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跄着后退两步，连着说了几个不可能。
玄翊痴痴的目光落在我的面上。
“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之人……是了，一定只是容貌相似而已……”身着喜袍的夜阑第一时间回眸观察我的表情。
夜阑见我眼中无甚波澜，放下心来，出言讥笑道：“如果骗自己能让你好受一些，那你便这样认为吧。”
玄翊显然听明白了夜阑的言外之意。
他眼中的震惊与痛苦几乎要溢出来。
“若是素蕴，怎会另嫁别人？”
我看着玄翊那张熟悉的面容，心底一片茫然。
往事都还历历在目，不过我心中再无那份悸动。
回到黄泉那一日，我便去寻了孟婆姐姐。
忘川河畔的彼岸花开得正艳，殷红如血。
孟婆立于奈何桥头，见我来了，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小丫头，终于想通了？”
我摇了摇头：“其实还没想通，不过，我累了。”
“如果连真心都需要猜忌，那这真心我不要也罢。”
孟婆叹息一声：“傻孩子，早该如此。
那负心人，不值得你记挂千年。”
看着孟婆递过来孟婆汤，我摇了摇头。
“听说你这有一种忘忧汤，可以忘却情绪，却不能忘掉记忆。”
孟婆诧异道：“你还放不下他？”
我轻笑一声：“我不要忘记他，遗忘是否定了从前的我。
但我很好，是玄翊配不上我炙热的爱。”
“我不要爱他，也不要恨他，我要清醒地看着这些过往。”
汤药入喉，先是极苦，继而回甘。
过往的记忆如走马灯般在眼前流转。
初见时他踏云而来的惊鸿一瞥。
为我挡劫时他落下的那滴泪。
大婚时他许下的誓言。
最后都化作星予依偎在他怀中的画面。
饮下那一刻，忘忧亦忘怖。
这情天恨海，我不再沉沦。
“继续走，别误了吉时。”
夜阑散漫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回。
我也放下珠帘。
就在花轿即将越过玄翊时，他突然扑上前来，死死抓住轿沿。
“你不是素蕴，素蕴不会不要我。”
向来如高岭之花般清冷的玄翊，此刻声音里带着哭腔，狼狈不堪。
夜阑眼中寒光一闪，手已按在腰间长剑上。
我抬手制止：“让我来处理。”
我掀开轿帘，拿出一个令牌，上面刻着“黄泉酒馆，素蕴”。
我在他面前晃了晃，道：“上仙这是何意？
可长了眼睛？”
“你的妻子已经死了，如今只有黄泉酒馆的主人。”
夜阑慢悠悠补充道：“也是冥王后。”
我看着这个曾经爱了千年的男人，心中竟再无波澜。
玄翊怔怔看着我手中令牌，不甘心吼道：“素蕴怎会……怎会亲口答应把根骨换给别人？！”
面对他的纠缠不休，我终于厌烦。
“若我不是，上仙又何必苦苦纠缠？”
“玄翊，你可还记得，当年我为你挡劫时说过什么？”
他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