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第三周,我缩在古董修复室角落数瓷砖。
第三遍数到第47块时,门外传来快递箱摩擦地板的声响。
这是本月第七件匿名包裹,寄件地址栏永远浸着茶渍,像是有人故意把普洱茶泼在快递单上。
拆开桐木箱的瞬间,霉味裹着某种甜腥扑面而来。
躺在丝绒衬布里的是一尊宋代青白釉魂瓶,但瓶身遍布着不自然的凸起。
当我戴上手套触摸那些凸起时,指尖传来类似脉搏的跳动——那些根本不是窑变瑕疵,而是被釉色封存的手指关节。
手机突然播放起三十年前的电台节目,杂音里夹杂着指甲刮擦陶瓷的声响。
这是本月第三次发生电子设备异常,自从接手那面唐代海兽葡萄镜的修复后,我的生活就变成了连通阴阳的筛子。
魂瓶内壁忽然渗出暗红液体,在修复台上自动流淌出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