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铜钱,“而且不过是当年漏网的小怨魂,看了三年我们一家三口吃饭,估计早就不想害人了。”
顾沉舟叹气,将她捞进怀里。
林绾听见他心跳声,像当年在鬼域里那样沉稳有力。
她抬头,看见墙上的全家福——照片里,顾沉舟穿着西装,她穿着旗袍,念宝举着银铃站在中间,笑得露出两颗乳牙。
在照片的角落,铜镜的边缘隐约映出半张脸,苍白却带着笑意,像在看一场永远不会落幕的人间喜剧。
“下个月去瑞士吧。”
顾沉舟吻她额头,“念宝该看看真正的雪山了,顺便给她买个能装符咒的小书包。”
林绾笑出声,指尖摩挲着他腕间的红绳“顾总现在说起玄学,比我这个驱邪师还顺口。”
“因为有些东西,”他看着女儿在电视前蹦蹦跳跳,手里的水彩笔在画纸上涂出歪歪扭扭的符咒,“比科学更值得相信。
比如……”他低头吻住她的唇,晨光中,铜镜里的涟漪轻轻荡开,“你,和我们的女儿,就是我最确信的奇迹。”
厨房里传来微波炉的提示音,顾念举着画满爱心的符咒跑过来,银铃在脚踝上晃出碎光。
林绾看着丈夫手忙脚乱地给女儿擦嘴,看着阳光在餐桌上铺成温暖的河,忽然明白为什么当年选择用命换命——因为有些烟火气,比任何长生不老的咒文都珍贵。
窗外,中元节的阳光正好。
藏珍阁的铜铃随风轻响,路过的行人只当是哪家的风铃,却不知道,那铃声里藏着跨越两世的执念,和一个唯物主义者最虔诚的妥协“原来爱才是最无解的咒,让我心甘情愿,困在这人间烟火里。”
夜幕降临时,顾念趴在窗台贴最后一张符咒。
她看见镜中闪过道白光,像谁挥了挥手。
小姑娘揉揉眼睛,镜面上只有自己肉乎乎的小脸,和身后父母相拥的影子。
她咯咯笑着跑向客厅,银铃的响声里,铜镜深处的黑暗轻轻合上,如同合上一本旧故事书。
这一晚,万家灯火中,再无恶鬼徘徊。
有的只是煎蛋的香气,孩子的笑声,和一对曾经与鬼共舞的爱人,在人间烟火里,把日子过成了最温暖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