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昭，你知道吗？
你父亲的副官，今早已经带着密电码本去了司令部……”她抬手，枪口对准崔昭眉心，“而你，再也见不到周季了。”
崔昭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枪响。
不是步枪，是周季惯用的那把鲁格手枪。
她转身时，看见周季扶着墙，枪口还在冒烟，血顺着指尖滴在青石板上，绽开暗红的花。
而林瑶的枪口，已偏斜着指向天空，眉心有个小小的血洞。
“我……说过，不会让你独自涉险。”
周季踉跄着靠近，崔昭接住他时，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
远处传来汽车的轰鸣，是周家的装甲车队到了。
她忽然想起新婚那日他西装上的雨水，和此刻混着血水的雨水，同样冰冷，却同样滚烫。
“走。”
她半抱着他往巷口跑，子弹在头顶呼啸。
但她不知道，在他们身后的阴影里，另一个身影正举起相机，将这一幕定格——那是敌方通讯社的记者，镜头里，崔昭旗袍上的血渍，将成为三天后登在报纸头版的“通敌证据”。
而更远处的司令部里，崔老督军看着桌上的密电码本，手背上的旧伤疤突然隐隐作痛。
那是十年前与敌人谈判时被刺刀划伤的，此刻，同样的冷意正顺着脊椎爬上心头——他不知道，自己最信任的副官，早已在翡翠镯子的诱惑下，成了悬在女儿和女婿头顶的利刃。
暴雨冲刷着青石板上的血迹，却冲不淡这乱世中，每一个抉择背后的血与火。
崔昭抱着周季坐进汽车时，看见天边裂开一道闪电，照亮了街角墙面上新刷的标语：“攘外必先安内”。
她忽然想起周季曾说过的话：“或许我们的路，从一开始就布满荆棘，但至少，我们可以一起走。”
车轮碾过水洼，溅起的水花打在车窗上，模糊了后方渐渐消失的火光。
崔昭低头看着周季苍白的脸，忽然发现他口袋里露出半片银杏叶——是她三天前捡的那片，边缘还留着被雨水泡发的褶皱。
她轻轻将叶子塞回他口袋，指尖触到硬硬的东西——是枚子弹壳，上面刻着小小的“昭”字，那是他们第一次并肩作战时，她打落的敌人枪支上的部件。
汽车在雨夜里疾驰，朝着未知的前路。
而他们不知道，这一晚的枪声，只是更大风暴的前奏——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