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我以为你有多牛呢,最后还不是回到乡里来了。”
我爸鼻孔朝天,不屑一顾。
爷爷手指戳在我的白大褂上指指点点:“哟,读那么多年学都还只是个基层医生啊,那不就是最底层的东西吗,果然是个丫头片子不值钱。”
我拍过爷爷的手:“爷爷,脏,白大褂上有很多细菌。”
爷爷更加来气,一脚就将我踹倒:“还敢蒙老子,这衣服这么白看起来这么干净,哪脏了?
还说什么吸军?”
弟弟笑着拍拍爷爷:“爷爷你就别跟我姐这个蠢货较劲了,我爸可是护士长呢,哪能是我姐这个底层什么东西能比的?”
“切,那倒是。”
他们三个人扬眉吐气,拍拍屁股就走人,临走前还在我门口吐下一口痰。
爸爸门口的病人络绎不绝,我这边反倒是冷冷清清,我无奈苦笑。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病人,我喜出望外,却看见她淋巴结肿大,身上又遍布红色斑点,像是艾滋病的体征。
我立马提高了警惕,戴好手套和护目镜,做好防护措施。
病人是隔壁的王大婶,她前几天刚去城里的大医院做过体检,但她看不懂体检报告,所以要我来给她看着治疗。
我接过体检报告,果然,上面诊断显示艾滋病!
“王大婶,你这个病是艾滋病。”
“太好了!
你爸居然还骗我是癌症,想坑我钱吧!
既然是什么爱情病,那就好治了吧,快点给我开点药,我男人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我摇摇头苦笑:“这可不是什么好治的病,我也没办法给你开药。
你这个病每年都至少得花十一万才能控制得住……什么?!”
王大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又向我怒吼:“你们父女俩就没一个好东西,都是看我老实想坑我钱吧!”
我爸突然冲进我的诊所,拉起王大婶的手:“妹子,我刚看错了,你这就是一个小感冒,我给你打个针就能治好的事儿。”
王大妈一听,立马端起桌上的水泼在我脸上:“臭不要脸!”
我饶有兴趣地跟着他们一起,我倒要看看,我爸这个顶级护士长是想怎么靠着打针治好王大婶的艾滋病。
我爸掏出一支葡萄糖就往王大婶的胳膊里扎,扎到一半就抽出来。
“大妹子,好了,这个药威力太大,半只就管用。”
“太好了,多少钱。”
“十块。”
王大婶喜滋滋地结账走人:“果然是神医啊!
物美价廉!”
我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来,却看见我爸正拿着剩下的半只葡萄糖要往爷爷身体内打。
“爸,这可是好东西,可不能浪费了,剩下半支我给你打进去补补身体。”
“太好了儿子,我的孝子护士长啊!”
我走过去按住我爸的手:“爸,王大婶可是有艾滋病的,你要让她的病毒血液传播给爷爷吗?”
没等我爸回答,爷爷先急了:“传播,传播什么?
是不是和播种一样,种下去一颗收获一片,那是好东西呀!
快快快,好东西我都要,全都给我。”
“爷爷,你……滚一边去,别耽误我治病,你个死丫头片子懂什么!”
爷爷一脚猛踹在我腿上,钻心地疼。
事已至此,我早已尽了我作为家人和医者的全部良心,他们自己执迷不悟,那我也没必要和他们浪费时间。
我轻快地松开手,看着爸爸将针头刺入爷爷皮肤,爷爷立马长了精神:“果然是好东西!
一下子就神清气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