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引言那天,阳光特别刺眼,于海波站在监狱门口,眼前一片晃眼的亮光。
他揉了揉眼睛,才慢慢适应了外面的光线。
监狱的铁门“吱呀”一声关上了,那声音像是在他心里狠狠地划了一刀。
荷包里装着的是儿子小宇照片,戴着一顶蓝色毛线帽,笑得特别灿烂,虽然缺了颗门牙,但那笑容还是暖到了心底。
这是那个因尿毒症无钱透析的货车司机。
司机的妻子一边哭一边说:“请你们一定要帮帮我们,我丈夫已经好几个月没工作了,家里就靠我打零工维持,可这点钱连药钱都不够……”2暗渊之痛潮湿的霉味混杂着铁锈的气息,扑面而来。
于海波的手掌轻轻抚过监狱斑驳的铁门,铁门表面的凸起硌得手生疼。
三年零四个月,铁门开合的吱呀声早已渗入他的骨髓,成为一种难以磨灭的印记。
此刻,他突然置身于刺眼的阳光下,阳光像一把锋利的刀,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踉跄着扶住墙,鼻腔里充斥着自由的味道——那是一种混杂着汽车尾气、烤红薯甜香与市井烟火气的陌生气息。
口袋里的照片边缘已经磨出毛边,照片上是他的儿子小宇,戴着蓝色毛线帽,咧开缺了门牙的嘴笑着。
那是他入狱前最后一次化疗时拍的,当时孩子虚弱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却固执地要对着镜头比耶。
手机里还存着小宇临终前的语音:“爸爸,等你回来给我买糖葫芦……”沙哑的声音在无数个深夜里啃噬着他的心,让他在黑暗中无数次地落泪。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突然涌入记忆。
三年前,他攥着皱巴巴的缴费单,听着医生说“至少需要三十万”。
妻子在一旁无声地流泪,肩膀微微颤抖。
他们翻遍了所有的积蓄,变卖了结婚时的全部家当,甚至借遍了亲戚朋友,可面对天文数字般的医疗费,依然杯水车薪。
那天深夜,他盯着路边正在检修的变压器,鬼使神差地摸出了工具。
他的手在颤抖,但最终还是做出了那个让他后悔终生的选择。
“同志,家属来认领遗物。”
狱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将他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塑料袋里除了几件褪色的旧衣,还有一封皱巴巴的信,是小宇临终前写的:“爸爸不要哭,我变成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