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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三十年,全族要把我浸猪笼夏生冬生前文+后续

夏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气得直拍桌子,连人带礼轰出门后,忍不住垂泪。不管怎么说,已经定亲的女孩家被退了婚,以后还怎么嫁人?这是想逼死徐晓莲不成。可是,这又何尝不是她自找苦吃。我早就说过,门不当户不对,凭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高攀人家,不合适。当时大孙女立刻拉下脸色,狠狠白了我一眼。大儿媳更是拿竹条抽我:“死老婆子你懂什么?要是敢耽误家里发财,我扒了你的皮!”想起往事,心里还是伤心。可那一切,都和我无关了,不会再伸手去管。日子慢慢平稳起来,陈福特意请了大夫为我调养身体。上百两银子的人参灵芝,只要说是能治我的老伤,他掏银子绝不手软。他不心疼,我都心疼。“一个糟老婆子也不知道还有几年好活,银子存下来给阿盛和芊芊用!”陈福媳妇把刚熬好的汤碗端到我面前,笑吟吟的。“...

主角:夏生冬生   更新:2025-04-23 16: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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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生冬生的其他类型小说《守寡三十年,全族要把我浸猪笼夏生冬生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夏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气得直拍桌子,连人带礼轰出门后,忍不住垂泪。不管怎么说,已经定亲的女孩家被退了婚,以后还怎么嫁人?这是想逼死徐晓莲不成。可是,这又何尝不是她自找苦吃。我早就说过,门不当户不对,凭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高攀人家,不合适。当时大孙女立刻拉下脸色,狠狠白了我一眼。大儿媳更是拿竹条抽我:“死老婆子你懂什么?要是敢耽误家里发财,我扒了你的皮!”想起往事,心里还是伤心。可那一切,都和我无关了,不会再伸手去管。日子慢慢平稳起来,陈福特意请了大夫为我调养身体。上百两银子的人参灵芝,只要说是能治我的老伤,他掏银子绝不手软。他不心疼,我都心疼。“一个糟老婆子也不知道还有几年好活,银子存下来给阿盛和芊芊用!”陈福媳妇把刚熬好的汤碗端到我面前,笑吟吟的。“...

《守寡三十年,全族要把我浸猪笼夏生冬生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我气得直拍桌子,连人带礼轰出门后,忍不住垂泪。

不管怎么说,已经定亲的女孩家被退了婚,以后还怎么嫁人?

这是想逼死徐晓莲不成。

可是,这又何尝不是她自找苦吃。

我早就说过,门不当户不对,凭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高攀人家,不合适。

当时大孙女立刻拉下脸色,狠狠白了我一眼。

大儿媳更是拿竹条抽我:“死老婆子你懂什么?

要是敢耽误家里发财,我扒了你的皮!”

想起往事,心里还是伤心。

可那一切,都和我无关了,不会再伸手去管。

日子慢慢平稳起来,陈福特意请了大夫为我调养身体。

上百两银子的人参灵芝,只要说是能治我的老伤,他掏银子绝不手软。

他不心疼,我都心疼。

“一个糟老婆子也不知道还有几年好活,银子存下来给阿盛和芊芊用!”

陈福媳妇把刚熬好的汤碗端到我面前,笑吟吟的。

“这说的是什么话?

金元宝都是娘带来的。”

“孩子们要是有出息,就该自己成一番事业去。”

汤暖了我的胃,话热了我的心。

一碗碗药下去,天气也逐渐转暖。

瘸了多年的老寒腿,竟然都没再犯病,我心情高兴,在孙女陪伴下出门逛街。

谁知道在书斋门口碰到了徐子茂。

数月不见,他精神不错。

身上的衣服料子也很好,是我从前在家没见过的。

见到我,他抬起下巴,姿态清高。

“下个月,妹妹便要嫁给县令了。”

什么?

我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

县令那年纪都可以做徐晓莲的爹了,又有正室,这嫁进去不就是给人当小妾!

“简直是胡闹啊。”

徐子茂的脸色难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

“还不是你逼的!

要不是你非要和徐家断绝关系闹的人尽皆知,妹妹又怎么会被退婚,我们一家也不会被人戳着脊梁骨。”

徐子茂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怨恨。

“廖金花,你不就是仗着救了皇上的情份,以为自己腰杆子硬了,把我们一家都甩了。”

“贞节牌坊又不能当饭吃,金元宝也总有花完的一天,而我徐子茂却会高中状元、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到那时候,就算你后悔哭着跪着求我,我也会和你一样冷血无情!”

我捂着胸口,险些被这番话气的喘不上气。

他把我当作什么人了?

自己虚伪势力,就当人人都是如此不成。

陈芊芊连忙扶着我挡在前面,柳眉倒竖。

“放什么屁呢!

奶奶早就和你们这群白眼狼没有任何关系了。”

“再说了,”小丫头一叉腰,神色骄傲,“我哥哥也能考中武状元,你嘛肯定落榜,哼!”

看到徐子茂一脸吃了狗屎的难看神色,我顿时被丫头逗笑。

“我的事,不劳大状元操心惦记,不过你最好是真能金榜题名,可别又是嘴巴叫的响亮。”

在街上不欢而散后,我再也没见过徐子茂。

直到要进省城考试时,我送陈盛去码头坐船,与他遥遥对望了一眼。

一个月后,消息传回来。

徐子茂果然成了举人,一时间风光无两。

会试本是三年一次,可皇上刚登基,广开恩科选拔人才,定在了明年。

若是徐子茂真能高中,那可就成了最年轻的状元!

听说省里的大官老爷,都有意招他为婿。

这下,大儿媳一扫颓面,趾高气扬地到陈家来晃悠。

一张大嘴叽叽喳喳,逮着来铺面买点心的客人天天吹嘘。

“等我儿子考上状元,就能迁出老徐家单开族谱!”

“到时候啊,我可就成了状元娘,牌位能放在祠堂头一个。

一个贞节牌坊算什么,没了亲儿子亲孙子,等陈家花完了金元宝,一准把死老太婆踢出门要饭!”

有些客人不屑一顾,有些人则上杆子捧场。

“婶子,听说省里有官家小姐看中了您儿子,是不是真的呀?”

大儿媳脸泛红光,说那是自然。

“那你以后岂不是可以进省城里住大院子了?”

“切,你们就这点出息啊,等我儿子考中状元,就是公主也能娶上,我可就成皇亲国戚了!”

四周一片哗然,我听的满眼冷笑。

打开门,一盆夜香泼在她头上。


看着往日最为疼爱的大孙子,我心绪复杂。

这么多年对他的疼爱,深入骨髓。

可一想到他方才冷血无情逼我签字画押的样子,心里又刀割般痛苦难当。

慌神间,儿子儿媳们全部围了上来。

“是啊娘,都怪老张家!

对,一定是他们为了村长的位置,故意散播谣言!

赶紧让官大人好好查查,砍了他们的狗头!”

话音刚落,人群里传来几声惊呼。

“哎呦!

张叔咋晕了?”

“谁吓尿了?

一股味儿!”

听着这些骚动,我心里清楚今天这场横祸,的确是出自徐张两家的村长之争。

而我成了差点枉死的倒霉蛋。

见我沉默不说话,大儿媳咬了咬牙,忽然噼里啪啦扇起自己巴掌。

“娘,我是猪油蒙了心,现在真知道错了。

一家人血浓于水,咋可能分开呢!”

“我今天打到你消气,肯原谅我们为止!

要还是不行,我就从河里跳下去,只求别连累了当家的和子茂。”

她呜呜哭起来,脸很快高高肿起,活像个猪头。

这幅样子,让许多村民看着都有些不忍,纷纷大着胆子站出来说和。

就连大孙女也哭着过来赔罪。

“奶奶,你一直盼着我和哥哥早点生孩子,当你当上太奶奶,四世同堂享天伦之乐呢。”

“要是把你气走,我心里都要难受死了,再也没脸嫁人了!”

两个儿子挤开陈福,一左一右把我搀住,低声下气的。

“娘,我们再也不会听别人乱嚼舌根了,以后家里你最大。”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脸,我幽幽叹了口气,走到官差面前。

“大人,今日的事,的确是受奸人挑拨。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徐氏一族的家事,况且我现在也好好的……我也不想再多追究了。”

官差微微挑眉,神色并不是很赞同,但最终还是只说了句。

“你可想好了?”

见我点头,儿孙们都破涕为笑。

大儿媳顾不上自己的猪头脸,眼神一下一下往金元宝箱子里瞟。

“这箱子看着真沉!

娘,你身子不好千万别劳动,让当家的和二弟来搬就行!”

“娘今天受了委屈惊吓,我这就回去把老母鸡宰了炖汤,给娘好好补补。”

眼看她的手已经摸上一个大金元宝,我冷冷说了句:“不急。”

“阿福,把箱子搬到你毛驴身上,天都快黑了,咱们还得赶紧回家。”

回县城的家。

陈福愣了愣,等到明白我话里的意思,顿时一拍大腿。

“好!”

听到我说出这样决绝的话,所有人愣了一下后立刻把我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

为了留住我,什么赔罪的话、攀扯感情的话,那是张口就来。

甚至到了最后,连一向高高在上的族老都颤着老脸给我弯腰道歉。

“这么多年你们孤儿寡母能在村里过安生日子,那也是靠着咱们徐氏一族人多势众,别人不敢来欺负啊!”

“侄媳妇,只要你留下,我立刻把徐岩的牌位迁进祠堂,受徐氏所有人供奉祭拜!”

两个儿子面露喜色,期盼地望着我。

徐子茂更是嘴角上扬,眼里多了几分自信。

“奶奶,这可是我们全家的荣耀。

爷爷要是在天有灵,一定也希望你答应!”


族老一声令下,他们搬来大石块,和我一起紧紧捆成一团。

竹笼门立刻被死死封上。

几个人抬起我,快步往河里走,恨不能立刻丢下去。

“慢着!

赶紧把人放下!”

怒喝声阻止了族人把我浸猪笼的动作。

我努力转动眼珠,隐约看到一个中年男子从毛驴跳下,拼了命的跑过来。

他一来就拽住徐春生和徐冬生,狠狠给了一人一拳。

“你们两个软蛋!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娘被冤枉被害死?”

大儿媳看到自家男人挨揍,尖声叫起来,想扑过去撕打,却被反手扇了个大耳刮子。

“你们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多年虐待婆婆,让她吃馊饭睡柴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两个儿媳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毕竟苛待婆婆这事,关起门来也就算了。

说出去,实在遭人唾弃非议。

徐子茂脸色有些挂不住,走上去挡住他。

“阿福叔,这是我们徐家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没资格掺合进来!”

我无声落泪。

陈福他爹和我丈夫当年是一起进山,一起出了事。

他从小没有娘,这一下成了孤儿。

可就算自己的日子已经艰难无比,我也咬着牙省出一口饭来把他喂养大。

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半个儿子。

陈福十来岁就去县城里做起小生意,成家立业后常常回来看我,偷偷给我塞钱。

死到临头,能看到还有一个人愿意为我这样,死也能闭上眼了。

张福对着徐子茂,也丝毫不客气。

“哼,我还没骂你呢,这么多年读书的银子全是你奶奶省吃俭用攒出来的,可你是怎么对她的?

读书简直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就你这样的还想考状元?

我呸!

我第一个冲到京城中去告你一个不孝不悌!”

徐子茂脸色一沉,被刺中了痛处,有些恼羞成怒。

“是廖金花自己做出没脸的事,差点连我都拖累了!

浸猪笼是全族人定下的惩罚,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一口一个廖金花,居然连一声奶奶都不想叫了。

族人更是团团把张福围住,满脸凶神恶煞。

我生怕他吃亏挨打,且已心如死灰,颤巍巍开口。

“阿福,你赶紧走吧,别管我的事了……死了一了百了。”

陈福发了很,冲出包围来抢竹笼。

“我这条命是干娘给的,就算今天死在这,也绝不允许任何人把你浸猪笼!”

他身强力壮,一副拼命的架势,一时间倒真吓唬的人不敢随便上来。

徐子茂见状也急了,心里的盘算脱口而出。

“反正徐氏一族不可能认这种不知羞辱的罪人!

你有本事就把廖金花带走赡养一辈子,以后任何事都与我们无关!”

我浑身一震,忍不住浑身都在发抖。

这意思,是要把我逐出家门。

可陈福想也不想,一口就答应下来。

“好!

正好乡里乡亲都做个见证,今日就把廖金花迁出徐氏族谱,和徐家断绝一切关系!”

拽开竹笼门,把我抱出来,扯掉绳索大石。

陈福双膝下跪,结结实实给我磕了三个头。

“从今往后,就由我给您来养老送终,娘!”

听到这声娘,我再也崩不住痛哭出声。

“好……”徐子茂立刻叫人拿来笔墨纸砚,刷刷写好字据扔在我脸上。

我看不懂上面的字,只觉得它们变成一把把尖刀,把我的心我的肉一刀刀刮烂。

下一秒,我咬破拇指,重重按在纸上。

血水染开,落定画押。

文书一式两份,徐子茂拿到手后,大大松了口气。

儿子媳妇还有孙女急着凑过去,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乐。

没人关心我之后会如何,全是甩掉废物远离大麻烦的舒心喜悦。

事已至此,我对他们最后的留恋和感情,也全部断了。

张福扶起一瘸一拐的我,正准备离开。

一串马蹄声扬起尘土,迅速朝着人群逼近。

“圣旨到——徐氏廖金花接旨!”


想到丈夫,我心里更痛。

这么多年上坟祭祖,他们宁愿跑去族老和小叔家里帮忙干活,也懒得上丈夫坟前烧纸!

老头子若真在天有灵,应该早就看穿这帮虚伪小人的真面目,心也早就冷透了。

我静静看着徐子茂,对这个疼爱了多年的白眼狼孙子,失望至极。

“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这些话,是听徐子茂读书时念叨的。

“可惜,老太婆都听明白了,读书人却还没学进去。”

我招呼陈福带我走,丢下最后一句话。

“从今往后,我与徐氏一拍两散,再无瓜葛。”

这一次,面对还不愿善罢甘休的族人,官差身后的侍卫齐刷刷拔出佩刀。

“谁敢阻扰,刀剑无眼!”

众人一个哆嗦,终于肯让出一条路。

见我腿脚不利索,官差大人好心请我上马车。

“廖大娘放心,我们一路护送你回去就是。”

马车驶出村口,我忍不住透过窗朝后望了一眼。

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也伤我最深。

再也不回头了。

陈福家在街口,一栋二层带小院的房子,前头铺子做小本生意。

我进门时,村里发生的事尚未传开。

见到我,陈福媳妇脸色很是吃惊。

不过很快,两道人影就冲过来抱住了我。

“奶奶!

你怎么来了?”

说话的娇俏丫头是陈福女儿。

鼻子重重“哼”了一声的是他儿子。

“还能怎么,肯定是徐家那群王八蛋把奶奶赶出来了!

上回我听爹说他们把奶奶赶去柴房住,就想过去揍人!”

他结实有力的手牵着我直往屋里走,丫头的嘴又甜:“奶奶,你来了可千万别再回去了,以后就让我们养你。”

我心里顿时涌出一阵暖流。

这俩孩子是个好的,陈福和他媳妇也半点都不嫌弃我。

心里大石落定,我这才慢慢把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打开那一大箱金元宝,我打算分给他们。

陈福脸色涨红,死活不肯收下。

我猛地沉下脸,拿出一点威势来。

“既然是一家人,那又何必分这么清楚?

你们要是不肯花我这个老太婆的银子,那我立刻搬出去!”

好说歹说,终于是收下了。

“这就对了,有了钱你的生意可以做的大些,陈盛上学开销大,丫头也到嫁人的年纪,咱们一家往后一定越来越好!”

陈福一家都是爽快人,把话说开后再也没有拘束。

我转头就给儿媳和孙女各打了一套首饰,买了新衣。

至于大孙子陈盛,他倒不用这些,却在看到新打梨花木银头长枪后,激动地在院子里跑了十圈。

他和徐子茂都在县学读书,只不过一文一武。

学文耗费笔墨纸砚,可学武的花销一样不低。

金元宝是皇上赏的,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谁也管不着,也不敢说闲话!

谁对我好,我廖金花必十倍百倍回报。

匠人选定黄道吉日,在西后街动工建造贞节牌坊。

动静闹的很大,很快就传遍了全县城。

这一下,谁都知道我得了皇帝的褒奖。

前些日子还笑话陈福人傻背了个累赘回来的街坊,现在差点把家里门槛都踏平了。

来道贺的、攀关系的,就连陈福几十年没见过的老亲戚,都腆着脸上门说要认亲。

不过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全都被陈盛赶了出去。

“哼,我可不是徐子茂那样的软蛋,谁敢来骚扰我爹娘和奶奶,别怪我的枪不长眼睛!”

有些狡猾的,就趁他上学时候来。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遇到和大孙女定亲的富商人家!

听到他说想娶陈芊芊,我差点晕倒。

“奶奶,那徐晓莲这么不孝顺,我早就和她退婚了。”

“芊芊妹子也是你孙女,我娶她是一样的!”


大儿子眼神闪躲,一如既往的懦弱样子。

大儿媳插着腰,怒目大骂。

“老东西你不嫌丢人,我们还要脸继续过日子呢!”

“闹上衙门,是想全县城的人都来看笑话,知道我们老徐家出了老淫妇吗?”

二儿子黑着脸背着手,也是一言不发。

我来来回回看着他们,心中一片冰凉。

“儿子,难道连你们也不信娘?

这么多年,我是怎么含辛茹苦……行了行了!”

二儿媳不耐烦地打断了我的话。

“就这么几句话来来回回念叨了几十年,还没够呢?

谁家不都这样辛苦拉扯孩子的,就你一个人吃苦受罪了?”

我举起字据,试图让大家看清楚。

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当年的事,是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救人?

你救谁了,说出来听听!”

我努力回忆,只记得小包袱的料子柔滑精致,寻来的那人气宇轩昂。

可他是什么身份,我一个农村妇人,又如何得知。

见我结结巴巴说不出个详细来,族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和不耐。

“和这老东西废话干什么?

关进笼子直接丢河里去!”

生死关头,我拼了命的挣扎,手指死死扣住竹笼边缘。

竹刺深深扎进肉里,鲜血直流。

我咬紧牙关,不敢松手。

两个儿子性格懦弱,儿媳妇却一个比一个厉害,巴不得我能早点死了。

他们指望不上,可我还有大孙子孙女啊!

大孙子是读书人,前途无量。

大孙女美貌如花,刚和县里富商儿子定下亲。

他们都是我一手带大,一定会帮我洗脱罪名!

我好不容易熬到如今,怎么能甘心含冤而死?

一道哭声由远及近,大孙女掩面跑来,神色伤心至极。

她扑进大儿媳怀里,哭得肝肠寸断。

“娘!

周郎在县里听说了奶奶的事,他家闹着要退婚!”

哭着哭着她抬起头,眼里的怨恨几乎要溢出来。

忽然间,她闷头往河里冲。

“要是被退婚,我名声可就毁了,还不如现在死了算了!”

四周的婶子连忙七手八脚帮忙抱住她。

大儿媳吓得脸都白了,缓过神后冲到我面前甩开膀子连扇了我十几个巴掌。

“你这老不死的害人精!

我要是你早自己投河自尽了,哪还有脸活着?”

“天杀的丧门星,谁知道公公是不是被你克死的!

现在你又要来害我女儿害死所有人是不是?”

看着四周一双双满含怨气怒意的目光,我神色灰败,脸上是密密针扎般的痛,可心却已经麻木。

抓着竹笼的手指一根根松开,慢慢垂下……这时,人群分开一条路,一身青色长衫的大孙子缓缓走到我面前。

“奶奶,我刚从县衙回来。”

我猛地抬起头,颤抖着抓住孙子的双手,呜咽着老泪纵横。

“好孩子……还是你最明事理,知道帮奶奶上衙门伸冤呐!”

大孙子出生时,我身体还能支撑。

这孩子除了吃奶,几乎是我一手带大。

徐子茂打小就聪明伶俐,我掏出十多年攒下的钱送他去念书求学。

在这个家里,也是他对我最为孝顺,总说等将来做了大官,接我过去享福。

“奶奶,我不是去给你伸冤的,而是去取回请立贞节牌坊的文书。”

一瞬间,我就像被丢进冰河里泡了三天三夜那般,从皮冷到骨头里。

大孙子轻轻甩开我的手,神色冷淡无情。

仔细看,甚至还透着说不出的轻蔑和嫌恶。

“我马上就要进省城参加乡试,差一点就被你害惨了。”

这一刻我才突然看清,他过去那些斯文有礼样子,多半都是装出来的。

一到关乎切身利益的时候,心底里的嫌弃瞧不起,终于从眼里泄漏出来。

“幸亏县令还没来得及上报,尚未造成更大的影响。”

“若是层层递交上达天子,却查出你不知检点私通之事,这可是欺君罔上,要诛九族的!

徐氏全族人全都要人头落地!”

身边扑通几声,有胆小腿软的,已经栽倒在地上。

我深深闭上眼,明白自己已陷入绝境。

“好,好……我死还不成吗?

我死了,你们就都满意了。”

我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佝偻着腰钻进猪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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