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向军苏蕙云的其他类型小说《八零娇妻要离婚,高冷江少失控了全局》,由网络作家“叮叮又咚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姐姐,你要买束花吗?”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软软糯糯的声音。苏惠云抬头,看见一个刚到她大腿高的衣服小女孩儿,穿着很不合身的青蛙装,比她整整大了一圈儿,胸前的布料还打了只要火腿的补丁,看着很是可怜。“呵,装可怜要钱要到我跟前来了,咱们京市的风气就是被你们这群小破孩给搞坏的!”拿小女孩身前的贵妇冷笑一声,紧接着重重推了她一把!那小女孩没躲得多,一个屁股蹲摔地上了,手里的花也尽数砸在了地上,愣了一秒,张大嘴,就呜呜地哭起来了。那贵妇满脸不耐烦地用脚踢她:“哭什么哭哭什么哭,赶紧给我闭嘴!”周围的人看了欲言又止,皆是敢怒不敢言。有人想忿忿不平地上前去,旁边的人连忙拉住,低声地劝。“算了吧,她老公可跟警局局长有关系,哪是咱们得罪得起的。”...
《八零娇妻要离婚,高冷江少失控了全局》精彩片段
“姐姐,你要买束花吗?”
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软软糯糯的声音。
苏惠云抬头,看见一个刚到她大腿高的衣服小女孩儿,穿着很不合身的青蛙装,比她整整大了一圈儿,胸前的布料还打了只要火腿的补丁,看着很是可怜。
“呵,装可怜要钱要到我跟前来了,咱们京市的风气就是被你们这群小破孩给搞坏的!”
拿小女孩身前的贵妇冷笑一声,紧接着重重推了她一把!
那小女孩没躲得多,一个屁股蹲摔地上了,手里的花也尽数砸在了地上,愣了一秒,张大嘴,就呜呜地哭起来了。
那贵妇满脸不耐烦地用脚踢她:“哭什么哭哭什么哭,赶紧给我闭嘴!”
周围的人看了欲言又止,皆是敢怒不敢言。
有人想忿忿不平地上前去,旁边的人连忙拉住,低声地劝。
“算了吧,她老公可跟警局局长有关系,哪是咱们得罪得起的。”
苏惠云看得眉头皱在一起,一张清丽的小脸儿越发冷硬。
她上前半步,毫不客气拉着贵妇就往后一拽,紧接着蹲下身,拍拍小女孩身上的灰,柔声道:“妹妹,你没事吧?”
那小女孩满眼眼泪,用衣袖擦着拼命摇头。
“诶!”那贵妇曾白玲却是猝不及防差点被她拽摔倒,一时间震惊得瞪大了眼睛,“你是哪儿来的混账玩意儿,土动到太岁头上了!”
苏惠云冷冷瞥了她一眼,先是柔声拍拍女孩后背道:“你去吧。”
随后看着那女孩捡花走了,这才转过切了,不卑不亢地看着她道:“这位同志,欺负一个小女孩算什么。”
曾白玲一时间更是气笑了,挑起一对吊稍眉:“看你穿的衣裳,还是乡下来的吧?你一个乡下来的想在这混,也敢得罪我?也不好好照照你算个什么东西!”
说着,曾白玲狠狠啐了苏惠云一口。
污秽的液体黏腻在苏惠云腿上的裤子上,摆明是羞辱!
苏惠云眼皮重重跳了两下,眼底终于浮现怒火:“这位同志,你这种行径让警局知道了也是不对的!”
“不对?”曾白玲却环着双臂冷笑,“那我倒想看看,除了你这个蠢货,有谁敢说我半句不是!”
仗着老公家有点权势,可真是嚣张啊!
苏惠云心口“砰砰”地跳,眼底越发的冷了:“那你说说,你老公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任职,任的又是什么职。”
曾白玲就得意洋洋地挑起眉梢:“我老公那可是警局局长的表弟陆芗,怎么样,怕了吧?”
警局局长的表弟?
苏惠云冷着脸点点头:“行,我记住了。”话罢,她转头就要走。
那曾白玲却不肯放过她,冷哼一声:“怎么,得罪我就想跑?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苏惠云停住脚步,一双眼眸冷如冰霜:“那你想怎样?”
曾白玲恶劣地勾了勾唇,指尖轻蔑地点点空地:“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今天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否则,你这辈子也别想在这混。”
威胁她?
苏惠云神色越发的冷,回眸一瞬,眼底寒光乍现:“那你尽管试试。”
二人目光相对,针尖对麦芒,曾白玲一时间气急败坏,冲着她怒喝:“好啊你,我现在就抓你回去!”
说着,曾白玲就要上前。
苏惠云不甘示弱,二人之间一触即发。
这时,一道惊讶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二人的针锋相对。
“惠云姐姐?”
却是徐萍同她的母亲,徐萍满眼惊喜地看着她:“你怎么在这儿?”
徐母也很是惊讶,不动声色瞥了一眼周围:“这是发生何事了?”
曾白玲本来还想嘲讽两句,可看到徐母那张脸时,脸色大变,立刻就要悄悄溜走。
苏惠云看见了,心中讶异,寻思着这徐母恐怕家世不俗,立刻指着她道:“这个人,说她老公是警局局长的表弟,在这儿随意欺负小姑娘。”
曾白玲这下跑不掉了,只能硬生生站在原地,一张脸一时间又青又紫:“夫人,我真不知道是你啊!”
徐母不认识这人,但也点点头:“警局局长的表弟是吧?我记住了。”
被她记住能是啥好事啊?
曾白玲一时间脸色难看,却也只能灰溜溜地跑了。
苏惠云很客气地给徐母打招呼。
徐萍皱着秀气的鼻子哼声,小声对苏惠云道:“惠云姐姐干得好,我最讨厌这种人了。”
这时,那个卖花的小女孩噔噔噔地跑过来,拿出自己的一束花递给苏惠云,声音又奶又软:“姐姐,谢谢你,这束花送给你。”
苏惠云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把花收下了,悄悄给徐萍做了个口型。
好在徐萍也很上道,借着也要花的理由,悄悄往她口袋里塞了点钱。
等她走了,徐萍才满脸惊讶道:“惠云姐姐,你的钱......”
苏惠云苦笑一声,无可奈何地把自己方才的经历讲了一遍。
徐母叹了口气:“你这还真是一波三折啊。”
徐萍也目瞪口呆地点头,随后道:“好在只是丢了点钱,你人没出什么事,既然你现在找不到你亲戚家,不如先跟着我回去住两天,我叫我爸帮你找。”
徐母因为她救了女儿,刚刚又为一个小女孩仗义执言,心里对她很有好感,也温声邀请。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苏惠云无可奈何地点头应了。
徐萍弯了弯眼睛,亲热地挽着她的胳膊往车上走。
来接人的是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里面有几个穿着便服的人,小跑着下来开门。
徐萍和徐母习以为常地上了车。
苏惠云暗暗思忖着,跟二人说了会话,等到徐家都已经是晚上了。
徐家位于郊区,是一座欧式别墅,周围十分寂静,里面的人正在打摇把子电话,声音中气十足,怒喝。
“不管怎么,那几个匪徒险些伤了我女儿,你们看着办吧!”
看见她们来了,他“啪”一下把电话挂了。
几人交换一下眼神,便开始发牌。
李向军的手气仍旧“旺得很”,连着四五把都赢,三百块转眼翻了一番。
但再往后,他就开始输多赢少。
没过多久,手里那六百就输得只剩下个零头!
李向军不敢置信瞪大了眼:“我,我怎么会输光了呢?!”
先前让他打牌那个老刘叹了口气:“哎,小伙子,刚刚你赢了那么多,现在输点儿也正常,兴许你再玩一玩,钱就又赢回来了呢?”
“你要还想玩,哥借你点儿?”
李向军输红了眼,心里是想借钱翻本的,却有点犹豫。
这时候,一旁冷眼旁观的苏蕙云适时开口:“向军哥,你想试试就试试吧,大不了我去找江家再多要点钱呢?”
“他们家那么有钱,八百我还嫌少了呢,要不咱就找他们要个两千!”
李向军心动了,喘着粗气点了头:“好!我借!”
几人对视一眼,听苏蕙云那个说辞,估摸着自己是钓到了大鱼,让他打了欠条,痛痛快快借了五百给他。
这回,李向军还是输了个干干净净。
他彻底浑身发着抖:“我,我还能玩!再借我五百!我肯定能翻本的!”
他现在心里要后悔死了!早知道赢回本就收手啊!
但刚刚还和颜悦色的老刘却冷下了脸:“兄弟,还想借也可以,拿东西抵押,我这儿可不是开善堂的!”
李向军终于意识到不对:“你们是故意的!把钱和欠条还给我!不然我去报公安了!”
他甩开那老刘的手想说话,脸上直接挨了一巴掌。
“想什么呢?借了钱想赖账?”
老刘皮笑肉不笑:“今儿你要么还钱,要么别想走出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公安管不着!”
另一个人紧跟着唱白脸:“小兄弟,你这样可不地道了,赢钱的时候不说,输了就耍赖,是不是个男人?”
李向军狼狈倒在地上,牙关紧咬:“可我没钱......”
“你没钱,你这对象不是要去拿钱?”
老刘扫了苏蕙云一眼:“你就在这等着吧,你对象啥时候把钱拿回来,你就啥时候走!”
李向军哆哆嗦嗦看向苏蕙云:“蕙云啊......”
苏蕙云忙做出一副害怕模样,磕磕巴巴道:“向军,你放心,我跟妈一定早点拿钱回来救你!”
她抓住已经吓傻了的周丽华,故意道:“妈,咱们快去拿钱吧!”
周丽华回过神,赶忙想跟她一起走。
老刘却抬起手:“等等,让你妈也在这陪着你对象,等你拿了钱回来一起走吧!”
他想的是,对象这东西可以不要,但亲妈压在这,这小丫头是肯定会拿钱回来的。
但他这句话,可是正中苏蕙云下怀!
要的就是这两个畜生都留在这,她才好直接去京市,再别跟他们沾边!
周丽华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看上去是想哭闹撒泼,却又不敢。
苏蕙云装出一副不舍模样,跟老刘说了半天好话,却只是让他更坚定了要把周丽华扣下的想法。
苏蕙云假装无奈:“妈,那就委屈您一下,我很快就会带着钱来救你们的。”
两人也没了办法,只能嘱咐苏蕙云快去快回。
苏蕙云这才装得依依不舍离开,等来到车站,眼神终于变得松快。
这次,她终于能摆脱噩梦!
当天下午就有前往京市的车,苏蕙云买好了票和干粮,跟着一群拎着鸡鸭的大婶大叔挤上了绿皮火车。
一路找到自己的座位落座,苏蕙云已经满头大汗。
喝了口水歇气,眼看火车发动,她才从包里拿出了书和铅笔。
前世她成绩很好,如果不是被周丽华逼着早早嫁人,她肯定是能在高考恢复后考上大学的。
但这么多年没读书,像是数学物理这些早就忘得差不多了,总需要巩固。
没看几页,身旁便有人落座,声音低沉清冷:“同志,这里是二十五号吧?”
苏蕙云本能转头看了一眼,顿时惊艳。
来人穿着一身深蓝色军装,帽檐上也是蓝色军徽,肩上扛着两杠一星的肩章,看上去挺拔英武,菲薄的唇微微抿着,鼻梁也高挺笔直,看上去像是挺拔的小白杨。
这是一位空军少校啊......军衔就比江弘志低一级,但江弘志完全是赌命,跟正常人没法比,大概也是个厉害的人了。
“对,同志您坐。”
她将自己的行李往身边挪了挪避免挤到他,也没太在意,自顾自低头看书。
江弘志莫名觉得这位女同志细细软软的声音有点熟悉,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意识到她是在看数学题,他不由得打量了她两眼。
看上去年纪挺小,应该就十七八?还是学生吧。
这么用功,可真不错。
苏蕙云没意识到她在看自己,正为一道几何题绞紧脑汁咬笔杆,耳边忽然钻进来一道声音:“在这做辅助线就行。”
她愣了愣,回头就看见那少校盯着她课本。
见苏蕙云转头,江弘志有点不好意思,抿着唇道:“随便看了一下,你要是介意,我就不打扰了。”
“没事没事,您刚刚说在哪做辅助线?”
苏蕙云倒没想到能在车上遇见帮她讲题的,当然不会拒绝:“我数学不算好,您要是愿意帮我讲讲,那可太谢谢您了。”
人小姑娘这么说了,江弘志也不客气,认真开始讲题。
苏蕙云底子不差,一点就通,没两句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刷刷两笔将题写完,笑着向江弘志道:“谢谢你啊同志。”
江弘志回了句不客气,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去上学?”
苏蕙云点点头:“对,我想去京市读书,看能不能麻烦亲戚帮忙安排安排,乡下教学条件不够好。”
江弘志深以为然,又忍不住想起自己那个“老婆”。
都是乡下姑娘,人家这位女同志多刻苦上进,也知道要用知识改变命运。
而那个苏蕙云,满脑子只知道要钱,就想着找个男人当长期饭票,以为他死了就急着找下家......
他心里正不舒坦,忽然听见前面传来骚动。
“我不是你老婆!你放开我!别碰我!”
江弘志和苏蕙云同时看过去,就瞧见一个胡子拉碴的高大男人正拽着个看上去二十来岁,小腹微隆的女同志不放。
“萍萍啊,你就别闹了,我知道你觉得我没本事,可你都怀上我的孩子了,怎么能直接带着孩子就走呢?”
那高大男人眼圈通红,神色恳切:“我答应你,回去我一定努力上工,想办法进厂端上铁饭碗,让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
旁边还有一位老太太帮腔:“是啊萍萍,阿强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一次吧,等会下车咱们就回家,不闹了,啊?”
那位女同志急得都要哭了:“我不是你老婆!你们胡说八道!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你们是人贩子,就是想骗我下车!”
江弘志正了正帽檐上前,苏蕙云犹豫一阵,也跟了过去。
那高大男人绘声绘色开口,说自己家是陕省的,那女人叫徐萍萍,是他老婆,嫌弃他是农村人,又赚不到钱,就想跑去京市。
他跟他妈一路追过来,徐萍却说不认识他们,硬是不和他们回家,还污蔑说他们是人贩子。
围观群众也议论纷纷。
“这也太过分了吧?两口子都结婚了,咋能嫌贫爱富呢?”
“都怀上孩子还这么狠心啊?哪能让孩子没爸爸呢?你爱人都说愿意改了,那就跟他回去好好过日子啊。”
乘警想了想,上前让女同志拿出证件。
名字,籍贯,全都对得上号,这还能有什么假啊?
他也忍不住劝:“同志啊,你男人都追你到这了,那就跟他回去吧,都是一家人,有啥不好说的呢?”
那女同志却一口咬定说这两人就是人贩子,根本不认识他们。
江弘志见状,也觉得事情应该就是像男人说的那样。
大概是因为苏蕙云的缘故,他对这种女人本能没有好感,也不打算管人家的家务事,转身就打算走。
苏蕙云却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
前世她看过很多新闻,的确有人贩子挑落单女性下手,说是人家丈夫。
围观的人也不好阻止,就这么让女同志被弄走了。
也是这时,车子快要到站,那高大男人和老太太拽着女同志就要下车:“有啥事我们回家再说,别在这耽误人家时间!”
周围人也不再阻止,连乘警都打算离开。
眼看人就要被带走,苏蕙云忽然上前一把将那女人扯住:“等等!”
高大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却很快压了下去:“同志,你这是干什么?我还得带我老婆回家呢。”
苏蕙云却将女人护到身后:“你说这是你老婆,那你们有结婚证吗?拿出来看看?”
男人眼珠一转:“两口子办了酒不就是了吗?什么结婚证啊。”
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这时候农村里许多夫妇都是这样的,有结婚证的倒在少数。
“那没有结婚证,你说这是你老婆,总知道她有什么特征吧?”
苏蕙云眼神警惕,手紧紧牵着身旁哭得瑟瑟发抖的女人,轻声安抚:“大姐,你别怕,如果他真是人贩子,我绝不会让他带你走的!”
那男人终于慌了神,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语气也变得不耐:“臭丫头!我跟我老婆的事情用你管吗?赶紧给我松手!”
眼看车门就快关上了,他上前粗暴拽住女人就想往下拖。
苏蕙云意识到不对,死死将人抱住,却还是被拽了下去,膝盖穿来钻心的痛。
乘警和下面巡逻的人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围上去呵斥道:“干什么!马上把人放了!”
那高大男人眼看没有逃脱的机会,眼中凶光更甚,狠狠朝着苏蕙云膝盖踹了一脚,拿出一把刀横着她脖子上。
“臭娘们!都怪你坏事!你找死!”
“都别过来!谁敢乱动,我直接把她宰了!”
冰冷的刀子抵在苏蕙云皮肉上,她才终于感觉到害怕。
还是太冒失了,谁能想到这是个亡命徒?
乘警和下面巡逻的人也不敢动了,列车也在这时缓缓发动。
人贩子咬着牙关,刀子紧紧抵在苏蕙云脖子上,一步步往前走:“你们别抓我,我就不动这女人!不然我拉着她跟我一起垫背!”
苏蕙云心里一凉,只能机械跟着他往车站外走。
这要是被带出去,她活下来的希望恐怕不大,但是反抗的话,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
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她眼前忽然闪过一只手,紧紧箍住那人贩子手腕,而后握住刀刃,将那人砰得撞开。
苏蕙云脚一崴倒在地上,这才看见刚刚那名空军少校跟人扭打在了一起。
衣领上沾了点血,显然是刚刚他握刀刃保护她的时候留下来的。
是他救了她......
她还没回过神,就看见人贩子心一横,拔刀狠狠捅向江弘志腰侧。
江弘志眉头紧锁,一记肘击将人打得瘫软在地,一脚将刀踢开,捂着小腹后退。
“上去帮那位同志!”
乘警们一拥而上,这才将人贩子制住。
而江弘志掌心全是血,腰侧捅了一刀,眼下脸色都有些苍白。
要是正面对抗,他不至于受伤,但事发突然,他的首要任务肯定是保护人质,这才被攥了空子。
眼看人贩子被按在地上,那个想跑的同伙也没能跑掉,他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苏蕙云:“同志,你没事吧?”
苏蕙云只是脚崴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碍,眼看他军装的袖子和外套都被血浸透了,赶忙上前:“我没事,谢谢你刚刚救了我。”
眼看他手掌心的伤深可见骨,腰侧的伤口也还在汨汨流血,她眉心一阵惊跳,毫不犹豫撕下一截衣服抓住他的手替他捂住伤口:“我问问医务室在哪,马上带你过去,空军怎么能轻易受伤呢?”
手腕被那只小手抓住,江弘志的身体忽然有些紧绷:“我一个军人,保护人民群众安全本来就是职责。”
顿了顿,他又补上一句:“而且刚刚如果不是我疏忽没有意识到那个人有问题,也不至于让你一个女同志冒险,这点伤不算什么。”
苏惠云竟然是她?自己昏迷多年,可苏惠云是清醒的啊,怎么可能连自己丈夫是谁都不认识?
火车上,该不是她故意装的吧?好博得他的好感来江家跟他谈条件。
他点头,唇角噙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冷笑:“行啊。”
江弘志神色如常地下楼,指了指外面:“走吧。”
苏惠云点头跟上,先是关心道:“你的伤没什么大碍了吧?”
江弘志很冷淡道:“一点小伤。”
苏惠云又跟他寒暄了两句,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适。
怎么着他们也有那么一次过命的交情了,江弘志怎么突然变这么冷淡了?
她皱了皱眉心,不再多想,寒暄了两句后就道:“你我当年结婚结得稀里糊涂,没什么感情,如今你醒了,我也好跟你说了,我们离婚吧。”
离婚,他就知道,才刚见第一面就迫不及待要跟他离婚好去见自己的情郎?
江弘志眉目更冷,颔首:“可以,我随时跟你去打离婚申请报告。”
还好,离婚提得倒是很顺利。
苏惠云松了口气,又道:“还有一件事。”
还有?
江弘志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一双狭长深沉的眼眸落到苏惠云身上,没吭声。
“我想跟你借点钱。”
“钱”这个字一出口,坐实了江弘志心中的猜测,江弘志心头冷笑。
苏惠云没注意,脸上有些歉然之色:“当时为了给你包扎,我的行李跟钱包都落到了火车上,还是我们救了的那个女孩子徐萍借了点钱给我,结果昨天在城西那边被小偷抢了。”
说着,苏惠云都觉得郁闷极了。
江弘志却冷冷地看着她,心道,为了从江家拿钱,还真是不遗余力地编故事啊。
他冷不丁道:“借?有借无还的那种?”
他的声音显得很冷,因为身量高大,看着她时很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
苏惠云被这种目光看得很不舒服,忍着情绪耐着性子道:“我当然会还。”
“呵。”江弘志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随后果断道,“离婚可以,借钱这事儿不必再提,绝无可能。”
他态度强硬,让苏惠云有些惊讶,但毕竟是借钱,借钱的人总得矮别人一寸。
尤其是她现在身无分文,又不想问江父借。
若是和江父借,他绝不会让自己还钱,苏惠云前世欠他们良多,不想再徒增两家的债。
苏惠云只能再软了声音道:“我初来京市,又遇到小偷,现在要准备高考,就算边准备边工作,也还得等一个月才能发工资,我现在确实是急需一笔钱。”
准备高考?
江弘志皱起浓眉,狭眸如鹰犀利地看向苏惠云。
那双眼睛宛如琉璃般剔透,清澈澄然,一眼见底,不像是在骗人。
火车上,她也一直都在看书......
而且看她看书做题时也很有思路,不像是装的,难道她真是拿去念书?
“你放心,我给你打欠条,借了你的,一年之内一定会如数奉还!”苏惠云声音坚定,再次开口。
江弘志深深看了她一眼,终于松了口:“可以,但我只能借你五十块钱。”
苏惠云也松了口气,立刻感激点头:“五十块钱够了,谢谢。”
当初这苏惠云在李家可是扬言要从江家要八百块回去,难不成,真是他误会了?
江弘志心中略有疑惑,从钱包里取了一张五十元。
苏惠云立刻跟他打了欠条,然后妥帖而郑重地把这样五十元收起来了。
江弘志这才道:“欠条也打了,我们现在该去打离婚申请报告了吧。”
苏惠云却摇头,有些无可奈何:“现在还不行。”
“我的行李丢在火车上了,我的证件也都在里面,火车站那边说,得过两天我才能拿到我的证件和行李。”
这是什么意思?找借口拖着?从他手里弄满八百块才肯走?
江弘志刚刚对她升起的几分信任迅速熄灭下来,神色冷了冷,颔首:“可以。”
“既然你证件都丢了,又没有钱,这两天不如就住在家里,也好安静看书,备战高考。”
他倒要看看这苏惠云到底是人是鬼,想做什么。
苏惠云犹豫了一下,想出去住。
可转念一想,她现在的钱都是借的,到了外边还得买书来看,江家却有现成的很多书,更方便她备考......
最后,苏惠云还是点了点头:“那这几天就麻烦你们了。”
江弘志不再说话,冷着脸转头离开,到书房去打了摇把子电话。
“帮我查查,苏惠云是何时的车票来的京市,在京市去过哪些地方遇到过哪些人。”
他顿了一下,狭眸眯起,语气加重。
“尤其是要好好查查,苏惠云昨天到底有没有遇到小偷。”
对方迅速应下,挂断电话去查了。
而苏惠云虽然在江家住了下来,看了两日书,心底还是不大安定。
有一次给火车站打去电话询问自己证件的动向,火车站那边表示出了点意外,还有两天才能送到。
无奈之下,苏惠云还是决定先去找个工作。
从今以后,她都要自给自足,尤其是还欠着江弘志钱,她不能坐吃山空。
一大早,她就穿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的确良衬衣,套上藏蓝色的粗布裤子和鞋子,梳了两个大辫子就出门了。
却完全不知道,另一个人,已经悄然到了京市,敲响了江家的门。
“夫人,萍儿。”
徐父一张脸生得天圆地方,脸上还有络腮胡,看着妻女时,哎哟地叫着,脸上心疼得不得了:“此番让萍儿受到惊吓,都是爸爸的不对,以后你要去哪儿,一定叫人全程护送你去。”
全程护送?真把她当小孩了啊。
徐萍本来眼眶红红,听到这话实在忍不住脸红,憋红了脸道:“爸!”
她怕徐父又说出啥让她丢脸的话来,连忙道:“爸你看,这就是惠云姐姐,在火车上是她救了我,我邀请她来咱们家小住两天。”
徐父目光这才恋恋不舍地从女儿身上移过,落到苏惠云身上,却是愣了一下。
苏惠云客客气气地笑着跟他问好:“徐叔叔好,这两天就叨扰了。”
徐父被她的声音惊醒,忍不住问:“你是哪里人?”
苏惠云道:“离京市有些远,在津门覃县。”
津门覃县?压根没去过啊!
徐父琢磨了会,又忍不住看向她的脸,心道。
眼熟、实在是太眼熟了。
他在哪儿见过呢?
“......爸,这就是惠云姐姐这次的经历了,你快叫人帮着惠云姐姐找找她的亲戚。”
这时,徐萍已经说完了苏惠云的经历,晃着徐父的胳膊撒娇。
徐父被晃得头晕,醒了神,只能搁置下心头疑惑道:“这事儿好办,你说说你上京找谁?”
苏惠云连忙说了江家的名字。
徐父一拍桌:“巧了,别人不好找,江弘志家还不好找吗?”
“你这样,现在我就......”
可话没说完,他被徐母打了一下手,徐母娇嗔着看了他一眼,随后柔声道:“你舟车劳顿了一天,不如今天在我们这儿吃饭,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再叫你送你过去。”
这敢情儿就更好了。
苏惠云笑了笑,真诚道:“多谢徐阿姨、徐叔叔。”
徐萍也笑着冲她眨了眨眼。
等吃了饭,就到了睡觉的时间,苏惠云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吃过早饭,徐家果然就派了车送苏惠云去江家。
江家离这里不是太远,坐了约一个小时的车,就到了。
苏惠云上前敲门,声音柔和:“江叔叔、江阿姨,我是惠云。”
房门打开,两张熟悉的脸庞再次出现在眼前。
一时间,苏惠云还有些恍惚。
时隔好几年,江父一身军装,身量高大,身材强壮,一张方脸硬朗,正气十足,不怒自威,看见她时神色却温和了许多,下意识往她身后看了一眼。
“那臭小子不是接你去了吗?人呢?”
那臭小子?江弘志竟然接她去了?
苏惠云也有些惊讶:“这一路上过来我没看见他人啊,兴许是没注意错过了。”
江父皱了皱浓眉,暗骂了两句,就立刻把位置让开,招呼道:“快来,进来坐,这一路上辛苦了,吃过饭了没有?”
江母站在另一侧,一身旗袍,头发微卷,比起江父的热情,她的容色看着就冷淡了许多。
但她也点点头,道:“我去叫人把包子热了你吃。”
前世也是如此,江父觉得亏欠她,对她是千好万好,好好一个严肃的军官儿,愣是在她面前从没凶过半分。
江母一直不大喜欢她,却也没表露出来,教养极好。
苏惠云连忙道:“不用麻烦,我已经吃过了。”
江父中气十足道:“这算什么麻烦,你吃过了也再吃两个,舟车劳顿得消耗体力得很,这两天你也在家先住着,等那臭小子回来。”
苏惠云一时有些犹豫,她过来是为了提离婚,一过来就住人家家里,后面还怎么开口提。
可现在江弘志还没回来,她一直站在门口也不像话......
无奈,苏惠云只好先进去了。
可没想到的是,她刚坐到餐厅等着吃包子,外面就传来开门声。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到耳边。
“爸、妈,我回来了。”
苏惠云听着隐隐有些耳熟,要跟着江父出去瞧瞧。
江父摆摆手,示意她坐下:“你先吃,把包子吃完了再来也不迟。”
说着,他先出去了,出去就道:“你这臭小子,叫你去接人,你又跑哪儿去了,人惠云自己都到咱家了你还没到。”
苏惠云到了?
江弘志皱了皱眉心,看着餐厅里那边影影绰绰的背影,只压低声音道:“爸、妈,我们去书房说。”
说着,他转头就往楼上去。
等关好了门,江弘志才道:“爸、妈,我要跟苏惠云同志离婚。”
江父眉头一皱,刚要扬声骂人。
不料,江弘志止住了他的话头道:“爸,你先听我说完。”
“这次去覃县那边,我听到......”
他把自己当时在门外说的话一字不差地重复出来,江父江母都呆了一下。
江父皱着眉头:“怕不是误会吧,你昏迷三年,人惠云也等了你三年,要想跟你离婚早该离了......”
江弘志冷着脸,神色冷硬,一双目光平静无波,却透着一股坚定。
“那些话都是我亲耳听见,这种老婆我江弘志要不起,总之,这个婚,我江弘志离定了。”
江父皱了皱眉头,还是不敢相信苦等江弘志多年的苏惠云竟然是这种人。
而江弘志说完,就往楼下去了。
刚好,苏惠云既然到家了,那她们离婚的事儿也好谈了。
与此同时,苏惠云也象征性吃了一个包子,就从餐厅出来了,仰头,不期然间,同二楼的江弘志对视了。
江弘志愣住了。
眼前那张小巧漂亮的脸,一双秋水盈盈目,乌黑油亮的头发编了两个大辫子,整个人宛如栀子花一样清纯。
这不是火车上那个女同志还是谁?
苏惠云也愣住了,有些难以置信道:“江弘志?!”
之前还想着没问他的名字有些遗憾,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江家相见啊!
江弘志醒过神来,立刻皱紧了眉头:“苏惠云?”
二人名字对上,苏惠云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在火车上有了交情,这就好办多了,提什么都好提了。
她声音柔和:“江同志,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聊一聊?”
却没注意,江弘志微凉下来的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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