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杨一木林芳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1981:开局坟头挖宝!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末名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满满当当装了三架车,杨一木、方强和竹竿先送一趟,船师傅守船。三人一路走一路歇,到了水产公司,已经人来人往,都急吼吼地往早市送货。几人一合计,竹竿留下负责看货,杨一木和方强返回再拖一趟。最后,船师傅也拖了一车,不过有些不情不愿:“这钱可不在那四十块钱里,得另算啊?”等货物码好在秤站旁边,杨一木让方强和竹竿在原地等着,自己径直往办公楼走。还没走两步,他感觉肩膀被人从后面按住了,回头一看,正是昨天遇到的那位老头。杨一木立刻掏出烟,笑着打招呼道:“大爷,早啊,来支烟。赵经理来了吗?”老头把烟夹在耳朵上,摆摆手说道:“这才什么天啊,赵经理没那么早来。不过他昨天已经在我这儿交代好了,你直接跟我过来就行。”说完,老头便带着杨一木往秤站走去。到了秤...
《重生1981:开局坟头挖宝!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满满当当装了三架车,杨一木、方强和竹竿先送一趟,船师傅守船。
三人一路走一路歇,到了水产公司,已经人来人往,都急吼吼地往早市送货。
几人一合计,竹竿留下负责看货,杨一木和方强返回再拖一趟。
最后,船师傅也拖了一车,不过有些不情不愿:“这钱可不在那四十块钱里,得另算啊?”
等货物码好在秤站旁边,杨一木让方强和竹竿在原地等着,自己径直往办公楼走。
还没走两步,他感觉肩膀被人从后面按住了,回头一看,正是昨天遇到的那位老头。
杨一木立刻掏出烟,笑着打招呼道:“大爷,早啊,来支烟。赵经理来了吗?”
老头把烟夹在耳朵上,摆摆手说道:“这才什么天啊,赵经理没那么早来。不过他昨天已经在我这儿交代好了,你直接跟我过来就行。”
说完,老头便带着杨一木往秤站走去。
到了秤站,杨一木赶紧冲方强他们招手,示意他们开始卸货。
秤站里有一排排水槽,靠外口的是鱼池,里面养着的都是安州本地的淡水鱼,像草鱼、青混、花链、青鱼这些,里间则是一排空着的大池子。
杨一木打开袋口,伸到老头跟前,说:“大爷,你瞅瞅这小龙虾敖大肉肥,个个都是顶好的。”
老头瞥了一眼,没多说什么,冲着旁边的人喊道:“把地磅推过来,赶紧上秤!”
称完重,老头让人把里面死了的、小的挑出来,又扣了二十斤水分。最后一算下来,一共比他们在家称的重量少了八十六斤。
杨一木也没多计较,沿着秤站走了一圈,一边挨个给每人都递了支烟,一边用仰慕的眼神和钦佩的语气喊着“大哥大姐”,态度恭敬得几乎要喊“亲爹”了。
方强他们帮忙站里工人把小龙虾和大鱼倒进池子里,杨一木则拿着收据单,欢天喜地地跟着老头去后面小楼的财务室结账。
结完账出来,杨一木笑着对老头说:“大爷,您真是帮了大忙!”
接着,他指了指方强他们,介绍说:“这两个是我兄弟,那边年长些的是我们村的机船师傅。以后还得请大爷费心,多帮衬着点。”
拿到钱,杨一木心里轻松了不少。
赶了一夜的路,又干了这么些活,肚子都饿了,便叫上方强他们一起在水产公司门口吃早饭。
门口有卖包子、豆汁的,有卖煎饼果子的,杨一木花了两块二毛钱要了四斤肉包子和五碗豆汁。
也不得不说,这年代钱真的很值钱,购买力强悍,一斤包子五毛,一碗豆汁才要二分钱。
几人围坐在桌边,看见大肉包子早就两眼放光了。
吃饱喝足,就往回走,一路上方强一直紧紧跟着杨一木,生怕杨一木一不小心口袋松了。
上了船,杨一木和方强各自掏出一大把钞票,堆在一起,一张张认真地摊开码齐,过了个大数。最后一拉帐,把收鱼虾的成本去掉,尽赚四百九十块五毛五。
这可把方强吓坏了,忙问:“哥,你没算错吧?”
杨一木笑了笑,手一推说道:“你来。”
方强接了过去,又连着数三遍,渐渐地小眼睛开始眯了起来,显得眼睛更小,最后一拍手,连声嚷道:“哥,哥,我们发了。”
哎哟妈呀,就这两天不到时间挣了这么多好钱,真是开眼了,他能不激动吗?
杨一木没理他,笑着给竹竿和船师傅分了钱,
竹竿一天十块,给了二十块钱,一三也按标准,给了二十,不过人不在,要等到回去给。
船师傅工钱事先讲好的给四十块,杨一木多给了一块,又塞了一包烟,算是拖了一趟货工钱。
船师傅姓夏,嘴早笑歪了,一天四十块呢,都赶上城里人一月工资了,这还是往高里说的,一般上班的也就一月二三十块钱,四十往上那是高工资了。
此时,心里也就盘算开了:柴油是生产队的,自己就出个力气,白得四十块,一个月一千二,一年就是万元户?
做梦的吧?
一捏大腿,疼啊!态度上却对杨一木热情了不少,多给的一块也坚决不肯要,怕因小失大,黄了事情。
杨一木也没坚决,一块两块的事儿推来推去没啥意思,还是那话友情后补。
竹竿也推辞不要,杨一木倒是认真了,说道:“拿着,都是一样兄弟,没有道理我们挣钱,让你白忙活的道理。再说,后面你和一三还要继续帮衬着我,又不是干一天两天的。只要这事干一天,你和一三一天拿十块。”
按照现在的行情,给个二三块也就顶天了。
可不是有老话吗,不患寡就怕患不均。
杨一木也没有矫情到去和一三、竹竿他们搞合伙或者分成,眼下他缺钱,欠刁青松那笔款子,他心里有点着急上火。
加上今天分的,口袋里一共才八百块,如果到时间还不够,拉上方强再出一部分粮票,先把林芳那事儿给解决了。
竹竿可就高兴坏了,他也是去年返城的,一直没安置工作,他爸觍着老脸,四处求人,就连安排个街道厂工作都在等通知之中,等了一年了,还在研究呢。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街道厂效益不好,基本没啥福利,半死不活,一年顶死也就一二百块钱。心里又算了一笔帐,如果真按杨一木说的,一天十块,那一个月就是三百块,这个搁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儿。
干一天活,就拿一天钱,合情合理。现在杨一木给他这么多钱,纯粹就是照顾自己了。
不要说十块钱,就是给个五块钱,在大街上吼一嗓子,估计能从城南排到城西。他爸在车辆厂六级工,一个才拿四十六五,算起来比他这活差太远了。
这活除了熬人熬夜,不要太轻松好吧。
竹竿心里想着,到家后抽空回去一趟跟他爸商量下,不要低三下四求人了,街道厂那工作谁爱干谁干,他是不伺候了。
到了家,船靠岸,已经十一点多。
进了门,院子里正吵吵嚷嚷,一三和方兵忙着收货过秤,忙得眼都不抬。
杨一木过去瞅了一圈,十几口大缸早已满满当当,红通通一片。
方强老娘正在灶屋里忙饭,一听方强这趟就挣了一百六十二块钱,一边高兴一边担心,毕竟这是投机倒把的事,低声问道:“强啊,这不会真的出事吧?”
方强老娘平常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主,如今见到如此钱景,突然有了盼头,连忙拿了一块钱让小儿子方兵去街上割肉。
等方兵拿肉回来,切了一半,想想又将搁到碗柜里的另一半又放到了案板上。
方强返城这两年,大儿子方军媳妇吵吵闹闹吵着要分家单过,话里话外意思嫌二叔子没工作,小叔在上学拖累他们,总不能拿自己两口子工资钱补他们吧?为了这事,老两口也没少唉声叹气。
杨一木又直接点明了散伙的问题,比如以后有本钱想单干了,这问题怎么处理?
方强听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急忙开口解释:
想着晚市要不要再来一趟,杨一木抄近道,就旅社那边走。
走到一个巷子口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叫声还有骂声。
杨一木起步朝声音的方向过去,一个留着中分发式的麻脸男靠着巷口抽烟,脚下放着一篓子小龙虾,远一些的巷里还有两个人围着躺在地上的一个人又骂又打。
那人用手护着耳朵和头,但依然被脚踹的发出一阵痛苦的闷叫。
抽烟的麻脸男看着杨一木不耐烦的摆手嚷道:“赶紧走,看什么看,不然连你一块揍!”
杨一木本就着急上火,正不知道怎么消消火呢,见这几人还上杆子来消遣自己,哪能高兴,还能怕这些不上道的小流氓。
杨一木二话没说,也不管对错,上去一脚踹向麻脸男,麻脸男后仰着重重摔在地上,直接躺地上捂着肚子龇牙咧嘴。
不等另外两个反应过来,杨一木已经一脚踹向左边那个矮胖的家伙。对方根本来不及躲闪,被踹了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地。剩下的就更简单了,个子矮一头,杨一木直接锁住后颈,行云流水,直接放地上了。
杨一木看了地上躺着的那个年轻人,说道:“起来吧,还趴地上干嘛?”
年轻人摇摇晃晃站起来用腕子搓了下鼻血,说:“谢谢啊!”
“你小子混哪块的,懂不懂规矩,晓不晓得我是谁?你活腻歪了吧!”杨一木还没说话,地上的麻脸男捂着肚子站起来对着他骂骂咧咧。
“你老妈,王麻子,别以为我不认识你,你家住城东迈成桥那边,你为什么要诓我?”年轻人对着麻脸男骂道,又把腕子伸到他跟前说:“你看这血流的,什么时候才能补得回来?”
杨一木听了这话就明白了,这几个混得不入台面的,为了一篮子小龙虾打架,这才几个钱,也是混的没谁了。
以前也听过,一些城里顽劣青年,常常扮做有粮票的样子,引着小贩到巷子里,劈头盖脸收拾一顿,之后带着战利品扬长而去,留下小贩在巷子里呼天抢地。
只不过,这几位今天碰上了硬茬。
对于这路货色,杨一木本就瞧不上眼,自然也不怵:“扯什么犊子,怎么的?忽悠了人家,还想跟我较劲?来来,要不继续,要么赶紧滚蛋!”
麻脸男跟两个同伙心虚她对视一眼,知道碰上练家子了,打群架也讨不到好,一边灰溜溜往后退,一边话里找场子:“小子,你有种,下次别让我看见你,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死鸭子嘴硬,杨一木也懒得搭理,嗤笑一声,看看几人走远。
看他们走了,年轻人转身递给杨一木一支烟,笑道:“哥,谢谢你了,救我老命了。”
又擦了下鼻子,忿忿不服道:“妈的,这些孙子,下手真他妈狠啊......”
杨一木认真看了一眼,长方脸,头发乱蓬蓬的,怎么看都不像好相与的,精瘦的中等个子,年龄怎么看也不比他小,拍了下他笑道:“哎,哥们,我虚岁才二十一,你别乱喊,不定你比我大呢。你怎么惹着他们了?”
那年轻人叹了口气:“哥,出来混的,哪有什么按年龄排辈分的说法?谁能耐,谁就是哥!你今天救了我,那就是我哥,没二话!刚才那几个说有粮票,结果是想诓我虾子的。我能乐意吗,一直追到这边,就干起来了。这不,幸亏遇到哥你了。”
杨一木好奇的问道:“你是做什么的,粮票贩子?”
那年轻人好像有点不好意思说了,只得低头道:“我哪有那本钱,就自己捣腾些鱼虾啥,补贴家用。”
又抬头看了一眼,怕被杨一木看低,急忙说:“我是知青,去年返城的,街道一直没安排上工作,不找点事做不就饿死了吗?”
“那这些东西你往哪儿卖,公家也允许?”杨一木倒是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怎么会不允许,小龙虾现在正上市,每人每月就那七八两肉票,肚子缺油水,不少人要呢。“
又压低声音说:“再说,这年头啥都短缺,只要能弄到东西,谁还管你?”
杨一木突然觉着开了一扇新大门,忙说:“哥们,前面街上有个饭馆,我请你喝一杯。对这个行当,我蛮感兴趣的,你也给我好好说说。”
“哎,多大个事啊,没问题,我姓方,方强,你喊我小强就行了。”说完,方强也不废话,跟着杨一木过了巷口,又走了一二百米,进了一个小饭馆。
里面摆了四张桌子,此时也挨中午,正是饭点,已坐了两桌人,杯盘交错,笑声阵阵,倒挺热闹。
看着油腻腻的桌椅,杨一木也懒得计较,就直接坐椅子了。
这年头都是蓝白灰,出门走一圈,谁不是沾一身灰?谁又比谁干净!
杨一木把十块钱大团结拍桌面上,对着招呼过来的老板道:“上两个硬菜,再炒几个,按这钱来,再来一瓶洋河。”
倒不是故意显摆,只是这年头做生意的都是小本经营,讲究个实在。你要是光动嘴皮子不掏钱,人家老板还真以为你充大尾巴狼的,说不定还拿话挤兑你几句,弄得你下不来台。
老板系个围裙,看到杨一木面前的钱,也就笑眯眯的说道:“早上送来几只野鸭,昨晚西郊柴滩上网张到的,我给你做个酱焖野鸭子肉,给你算便宜。”
”这个好,多放点辣。”杨一木被这样一提,有点口馋了。
又问方强:“你想吃啥,自己点个。”
方强本来就觉得不好意思了,人家救了自己还吃人家的,颇觉得不仗义:“哥,这顿本就应该我请......”
杨一木朝他肩膀上一拍,笑道:“没事,认识了以后就是朋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不大会儿,一大盆的野鸭子肉就端上来了,老板道:“早上送过来我就炖了,慢火煨的,绝对又香又滑。”
“谢了,老板。”杨一木闻着倒是香喷喷的,捡了只野鸭腿直接扔到方强碗里,道:“尝尝,咋样?”
方强也开了酒瓶,先给杨一木倒满一杯,又给自己倒满,举起来说:“来,哥,我敬你一个。”
两人一边喝一边聊,杨一木被一口一口哥叫着,倒也不反驳了,越觉着这年轻人勤快踏实,靠本事赚钱,怕也不是个坏的。
自己在老家也就这几天,时间紧巴巴的,有些事顾不过来,真缺个使唤人搭把手呢!
富平汽车站规模不大,每天仅有两班车发往市区。
杨一木原本打算乘船,但考虑汽车快一些,如果办事顺利,说不定赶上回程车。
上车之后找到自己座位,结果被一个女孩子给占着了,杨一木直接从口袋掏出票,递到女孩子眼前晃了晃。
女孩子一愣,娇气的说道:“同志,我晕车,你看我一个女孩子,能不能发扬下风格让我靠窗?”
杨一木没吱声,把票在女孩子眼前又晃荡了两下。
女孩子气嘟嘟的,跺了下脚,站起来,小声嘀咕:“是不是男人?一点不知道谦让!”
杨一木一屁股坐下,鸟都没鸟,又不是你啥人,真没必要惯着你。
女孩子就这样坐在旁边靠过道的座上,一路倒是相安无事,只不过时不时用凶巴巴的眼睛瞪他一下。
杨一木觉着这姑娘脑子有坑,也不想了,直接朝窗外看了。
这时候的老亚星客车,没空调,车厢空气也流通差,那个酸爽混合味道无法形容,就靠窗口这点风了。
开车没事儿,坐车他也晕。
上午九点发车,中午十二点抵达安州东站。杨一木满怀期待地下车,直奔公交站台。
然而,在公交站牌上,他找不到记忆中的公交线路了,毕竟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
他只得问旁边的人:“大姐,请问去市水产公司怎么走?”
旁边的人见杨一木穿着洗得发白的解放鞋、发黄的衬衫,知道他是乡下人,但仍和气地回答:“你说的是市里的水产供销公司吧?”
杨一木一听,连忙点头:“对,对,麻烦您指下路。”
“从这儿坐二路车到解放桥,在那儿下车,上十七路车到了盐阜路和汶河路交叉口下车,到那边再问人吧,就在那附近。”
“谢谢大姐!”杨一木的记忆一下子被唤醒了。
安州是古城,虽然后世新城扩建变动很大,但路名基本没变。
公交车背着大气包在马路上跑,充满了天然气,看上去有些危险。
这时候一站两分钱,转了两路车坐九站路,一共花了一毛八分钱。
水产供销公司满地水渍,都是下面往来的车辆过来拉货,空气中的腥臭味杨一木也懒得理会了。
他绕了一圈,好不容易在秤站后面看见一幢二层小楼,估摸着经理应该在二楼办公。
还没进小门,就被人拦了下来。
“哎,说你呢,东张西望的干啥呢?”
杨一木扭头一看,一个穿着灰色布衫的老头老神在在地站在他面前。
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杨一木咧嘴笑了笑,但这讨好的笑容让他自己都觉得不自在:“你好,师傅,我就是来找个人,经理在吗?”
老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
杨一木心想,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他这身打扮在县里再正常不过,可到了市里难免被人看低。
“您老受累,来,抽根烟。”下车的时候,杨一木附近花了五毛八分钱买了两包飞马。
八十年代,姜苏烟民界有句顺口溜叫:骑“飞马”上“大桥”去“长江游泳”,赶“公鸡”去“万山”看“城乡联盟”。
前面几种烟基本上只有城里人抽得起,后半段都是一毛钱以下的烟,主要市场在农村。
飞马香烟在市里价格二毛九一包,算比较高档,也符合杨一木现在身份,不掉架子,又显得对人重视。
杨一木二十七岁以后就成了老烟枪,重生过来把这个恶习又带到了这一辈子。
老头接了杨一木的飞马,拆开抽了一根。
杨一木笑嘻嘻地问:“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前世杨一木在学校呆了六七年,后来自己又做了近二十年生意,什么样的人打眼一瞧,心里就有数了。
这老头可不是什么清高派头的人,所谓小鬼难缠,指的就是这类人。
给包烟一点都不突兀,人家也不会给你安个什么收卖行贿的话头。
这类人说难缠也对,但也是当下最实惠的一类人。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老头吐了口烟圈,嘿嘿笑了两声,抬手指了指杨一木道:“小伙子,你找经理有啥事?”
杨一木笑着说:“我是富平过来的,您老也知道,现在天气暖和,小龙虾出来了,这玩意儿在地里沟里到处打洞,田地就蓄不了水,严重影响粮食产量。所以村里组织劳力除害,抓了不少。不过您老也知道,小龙虾叫小螃蟹,黄多,肉肥,有营养,扔了可惜,本着提高人民物质生活水平的目的,想问问你们水产公司收不收?”
“我当什么事呢,不过你也算来对了,年头刚来了文件,正收呢。经理在二楼,你跟我来吧!”
杨一木大腿一拍:“不管成不成,我都承你老的情!”
他屁颠屁颠地跟着老头直接上了二楼。
老头扭过头说:“在这等着,不要乱走,我先进去问问。”
杨一木赶忙应了声好。
不一会儿,老头出来了,冲杨一木招招手:“赶紧进来,这是我们赵经理。”
老头把杨一木领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跟前。
这人身材魁梧,额头宽阔,下巴方正,头发整齐地向后梳理,显得特别精神抖擞。
老头把人领进来后就走了。
经理打量了他一下,笑眯眯地问道:“你们村就让你这么个小年轻过来?”
杨一木可不敢说这是自己私人做的,只能顺着话说,然后装傻卖呆:“赵经理,马上入夏了,地里活忙,谁来都一样,我岁数小、脚力好,多跑跑算不了啥,还长个呢。再说来回车票三毛钱,多来一个人多花一张来回票钱呢。”
赵经理看着杨一木这样有点好笑:“你能做得了主不?我也跟你说实话,鱼也要,主要还是收这小龙虾,这玩意在以前那根本没人在乎,也没人愿意吃,可这两年行情涨了,我们也基本供到省城、苏南、沪市、安浙一带,供需都特别大,要不然也不会来政策。你们什么量?要是量少,我们也不稀罕。”
杨一木一听这话,只能把兴奋憋在心里,鼓足了劲,先往大了吹:“赵经理,这事我做得了主,保证每天至少有一千斤以上的量,绝对不让领导失望。”
赵经理皱了皱眉头:“小伙子,这个量有点少哇。不说了,不说了,既然人都来了,那行吧,你们来多少我要多少,死的不要,小的不要,要个大饱满的,不能以次充好。”
杨一木慌忙用愣头青般坚定夸张的口气说道:“领导,您放心,坚决不能让公家利益受损,否则就让我吃枪子。”
赵经理呵呵一笑,随手抓过来纸笔,刷刷写好,点头说道:“农村上来的,来一趟也不容易。来送货时把这个带上,当天送当天结。”
杨一木小心折好,塞进裤兜,告别赵经理,就得得地下了楼。
出门的时候,刚才带自己进门的老头提醒道:“别忘记你们生产队的介绍信。”
他慌忙说了声谢谢,又把口袋里最后一包烟塞给了老头。
出了水产公司,杨一木心里最满意的就是收购价格,花链青混草鱼一斤向上的三毛一,小龙虾一毛九,严重超出了预期。
他收别人的小龙虾一毛三,大鱼二毛三。也就是说,小龙虾有六分差价赚,鱼有八分差价赚。虽然看起来少,可加上用粮票收的另外又加了五成以上的利,小龙虾一斤粮票换四斤更是暴利。
这年头,小龙虾在地里都快成精了,只要花点心思,把收购网铺下去,那量还能少?
看来信息差什么时候都适用。
杨一木也懒得去想,一路处于假寐状态。
到了下一站,又是吵闹了一番,不时钻进来人,跟泥鳅一样。
杨一木不得不打起精神,直起了身子,看着那女孩脸色苍白,在那儿打摆子,站又站不稳,双手紧紧拉着吊环,终于不忍心了:“这位同志,你坐我座位吧。”
女孩听了一愣,笑着道:“那谢谢了啊!”
两人换了个,杨一木倒难受了,只得带着一颗煎熬的心,过了一站,又一站,心里不停念叨“快到了,到了就好”。
也许是因为无聊,或者纯粹好奇,那女孩主动搭起了话:“喂,同志,你在哪儿的下车?”
杨一木懒趴趴地答道:“跟你一个地!”
女孩子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哪下的?我又没告诉过你?”
杨一木指了指售票员道:“你刚才跟她讲了!”
女孩子笑着说:“你倒是蛮有心的呢。”
又道:“你还没回富平呀?”
这时,杨一木才想起了,她不就是前天坐他旁边的那个女孩吗,只得继续礼貌的应付道:“是,来市运输公司办点事儿,下午就回。那天我晕车,不好意思呀?”
“没事,这回蛮好。”女孩说道。
后面无非聊着聊着,就聊成了查户口,最后就差要联系方式了。
杨一木恨不得直接一口气说完,因为查户口式的开场白讲完了,下面就没有话题了。
这年头真没有可聊的,两辈子杨一木也不擅长聊天。
男女之间无非就那么点话题嘛。
再往深处聊,这年代,被旁人听到,会被当做流氓打死的啊!
真的会被打死!
公交车进站的时候,杨一木感觉解脱了,感谢天感谢地,终于到地方了。
出了公交站大门,日头正盛,天又热了些。
满大街只是自行车和公交车在路上来来往往。偶尔也有人骑摩托车的,呼啸而过,比后来开奔驰宝马还拉风。
这会儿小汽车就比较少见了,象安州这地界路上跑的基本都是上海牌的,也有一些苏联产的比如伏尔加、切诺基,那是富贵阶层才开得起。
杨一木深吸了一口气,晕车感好了许多,随便找了个石阶,坐着点了根烟,冷不丁的被人从后面拍了肩膀,扭头瞅了一眼,还是那女孩。
那女孩讪讪一笑道:“这一带路不熟吧?我带你去。”
杨一木说:“没事,我抽口烟,你先走吧。过会儿我问人,就这么个小地方,又不是没嘴。”
那女孩听杨一木这样说,倒也没走,笑道:“那我等你抽完烟,我去那儿采访过,说不定帮上忙。再说你一路让座给我,我还没谢谢你呢。”
杨一木听她这样说,也不矫情了,直接掐了烟头道:“走吧。”
那女孩看着杨一木眼睛到处看,觉着乡下人进城,笑道:“你第一次来吧?告诉你吧,运输公司还有好长一截子路,那边岔道口多,瞅着都费脑子,真不好找呢。”
说的时候,她不由地把背脊挺得更直了一点,满满的自豪感。
杨一木点了点头,跟在女孩屁股后面往前走。
一路走,那女孩一路问,基本她问他答。
不好回答的,杨一木就编瞎故事。
那女孩不停点头:“这事儿好......你有心了......”
又时不时还要找人打听几句,绕路,多次这种情况,在一条道上反复折腾,掉头,再掉头。
杨一木又不能撵人,把人家好心当驴肝肺,又不能跟人家说:“你这是耽误我时间,说起来我比你还熟一些呢,上辈子我好歹来过几回。姑娘啊,搞半天你是路痴啊,人家指路往东,你往西去干吗?”
哎,这姑娘真是个实在人。
两人走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到了运输公司。
女孩一指运输公司大门道:“杨一木,看,到地方了,这儿呢。”
又得瑟地对杨一木道:“我说吧,这地儿不好找。让你来,肯定得犯迷糊。”
杨一木不得不点头称是:“这肯定的,肯定的。”
肯定个屁,你真是我姑奶奶哎!
那女孩说:“帮人帮到底,杨一木,走,我领你进去,我跟这边经理熟。”
杨一木也是折腾怕了,一听这姑娘还不走,虽然心里感激,可在这个牵手都算耍流氓的年代,又不能随意送人姑娘礼物,也不能随意请人姑娘吃饭,更不能请人家看电影,这只得小心翼翼:“张蓉蓉,今天真是太谢谢了。要不,你忙你的吧?”
张蓉蓉莫名其妙地恼了:“既然你是我老乡,就不能让你一个人进去,万一你说错了,不是丢了我们富平人的脸?”
突然被扣上丢富平老家人脸的大帽子,杨一木被惊得外焦里嫩,又不好计较,无奈的道:“行吧,麻烦你了,那一起去。”
杨一木只得随着张蓉蓉后面,蹬蹬上楼。
上到三楼,到一间办公室门口,上面写着“经理室”,没上锁,两人直接就推开进去了。
一个面容瘦削、线条分明的中年男人正低头坐在桌后看报。
杨一木一看乐了,这不是陆平吗,虽说只打过两次交道,可喝过一顿大酒。
陆平见有人进来了,漫不经心问:“你们有啥事?”
张蓉蓉开口就道:“陆经理,我是市日报社的......”
陆平愣了下,就笑着从桌子后走出来道:“哦哦,你是张记者吧,上次让你费心了,区里领导特别还表扬我们来着。今天这是......?”
张蓉蓉笑道:“这是我老乡,来联系运货车子。”
杨一木跟了过来,从口袋里拆开一包烟,递了根上去介绍道:“陆经理你好,我叫杨一木。”
陆平接过烟,一指沙发道:“坐下说吧。你要多大的车?用多久?”
杨一木道:“能用到九月,吨位越大越好,租金多少?”
陆平说:“其他大吨位车辆都出去了,只有刚进了两辆苏联产的嘎斯51,说是载重三点五吨,其实可以装到四吨,一辆二十五,两辆一起的话,给四十五吧?”
“四十五?”
这两台车一起能装八吨,正好合适。但杨一木不了解现在的市场行情,推测对方报的这个价格,一定还有一定的水分。所以想论论价,蚊子再小也是肉。
正待开口,张蓉蓉在一旁扯白脸问道:“陆经理,记得上次采访时你说过,这两台车是市农业局下属农场借给你们运输公司使用的,说什么磨合期,你这借鸡下蛋,要四十五合适吗?”
陆平脸红一阵白一阵,片刻后,他哈哈一笑道:“瞒不过你张记者,实话就讲了吧,这车确实是市农业局下属农场的,他们又暂时用不上,交由我们磨合磨合,到秋收的时候运粮食用的。人家也特别讲了,这车不能跑长途货运,可市里又用不上,所以我们空耗油钱。这样吧,不要钱不合适,毕竟这是集体企业。不过张记者面子要给的,那就每台车十五,两台车全要就二十五。你们县里过来人手也不方便,到时哥哥再出三五个人,费用算我的。”
杨一木觉得差不多了,还图以后合作,便道:“那行,租金十天一结。
陆平沉默片刻,点头道:“行。一会儿,你稍等下,我让人过来签个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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