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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林晚独自来到“拾光”咖啡馆。
这里早已改建成音乐教室,墙上挂满小满的演出照片。
钢琴凳下还藏着苏言的旧物——半罐润喉糖,磨损的琴谱夹,还有张泛黄的便签,上面写着:“等病好了,一定要再为晚晚弹《月光奏鸣曲》”。
她颤抖着坐下,指尖触到琴键的瞬间,尘封的旋律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五年前那个雪夜的画面在眼前浮现。
苏言深一脚浅一脚踩在积雪里,怀里紧紧护着退烧药,却在转角处被醉汉撞倒。
医药费和丢失的药品让本就拮据的他雪上加霜,为了不让林晚担心,他选择用谎言掩盖一切。
此刻,林晚仿佛听见他在风雪中的喘息,看见他对着便利店暖灯反复呵气,只为让药瓶不那么冰凉。
“姐姐?”
小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少女抱着苏言留下的琴谱,眼泪把封面晕出褶皱:“爸爸的日记里说,他最愧疚的是没能让你听到完整的《樱花谣》。”
说着,她轻轻翻开琴谱,泛黄的纸页间掉出一张演唱会门票——是林晚初到南方时,苏言偷偷跑去看她公司作品展览的凭证。
林晚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水滴落在琴键上。
她想起创业失败后,苏言偷偷在深夜接兼职,清晨又装作若无其事出门;想起争吵时他摔门而去,却在楼下便利店买好她最爱吃的关东煮,等她气消再悄悄送上来;想起最后分别时,他望着她背影颤抖的手,终究没有勇气挽留。
“我教你弹吧。”
林晚哽咽着握住小满的手。
当《樱花谣》的旋律再次响起,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变成了雪。
雪花轻轻叩打着玻璃,恍惚间,林晚看见苏言站在樱花树下微笑,他的轮廓逐渐与小满重叠,又化作无数飘落的花瓣。
沈清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手里捧着苏言的骨灰盒。
她的声音带着释然与哀伤:“他说如果有来世,想做你窗前的樱花树,这样就能永远看着你。”
三人相拥而泣,泪水混着骨灰盒上的樱花图案,在灯光下闪烁。
多年后,林晚在音乐教室的角落发现了苏言最后的录音。
沙哑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虚弱:“晚晚,当你听到这段录音,我应该已经变成天上的星星了吧。
对不起,没能成为你的依靠,却成了你最深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