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十五猴七的其他类型小说《十年寻仙,一朝踏入恶仙窝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天外有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夜色,开始上涌。且今夜,无月。土地庙中光线暗沉,被一种紧张诡异的氛围裹挟着,让几人大气都不敢喘。“咕噜~”李十五吞咽口水声,又是不合时宜的响起,尤显刺耳。“姓李的,你当真是那杀人放火,食人嗜血的魔头不成?”青年拔剑,眼中寒光凛凛,“如此一来,你弑师之举,看来实属正常不过。”庙中,李十五大口呼吸着。艰难克制住心中那荒谬想法。像个无事人道:“莫要多想,我只是得了怪病,对血腥有些本能反应而已。”见这般,三人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提防之意更甚。接着,只见青年持剑,将一具尸体上白布挑了起来,又以剑划过地面,激起一道火星落入墙上一盏油灯之中。顿时,一缕火光升起。借着光亮,李十五清晰看到,白布下的,是一具身躯浮肿的死尸,躯体完整,衣衫并无破损。唯一...
《十年寻仙,一朝踏入恶仙窝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夜色,开始上涌。
且今夜,无月。
土地庙中光线暗沉,被一种紧张诡异的氛围裹挟着,让几人大气都不敢喘。
“咕噜~”
李十五吞咽口水声,又是不合时宜的响起,尤显刺耳。
“姓李的,你当真是那杀人放火,食人嗜血的魔头不成?”
青年拔剑,眼中寒光凛凛,“如此一来,你弑师之举,看来实属正常不过。”
庙中,李十五大口呼吸着。
艰难克制住心中那荒谬想法。
像个无事人道:“莫要多想,我只是得了怪病,对血腥有些本能反应而已。”
见这般,三人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提防之意更甚。
接着,只见青年持剑,将一具尸体上白布挑了起来,又以剑划过地面,激起一道火星落入墙上一盏油灯之中。
顿时,一缕火光升起。
借着光亮,李十五清晰看到,白布下的,是一具身躯浮肿的死尸,躯体完整,衣衫并无破损。
唯一让人惊悚的是,他那一张人脸,被完整剥了下来,露出脸下血肉。
老僧开口:“庙中这些尸体,无一例外,死法尽皆相同,就是被剥了人脸。”
“如此看来,最近出现在桃夭镇的祟妖,其杀人手法,就是剥脸。”
见此,李十五又有不解。
“三位,祟妖为何杀人?它们能从中获得什么好处不成?”
听到这话,妇人则是解释道:“李道长,祟妖亦或是祟兽,它们究竟如何诞生的,谁也不知晓。”
“除此之外,便是你不能以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或者理解它们的行为。”
“哎!”,她叹了口气。
“只是从过往来看,它们每每出现,皆是带来灾祸,且与人为恶。”
“好比你耳垂上的棺老爷,不是也喜吃人血馒头,性凶地很。”
李十五点头,表示懂了。
之后,四人又是查探一番,便趁着夜色,再次来到桃夭镇上。
“几位,这附近的青阳观,里面真的只有一群普通道士?”
“亦或者,那里藏着什么秘密,只是不被外界人知晓。”,李十五旁敲侧击着。
哪怕到了此时,他对火焱子关于种仙观来历解释,依旧不信。
提篮妇人摇头,“李道长,那青阳观我知晓,就是一群无用凡人罢了。”
李十五嗯了一声,看不清具体神色:“谢了,我知道了。”
夜色,愈发深邃。
除了偶尔传来的猫狗呜咽声,家家闭户,安静的可怕。
老僧手提禅杖道:“几位施主,那祟妖只在晚上害人,咱们得打起精神了。”
几人闻声,亦是警惕声大作。
时间缓缓过去。
四人就这么在镇子中,晃荡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天地间泛起一层薄雾,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至于李十五,喉咙依旧不时吞咽着口水。
只要回想起土地庙那一具具尸体,他就是内心抑制不住的渴望。
除此之外,就是心里担心花二零,也不知对方如今怎样了。
“他娘的,老子受不住了。”
青年爆了句粗口,回头死盯着李十五,怒道:“这家伙一路上,怎么着,你是想吃了我们?”
“不就是只祟妖嘛,我宁可独行。”
他话说完,就是双手抱剑,消失在薄雾遮掩之中。
见状,老僧摇了摇头。
“两位施主,既然你们有胆量降妖。”
“便是说明,自身是有几分底气的。”
“如此,就分头行动吧,若真遇上祟妖,立即求援即可。”
说完,也是消失不见。
至于提篮妇人,同样施身行了一个礼,“李道长,小心!”
看着几人分散开来,李十五忍不住转身。
面朝着镇外土地庙方向,眼神露出深深渴望。
“啪!”
一道清脆巴掌声猛地响起。
是李十五毫不留力,亲手甩了自己一巴掌。
黑巾下,原本就枯萎干瘪皮庞,此刻被抽的皮开肉绽。
李十五大口喘息着,直到艰难收回目光。
他跟着乾元子这么多年,受对方影响在所难免,可是他绝不能容忍,自己成为比对方更恶,甚至更令人作呕的存在。
“种仙,种仙!”
“老子种的是仙,不是鬼,不是妖,也不是魔!”
他口中一遍遍低语着,对于这本是杜撰的,却又真实存在的道观。
没来由的,一种恐惧油然而生,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要将他吞噬殆尽。
另一边。
持剑青年走在青石街道上,仍是口中对李十五忿忿不平,认为其就是个祸害。
“呸!”
“弑师,食人,这小子绝不是啥好玩意儿。”
只是他没注意到,身后白雾,此刻愈发变得浓稠起来。
一道模糊不清,好似小孩般絮絮叨叨的话语声,隐约从雾中传来。
正是祟妖。
只听它嘀咕道:“祟妖中有前辈讲过,像这种独自行走的持剑年轻人,得谨慎对待,他们大多手段凌厉,极难对付。”
接着,它又朝老僧方向盯去。
“像这种老和尚,也最好不要打交道,一个个虽看着慈眉善目,可动起手来,简直是金刚怒目,骇人地紧。”
说罢,又瞟向提篮妇人方向。
“至于这种单独行走,又长得漂亮的女人。”
“啧啧,更是要谨慎。”
“她们看似弱柳扶风,可一个不小心,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祟妖像是在思索,又见它将目光,朝着李十五那边望去。
“嘿,就是那小子了。”
“傻了吧唧的,一会哭一会笑的,看着就脑子不好使,估计是还没见到本祟妖,就被吓破胆了。”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了。”
菊乐镇上,持剑青年猛地回头。
剑锋出鞘道:“谁?”
“滚出来。”
只是,除了一片稀薄白雾之外,再无任何回应。
而另一个方向。
看着眼前白雾肉眼可见的浓稠起来,李十五眼神古怪,似猜到了什么。
果然,一道身型丈高,身披灰色大褂的人形身影,如鬼魅般从中冒了出来。
李十五见状,眼中没有丝毫惧意,只是抬头间,才发现这怪物居然没有五官。
“嘿,看见我脸吗?”,无脸祟妖冷不丁开口,声音沙哑刺耳。
“没有。”,李十五摇头。
“那行,你把自己的脸给我吧。”
“不想给。”
“别着急拒绝啊,我给钱的,包你满意。”
听到这话,李十五满脸意外,不由摸了摸黑巾下自己那张皱巴干瘪人脸。
“啥?”
“能卖钱,还有这等好事?”
他们之下,站有三道身影,却只有约莫百丈高。
且同样不见面容,但给人感觉,仿若大日凌空,横压万古。
三人之下,则是三十六道五十丈高的身影,分别站成两列,依次立在台阶之上。
他们身上光晕流转,仿若月华耀世,倾洒人间。
再之下的玉石阶梯之上。
则是两千五百九十二道身影,他们只有十丈高,且同样分成两列,依次立于台阶。
这些身影脑后,皆有一道星环盘旋,气象万千不足以道。
白晞,赫然位于其中。
李十五看着这一幕,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菩萨保佑,这地儿也是他能来的?
此时此刻。
不止李十五。
其余众山官,同是震撼莫名,自己宛若蝼蚁,何德何能窥见天之一幕?
李十五胸口起伏着,他明白,最顶上两道千丈身影,怕是这大爻的真正主宰者。
他们之下如大日横空的三道身影,则是三位日官。
再之下,是三十六名月官。
再之下,是白晞在内的二千五百九十二名星官。
至于自己等小小山官,土地官,河官,足足超过二十万之众。
眼前天梯足有万道,他们这些人,却是根本没资格踏足其上,只能站在最下方,若蝼蚁仰见诸神。
即使如此,依旧绝大多数山官面色潮红,激动到身体抖如筛糠。
李十五琢磨着,白晞都那样厉害了,那在他之上的月官,日官,又当如何?
那两道千丈身影呢?
还有,自己以一缕意识来到的地方,究竟是真的,还是某种宝物虚构而出?
李十五想不明白,倒是想着,若是能把眼前这一幕画下来,他保准立马火烧给乾元子,让那老东西死不得安宁。
时间点滴流逝。
忽地,一道悠扬钟声,恍若自亘古而来,传荡在这片金色天地。
又是两道身影,随钟声显化而出,且立于两道千丈身影两侧。
看其站位,赫然地位比三名日官还高。
李十五瞪大个眼睛使劲瞅,依稀看见,其中一人好像身着白袍,头上戴着一顶高高红帽。
如此另类醒目装扮,他立马明白,此人定是豢人宗国师,至于另一人,不用说,是十相门那位国师了。
“朝会,开始。”
随着豢人宗国师轻喝,日月星三官,二十万众山官,尽皆低头。
“我等臣民,拜见爻帝,爻后。”
“祝帝与后,身化永恒,与道横空。”
李十五不知这些词儿,但也是学着这般说,不然真出了差错,也不知那诡异种仙观,保不保得住他。
只是他低首间,却恍惚瞧见,白晞站在那里不动,面色寒如冰山,居然不拜。
“白晞,为何不拜帝与后?”,豢人宗国师高居万丈之顶,以揭语喝问。
白晞回道:“回国师,我方才想到一件趣事,故分了神,才有这失礼之举。”
这时,一女人声响起。
其声好似凤鸣,自带独一无二,辉映天地之气象。
“白晞君,何等有趣之事,竟是让你都分了神,不妨说来听听?”
这人,自是爻后。
此刻,李十五也是纳闷,这白晞这么大场合,真是一点也不稳重。
就听白晞笑道:“回爻后,我手底下,有一小小山官,居然长了十条腿,这好笑不好笑。”
金色天地间,仿佛愣了一瞬。
而后传来一声声呲笑。
“白君,这有什么值得一道的?”
“是极,怕是白君寂寞久了,对这等小事居然也在意。”
至于李十五,却是怔在原地,满满不知所措,完全不知白晞此举何意。
窗台烛火摇曳,被阵风吹都得晃动不停,几近熄灭。
火焱子神情怅然,对着李十五道:“小道友,事实,就是如此。”
“你此番特意前来,想必当年那凶人,就是你口中的师傅吧。”
“不过那种仙观,还有那寻观的赤足之法,都是我等当年不得已之下,诓骗那凶人的。”
他行了个道礼,“所以,莫要执着了。”
见李十五花二零两人,正是赤足而行,青阳观众人,怎不明白怎么一回事。
“前辈,你真不是骗我?”
蓦然间,李十五柴刀架在火焱子脖颈之上,眼中寒光凛凛。
他根本不信,他们三十童子自幼赤足,且境遇之凄惨,仅是那老观主的一句诓骗之言。
只听他语气无温:“可我要说,那种仙观,已是被我寻到了呢?”
毕竟自他脚下,那方黑土简直如附骨之蛆一般,丝毫做不得假。
只是羊皮卷上那稚嫩文字,甚至有关乾元子描述,一切合情合理,毫无破绽,又忍不住让他心中动摇。
“小友,冷静啊。”,观主忙好言相劝。
至于火焱子,虽是惧怕那刀锋,可依旧是摇头道:“小道友,莫要执着了,种仙观,真的不存在的。”
良久,李十五收刀。
转身,头也不回就走。
夜凄凉。
山风带着寒意,呼啸吹个不停。
李十五走在下山小道上,步伐踉跄,整个人好似失魂落魄一般。
花二零牵着五指马,跟在身后,满是于心不忍。
“呵呵,假的?根本不存在?”,李十五口中喃喃。
“若为假,乾元子处心积虑几十年,杀人无数,掳走三十婴儿,这算什么?”
“若为假,我等一路受的罪,死去的那些师兄弟,我不惜剥皮之痛,又算什么?”
“若为假,这跟着我的黑土,阴魂不散的种仙观,又算个什么东西?”
“不信,老子不信。”
渐渐地,李十五披头散发,形容愈发枯槁。
那种身躯渐渐干瘪的感觉,比之剥皮更甚,让他几乎忍不住一头将自己给撞死。
“二零,你走,别再跟着我。”
李十五忽然回头,盯着那男生女相,自幼相识的同伴低喝道。
此刻他状态太不稳定,他怕继续下去,酿成悔恨终生之祸。
“十……十五,你说什么胡话?”
花二零疯狂摇头,“你这个时候,我怎会弃你离去,不可以,绝不可以的。”
李十五走到跟前,面上艰难扯出笑容:“二零,听我说。”
“你从前常说,自己肩上有一块方形印记,上面图案看着就不凡。”
“兴许自个儿是什么王公贵族,大家之后也说不定。”
“如今自由了,你有大把时间去追寻自己身世,至于我,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没等花二零拒绝,李十五取下棺老爷,让其吐出大量金银财物,以及一些瓶瓶罐罐。
“你听我说,你去寻亲,得多带点金子,万一真寻到了,说句不好听的,你那些素未蒙面的家人也得高看你两眼,不会小瞧你。”
“至于这些瓶罐,是那老东西收集的毒物,全是走江湖,杀人不见血的好东西,你都带上。”
“记住了,咱们师承乾元子,出门在外,还能让别人给欺负了?从来只有咱们欺负别人的份。”
李十五语气很慢,很轻,笑道:“若是真被别人给欺负了,那老东西在那十八层地狱,指不定怎样笑话咱俩呢。”
“对了,这把匕首你也带上,乾元子用它剥皮,是削铁如泥的好东西。”
“棺老爷就不给你了,这蛤蟆性凶,你镇不住的……”
听着耳畔话语,花二零早已泪流满面:“十五,能不走吗?”
“求你了,真的求你了。”
“那些家人,我不想去寻,一点不想。”
李十五见此,叹了口气,抬头间,那枯槁面容显得极为瘆人。
“二零,你听我说。”
“我如今模样,你也看到了,我必须寻解决之道,你帮不了我什么的。”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等我寻得法门,就去找你。”
只是下一刹,李十五突然一记手刀落在花二零脖颈,让其昏睡过去。
“二零,对不住了。”
之后,将花二零放在五指马背上,用绳子固定好,又将各种包袱放上去。
接着,又将那份并州残缺地图塞进对方怀里。
才见李十五摸了摸马头,眼神冰寒道:“马儿,我知晓你是人。”
“如今你命契在我手中,我要你这一路,以背上之人为主,待下次相见,便是给你自由之日。”
“去吧!”
随着一声马啸,便是一人一马消失夜色之中,只留下一串滴答马蹄,经久不散,缭绕夜空。
人已远,夜愈凉。
“呼……”
“呼……”
李十五大口喘着粗气,面色狰狞,一头栽倒在身后乱草丛中。
他觉得自己躯体很饿,灵魂很饿,可偏偏不知道什么东西,才能有效缓解。
此刻山野之中。
各种兽吼怪声不断,此起彼伏,让人敬畏。
可这一切,与李十五无关。
只见他再次踉跄站了起来,就这么随意朝着一个方向,步履蹒跚而去。
第二日。
晴空高照,暖风抚人脸。
李十五浑身粘满泥土,在一众人异样目光中,摇摇晃晃来到一大型集镇。
正值早市,耍猴的,卖狗崽子的,卖树苗的,买家和卖家的交谈声,还有蒸笼不断冒着的白气……
混杂在一起,嗡嗡个不停。
李十五看着眼前一切,只觉得耳边像是无数只苍蝇乱飞,让他烦躁莫名。
等他抬起头时,眼中更满是暴虐。
黑柴刀被他亮了出来。
一瞬间,他好似那欺行霸市的恶霸,持刀恐吓着过往百姓商贩。
“吵死个人。”
“滚,都给老子滚。”
“滚啊!”
他手持柴刀,追的那些商贩东奔西逃,随时一副砍人模样。
刹那间,原本热闹哄哄的早市,变得一阵鸡飞狗跳,哭爹喊娘。
片刻后。
一行人手持长棍而来,为首大汉更是气势汹汹。
“反了天了。”
“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居然敢在老子地盘上闹事。”
只是他话未讲完,李十五便好似脱力一般,一头栽倒了下去。
大汉面色一抽:“就这种货色,我人刚到,就被吓破胆了?”
“来人,绑了,收监。”
“李施主,如今你该明白,什么是祟兽以及祟妖了吧。”
说罢,老僧双眸再次闭合,似陷入禅定之中。
持剑青年以及提篮妇人,却是盯着李十五,眼中警惕之意明显。
只觉得此人居然把弑师堂而皇之放在明面上讲,怕是个心狠手辣,百无禁忌的主儿。
至于李十五,回味着老僧话语,原来这棺老爷,不过是一只所谓的祟兽。
忽地,他又是开口。
“请问几位,大爻既称仙朝,可是有仙?”
妇人闻声,神色古怪,开口道:“李道长,仙之一字,何其远也,反正我是不知晓的。”
“不过世间早有传闻,大爻有大秘,就算是仙,也算不了什么的。”
斗笠下,李十五看不清神色。
只听他又道:“再问个事,豢人宗很厉害吗?能这般以人化兽,并随意发卖?”
一旁,持剑青年终是忍不住了。
“姓李的,你当真是大爻的人?居然连豢人宗都不知道。”
“告诉你吧,豢人宗,可是大爻两大国教之一,其宗主,更是得国师之尊位。”
“地位之高,早已是高坐云端,宛若神灵,俯瞰这芸芸众生。”
李十五眼神有些不可思议:“国教?以人化兽的宗门,会是国教?”
他觉得,这明摆着一副邪教做派啊。
提篮妇人笑道:“李道长,你认识豢人宗的人不成?啧,若和他们结识,也是机缘一份啊。”
李十五点头:“几日前,我路过棠城时,在一名叫胖大海的豢人宗修士手中,购得了一匹五指马。”
“故,有此一问。”
持剑青年露出惊色,“姓胖?”
“这个姓在我大爻之中,可是尊贵不可言啊。”
随即又有些惋惜道:“呵,啥好事都让你给遇上了。”
“豢人宗,顾名思义,擅长豢人,以人化兽。”
“他们手中流出来的牲口,可都是些俏皮货,大把人争着抢。”
“而且往往,早就被一些大人物瓜分殆尽,鲜少有往外发卖的时候,就算有,也得有那个运气遇到。”
青年悔道:“哎,可惜了。”
“要早知道有这好事,我怎么着都得前往棠城,也买上那么一匹。”
他像是想起什么,忽地满脸笑容,试着讨好道:“李道友,方才在下多有得罪,还请恕罪。”
“不知你那马,我出三倍价钱,能否……”
李十五直接点头:“你给钱,我收着,但交不交货,我不确定。”
“你耍我!”,青年不由怒目。
“非也,只是那五指马不在我这里。”
李十五说完,又看向提篮妇人。
请教道:“我觉得豢人宗挺邪门的,如何当得起国教之称?”
妇人闻声,不由掩唇轻笑:“李道长,眼光莫要浅了。”
“豢人宗虽以人化兽,不过他们用的人,大多都是作奸犯科,奸淫掳掠,犯下大罪者。”
“与其杀了,不如化作牛马,也算是物尽其用。”
“举个例子,曾有牙子拐卖婴孩,事后被豢人宗修士找到,将那牙子化作头耕牛,赠予那户人家,做牛做马几十年,还时常遭受鞭打,最终活活累死。”
“如此这般,怎称不上国教?”
妇人抿了口茶水,又是笑道:“大爻国教有二,豢人宗还算好的。”
“至于另一个,才是邪门呢!”
“而它称作,十相门。”
一时之间,大堂几人无声,似都对这十相门有所耳闻,且不愿过多提及。
“十相!”,李十五嚼着这两个字,瞬间,也是感受到一股非同寻常。
而他此番来见这些人,本就是想打探一些消息的,如今看来,虽收获一般,却也不算白跑一趟。
除此之外,他也想去见识一下所谓的祟妖,到底有个何等恐怖之处。
这时,一直闭目养神的老僧,拨动手上佛珠,突然开口:“几位,时辰不早了,咱们早去早回,也好还这一方安宁。”
说罢,就是大步流星踏了出去。
青年和着妇人紧随身后,李十五见此,也没作犹豫,当即选择跟上。
大汉刘少虎忙跟着吆喝:“几位高人,这菊乐镇,可就仰仗你们了……”
……
红日西落,暮色渐起。
飞鸟轻触水面,溅起圈圈碎金,晃动人眼。
菊乐镇外,是一条十丈宽大河。
李十五和三人站在河边,眺望整个镇子,才恍然发现,菊乐镇虽有镇称,却是规模极大。
屋舍横排竖列,井然有序,连绵不绝,炊烟冉冉。
提篮妇人叹道:“哎,如今这世道啊,也不知那些‘祟’,到底怎样出现的。”
“没办法,我大爻只能下令,让治下百姓尽量集结而居,毕竟若是个偏僻小村,哪怕遇上一只祟兽,都得落得个全军覆没下场。”
“至于我等修行中人,无论宗门或是家族,同样入世而居,隐于人中。”
听到这里,李十五恍然大悟。
这些年他们夜宿荒野,却不见任何传闻中,沐晨风饮朝露的修士。
归其原因,竟是人家早已潜藏世俗。
“几位施主,随我来。”
老僧吐出句话,带几人沿河堤来到一处土地庙。
只见其四面露风,蛛丝密布,且并未供奉土地神像。
唯引人注目的,是地上摆着的那一具具白布遮挡,透着种阴森诡异的尸身。
老僧语气颇沉:“几位施主,眼前这些,就是被那祟妖害死的百姓了。”
“一百零二人,在短短半月,就这么稀里糊涂丧了命,哎,这世道啊,愈发的难了。”
一旁,李十五打量四周,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味,还有那种腐朽味道。
“咕噜~”
他忍不住喉咙滚动。
吞咽口水的声音,在这寂静破庙中,此刻简直如针落般清晰可闻,同样也传至几人耳中。
瞬间,三人变了脸色。
盯着李十五,宛若什么厉鬼妖魔一般,满是防范。
持剑青年怒道:“姓李的,你莫不是什么恶修,专门靠吞食炼化活人血肉修行?”
提篮妇人也是脸色一白,“李……李道长,莫不是咱们出来的急,你肚子饿了?”
“我这里有些吃食,你看……”
至于李十五,同样心中大骇。
如今他因为脚下黑土,身躯时刻在干瘪,折磨着他。
可偏偏看到眼前百多具尸体,闻着那种腐味和腥味,让他忍不住的心中产生一种渴望。
那就是吃了他们,自己身体状况就能缓解。
吃了他们,就能活!
李十五不言。
只是取出山河定盘,还有一块刻有十相门,笔,羊,狗,猴……图案的令牌。
片刻后。
一间静室内。
一身着天青道袍,蓄有两道黑须,约莫三十左右的男子,微笑摇头。
和煦道:“啧啧,原来是国教安插下来的人手,这点面子自是要给的。”
“小兄弟,我等下帮你入官籍。”
“对了,我名白晞。”
李十五恭敬行道礼,犹豫一瞬后,开口问道:“星官大人,你可曾听闻种仙观?”
“种仙观?这倒是不曾。”
收敛起一丝失落,李十五又行礼道:“大人,实不相瞒,我虽小有点机缘,却并未正式踏入仙途。”
“遂想请教,如今灵气不存,如何修行?”
白晞目色露出打量,仍是微笑道:“小兄弟,十相门不曾讲与你听?”
“不瞒大人,我与他们结识,不过机缘巧合。”
“这样啊,我不喜打听私事,恰逢今日事少,讲给你听倒也无妨。”
白晞望着眼前年轻人,继续道:“所谓灵气,乃是修士沟通天地之力的桥梁。”
“灵气消失,并不代表着其它天地之力消失,如山川草木,其中就蕴含五行之力。”
“只是如今,桥断了。”
李十五凝眉问道:“桥断,又该如何?”
白晞见此,摇头轻笑,语气却是铿锵有力:“勿慌。”
“所谓修行的本质,不过是向那亘古长夜借火,而我等自身,方是那被点燃的灯芯。”
“如今灵气不存,桥已断,火已灭。”
“自是。”
“换一种气,将桥接上,令火种重燃。”
李十五点了点头,觉得眼前人不愧是星官,说话就是好听又易懂。
不像乾元子那粗鄙屠夫,把他都给带坏了,呸。
“大人,既然没有灵气,那换哪一种气呢?”
“且随我来。”
跟着白晞,在亭台楼宇间绕行约莫半炷香时间,来到一处地下室入口。
“小兄弟,勿怕,同入便是。”
“是。”
昏暗地道之中,两旁壁上,一盏盏油灯燃着,映照着两人影子张牙舞爪。
七拐八拐之下。
终于。
一座长达百米,深不知几何的圆形坑洞出现在他面前。
坑中,是那一团团沸腾着,翻滚着,汹涌着,更是发出阵阵恐怖咆哮声的漆黑之气。
白晞目光平静。
道:“这就是如今修者用以代替灵气,起桥梁作用沟通天地的气。”
“我等称之为,恶气。”
“恶气?”,李十五多有不解。
“对。”,白晞淡淡点头。
“灵气来于天地,而恶气,则来于人。”
“如生气,气之聚也,气聚则人存。”
“鬼气,死者不入鬼道之气。”
“邪气,欲望恶念汇聚之气。”
“还有死气,怨气,戾气,杀气。”
白晞深吸口气,继续道:“小兄弟,不瞒你讲。”
“整个棠城之下,布置有惊世之阵。”
“其每时每刻汇聚这七种之气,再融合到此处,最终,形成这百米恶池。”
听到这一番话,李十五面颊一抽:“大人,这玩意儿真能代替灵气沟通天地?还有,不会修死人吧。”
“放心,我等尝试过的。”
“那就好。”
“肯定会死人,会死很多的人。”
李十五:“……”
白晞轻笑,继续道:“从前灵气尚存时,修者多以灵根强弱划分天赋,如今自然不是了。”
“无论是否有灵根,是人,就能尝试。”
“前提,是有命在。”
他话语落,便见来时入口处,一道道年轻身影鱼贯涌入,约莫十六七八岁。
每个都朝气蓬勃,仿佛那初升之阳。
很快,约莫一千名年轻男女涌了进来,其中男子占绝大多数,几乎将眼前洞窟填满。
“星官大人,这是?”
“莫慌,你也是当官的,气度一点。”
白晞望着眼前,继续道:“恶气得之于人,不比灵气那般温和,而是汹涌如魔,好似那洪荒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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