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烛光摇曳中,她看见奖状边缘泛起焦痕,像被天雷舔过的纸灰。
闪回:1998年雷暴夜,七岁的陈大柱把最后一块玉米饼掰给娘,自己啃野菜根;2005年家长会,陈二玲用省下来的早餐钱给娘买治腰痛的膏药;2010年洪水,陈三虎背着失明老人从危房里跑出,膝盖被钢筋划开深长的口子。
“这些奖状,你们还记得吗?”
李桂花举起奖状,焦痕突然连成闪电形状,“雷神没劈死你们,是因为你们心里,还有没灭的善火。”
直播间突然黑屏。
陈二玲发现手机发烫,后盖映出童年全家福——那时父亲还在世,三个孩子挤在娘怀里,脸上沾着槐花蜜。
她颤抖着摸向口袋,掏出块融化的水果糖,正是今早路过小学时买的,潜意识里,竟还记得娘说过“甜水能压惊”。
镇口老槐树下,围观直播的王婶突然哭出声:“我家狗剩也抢过我养老金……”话音未落,她看见自己掌心浮出淡灰纹路。
人群哗然,有人跪地叩首,有人冲向雷神庙。
周道士站在庙门,看着潮水般涌来的镇民,缓缓翻开《孝经天罚录》。
书页自动飘到最新刻痕:当不孝者之泪浸透青石板,雷劫暂歇,善念可赎。
陈大柱轮椅下渗出水渍,起初众人以为是雨水,凑近才发现是他滴落的眼泪,在地面汇成细小的闪电形状。
雷神像手中的金鞭突然发出嗡鸣,三根平安绳竟挣脱束缚,飞回李桂花手腕,缠成三叶草的模样。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却带着奇异的温热。
李桂花看见,每个镇民掌心的灰线都在雨中渐渐淡去,而她三个子女的伤口处,竟长出淡紫色的嫩芽,像被雷火淬炼过的灵芝。
“娘,”陈二玲突然抱住母亲,烧伤的脸贴着她的肩膀,“我记得你总说,雷是天的尺子……”话音未落,一道温柔的雷光掠过庙宇,供桌上的雷神符无风自动,展开成崭新的“孝”字,金光流转。
远处,陈三虎的救护车鸣笛渐近。
雨幕中,李桂花听见三十年前丈夫的声音混在雷声里:“桂花,你看,咱孩子心里的善根,还在呢。”
雷神殿的香灰堆里,新的纹路正在成形——那是三只交叠的手,托着颗跳动的红心,边缘环绕着十七道尚未显现的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