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盯着信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瞳孔骤缩。
我知道她认出了那是父亲私用的贡纸,上面的火漆印虽已烧糊,边缘却还留着沈家暗纹。
这半片残笺,足以让皇帝联想到二十年前暴毙的先皇后 —— 那位曾力保母亲不被父亲纳妾的贤后,死时七窍流血的惨状,至今仍记在太医院密档里。
“小姐... 您究竟想做什么?”
她声音里带着恐惧,却又有一丝隐秘的期待。
我没有回答,只是将护甲轻轻按在她手腕上,直到渗出血珠:“记住,天亮前必须送到。
若办得好,我允你出府嫁人;若办砸了...” 我指腹抹过她唇上的胭脂,“你猜,林书音会怎么对付泄密的人?”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忽然笑出泪来。
原来沈家满门,根本没有半分真心,有的只是欲望织就的罗网。
这一世,我不仅要让他们血债血偿,还要让这罗网,最终绞碎他们自己的咽喉。
五更天的梆子声响起时,春桃回来了。
她鬓角沾着露水,眼里却有掩饰不住的兴奋:“小姐,事、办妥了!
统领大人见了信笺,立刻带暗卫去了太医院...很好。”
我替她整了整衣襟,指尖在她后颈轻轻一按,她瞬间软倒在床榻上,“这一觉,你要睡到选秀结束才能醒。
放心,我会告诉父亲,你染了时疫。”
她惊恐地瞪大双眼,却发不出声音。
我望着她逐渐阖上的眼皮,忽然想起前世她被兄长割了舌头的惨状 —— 那时我刚封后,她跪在宫门口想求我救命,却被沈砚之的暗卫拖进巷子里。
“这是救你一命。”
我替她盖好被子,从她发间取下那支刻着 “音” 字的银簪,“等沈家倒台后,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再也不必替人做眼线了。”
推开窗,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我望着沈府后园的荷花缸,想起母亲临终前那夜,她浑身湿透地爬进来,塞给我这支点翠步摇时,发间还沾着荷叶的清香。
如今缸里的残荷早已腐朽,而我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选秀的宫车停在府门前时,父亲望着我腕间空荡荡的位置,皱眉道:“春桃呢?
怎么没跟着伺候?”
“她病了。”
我轻抚袖口藏着的碎瓷片,笑容甜美如蜜,“不过父亲放心,女儿今日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