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律直愣愣地看着地上碎片。
原来她方才靠过来只是想推倒花瓶,并不是要……
“宋小将军这是在做什么?”
穆长安垂眸看着少年双手,语声促狭。
此时宋律坐在床上。
穆长安则站在他床前。
她微微俯身双手穿过他身体两侧,撑在床头。
看着就像是宋律被强势地拢在穆长安怀中,两只手还抵住穆长安的肩膀,俊脸别扭通红,一副抵死不从的模样。
活脱脱霸道纨绔欺负良家妇女的画面……
宋律:“……”
他似乎是那个良家妇女。
这个诡异的想法让某人俊脸腾地烧了起来。
他蓦地松开手。
瞪向穆长安:“郡主故意的!”
只是不等他恼羞成怒,穆长安便又在他耳边道:“叫。”
“什么?”
“啪!”
穆长安忽然一鞭抽到被褥上,大声威胁道:“宋律,要不是你这张脸本郡主早就打杀了你,今日你要么从了本郡主,要么死在本郡主身下……”
宋律一张脸瞬间红得滴血。
他难以置信地瞪向穆长安。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叫啊……”
穆长安在他耳边催促道:“快叫!”
宋律:“……”
他感觉十分荒谬。
整张俊脸由红转绿又转黑。
最终,闭了闭眼,少年猛地抓住穆长安双手,将她按倒在榻上,拧着眉头道:“安平郡主,你到底要做什么?”
从方才起就一直奇奇怪怪的。
没想到穆长安竟然爆发出一声尖叫,并且抬脚将枕头踢到地上,然后咒骂道:“好你个宋律,你竟然敢打我!就算皇帝叔叔来了,本郡主今日也要剥了你的皮……”
宋律满头黑线。
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何京都人人都说穆长安爱兴妖作怪了。
她现在就挺妖…怪。
还是状若疯魔的那种。
穆长安表演了半天,见对方还没进入状态,忍不住白了宋律一眼。
她提醒道:“你伤快好了。”
“所以?”
“所以你要离开郡主府了。”
穆长安压低声音问道:“陛下为何让你到郡主府养伤?”
闻言,宋律皱起了眉头。
他是因承认要杀穆长安为兄长报仇,而被陛下杖责惩罚,后穆长安又给他‘下毒’,两人水火不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陛下却下旨让他到郡主府养伤。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势如水火。
陛下难道不知么?
少年漆黑的眸子划过一抹冷光:“怕是那位盼着郡主杀了我吧?”
“不。”
没想到穆长却摇摇头,勾唇轻笑:“他是想让你杀了我。”
“比起你,他更希望我先死。”
她虽在笑着,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那双明艳的眸子平静无波。
像是早已习惯。
宋律怔了一下。
他第一次在穆长安眼中,看到这样的神色。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也没有哀怜。
平静得不似个正常人。
与方才作妖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垂眸思考穆长安的话。
若他不知定国公府的真相,必然会将穆长安当作杀兄灭家的仇人,有了朱雀门之辱,只怕更要恨透了她,怎肯愿意到郡主府养伤?
灭家仇人就在眼前,他岂有不报之理?
而如果他当真杀了穆长安……
宋律眸光忽的一冷。
镇南王夫妇为大乾而死。
是大乾的恩人。
若是他杀了穆长安,他就会成为大乾的罪人。
哪怕他是定国公之子。
届时,上面那位便有机会治他的罪,定国军更会顺理成章地被收编上缴,若敢替他不平,那便是与整个大乾为敌。
谋逆叛国?叛变作乱?
有的是理由派兵镇压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