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坐在台下,看着他西装革履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他的领带系得太过工整,衬得脸色愈发苍白,却在看见她时,悄悄朝口袋摸了摸——那里装着给她带的薄荷糖,是她最爱的绿茶味。
她注意到他的左手始终按在腹部,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却依然对着话筒露出自信的微笑。
誓师大会结束后,顾言把她拉到操场角落,塞给她个牛皮纸袋:“本来想等毕业再给你,怕来不及了。”
纸袋里装着本素描集,每一页都是她的画像:晨跑时被风吹乱的马尾,解数学题时咬笔的模样,甚至有张是她趴在课桌上睡觉,嘴角沾着没擦干净的薄荷糖渣,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最后一页夹着张字条,钢笔字迹力透纸背:“小满,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报考的是北京的美院,而我……”字迹在这里突然晕开,像滴眼泪落在纸上。
<填志愿那天,小满在顾言的宿舍发现了撕碎的录取通知书。
北京某重点医学院的烫金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落款日期是2011年6月25日,正是高考成绩公布的第二天。
她蹲在地上一片片拼凑,才知道顾言原本报考的是北京的医学院,却在最后一刻改成了本地的师范大学,因为那里有全额奖学金,可以减轻父亲再婚的负担。
而她,为了能离他近一点,赌气放弃了北京美院的校考,报考了本地的师范学院,以为这样就能继续陪在他身边。
那天傍晚,顾言在教室找到发呆的她,手里攥着两颗薄荷糖,糖纸在夕阳下泛着微光:“小满,别生气,等我毕业,我们一起去北京看画展,去后海划船,好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讨好,却藏不住眼底的疲惫。
小满望着他手腕上的校医室绷带,突然发现,这个总在照顾她的少年,其实早就学会了独自吞咽生活的苦,就像他口袋里的薄荷糖,表面清凉,内里却藏着化不开的酸。
再次见到顾言是在五年后的深秋。
同学群里突然弹出消息:“顾言要结婚了,新娘是市医院的医生。”
小满盯着手机屏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当年他说“等我毕业就带你去看极光”的声音,还在耳蜗里打转。
她翻出压在箱底的素描本,里面夹着他送的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