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回家取东西,一开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油漆味。
红色油漆泼在门上,写着“贱人偿命”四个大字。
更糟的是,插座冒着青烟,电线被人剪断了。
我立刻拨通房东电话:“邵叔,出事了,能过来看看吗?”
邵叔来得很快,气得直跺脚:“这什么人啊!
我去监控室看看!”
二十分钟后,邵叔带着监控记录回来:“是个小伙子,昨晚两点左右,戴着帽子,但脸还是看得清。”
我看清画面上的人,心一沉。
张浩。
“邵叔,这人我认识,是我继母的儿子。”
邵叔眼睛一瞪:“报警!
这小子太过分了!”
我点点头,再次拨通了张警官的电话。
“拿到全部证据了。”
小明兴奋地挥舞着手机,“张浩那段监控太清晰了,加上邵叔的证词,够他喝一壶的。”
“还不够。”
我摇头,“王琴才是主谋。”
“林未晚,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小明忧心忡忡,“房子全款下周才到,万一……我有办法。”
我翻开母亲的遗物,取出一个老旧的地址本,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喂,是林伯伯吗?
我是晚晚,舅妈的女儿……”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晚晚?
多少年没联系了?
怎么突然……我遇到麻烦了,很大的麻烦。”
我的声音哽咽,泪水模糊了视线。
午夜,又一阵敲门声。
我警惕地询问:“谁?”
“你死期到了,贱人!”
王琴尖利的嗓音刺穿门板,伴随着更加剧烈的撞击声。
我迅速拨打110,同时按下门边新装的录音器。
“我要杀了你!
你这个扫把星!
害我儿子前途尽毁!
害我到处躲债!
今天我跟你同归于尽!”
砰砰的撞击声中夹杂着疯狂的笑声和哭声。
“你有本事开门啊!
我今天就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我保持沉默,录音器尽职地记录着这一切。
五分钟后,警笛声由远及近。
王琴的咒骂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仓皇逃离的脚步声。
“林小姐,根据我们的调查,王琴涉嫌多起经济犯罪。”
坐在警局办公室,张警官一脸严肃:“不仅有高利贷,还有职务侵占,甚至可能参与了一个小型诈骗团伙。”
我苦笑:“血缘真是奇妙,她儿子剪我电线,她想要我命。”
张警官叹气:“你父亲林建国也被单位停职调查了,参与伪造证据是一方面,他可能还有其他问题。”
“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随口说了一句。
“林小姐,你的那位林伯伯很有影响力啊。”
张警官忽然说道,“他一个电话,整个案子就提速了。”
我微微一笑:“血浓于水,总有人是真心的。”
“我明天就能安排手术了。”
小明在一旁忙着收拾我的住院物品:“晚晚,我真替你高兴。
这场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手机震动,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贱人,你害我家破人亡,我不会让你好过的,等着吧。”
我冷笑一声,转手发给了张警官。
“威胁短信又一条,她还没死心。”
很快收到回复:“已记录在案,你安心养病,剩下的交给我们。”
医院走廊上,我推着行李迎面撞上了形容憔悴的林建国。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胡子拉碴,萎靡不振。
“晚晚……”我沉默地看着他,冷漠又平静。
“你手术的事,爸爸……别叫我晚晚,也别自称是我爸。”
我打断他,“你配不上这个称呼。”
林建国脸色灰白,目光游移:“我只是想说……对不起……”我轻笑一声:“没必要。
法律会给你应得的惩罚,我们互不相欠。”
擦肩而过时,他颤抖着问:“王琴……她怎么样了?”
“大概进去了吧,你也快了。”
我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
“林小姐,准备好手术了吗?”
我平静地躺在推车上,望着医院惨白的天花板。
“有家人来陪护吗?”
护士问道。
“有朋友。”
我闭上眼睛,感受轮子滚动的震动。
“林小姐,麻醉即将开始,放松。”
我深吸一口气,意识渐渐模糊。
我相信睁眼后一切都会变得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