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男人的后背像一张被暴力撕碎又勉强拼合的地图——三道狰狞的爪痕横贯肩胛,左肋处有个硬币大小的灼烧伤,最刺目的是心口位置,一道与她胸前红线完全对称的疤痕正在渗血。
“这处是上周挡的。”
渠一突然开口,反手指向腰侧的青紫,“这是三个月前地铁站。”
修长的手指顺着脊椎上移,“至于这里...是我十八岁生日那天。”
若水脱口而出。
那天她莫名高烧,梦里总听见男孩的闷哼。
现在那道蜿蜒如蜈蚣的伤疤就烙在渠一第七节脊椎上,她指尖悬在上方,却不敢触碰。
棉签盒突然被打翻。
渠一毫无预兆地向前栽倒,额头抵在她肩头滚烫。
“...爷爷...不能告诉她...”高烧让他开始呓语,睫毛在苍白脸上投下不安的阴影。
若水慌忙扶他躺下,毛巾擦过他紧锁的眉头时,听见破碎的词句:“...灵玉...手链...丑...”门铃骤然响起。
夙月抱着檀木匣站在门口,看到若水时明显一怔:“黎小姐?
少爷他——在发烧。”
若水侧身让人进屋,目光却盯在匣中泛着柔光的灵玉上。
夙月熟练地取出冰袋敷在渠一额头,突然冷笑:“看来又替你挡了一次大的。”
她拽开渠一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正在发黑的契约印记,“知道吗?
每次你被影魔盯上,这印记就会腐蚀他的骨头。”
冰袋咔嚓一声被夙月捏碎。
她不满的眼神让若水倒退了两步,不小心撞上书架,从书架上“啪”地掉落一张相框。
玻璃碎片间,她穿着高中校服的照片静静微笑——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抓拍角度。
书架后竟藏着一整面照片墙。
从她五岁在幼儿园汇演,到上月香水广告的侧拍,甚至还有几张明显是偷拍的:她蹲在公司楼下喂流浪猫的模糊身影,深夜加班时映在窗上的剪影。
最早的照片已经泛黄,边角却平整得像被摩挲过千万次。
“他每年冬至都去偷偷看你。”
夙月将一颗新灵玉塞进她掌心,“有次为了阻止影魔靠近你家,他在雪地里趴了整晚...”话音戛然而止,因为若水掀开了渠一的衬衫下摆——腹部交错着数十道淡色疤痕,每道形状都和她记忆中的意外重合。
水杯砸在地毯上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