调侃乐梦，
“我就一穷混混，就算不打你主意，也不能一而再的、借钱给你啊。”
“穷混混？”
这次，轮到乐梦笑了。
笑起来格外娇艳的美人，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男人左手腕。
肖琰左手腕上，戴着一条黑色的金属带子。
漆黑的，半厘米宽，雕刻着几点金色的暗纹。朴实无华，和他脖子上‘混混标配’的链子，看起来像是一套。
....加起来不到99块钱那种。
乐梦调侃，
“谁家穷混混，戴着二十万的布契拉提啊？鸢尾花、经典款....得去意大利提前一年预定呢~”
*
啧...
不愧是半年内、花光一百多万的落魄千金，眼睛真尖。
肖琰撇了撇嘴，没解释。
当然，也没有‘装穷被拆穿’的尴尬。
一脸坦然，好像啥也没听见。
头子哥摸出手机，点开叫车软件，
问乐梦，“你是回华庭公寓？”
乐梦摇头，“我不回家，我去仙芸墓园。”
啊？
黑漆漆的凌晨两点多，她要去墓地。
“去干嘛？”
“去扫墓呀，还能干嘛。”
“...行吧。”
肖琰没再问，帮她叫了去郊区的车。
并且，考虑到她还得打车回来，又微信给她转了一千。
“记得还，一个月内还钱的话，我不算你利息。”
乐梦收了钱，讨好夸赞，
“老大，你太棒了！”
花言巧语。
“啧，感动死了吧...”
“超级感动，老大真帅~”
“...呵呵。”
“哇~假笑都帅的~”
“...”
...
*
说话间，网约车到了。
乐梦拉开后座车门，还没坐上去呢，前头司机转过身看她，
“哟，大美女~这个点儿去拜山啊？”
乐梦没搭理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高冷极了。
路边，肖琰觉得有点好笑。
果然是百变小樱...
只是这个点，她一个女生打车去郊区...
头子哥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诶？”
乐梦看向‘正在系安全带’的男人，以为他搭顺风车回家，
开口提醒，“老大，我是出城...”
“知道，”
肖琰伸手，将后视镜往上一掰，不让司机瞎往后看。
朝乐梦摆手，
“我陪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