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发生了《太祖实录》里的故事,那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受。
所以十天前她就修书一封,命云家飞鸽传书,将自己的担心告诉了远在冀州的父亲。
三前日收到父亲云镇的飞鸽回信。
在信里,云镇让女儿不必担心,他已派心腹猛将孟虎和车布率领一万冀州最精锐的骑兵赶往潼关。
这一万精锐骑兵不参战,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战事不利的时候,保太子李承志的周全。
见到这封回信,云裳才稍感心安。
此刻她看着在窗前站了很久的李承志,终于忍不住上前说道:
“夫君不必烦恼,凡事尽力则可,大炎国无数双眼睛都盯着此事,若真是因为粮草不济导致战事失利,那责任也不在你。”
李承志转过身来,看着这几日愈显憔悴的云裳,勉强笑道:
“既然出征,自然竭尽全力,结果如何皆听天命,我只是一直有些想不明白,父皇此举意欲如何?”
说到这里,他望向皇宫的方向,嘴角上扬,似乎带着一丝嘲讽。
云裳温婉一笑,上前拉住了李承志的手,柔声安慰道:
“陛下乃大智之人,行事自然有他的道理,臣妾倒是觉得,夫君不用在乎什么局与不局的,以不变应万变,泰然处之即可。”
李承志哈哈一笑,伸手捏了捏云裳秀挺的琼鼻,打趣道:
“太子妃的意思是咱们就学那乌龟,管他八方风雨来袭,只管缩头即可?”
云裳吐了吐舌头,咯咯娇笑道:
“乌龟有什么不好?
背着一身龟壳,行动虽缓,却悠哉悠哉,最关键是龟壳坚硬,常人可伤不了它半分。”
说这话的时候,她抬起玉手轻掩红唇,娇笑间,模样如少女般娇憨可人。
李承志顿时被云裳这话逗得笑了起来,只觉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伸手将云裳揽入怀里,凝望着窗外参天的树木,良久之后,自言自语道:
“这些年我韬光养晦,处处谨慎,即便面对两位皇弟的咄咄逼人也处处忍让,倒的确有些像只乌龟了。”
说完这话,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突然神经质般的笑道:
“不过乌龟当得久了也甚觉无趣,这次,我想做一只猛虎,一只会吃人的虎!
云裳抬头,美眸中异彩连连,她凝望着眼前的这张脸,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若咆哮,我云家定为你撑起身后的那一片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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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宰相府的书房内,宰相刘元缓缓踱步,其余坐着的三人均是面色凝重。
片刻之后,刘元停止了踱步,望着书房里其余三人咯咯笑道:
“诸位,陛下既已出题,咱们可不能干坐着,还需解题才行啊。”
吏部尚书孙和捻了捻胡须,摇着头叹息道:
“当日御书房小朝会,陛下就流露出对太子的不满,我等皆不敢言,如今粮草不济显然是陛下为之,难不成是铁了心要打压太子!”
他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充满了愤慨之意。
兵部尚书孟疾风情绪有些激动,他拍着茶几叫道:
“陛下乃行武之人,岂有不知粮草不济的后果,他这么做难不成要致太子于死地而后快!”
这句话太过直白,完全是大逆不道之言,好在其余众人皆是太子一党,虽觉刺耳,但也只是莞尔一笑。
宰相刘元摇了摇头否定道:“此事关乎国运,陛下必有后手,太子的生死不必担忧,只不过如此一来,若败,太子声望大损,必受人诟病,这才是老夫最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