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时晚晚陆时显的其他类型小说《狗男人骗我四十年,重生后改嫁他小叔时晚晚陆时显》,由网络作家“云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天后——宴会当日。为了迎接陆老爷子出院,陆家全家上下一大早就忙活了起来。阮秋华提前一周就在糕点房预定了一只大蛋糕,亲自出门去取了。陆老太太一大早就开始亲自收拾卧室。陆建国带着陆子安去康复医院接人。时晚晚则是主动去厨房忙陈妈择菜,一起准备今天的午饭。时知秋假意要去帮忙,本想着再借机给时晚晚下些绊子,在得是今天下厨的人是陈妈后,便打消了念头。接着假模假式的给出门的几人晾了几杯凉白开,便在沙发上坐下歇着。又过了一个小时——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时知秋赶忙起身。看到进来的人是阮秋华,她瞬间堆起笑脸。“伯母,您回来啦。”从进门的第一天开始,时知秋就有些怕阮秋华,可为了能嫁入陆家,她还是硬着头皮给阮秋华献殷勤,去接她手里的东西。“东西我拿吧,您...
《狗男人骗我四十年,重生后改嫁他小叔时晚晚陆时显》精彩片段
一天后——宴会当日。
为了迎接陆老爷子出院,陆家全家上下一大早就忙活了起来。
阮秋华提前一周就在糕点房预定了一只大蛋糕,亲自出门去取了。
陆老太太一大早就开始亲自收拾卧室。
陆建国带着陆子安去康复医院接人。
时晚晚则是主动去厨房忙陈妈择菜,一起准备今天的午饭。
时知秋假意要去帮忙,本想着再借机给时晚晚下些绊子,在得是今天下厨的人是陈妈后,便打消了念头。
接着假模假式的给出门的几人晾了几杯凉白开,便在沙发上坐下歇着。
又过了一个小时——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
时知秋赶忙起身。
看到进来的人是阮秋华,她瞬间堆起笑脸。
“伯母,您回来啦。”
从进门的第一天开始,时知秋就有些怕阮秋华,可为了能嫁入陆家,她还是硬着头皮给阮秋华献殷勤,去接她手里的东西。
“东西我拿吧,您快去沙发上歇会儿,水都给您晾好了。”
“嗯。”
阮秋华走了一路,的确是累了,随口应了一句,便把手中的蛋糕盒子交给了时知秋,边往前走边叮嘱道:“把蛋糕放到那边的餐桌上吧,小心点儿,别碰......”她话音未落,便听到身后传来“哎呦”一声!
阮秋华眉心一紧,转身。
时知秋端着蛋糕,冲她尴尬一笑:“不好意思伯母,您继续说。”
阮秋华没说话,看她手中的蛋糕盒子抱的端正,这才继续道:“小心点儿,别碰坏了。”
“嗯!”
时知秋重重点头,端着蛋糕朝着餐桌走去,看似无事发生,实则心里已经慌得不得了。
刚才,她不小心被阮秋华换下来的高跟鞋绊了一下。
明显感到盒子里的奶油蛋糕跟着倾斜,重重一撞!
她没吃过这么贵的东西,但也知道,蛋糕上的奶油轻轻一碰就坏了!
这下完了!
眼看着餐桌就在眼前,时知秋掌心都开始冒汗。
就在这时——时晚晚却从厨房中走了出来!
时知秋顿时眼神一亮!
有了!
这蛋糕......决不能她一人但责任!
把心一横,她故意抱着蛋糕朝时晚晚走去。
时晚晚自然早就注意到了时知秋和她怀里的东西。
眉心一紧,她立即便要避开。
可时知秋竟是早知道她会躲似的,硬是黏了上来!
几乎是在她眼前站定的一瞬间,双手一松——“啪!”
巨大的蛋糕盒子就这么摔在了地上。
盖子也跟着一并摔开。
里面的蛋糕已经东倒西歪,上面的奶油和裱花也被蹭了个稀巴烂!
“啊!”
时知秋尖叫一声。
“怎么了?”
听到动静的阮秋华瞬间便冲了过来,还没走近,也瞪大了眼睛:“我的蛋糕!
这可是为了庆祝老爷子出院,提前一个礼拜专门订的!
你......”她怒气冲冲的望着时知秋,若等不是看在她是“客人”的份上,那模样简直恨不得上来拧她的耳朵了!
她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模样,让时知秋顿时懵了一下:“你的长处?”
时晚晚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笑眯眯。
“我不会种地,但是我认得山上所有的草药,你看到我在家不劳作,是因为我去了卫生院帮忙,因为卫生院的林老医生想让我做他徒弟,至于睡到自然醒,那是因为前一天半夜我在卫生院里照顾病人呢。
当初林老医生来村里招徒弟的时候没挑中你,所以你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也正常。”
时知秋:“......”她没想到时晚晚竟会这样说,顿时被噎住了,不知该如何回应。
陆建国毕竟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了里面的弯弯绕绕。
这个时晚晚言谈举止不慌不忙,从容大方,还反将了对方一军,完全有超出这个年纪的成熟和稳重,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这么一对比,时知秋显得尤为幼稚了。
阮秋华看出陆建国的态度似有所缓和,轻哼了一声。
就算有些本领又怎样?
还不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娶这样的女人,对自家儿子没有半点帮助!
毕竟前世与阮秋华同一个屋檐下相处过三十年,时晚晚只一眼便看出了她在想些什么。
她直接开口道:“陆伯父,你也知道我此次来省城,除了上学外,就是为了时陆两家的婚约一事。
但我和堂妹出身农村,自是配不上陆子安同、志的,所以关于婚约一事,请陆家不妨再好好想想,解除婚约亦可。”
这一世她不会再嫁给陆子安了,当然也懒得和他们再周旋。
而之所以故意将姿态放得很低,则是因为,她不会嫁给陆子安,当然也绝对不会让时知秋如愿嫁给陆子安了。
她不要的东西,扔了也绝不给时知秋。
时晚晚的话音刚落,在场的另外四人全部惊了。
陆子安看向时晚晚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
他记得自己刚去时家接她们姐妹俩时,时晚晚看到他十分高兴,跟在他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子安哥哥”的叫。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唤他“陆子安同、志”的?
好像是在火车上时。
陆子安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但听她说解除婚约,心里莫名地有点不舒服。
阮秋华和陆建国没想到时晚晚竟和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顿时看她都顺眼了几分。
“没想到你竟是这样想的......”阮秋华面色缓和了不少。
时知秋却整个人都要气疯了,一口血哽在喉咙口,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恨不得直接跳起来将时晚晚给撕了。
她居然想解除婚约?
陆子安这么好的金龟婿,她居然不要?
她不要就给她啊!
时知秋气得快要爆炸了,偏偏时晚晚笑得一脸无所谓。
众人又聊了好一阵,便觉得有些累了,准备去歇下。
阮秋华仿佛这才想起了什么,看了看时晚晚,又看向时知秋,笑道:“晚晚,知秋,有个事儿......之前不知道你们会来两个人,所以我们只准备了一间房,现在临时准备怕是有些来不及,此刻就只有楼下的下人房空着了......”她说此话时,眼神不停在两人身上来回。
时晚晚早就知道她会有这一招。
前世,她以为是陆家真不知道会来两个人,所以没有提前准备,后来和家里的保姆陈妈混熟了后才知道,这是阮秋华早就安排好的,就是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
她前世为了博得陆家人的好感,傻乎乎主动谦让地去住了下人房。
结果没想到住进去后,还真把她当下人使唤了,颐指气使的。
这一次,她当然不会再委屈自己了。
“伯父,伯母,我......”时知秋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佯装自己懂事。
结果还没来得及表演,就被时晚晚给打断了。
“伯父伯母本来也只是打算接我,知秋妹妹是因为想来省城复读,才跟来的,没有准备她的房间也正常。”
说着,她看向时知秋:“妹妹,那就委屈你先住下人房了。”
时知秋:“......”她本来想先入为主,把自己摆在下位,主动说出自己住下人房,这样既可以显得自己懂事,又可以把时晚晚架起来,让时晚晚被迫将好房间让给她。
可没想到,时晚晚竟会这样说。
时知秋半天不答话,时晚晚佯装诧异:“知秋妹妹,你不愿意吗?”
说着,又想到了她惯常的嘴脸,学起了她的绿茶手段:“还是说,你看不上陆家的下人房?”
闻言,陆家三人一齐看向了时知秋。
“不是的......我没有......”时知秋急忙辩解,忍不住再度涨红了脸:“陆家能留下我,我已经很感激了......那就暂时委屈妹妹了。”
时晚晚轻笑。
“......”时知秋气得牙根都在发痒。
......时家两姐妹各自进房后,陆家夫妻和陆子安便一道去了书房。
“这两个丫头,没一个好的。”
门一关上,阮秋华便冷哼了一声。
“这个时晚晚说起话来夹枪带棒,性格又强势,丝毫不懂谦让,以后要是真嫁进来,肯定难相处,到时候指不定把咱们陆家祸祸成什么样了,好在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解除婚约。”
陆子安闻言,又想到了时晚晚说起解除婚约时的神情,心里没来由地又涌起了那抹不舒服感。
“妈,解除婚约这事儿还得爷爷说了才算,哪能想解除就解除!”
提起此事阮秋华就气不打一处来。
“都怪你爷爷,非要我们履行与时家的什么狗屁婚约,娶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这婚约最好是解除了!”
阮秋华喋喋不休,听得陆子安有些不厌其烦了。
“妈,人家时晚晚没你说的那样不堪,更何况她也主动提了解除婚约,你一直说这个做什么?”
阮秋华闻言,顿时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陆建国看这母子俩又要起冲突,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时显打来电话,说他休假,已经从部队回来了!”
“真的吗?
小叔回来了?
他在哪儿?”
陆子安顿时很惊喜。
他从小到大最崇拜的人就是他小叔陆时显。
虽然陆时显只比他大5岁,但却是他见过的最厉害的人了,他16岁进部队,短短两年就连升三级,现在已经是陆军最年轻的团长了,听爷爷说马上就要升师长了。
但自从他去了部队之后,两人很久才能见上一面,上一次见面还是两年前。
“嗯。”
陆建国点了点头,想到自己这个最小的弟弟:“现在在医院里,听说是受了点小伤,你明天抽个时间,去看看你小叔。”
“好。”
陆子安连忙答应。
“晚晚,没事吧?”
陆子安赶忙撕了一块卫生纸,递到时晚晚手里。
时晚晚连连摆手,要不是当着陆家人的面,她一个白眼都快翻到陆子安脸上去了!
不是,这人嘴巴怎么这么大!
他们不过差了几分钟的时间进门,他就跟陆家人说了自己是为了他才去伺候杨夫人的?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自恋!!!
缓了口气,她刚想要解释——“之前的确没见过姐姐在家干活。”
时知秋看着陆子安给时晚晚递纸巾的那只手,心底燃起一股妒火,抓紧机会道:“这毕竟关系到子安哥哥的前途,伯父伯母担心也是正常的,不如这样吧,姐姐,明天你和杨教授请一天假,在家照顾伯父伯母一天,再做一顿饭,让大家看看,心里有了底,也就不用担心了。”
“知秋,这不合适......”陆建国赶忙拒绝。
话音未落,便被阮秋华在桌子底下踹了一脚。
“我倒觉得这主意不错。”
阮秋华脸颊上堆起假笑,望向时晚晚。
“晚晚,你也知道,子安能不能顺利进航天院,是我们陆家的头等大事,只是在家帮一天忙而已,你不会觉得委屈吧?”
“当然不会。”
时晚晚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委屈?
前世,她照顾他们陆家全家老小几十年,也没有一个人问过她这句话!
现在倒是装模作样起来了!
还有时知秋那个蠢货,方才那一出,明显是被阮秋华当枪使了,还在这得意呢?
也罢。
那她就用明天一天,堵上他们所有人的嘴!
也省的某人总在背后说三道四的,她不烦,自己都应付烦了!
“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阮秋华敲定了此事,陆建国便也只好不再多说什么,只能招呼众人吃饭。
这倒是让时知秋感到意外了。
她的确不知道时晚晚会伺候人,至于做饭的水平,就更是一般!
连陈妈都比不上!
呵,她就等着出丑,被陆家退婚吧!
次日——刚到五点,时晚晚就从床上起来了。
昨晚睡前,陈妈特意来了一趟,说今早会先起来浇花,然后陪她一起去附近的菜市场。
简单收拾了一番,时晚晚直接打算去院子里的花圃寻人。
没想到刚推开门——“哎呦!”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痛呼,以及有人栽倒的声音。
“陈妈!”
时晚晚吓了一跳,赶忙循着声音跑过去,果然看到陈妈正坐在地上,衣裳也被手中的喷壶弄的全都是水。
“陈妈,你没事吧!”
时晚晚接过她手中的喷壶,就要把人扶起来。
陈妈却摆了摆手。
“没事,也不知道谁在这里放了几块砖头,我没看清,就绊倒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自己撑着想要站起身。
面色却是一僵。
“嘶!
坏了......我这脚好像扭了......我帮您看看!”
时晚晚说着就要蹲下。
“不用不用!”
陈妈拽着她的胳膊勉强站稳,看了看院外。
“我回去自己揉一揉就行了,时小姐,夫人吃饭挑剔,你要是想买新鲜的蔬菜,可得抓点儿紧,不然要赶不上第一班公交车了!”
“那您......”时晚晚还是不放心。
陈妈将她往外推:“我没什么事,你快去吧!”
说罢又面露愧色:“就是昨天说好了带你一起,现在只能你自己去了,实在对不住......这是哪里话,您放心吧,我一个人也没问题。”
安慰了陈妈一句,时晚晚匆忙出了门。
陈妈则是一点点从院子里往屋里挪。
不远处——时知秋藏在窗户后,迅速隐匿身形,回了房间,唇角得意的笑早就压不下去了。
陈妈眼神不太好,她就知道,往那里放几块砖头,她天不亮就去浇花,一定会绊倒!
这下,看谁还能帮时晚晚!!!
一个小时后——“呼......”好不容易从人山人海的菜市场中挤出来,时晚晚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出来的及时,没有错过头班车,也买到了想要的蔬菜。
等回去之后......时晚晚在心里琢磨着今天的菜单,正想着,却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不好意思!
麻烦让一让!
让一让!”
一道年轻男人嘹亮的喊声从身后传来,伴随着自行车铃铛叮叮当当的声响。
时晚晚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本能的避让。
可走在前方的一位老太太就没那么幸运了,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呼啸而过的自行车带倒,一个趔趄趴在了地上!
“哎呦!
老太太!
没事吧!”
“你这年轻人怎么骑车的!
哪有从菜市场里面过的!”
“就是!
没见过这么骑车的!”
人群瞬间热闹了起来,关心老太太的有,指责骑车人的也有。
“对不住,真对不住!
我赶时间!”
那骑车的年轻人也停了下来,却没下车,而是单脚撑着自行车,对围观的群众喊道:“有劳各位叔叔阿姨帮我扶一下那位老大娘,我真的是有急事,大娘!
对不住啊!!!”
说罢,他竟是长腿一迈,蹬上自行车又走了!!!
“诶?!
现在这年轻人......”围观群众皆是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样。
时晚晚抬头望去,却也只来得及看到他飘扬藏蓝色衣摆,随即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这是什么运气?
这一早上,已经是第二个人在她眼前摔倒了。
“大娘,您没事吧?”
见老人家还在地上坐着,时晚晚忙蹲下身子询问。
却看她脸色有些发白,右手奇怪的耷拉着,额头更是出了一层冷汗,哆哆嗦嗦的颤声道:“我的手......我的手不能动了......不能动了?”
时晚晚闻言神色一紧,仔细观察了她手腕几秒,接着伸出指尖小心碰了碰。
随即心里咯噔一下。
老人家年纪大了,骨骼本身就很脆弱,再加上刚才倒地时撑的那一下。
看这手腕红肿的高度和状态,要是骨折就麻烦了!
“大娘,您这手得立刻去看医生,我送您去医院吧!”
身为医者,她没有办法对病人置之不理。
反正菜已经买了,无非就是晚回去一会儿。
做饭的时候抓点紧就是了。
时晚晚主动把活揽了下来,说着,便要扶着对方起身。
可她一个小姑娘,实在是力气有限。
围观的大娘婶婶们见状立刻全都涌上来帮忙!
“慢着点儿!
别碰到她那只手!”
“诶呦!
谁踩我鞋了!”
帮忙的人太多,反倒乱糟糟的,众人忙活了半天,竟谁也没把坐在地上的老人扶起来!
把时晚晚也累的气喘吁吁的!
就在这时——“我来帮你。”
一道男人的询问声突然自身后传来。
那声音低沉悦耳,如同山涧流水一般,十分抓人。
而且......竟然还有些耳熟?
处理完老伴的后事,时晚晚便被儿子送到了养老院。
三年过去了,儿子从最开始的每月探望,到如今的音讯全无,她的心也渐渐冷了下来。
两鬓斑白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时晚晚坐在养老院的窗前,目光穿过玻璃,落在院子里那棵光秃秃的梧桐树上。
老伴走了三年了,也许她也该走了。
护工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时奶奶,该吃药了。”
时晚晚机械地接过药片,就着温水吞下。
午休时分,养老院的走廊静悄悄的。
时晚晚趁着无人注意,拄着拐杖,悄然地离开了这个困住了她三年的地方。
七月的阳光刺眼而灼热,她的脚步虽慢,却坚定不移地朝着家的方向挪动着。
这条路,她走了四十年,每一步都刻在记忆里,仿佛闭着眼也能找到。
她想在离开之前,最后去看一眼和老伴曾经的家。
然而,还未等靠近,便远远地看见自家院子里正晾着几件衣服。
时晚晚的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疑惑。
儿子和儿媳不是早已买房搬走了吗?
这栋房子应该空着才对!
时晚晚走近,透过大门缝隙往里面看去,眼前的景象让她顿时如遭雷击——她那“去世”的老伴陆子安,此刻正悠闲地坐在院子的藤椅上晒太阳,堂妹时知秋则在一旁给他削着苹果,笑意盈盈。
三年前,儿子突然打电话过来,告诉她老伴车祸去世,连最后一面都没让她见上。
葬礼上,她还哭得晕过去了两次。
现在想来,那场葬礼确实蹊跷。
棺材一直盖着,说是遗体受损严重不宜见人。
她当时悲痛欲绝,根本没多想。
时晚晚的手紧紧抓住墙砖,指甲几乎要嵌进去。
院子里传来欢声笑语,只听老伴轻声道:“知秋,如今儿子和儿媳在省医院的工作已经稳定了,等过段时间,咱俩就把房子卖了,去海南养老吧。”
时知秋娇嗔:“好呀,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
就在这时,儿子和儿媳带着孙子孙女从屋里走了出来,亲昵地喊时知秋道:“妈,你给我也削一个呀!”
这一声“妈”如同利刃,直刺时晚晚的心脏。
她的儿子,竟然喊时知秋叫妈?
他的亲妈竟是时知秋?
当初陆子安说他不能生,从外面抱养了一个孩子回来给她。
她含辛茹苦地把儿子带大,为了儿子的前途,甚至不惜动用了自己在省医院荣誉专家的身份,跑断了腿,说破了嘴皮子,只为了让儿子和儿媳在省医院能够站稳脚跟。
时晚晚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
说不能生,是不能和她生。
之前留着她,不过是为了省医院的工作。
四十年的婚姻,原来都是一场骗局。
时晚晚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缓缓转身,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离开了这个曾经的家。
......1980年5月,开往省城的火车上。
“姐,你长得这么漂亮,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啊?
等到了省城,肯定有一大群人追你,我看这一路上陆子安对你爱答不理的,你可别傻乎乎一头扎进去了啊!”
时晚晚刚醒过来,就听到了堂妹时知秋的这番话。
她转过头,看着眼前扎着俩羊角辫、一脸年轻稚嫩的时知秋,瞬间反应过来——自己重生了。
重生回到了四十年前,她和时知秋刚进省城陆家的前一天。
前世,在得知了自己这一生竟然都是一场骗局之后,她状告了陆子安重婚,举报了儿子儿媳在省医院的工作,时知秋生活崩塌之后跑来养老院天天咒骂她,把她活活气死了!
想到这里,时晚晚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上一世真是太不值得了,竟然把大好青春都浪费在了陆子安和时知秋这对狗男女身上,最后连死都死得那么憋屈!
“姐,你听到我说的没?”
时知秋又小声补了一句。
时晚晚瞥了她一眼。
这一路上,陆子安在的时候,时知秋一口一个“子安哥哥”,叫得那叫一个甜。
刚才陆子安去了洗手间,她就立马凑过来跟自己说这种话。
时晚晚现在才明白,时知秋其实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她顿时冷笑了一声,直接开口:“我看这一路上陆子安对你倒是挺上心的。
反正和陆家的婚约也没指定要谁嫁,不如让给你得了?”
陆家祖上是少将,陆子安是陆家的长孙,前途无量。
时家虽然是小门小户,但时爷爷年轻时救过陆家老爷子一命,两家因此定了婚约。
这次陆子安接她们姐妹俩进省城,除了安排她们上学,就是为了婚约的事。
前世,她傻乎乎地做着陆家少夫人的美梦,哪知道陆家接她们进城,其实就是想让她知难而退,解除婚约的。
她当时太天真,没看出陆家的弯弯绕绕,硬是要求对方履行婚约。
最后陆子安依约娶了她,她还以为是两人真爱大过天,现在想来,怕是因为她那时得了从美利坚留学归来的第一外科专家钱斌教授的青睐,被收为了关门弟子。
时知秋听完,先是一愣,随后脸颊微微红了:“姐,我和子安哥哥......”她刚想说些什么,突然感觉到了一道异样的目光。
原来是陆子安从洗手间回来了,正盯着她们这边。
时知秋脸色一僵,尴尬地低下了头去。
时晚晚懒得再搭理她,直接站起身,走到陆子安面前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借过。”
陆子安下意识地侧身让开,看了看时知秋,又忍不住看向了时晚晚离开的背影。
不知为何,刚刚从时晚晚看他的眼神里,他异样地感受到了一抹浓重的埋怨与失落......好似他负了她一生般,让他的心莫名有些被刺得生疼。
时晚晚一路走到火车上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看着镜子里年轻的自己,还有些不敢相信。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股腥甜的血腥味,伴随着盛夏的凉风扑面而来,让前世身为外科医生的时晚晚,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有人受伤。
她连忙转头,就看到一个黑影快速地钻了进来。
“你,啊......”时晚晚刚想大叫出声,男人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抵在门上,同时迅速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抱歉同、志,帮个忙,别出声!”
男人低沉急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紧张。
时晚晚:“......”她......应该知道吗?
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
时晚晚隐约想起他好像的确自报了家门,但那会儿她根本就没听清他说什么,更别说是记住了!
只记得他说过会负责,但她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哪能想到还会再遇见!
时晚晚面露尴尬,本想解释说自己忘了,却看他忽然微微弯腰,与自己平视。
那双仿佛能够夺人心魄的深邃黑眸一眨不眨的对上她的,接着,那两片她亲过的,形状好看的薄唇一开一合,逸出男人磁性又抓耳的声音。
“陆时显,西南陆军十六团的陆时显,陆军的陆,时间的时,显赫的显,这次记住了?”
说罢,不等时晚晚回答,他唇角忽的弯了弯。
“我们名字里有一个字一样,真巧。”
这个年代,大街上随便吼一嗓子,都能叫出五个“爱华”七个“建国”,名字里有一样的字,实在不是什么稀罕事。
可被这样一双眼睛认真的盯着,时晚晚心脏还是漏跳了一拍。
她竟然被眼前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撩到了!
猛地移开目光,她胡乱点点头:“嗯,记住了,我......我先回家了!
陆同、志!
再见!”
说罢,就这么拎着菜走了!
“时......”陆时显一句“时同、志”卡在了嘴边。
半晌,抬脚跟在她身后。
他今天难得有时间,原本计划买些水果回家看看,结果没想到刚到菜市场,就遇到了时晚晚。
陆时显若有所思的望着时晚晚背影,走着走着,却发现两人路线似乎一致。
略一思索,陆时显拔腿追了上去。
“时同、志!”
没想到他还跟着自己,时晚晚有些意外的回头。
接着便听他问道:“你要去公交车站?”
“是。”
时晚晚点点头。
“正好,我也要坐车,一起走吧。”
听到肯定的答复,陆时显心情顿时很不错,迅速压下险些翘起的唇角,这一次,他不等时晚晚反应,便弯腰接过了她手中的菜。
“既然顺路,那就别客气了,我帮你拎。”
“诶......”时晚晚想拿回来,陆时显已经迈开步子朝着车站方向大步走去。
她只好转身追上。
想着再客气就有多少有些矫情了,便大大方方道谢:“谢谢你啊,陆同、志。”
两人并肩而行。
很快,便来到了车站。
几乎刚刚站稳,公交车便缓缓开了过来。
这一站等车的人有些多,等两人排队上了车,里面早已经一个空位都没有了。
眼神扫了一圈,时晚晚找了个靠窗根的位置站着。
陆时显自然便站在了她旁边。
公交车晃晃悠悠的启动。
“你家住的远吗?”
沉默了一路,陆时显终于又找到了话题,故作随意的问道。
“不算太远。”
时晚晚回答的简单,并未说自己住在哪里。
陆时显闻言心思一动,迅速将这一路途经的几个家属院还有他所在的军区大院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正想着——“嗤——!”
公交站行驶进站,停了下来。
这一站再往前两站便是学校,车门刚一开,便涌上来一群背着书包的小学生,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再加上送孩子的家长,瞬间便把不大的公交车挤得满满当当。
“让一让!
让一让!
都往里走一走!”
售票员吆喝着乘客不要都挤在门口。
一个小孩儿费力往前挤着,眼看着身子一歪,就要倒在时晚晚身上!
“小心!”
陆时显反应极快,一把托住那小孩儿肩膀,顺势一个转身,挡在了时晚晚身前,刚好为她在这不大的空间里隔开一块小小的方寸。
两人面对着面。
四目相对,在车内混杂的各种气味中,时晚晚闻到一缕陆时显身上飘来的清香。
是洗衣粉的味道。
好像......离的太近了。
“借过!
借过一下!”
又有人举着油条硬是挤过来。
人群涌动。
也不知是谁撞了谁的肩膀,谁又踩了谁的鞋子,陆时显整个人被挤得又向前半分。
时晚晚本能的举起菜篮子护在身前。
接着耳畔便传来“砰”的一声。
余光一扫,是陆时显单手撑住了车窗,极力不让自己碰到时晚晚的身体。
这下,不止是近了。
几乎不用刻意去看,时晚晚也能注意到陆时显紧绷的下颌线,与紧抿的唇角。
还有时不时拂过耳畔的,若有似无的温热呼吸。
“咚!”
剧烈的心跳声鼓动着耳膜。
时晚晚缓缓吐出一口气,将目光移向窗外,掩饰此刻莫名的紧张,希望这公交车能开的再快点。
陆时显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比时晚晚高了一个头,此刻,只要微微垂眸就能看到她扇子一样乌黑浓密的睫毛,还有殷红小巧的嘴唇,再往下,便是白嫩细长的脖颈......眸光一暗,陆时显及时刹车,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
越是想要快点下车,时间便过的越是缓慢。
等到时晚晚终于小声说自己要下车了的时候,陆时显背后的衬衫都已经洇湿了一小片。
接着看到车窗外熟悉的景色,不禁一怔。
她在这里下车......“你住在军区大院?”
说话间,公交车已经停下。
时晚晚还来不及回应,两人便被下车的人、流一同带下了车。
陆时显一颗心已经飞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竟然住在一个大院儿里!
犹豫一瞬,陆时显再度开了口。
“时同、志,你......”既然住在一个院儿,他想问问时晚晚具体住在哪里。
时晚晚思索着,余光已看到一截挽起的军绿色的衣袖出现在视线中。
再一晃眼,一个身材高大,军装笔挺的人已经背对她蹲下,利索的将老人背了起来。
军人?
有军人帮忙,时晚晚顿时松了口气,赶忙上前道谢。
可没想到对方一转身——“是你?!”
四目相对的两人同时惊讶的喊出声来。
眼前这人竟然就是时晚晚上次在火车上帮过的男人!
怪不得她刚才觉得熟悉!
陆时显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时晚晚。
惊诧过后,满眼都是止不住的欣喜。
这段时间,他几乎天天询问警卫员有没有人来找自己,或是打来电话。
那群臭小子都已经学会不等他开口问,就直接报告没有人找他了!
他还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她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在这里遇见!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功夫”!
回过神来,背上还背着人,陆时显赶忙道:“走吧,先把人送去医院,我知道最近的医院怎么走。”
“好。”
时晚晚点点头,拎上地上的菜,跟上他脚步。
陆时显身高腿长,走起路来大步流星,但却十分稳当。
时晚晚跟着有些费力,手里还拎着菜,得时不时小跑两步才能跟上,待到了医院,额头都有些冒汗了!
但也多亏得他走得快,两人只花了十来分钟。
医生很快接待了三人,检查过后,万幸,只是挫伤,只需要简单处理即可。
老人家在里面上药,他们两人便在外面等着。
时晚晚坐在长椅上,无意识的摆弄着自己的麻花辫,思索着什么,丝毫没注意到边上的某人已经盯着自己白嫩的指尖看的出神。
他第一次碰到她是在火车上,今天又这么早就出来买菜,难道是来城里打工的?
想着,陆时显轻咳一声,试探着问道:“同、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还有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啊?”
时晚晚此时才想起来还没做过自我介绍,赶忙道:“我姓时,时间的时,是来城里读书的,目前还没有正式工作,暂时先找了一份暑假工干着。”
她回答的大方又得体,解答了陆时显的疑问。
那水嫩嫩的一把嗓子,像春日刚化开的池水似的,比收音机里的播音员还好听,让陆时显喉咙不由得有些发紧。
心尖也跟着发痒。
像是让猫挠了一样。
“咳......”清了清嗓子,他强行赶走了脑袋里那些旖、旎念头,重新观察起眼前的人。
原来是勤工俭学......还有刚才,他起先还以为这大娘是她的家人,来的路上了解了事情原委,这才知道她竟也是随手帮忙。
不过......看她年纪最多也就二十。
但自己今年都已经二十七了......陆时显想着,垂眸扫了自己一眼,伸手将有些褶皱的衬衫下摆重新拽平整,又站的笔直,突然问道:“时同、志,你觉得我看着......老吗?”
向来在军队里一个眼神就能把手下的兵吓得屁滚尿流的“陆团长”,此刻声音听起来竟有些紧张。
时晚晚还沉浸在医疗费到底要还多少的思绪中,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下意识便回答道:“不老啊。”
说完,不解的看着陆时显。
好端端的,他问这个做什么?
就他这副长相,也就是这个年代大家都比较腼腆,要是放在几十年之后,倒追他的小姑娘不知道得有多少呢!
短短三个字,说的陆时显心花怒放。
向来不喜形于色的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勾起了一点唇角,刚打算再多了解些时晚晚,却见她忽然一脸严肃的站了起来。
“你的伤口裂开了?”
“嗯?”
陆时显顺势低头。
这才看到衬衫肩头的部分已经被血迹浸透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
应当是刚才背着那位老大娘走了一路导致的。
“没事,小伤而已。”
陆时显摇摇头,不想在时晚晚面前显得多重视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伤。
可下一秒——“什么小伤!
我又不是没见过!
上次还是我帮你处理的呢!”
时晚晚竟是突然就变了脸!
那语气严厉的活像是陆时显在军队里的上级似的!
竟把他训的一愣!
时晚晚也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是职业病犯了,脸色有些微妙。
糟了。
没忍住。
她当了一辈子的医生,看到这种自己不把身体当回事的人,就忍不住火大!
缓了缓神色,时晚晚这才继续道:“你的伤口不小,恢复也需要一段时间的,不好好护理的话,容易感染,一会儿等医生出来,最好还是重新包扎一下吧。”
“好。”
陆时显这次绝不多话,乖乖点头。
要是被军队里的人看到他被一个小姑娘训得如此“乖巧”,怕是连下巴都要惊掉!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对着时晚晚调侃道:“看你个子不大,没想到发起火来......也挺厉害的......我......”时晚晚尴尬,正想说声对不起,诊室的门却突然打开了。
她赶忙起身。
医生扶着老大娘走了出来。
时晚晚赶忙推了把陆时显,又等着他去找医生将伤口重新包扎了一番。
所有事情处理完,时晚晚终于松了口气。
老大娘抓着两人的手连声道谢,还硬是要问两人是哪个单位的,非要写感谢信。
时晚晚与陆时显推辞了半天,大娘这才打消了念头,拎着菜回家了。
看着老人有些颤巍巍的背影,时晚晚突然有些感慨。
前世,若是也能有人帮自己一把,该有多好?
只是她遇到的,可不不是走在路上摔了一跤这么简单的事......“时同、志?
时同、志?”
陆时显的喊声将时晚晚的思绪拉了回来。
“不好意思,刚刚有些走神了。”
时晚晚笑笑,看看来时的方向:“时候也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了,军人同、志,你也去忙自己的事吧!”
“嗯?”
陆时显挑眉:“咱们好歹也见过两次面了,你还叫我军人同、志?”
时晚晚顺势点头:“也对,那军人同、志,请问你的名字是......?”
陆时显闻言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你不知道我叫什么?”
怪不得他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
原来她根本没记住!
“是,好,好。”
陆子安只说了三个字,不到两秒钟,就挂断了电话,随后遗憾的叹了口气。
“小叔今天不回来吃饭了,我去和爸妈说一声。”
他说完就去了楼上,留下几人在楼下面面相觑。
时晚晚默默在心里松了口气。
不来也好。
陆子安的小叔,她从未接触过,也不清楚对方喜欢什么口味,但剩下的这些人,她前世不知道伺候了多少年。
要让他们满意,再容易不过!
懒得搭理时知秋,时晚晚直接挽着陈妈去了厨房,在心里琢磨着今天的菜单。
做菜不难。
但要小心提防......时晚晚借着择菜的功夫,余光不动声色的扫向客厅,不出所料的瞥到时知秋虎视眈眈的目光!
下一秒——“姐姐,我帮你一起择菜吧!”
时知秋挽着袖子走了过来,一副真心想帮忙的模样。
早料到她会如此,时晚晚唇角一弯,干脆拒绝道:“不用了。”
说着,还抽走了一把时知秋险些就碰到的青菜。
时知秋面上笑意一凝,下一秒便露出可怜模样:“姐姐,我是真心想帮你的,你......你难道是防着我,怕我给你搞破坏不成?”
“你怎么会这样想?”
时晚晚做出比她还惊讶的表情,一脸无奈。
“知秋,都来了这么些天了,你心思敏、感的毛病也该改改了,今天这顿饭,难道不是为了检验我能不能照顾好杨夫人,还有向陆伯父和陆伯母表达谢意吗?
怎么能作弊呢?
还是你也想亲自下厨感谢陆家?
那不如今天就都交给你来做,我明天再做也一样的!”
她指指身边堆放着的现成的菜。
果不其然看到时知秋脸色一青,抿紧了唇。
时知秋是会做饭不假。
可这又是鱼又是肉的,她平时在家吃一次都难得,更别说是做了!
做的出来就有鬼了!
陈妈见状也开口帮腔:“知秋小姐,你想先做哪个?
我去洗菜!”
“我......”时知秋脸颊涨的通红,咬着下唇沉默了好半晌,这才僵硬道:“既然姐姐今天想证明自己,那我还是改天再做吧!”
说罢,她不甘心的快步离开。
时晚晚在心底嗤笑一声,与陈妈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时小姐。”
等时知秋走远,陈妈小心翼翼凑到时晚晚身边,轻声道:“这知秋小姐,可是个聪明人。”
时知秋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她全都看在眼里,很是瞧不上。
不光是她,夫人应该也早就......不过两人毕竟是姐妹,她一个外人,就算要提醒,也只能点到为止。
想着——“知秋是有些小聪明,就怕哪天......聪明反被聪明误。”
时晚晚唇角挂着一抹淡笑,并未看陈妈,漫不经心的抓了两个又大又红的西红柿放在盆里清洗。
听她这么说,陈妈顿时放下了心。
时小姐说的没错。
这知秋小姐也就是有些小聪明而已,若总是这么不安分,迟早有一天会害了自己!
看样子时小姐心里都有数。
那她也不必太担心了。
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两人有说有笑的,很快便洗好了菜。
又将需要用到的食材全部切好。
“时小姐,真的不用我帮忙啦?”
陈妈将最后洗好的小葱放下。
“不用了,您先去休息吧。”
时晚晚推着陈妈肩膀出了厨房,恰好看到时知秋又缠上了刚刚下楼的陆子安。
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她便又转身回了灶台前,起锅烧油。
因为她知道,他们两个很快就——“晚晚,你这是打算做什么菜?”
陆子安的声音果然在身后响起。
时晚晚一转头,时知秋不知所料的站在旁边。
“等我做好你们不就知道了?”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
说罢,见油温差不多了,直接把手中的一把冰糖撒了进去!!!
滚烫的热油很快把冰糖化开。
时晚晚握着锅铲,在锅底随意画着圈,不但没有把火关小,反而又拧大了些!
很快。
厨房里便弥漫起一股糊味。
“晚晚!
糊了!”
陆子安大惊失色。
时晚晚却又抓起一把辣椒,扔进了锅里!
“哗!”
热油瞬间炸开!
糊味之中,又掺上一股浓郁又呛人的辣椒味!
“阿嚏!”
“咳!
咳咳咳......”厨房门口的两个人立刻便疯狂的连打喷嚏的咳嗽起来!
时知秋眼圈都呛得通红,心里却早已经乐翻天了!
她还当时晚晚有多厉害呢!
这要是把陆家的厨房烧了,陆夫人一定会把她扫地出门!
这辈子都别想再回来!
到时候她再随便做几个小菜,弥补一下,讨得陆夫人欢心,这陆少夫人的位置,不就是她的了?
陆子安也没有想到时晚晚出手惊人,开口劝阻:“晚晚,要不还是算......子安哥哥!”
时知秋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竟开始替时晚晚说好话。
“姐姐既然买了这么多菜,肯定是想好好做顿饭的,刚才应该只是不小心......对!
只是不小心!”
时晚晚眼底闪过一抹暗光,顺着时知秋的话往下说:“我做饭的时候有个毛病,就是不习惯被人盯着,一有人盯着,我就容易出错,要不你们还是先去客厅等着吧,等饭做好了我叫你们!”
“那好,我们先......咳咳!
先去等着了!”
陆子安和时知秋已经快被呛的不能呼吸了,扭头就走。
两人一离开,时晚晚赶紧关火,打开窗户透了两口气。
接着便开始继续准备午饭。
要做的菜并不算难,稍微复杂些的,只有红烧肉和清蒸鱼。
其余的都是些素菜。
中途时知秋又来厨房门口晃了几圈,时晚晚便故意把锅碗瓢盆弄得叮叮当当的,像是在打仗一般。
但是,这还不够。
时知秋现在应该等急了吧?
她这就给她创造个机会!
想着,时晚晚不慌不忙地摘下了围裙,去了陈妈房间门口。
“陈妈,我去趟厕所,麻烦你一会儿帮锅里的肉加半锅冷水,不着急,一会儿就行!
您先歇着吧!”
“对了,记得是冷水啊,热水的话就不能吃了!”
话落,时晚晚匆匆离去。
下一秒——一直在客厅沙发坐着看报纸的时知秋瞬间起身溜进了厨房!
陆子安刚才回楼上的房间去了。
陈妈也还没来。
看到锅里炖着的红烧肉,时知秋眼底满是势在必得。
时晚晚。
你就等着丢尽脸面,被赶出陆家吧!
陈妈拿着时晚晚写的单子匆忙出了门。
半小时后,带着她要的东西赶了回来。
“没错,就是这些。”
时晚晚确认过后,直接把蛋糕搬进了厨房,为了防止时知秋再进来捣乱,立即关上了厨房的门,又让陈妈守在门口。
接着便开始修补蛋糕。
这个年代的蛋糕没有现代那么多花样,因此修补不起来并不困难。
把蛋糕放好,时晚晚用白色的奶油重新给蛋糕抹了面,又开始按照原有的样式补上了边缘的花纹。
最后是顶上的装饰。
那蛋糕原本的模样是裱了几朵花,时晚晚刚才就想好,要如何重新设计装饰了。
半个小时后——“怎么还没好?”
阮秋华双手环胸,隔几秒就瞄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时知秋老老实实的在一旁站着,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热闹。
真不知道时晚晚哪儿来的自信!
隔着玻璃看过几回蛋糕长什么样,就说自己能修!
说不定现在弄得比之前还难看,不敢出来了!
“伯母......”她试探着开口,想要撺掇阮秋华直接进去。
可话还没说完——“伯母,好了。”
时晚晚竟然端着蛋糕,打开了厨房门,就这么走出来了!
看清她手中的东西,时知秋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阮秋华也怔了一下,跟着起身。
就在这时——“妈,我们回来了!”
陆子安兴奋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几人闻声回头,便看他与陆建国搀着一位年迈老者从门外走了进来!
正是从康复医院出院回来的陆老爷子!
三人身后还跟着一个留着利落短发的女人,便是陆老爷子的养女,赵芳怡。
“哟,嫂子,买了这么大一个蛋糕啊!”
赵芳怡一进门便看到了桌上的蛋糕,对着阮秋华笑道。
她一开口,其余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看了过来。
接着露出惊喜的神色。
“妈,这是哪家蛋糕房做的蛋糕?
这寿桃做的可真厉害!
像真的一样!”
陆子安也跟着夸奖道。
阮秋华与时知秋不禁都是神色一变。
前者是惊讶,没见到时晚晚竟然真的能把蛋糕修好,还用奶油做了个寿桃上去,比原来的还要好看!
后者则是嫉妒的牙痒痒,死活想不通时晚晚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陆同、志,陆伯母刚才还说呢,这是她专门为陆爷爷挑的蛋糕,希望陆爷爷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时晚晚笑着答了一句。
丝毫没有提到刚才摔坏蛋糕,与眼前的蛋糕其实是自己修补的事。
阮秋华也回过神来,瞥了时晚晚一眼,赶忙笑道:“是,爸,这蛋糕专门给您挑的!”
“秋华,你有心了......”陆老爷子点点头,随即看向旁边的时晚晚,笑着冲她招了招手。
“晚晚丫头,快来,这么多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时晚晚却是眼眶猛地一酸。
许久不见,陆老爷子的语气依旧和记忆中一样亲昵。
前世,他老人家走的早。
看到脑海中早已变得有些模糊的慈祥面容再度出现在眼前,让她不禁感慨万千,赶忙快步走上前去。
陆子安一到医院就打听清楚了杨教授妻子所住的病房。
他正往那边走呢,就碰上了刚从开水房接水出来的时晚晚。
“时晚晚,你是心里没点数吗?你能够照顾得好别人吗?”
陆子安此刻是一肚子火,见到时晚晚便彻底爆发了:“你知不知道杨教授是什么身份?我正在申请进他的航天院,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你要是搞砸了,那我当飞行员的事就完了!”
他劈头盖脸一顿指责,让时晚晚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前世,脸色直接阴沉了下来。
前世就是这样,陆子安情绪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她。
“说完了吗?”
时晚晚冷笑一声:“说完可以滚了!”
前世陆子安就把自己没能申请进入航天院一事怪到她的头上,重活一世,他竟又怪到她的头上来了,时晚晚真是一句话都懒得和他多说。
“时晚晚,你......”
陆子安气得满脸通红,正要发作,却被迎面走过来的杨教授给打断了:“哎,子安?你怎么在这儿?”
杨教授和陆老爷子有点交情,也知道陆子安想申请进他们的航天院,只是最近他忙着照顾妻子,一直没顾上这事。
陆子安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杨教授,顿时有些尴尬:“杨教授,真抱歉,晚晚刚来城里,不太懂规矩,我代她向您道歉!”
时晚晚:“......”
她真是服了!
杨教授闻言,顿时一脸诧异,看了看时晚晚,又看向陆子安:“你们这是......”
陆子安心里有些不愿,但还是道:“晚晚和我是......”
“亲戚!!!”
不等他说完,时晚晚直接打断,又补充道:“我爷爷和陆爷爷有点交情,因为我考到省城来了,所以暂住在陆家,准备开学。”
陆子安顿时一愣,虽然他心里也不是特别想承认两人有婚约,但听她否认,心里又莫名感觉不爽,没吭声。
“哦,原来是这样啊......”
杨教授笑了起来:“那子安,还真是得谢谢你爷爷了,要不是他收留晚晚,我还找不到这么合适的护工呢!”
“啊?”陆子安懵了。
杨教授笑道:“晚晚这孩子真是难得啊,虽然看着年纪小,但做事十分靠谱,不仅不嫌脏不嫌累,还会按摩针灸。今天她给我爱人扎了几针,我爱人感觉舒服多了,连医生都说情况有好转!”
“???”
他说的人是时晚晚?
陆子安有些不敢相信:“杨教授,您是说......时晚晚照顾得很好?”
“当然啊!”杨教授点头:“我这段时间试了不少人,没有比晚晚更合适的了!”
“原来是这样啊......”
陆子安闻言,这才松了口气,看向时晚晚的眼神也跟着柔和了几分。
“......”
时晚晚真是无语极了。
杨教授看陆子安似乎是有话要单独跟时晚晚说,便又寒暄了两句,就先去病房了。
走廊里顿时只剩下了陆子安和时晚晚两个人。
陆子安开口,语气都变得温和了下来,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窘迫:“刚刚......我太着急了,抱歉......”
现在的陆子安还没到前世与她结婚后,被她发现做错事了,仍嘴硬狡辩的无耻地步,但也足够让人恶心了。
“还有事没?没事我就先走了!”时晚晚冷冷道。
说完,便打算直接离开。
“等等!”
陆子安一愣,连忙走上前去拦住她,挠了挠头,一脸真诚道:“那个,晚晚,谢谢你......”
时晚晚:“......”
她真懒得再听他废话了。
时晚晚有些不耐烦的正想要绕开他,结果没想到脚步刚挪动,便听陆子安道:“我没想到你为了帮我进航天院,居然会来照顾杨教授的妻子!”
时晚晚:“?”
啥?
她是听错了吗?
陆子安说她是为了他?
时晚晚真的是无语了。
她怎么前世没发现陆子安那么自恋呢?
算了,懒得跟他废话。
反正解除婚约一事,陆子安说了不算,最终还是要陆爷爷点头才行。按照前世的时间算,陆爷爷过两天应该就要出院回陆家了,到时候她再找机会跟陆爷爷提。
“我还要去工作,借过。”时晚晚冷声道。
陆子安点头,下意识的让开脚步,又突然想起陆时显回来的事,赶紧说道:“对了,晚晚,我小叔回来了,爷爷这几天也会出院,家里打算在周五举办个家宴,你周五也要照顾杨夫人吗?要不要提前跟杨教授请个假?”
时晚晚的脚步顿了顿。
她确实需要找陆爷爷好好聊一聊,便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答应了陆子安,时晚晚便借口还要回去照顾杨夫人,把人给打发走了。
现在真是多看他一眼,都能让她想起他做的那些恶心事!
瞪了一眼陆子安离开的方向,时晚晚赶紧回了病房。
刚到门口,正好碰到杨教授关门出来。
“晚晚,和子安聊完了?”
杨教授对时晚晚很是满意,笑眯眯的问道。
“嗯,聊完了。”
时晚晚点头,怕杨教授多问,赶忙便要推门去看杨夫人,却被杨教授拦下。
“淑慧睡着了,今天这里有我陪着就行,你就不用忙了,先回家吧。”
“啊?杨教授,我......”
时晚晚闻言慌了一瞬。
不会是陆子安刚才那些话被杨教授听到了,不想用她了吧?!
这个扫把星!
沾上他准没好事!
时晚晚在心底咒骂一句,正准备再为自己争取一下,便听杨教授道:“你别紧张,我和淑慧都觉得你这小姑娘手脚麻利,干活又勤快,已经决定留下你了,工资的话......就每个月三十元,你看怎么样?”
“三十块?杨教授,这是不是太多了?”
时晚晚惊讶。
这个年代,能请得起护工的可不是一般家庭,但平均工资,也就一个月二十二到二十五元!
杨教授竟然给她三十元!
中专的学费一年只需要十五元,剩下的,她可以攒起来,足够应对生活了!
“你还是学生,又是一个人在省城,手里多拿些钱,没坏处,这是我和淑慧商议过的,你收下就是。”
杨教授温声解释道,看来是真的对时晚晚很满意,心里也猜到了什么。
陆家虽说是她的亲戚,可终究是寄人篱下。
若是待她好,她也不会刚来就急着找活干。
又或是她不好意思太麻烦陆家,想要自力更生,那便更证明,这时晚晚是个好姑娘!
接着又问道:“家里的房间我回去就给你准备,你看你什么时候搬过去?”
时晚晚闻言细眉微拧,片刻,试探道:“您看周六可以吗?”
“行,那就周六。”
杨教授是个痛快人,和她敲定了时间,便回了病房陪杨夫人。
时晚晚则是回了陆家。
没想到事情进行的这么顺利,回去的路上,时晚晚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等周五她和陆爷爷说明,与陆子安解除婚约,周六就搬走!
从今往后就和陆家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重活一次,这辈子,她只为自己!
洗手间里的空间狭小,两人几乎贴在一起。
男人的呼吸近在耳畔,传来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时晚晚紧张地绷直了身体,不敢作声。
男人比她高很多,她只能看到对方硬朗的下颚角。
时晚晚下意识地抬起头——
眼前的男人身着一身得体的中山装,浓眉大眼,长相硬朗,小麦色的肌肤,身姿挺拔健硕,轮廓线条分明,从头到脚都散发着独特的严谨与帅气。
只是......
这个男人,怎么感觉有些眼熟?
还没等她细想,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响起领头者浑厚的声音:“快找!他受了伤,跑不远!”
时晚晚心头一紧,立刻意识到,外面人要找的,就是她身后的男人。
还没等她理清思绪,洗手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急促地拍响了。
“谁在里面?开门!”
话音刚落,时晚晚就感觉到身后的男人身体瞬间紧绷,手不自觉地摸向腰腹间,很明显地拿枪动作。
片刻后,他似乎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将枪又重新插了回去。
陆时显调整了下呼吸,看着身前的小姑娘,轻声开口道:“我现在放开你,你别害怕,也别出声,到我身后来,我不会伤害你的,嗯?”
男人的眼神坚定,温柔,那双眸子,黝黑,深邃,摄人心魄。
宛若夜空中最灿烂的星火般,耀眼而又夺目。
四目相对......
时晚晚的心跳控制不住的漏了一拍,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许可,陆时显松开捂住她嘴的手,试图与她交换个位置,将她护在身后。
时晚晚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
洗手间的门根本挡不住,对方发现他们只是时间问题,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
时晚晚思索着,灵机一动,踮起脚尖,一把扯下了男人的衣领,低声道:“配合点。”
话落,便毫不犹豫地吻上了他的唇。
“唔......”
唇齿相贴,陆时显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做。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再次被人打开了。
外面的人看到里面的情景,愣了一瞬,随即咒骂了一句“操”后,便关上了门。
“不在这里!”
“继续找!”
很快,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时晚晚这才松开了陆时显,抬眼却发现男人的整张脸全红了。
从脸颊到耳垂,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
时晚晚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顿时有些尴尬,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咳,我......权宜之计......”
“不,是我......”陆时显解释道,脸更红了:“是我请你帮忙的......”
“咳咳!”时晚晚感觉更尴尬了。
不过她毕竟活了两辈子,脸皮没那么薄。
她迅速扯下头上的长丝巾,绕过男人的胳膊,熟练地在他受伤的肩头打了个结。
“我已经帮你止血了,但你的伤口流血过多,还是需尽快上药!”
陆时显见她动作如此熟练,忍不住打量了她好几眼,眼前的女孩看起来还没有成年,怎么会这么熟练?
他刚想问些什么,突然听到不远处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刚刚离开的人又回来了。
陆时显脸色一变,连忙低声道:“陆时显。我叫陆时显,西南陆军十六团。我亲了你,我......会负责的。”
话音刚落,他迅速闪身离开了。
等时晚晚从洗手间出来时,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想到他刚才的话,时晚晚忍不住有些想笑。
她好像重生第一天,就撩了个小军官?
算了吧,重活一世,她不想再将时间和精力放在情情爱爱上了。
上一世为了陆子安和儿子,她妥协和放弃了很多,不仅仅是事业,还包括师父钱斌教授的信任。
想到这里,时晚晚便下定了决心。
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爱自己,活出个样子来。
时晚晚回到座位时,正好看到时知秋紧贴着陆子安,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缩在他身边,而陆子安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似乎是在安慰她。
两人见到时晚晚回来,陆子安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
时知秋倒是没觉得尴尬。
她抬起头,眼里还挂着泪花,可怜兮兮地说道:“姐,刚才有一伙人凶神恶煞的,不知道在找谁,把车厢都翻遍了。你碰到他们没有?”
陆子安也赶紧解释:“是啊,知秋同、志被吓到了,刚刚才缓过来。”
他在向她解释?
时晚晚心里觉得好笑,淡淡地“嗯”了一声。
时知秋看她不说话,心里有些不舒服,又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姐,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啊?我刚刚真的就是被吓到了,子安哥哥才会安慰我的,你不要误会子安哥哥好不好?”
她说着,眼眶都红了,泪水似乎随时都会滑落下来的样子,声音里还带着几分颤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子安哥哥,你快帮我劝劝姐姐吧,我真的好害怕她生气,小时候她一生气,爷爷就会怪我,我好怕......”
陆子安闻言,顿时诧异的看向了时晚晚。
啧,这绿茶味儿真浓!
“我没生气,也没误会。”时晚晚懒得搭理她,淡淡地回了一句,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时知秋岂能放过如此好的机会,依旧自顾自地说道:“姐,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这是在生气,都是我的错,求求你别这样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要不你就打我吧,出出气......”
时晚晚真的有点烦了。
她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半晌,才装作忧愁的叹了口气,摇头道:“难怪他们都那么说......”
时知秋懵了:“谁?他们说什么?”
时晚晚故作关心地摸了摸她的头。
“就是二叔和二婶嘛,我们走之前,他们特地叮嘱我,说你脑子不好使,人又敏、感,老是曲解别人的意思,让我到了陆家多盯着你点。你放心啊,堂姐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说完,她又看向陆子安,眨了眨眼:“你子安哥哥也会好好照顾你的,毕竟你脑子不太好使嘛,对吧?”
陆子安接收到她的眼神,下意识的点头:“对。”
时知秋:“......”
她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时晚晚不是一向闷葫芦吗?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时知秋心里不爽,但连续两次都没在时晚晚这儿讨到好处,只好暂时忍下了。
反正陆家的婚约,她一定要抢到手。
都是爷爷的孙女,凭什么她晚出生一个月,就得把陆子安这样的金龟婿拱手让给她时晚晚?
她才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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