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那些火了吗?
那是他们的罪在燃烧。
而你,要成为新世界的火种。”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我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呢喃:“当上帝开始微笑,人类就该逃亡。”
此刻。
上帝嘴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露出尖锐的犬齿。
我终于明白。
所谓的救赎。
或许只是一场更可怕的狩猎的开始。
1.缝舟者的暮歌咸涩的海风卷着碎贝壳。
刮过我布满老茧的指节时。
我听见了指甲裂开的声响。
三十八具尸体在退潮后的沙滩上摆成圆圈。
最中央的孕妇肚子鼓得像即将爆裂的羊皮袋。
脐带绕颈三圈。
末端缠着半枚破碎的十字架—那是他昨天从长子山的枕头下偷来的。
“第三十七具。”
次子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个总爱咬嘴唇的青年正用鲸骨刀刮着靴底的海藻。
“潮水每天多带走一具,父亲,他们的皮肤正在变成珍珠母的颜色。”
我没有回答,继续用兽筋缝合手中的歌斐木。
木板边缘渗出淡绿色的汁液。
在阳光下发蓝。
像极了三天前溺死在礁石旁的少女的瞳孔。
当我看到第七次将木槌砸进榫卯时。
远处传来幼童的尖笑。
七个赤身裸体的孩子正在啃食一只死海豹。
他们的母亲站在悬崖上哼着摇篮曲。
歌声混着海鸥的嘶鸣。
碎成锋利的玻璃片。
扎进他耳后凸起的静脉。
“雅弗又在哭了。”
含踢开脚边的海胆,靴底碾过孕妇暴起的眼球。
“他说笼子里的山羊在啃自己的胎盘,而那头公鹿...父亲,你看见公鹿的眼睛了吗?
它们在流血,像两汪会移动的血池。”
鲸油火把在石屋门口明灭不定。
我数着木槌起落的次数。
直到第三百下时,终于听见阁楼传来压抑的啜泣。
十五岁的雅弗蜷缩在堆积如山的干草堆里。
怀里紧抱着一只畸形的羊羔。
它生下来就有两个头。
其中一个正在啃咬另一个的耳朵。
少年指甲缝里嵌着暗紫色的血垢。
那是昨天给母狼包扎时留下的。
狼群不知为何集体攻击头狼。
直到它肚破肠流,幼狼们分食了它的心脏。
“它们在预习。”
雅弗抬起头,睫毛上挂着冰晶般的泪珠。
这个总爱观察动物的少年瞳孔里映着方舟底层的阴影。
“当洪水淹没世界时,我们都会变成它们的食物,对吗?
就像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