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的雨季来得猝不及防,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出租屋的窗户上,模糊了外面的霓虹。
我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萧然,他的小手攥着我送他的画笔,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八年来,他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可我也知道,这样的生活迟早会毁了他。
江晨泽的出现像一剂毒药,勾起了我对过去的恨,也点燃了我对复仇的渴望。
八年前,他毁了我全家,逼我走上这条不归路;如今,他带着愧疚和补偿试图靠近我,却不知道,我早已不是那个天真的萧白凝。
我要让他付出代价,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让萧然和我妈能堂堂正正地活下去。
那天,我在鎏金会所的化妆间遇到了小雅。
她涂着鲜红的指甲油,语气轻佻:“白凝,听说江晨泽最近老往你那儿跑?
啧,那可是个金光闪闪的大人物,你要不要趁机捞一笔?”
我笑了笑,低头补妆:“捞一笔?
小雅,你觉得我像那种人吗?”
她哈哈一笑,拍了拍我的肩:“像!
咱们这种人,不捞钱还能干什么?
不过小心点,江晨泽那样的男人,心思深着呢。”
我没说话,心里却暗暗盘算。
江晨泽的愧疚是我最大的筹码,我要利用这份愧疚,让他为我妈和萧然的未来铺路。
可复仇从来不是简单的快意恩仇,我需要一个计划,一个能让他彻底崩溃的计划。
顾云霆的生意越做越大,他开始频繁带我出席高端场合,炫耀他的“战利品”。
那天,他带我去了一个私人游艇派对,地点在深圳湾的海面上。
游艇甲板上灯火通明,宾客们端着香槟,谈笑风生。
我穿着一袭银色鱼尾裙,紧身的剪裁勾勒出我的曲线,引来无数暧昧的目光。
“白凝,今晚你得好好表现。”
顾云霆低声在我耳边说,手指在我腰间摩挲:“赵总是个大客户,伺候好了,咱们的项目就能拿下来。”
我笑着点头,心里却一阵恶心。
赵总是个六十多岁的男人,秃顶,眼神黏在我身上,像在剥我的衣服。
我端起酒杯,朝他敬去:“赵总,我敬您一杯,祝您福如东海。”
他哈哈一笑,接过酒杯,手却顺势抓住我的手腕:“小美人,陪我跳支舞怎么样?”
他的语气带着命令,我无法拒绝,只能笑着点头。
舞池里,赵总的手贴在我的背上,逐渐下滑。
我强忍住恶心,笑着和他周旋。
就在这时,江晨泽出现了。
他穿着白色衬衫,袖口挽起,气场冷峻而强势。
沈绮站在他身旁,穿着淡紫色礼服,温柔地挽着他的手臂。
“赵总,借您舞伴一分钟。”
江晨泽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总愣了一下,笑着松开我:“江总有请,我哪敢不从?”
江晨泽拉着我走进舞池,他的左手扶着我的腰,右手握住我的手,带着我缓缓旋转。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带着淡淡的木质香水味,让我心跳乱了节奏。
我低声说:“江总,您未婚妻看着呢,别让她误会。”
他低头,目光深邃:“白凝,我和沈绮已经解除婚约了。”
我愣住了,心底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他这是什么意思?
想用自由身来换我的原谅?
还是又一次的试探?
“江总,您的事跟我没关系。”
他沉默了几秒,手指在我腰间收紧,低声道:“白凝,我知道你恨我。
但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弥补?”
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江晨泽,你毁了我全家,现在说弥补,不觉得可笑吗?”
他的眼神暗了暗,喉结滚动,却没再说话。
舞曲结束,我抽回手,转身离开舞池。
沈绮站在不远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几分探究。
她朝我走来,微笑着说:“白凝,能聊几句吗?”
我点头,跟她走到甲板边缘。
海风吹过,带着咸腥的味道。
沈绮看着远处的海面,语气温柔:“白凝,我知道你和晨泽的过去。
我不怪你,但我希望你能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沈小姐,您真会说话。
放过他?
您知不知道,他让我妈成了植物人,让我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带着孩子在街头流浪?”
她的脸色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我……我不知道会是这样。”
“您当然不知道。”
我冷笑,“像您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明白我们的生活。”
沈绮沉默了,良久,她低声道:“白凝,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尽管开口。”
我看着她,笑了笑:“谢谢您的好意,但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