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停滞了几秒。
然后,王美玲第一个“活”了过来。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僵硬的狠毒融化成一汪谄媚的春水。
她几乎是扑到我的病床边,声音甜得发腻:“老陈!
哎呀,稷禾!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
她挤出几滴眼泪,抓起我完好的左手,假惺惺地拍着:“你看你,都累成什么样了!
受苦了啊!”
那动作,仿佛之前的恶毒和咒骂从未发生过。
陈浩也如梦初醒,连忙凑上前,脸上堆满了虚伪的关切:“爸!
您辛苦了!
我们……我们之前都是太担心您了,说话才重了点,您别往心里去!”
陈雪更是瞬间收起了所有高傲和刻薄,换上了一副乖巧女儿的模样,声音嗲得能拧出水来:“爸~您渴不渴?
我给您倒水去!”
医院的人还在,他们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
省长立刻吩咐医生:“快!
给陈教授换最好的特护病房!
用最好的药!
一定要让陈教授尽快康复!”
他又嘱咐王美玲他们:“你们家属,一定要好好照顾陈教授,他可是我们国家的大功臣!”
王美玲连连点头哈腰:“一定一定!
省长放心,我们肯定把稷禾照顾得妥妥帖帖!”
等到省长和外人都离开后,特护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一家人”。
他们果然开始对我“无微不至”地照顾起来。
王美玲端来热水,小心翼翼地喂我。
陈浩削着苹果,动作笨拙却显得“孝顺”。
陈雪则在一旁叽叽喳喳,说着些无关痛痒的奉承话。
仿佛之前那个把我扔在杂物间、泼我伤口、逼我签断绝关系书的,是另外一家人。
这短暂的“温情脉脉”,并没有持续太久。
他们的真实目的,很快就像狐狸尾巴一样露了出来。
陈浩第一个按捺不住,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兴奋地搓着手:“爸!
这一个亿的奖金!
您看……要不拿来给我投资房地产?
我最近看中几个盘,保证能翻几番!”
陈雪立刻不依了,扑过来抓住我的左臂撒娇:“爸~!
我也想创业!
我想开个直播公司,您得资助我启动资金呀!”
王美玲也赶紧凑过来,急切地解释:“稷禾,你听我说,那个刘总……他就是我一个普通朋友,生意上的伙伴!
我之前是故意气你的,谁让你这二十年都不管家,我心里有气啊!”
她试图描眉画眼,掩盖她出轨的事实:“现在我知道错了,你这么伟大,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你,我们好好过日子!”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三个丑陋贪婪、急不可耐的嘴脸,心中怒火翻腾。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带着冰冷的穿透力,打断了他们的痴心妄想。
“这笔钱,首先要用来继续研究稻种,扩大生产!”
“稻种,是用来喂饱千千万万老百姓肚子的!”
“不是用来喂饱你们这几张贪得无厌的嘴的!”
我的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他们眼中的狂热。
三个人的脸色同时一僵,病房里再次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