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翠花王二牛的其他类型小说《四子二女不孝顺,老娘把人都踹了!完结文》,由网络作家“相逢已是上上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回来了。”张翠花猛地回神,忙咳嗽一声,看了眼装得满满的担子,“卖完了,该买的也都买了?”“都买了,还剩下不少钱。”王大山满脸都是喜色,忙进了院子,朝屋檐下已经醒过来的男人喊了声,“崔叔。”化名为崔叔的颜少卿动了动眼皮,睁开眼一脸迷茫的盯了二人好一会儿,眼底才闪过一抹恍然,朝他们点点头,又起身慢慢地挪进了屋。自从醒来后,除了自己的名字外,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身上的衣服料子虽好,却早已破烂不堪。唯一还值点钱的就是他压衣角的那块玉玦,上面就刻了一个“崔”字。在张翠花问他名字时,他下意识说出自己的名字,叫崔德玮。这名着实让张翠花沉默良久,便再三叮嘱他切莫把名字往外说,还让众人都叫他崔叔。不怪张翠花会沉默。偏僻的犄角旮旯乡下自然不知晓,如今...
《四子二女不孝顺,老娘把人都踹了!完结文》精彩片段
“回来了。”
张翠花猛地回神,忙咳嗽一声,看了眼装得满满的担子,“卖完了,该买的也都买了?”
“都买了,还剩下 不少钱。”
王大山满脸都是喜色,忙进了院子,朝屋檐下已经醒过来的男人喊了声,“崔叔。”
化名为崔叔的颜少卿动了动眼皮,睁开眼一脸迷茫的盯了二人好一会儿,眼底才闪过一抹恍然,朝他们点点头,又起身慢慢地挪进了屋。
自从醒来后,除了自己的名字外,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身上的衣服料子虽好,却早已破烂不堪。唯一还值点钱的就是他压衣角的那块玉玦,上面就刻了一个“崔”字。
在张翠花问他名字时,他下意识说出自己的名字,叫崔德玮。这名着实让张翠花沉默良久,便再三叮嘱他切莫把名字往外说,还让众人都叫他崔叔。
不怪张翠花会沉默。偏僻的犄角旮旯乡下自然不知晓,如今坐在皇位上的那位年号为“德”。
他是不要命了,明明一身打扮贵气逼人,却不避讳还敢以“德”为名字。
因为这,张翠花对此人的提防,从来没卸下过。
等进屋放下担子,王大山顾不得擦汗,小心翼翼地把藏好的褡裢拿出来,给她,“娘,二弟不是说了,年关了,河堤都彻底上了冻。得等年后化冻后才能开工。河堤上没人,这吃食营生怕是做不了。您让儿子还买这许多东西做何?”
“不卖钱,难道自家人就不用吃喝了?”
张翠花翻看着担子里的东西,王大山果然老实,她让他买的东西居然都买回来了。
之前接的临时任务,崔叔人明明醒了,可临时任务依旧没提示完成。
让她很是奇怪。
没完成任务,总不能坐吃山空。张翠花就把主意打到了支线任务上,她今天让王大山去镇上买的这些东西,除了粮食和肉,还有她打算给众人缝制衣裳的布料。
“娘,今日的肥肉忒贵要30文,半肥瘦25文,儿子没敢多买。倒是猪下水便宜些,7文,儿子买得多,张屠夫还送了不少搭头。儿子想着也都是好东西,就都拿回来了。只是......他还是不肯收上次您欠下那钱。”
王大山所谓的搭头,就是些猪血,猪骨头。那骨头被剔得干干净净,连一丝肉都没有。
“他是嫌我给那一吊钱太少?”
上次她就让王大山带了银钱还债,被张屠夫以不知道价格为由拒了。
张翠花觉得,她和张屠夫曾有过谈婚论嫁的那一段,不管出于什么考虑,二人都还是少见面的好。
却不料,对方却一再刁难。
“应该不是。”
王大山挠了挠头皮,“娘,最近物价涨得厉害。搭头的这些......也值不少银子了。或许,他是真不清楚卖了多少钱,要您当面和他算清楚?”
“......”
或许吧。
除此之外,张翠花也想不出来更好的理由,算了,趁年关前还有最后一次赶集,她再走一趟,把这笔债了结,省得她心里总惦记。
“猪血补血,泡些稻米混合灌血肠。猪骨头熬汤补身子骨,前儿不是在山里挖到一窝山药?正好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回头做好了给崔叔送去。想必也能让他的伤势早些好起来。”
她就不信了,她好吃好喝的供着对方,还完不成任务?
当晚,做好的血肠和山药炖大骨送到了崔德玮面前。
崔德玮醒后,做得最多的就是发呆。
一开始,他确实思绪混乱,不记得自己是谁。可随着时间推移,他也渐渐记起了自己的不同之处。
他似乎穿越了!
创业失败,不但负债累累,还遭遇了好兄弟和爱人的双重背叛,就连乖巧懂事的儿子都不是自己亲生的。绝望中,他打算拉着众人一起死。可就差临门一脚,他到底心软了,放过了那孩子。自己则滚落大海,被茫茫海水吞没。
再醒来时,就换了个壳子。
原身有另一个名字,叫颜少卿。
脑袋受过伤,记忆并不连贯。他趁着养伤这几日仔细翻找着模糊的记忆,只觉得,这位叫颜少卿的纨绔子弟,还真是和好人搭不上一点边。
就连这次出事,也是他罪有应得......
“崔叔,你怎么不吃?可是饭菜不合你的口味?”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王大山下意识问。
“哦,好吃,好吃!这么香的饭菜,肯定合我的口味。”
崔德玮回神,拿起筷子开吃。可粗粮硌嗓子眼,窝头里似乎还掺杂了味道苦涩的野菜,这样的粗粮,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原身,都算不上喜欢。
他越嚼越慢,最后一闭眼,脖子一伸,强行把窝头三两口吞进了肚里。
违心又夸了一句,“你也先去吃饭吧。我一会儿吃完,再叫你。”
“行,喜欢吃你就多吃点,不够锅里还有。呵呵......”
憨厚老实的王大山半点没看出对方违心的谎话,乐呵呵地出去了。
崔德玮默默放下了窝头,事到如今,回到现代肯定不用想了,看了那么多穿越小说,他就没见过几个穿越了还能穿回去的。不过,倒是原身的身份,或许是个可以利用的契机。
想到这,他才重新拿起筷子慢慢吃着。不管他打算如何,都得尽快养好了身子骨才是真。
张翠花默默收回视线,咬了口手中的窝头。
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对方嘴上说好吃,可眼底的嫌弃却是实打实的。更何况,临时任务依旧没有提示完成。
很明显,对方是在说假话。
这窝头确实廉价,她前世逃荒流落异乡时,也是见过世面的人。金碧辉煌的盛京处处灯红酒绿,住在其间的贵人自然看不上她家的粗鄙之食。她也不是拿不出更好的,自然心中一直抗拒罢了。
算了,为了完成任务,她还是忍一忍吧!
番后,她指挥范氏将带回来的猪下水洗净,拿出卤料将洗干净改刀的肉悉数卤熟。
如今卤肉刚出锅,一股浓香迅速席卷了整个王家。
这卤料的配方还是她前世做任务得到的奖励,经她改良后,配方用料少,成本低廉。重活一回她信手拈来拿出来用,也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不过,在卤肉出锅的一瞬,她就顺势把卤料包丢进了灵泉空间。
许是这段时间她都偷偷往自家吃食里加灵乳的原因,她1明显察觉自己的睡眠质量大好。甚至就连皮肤也光滑了少许。尤其是那双“沟壑纵横”的十指,居然也渐渐褪去了常年劳作留下的印迹,慢慢变得光滑起来。
就连一直劳累过度的王大山和范氏二人,她也明显察觉二人的气色好了许多。
还有王姗姗,每次都小心翼翼地靠近,又被她赶回房间养着时,脸上虽然不情不愿,可眼底的欢喜却是藏不住的。
次日醒来,她却发现种的土豆居然发芽了!
这么快?
张翠花没忍住眉头跳了跳。强压下心头的兴奋,爬起来去了灶屋。
没想到,灶膛里的火已经升起,锅里的热水也蒸腾着热气。苏氏笑得一脸讨好,“娘,儿媳睡不着,就先起了......”
“嗯。”
张翠花眼皮子都没动一下,自顾自去了地窖,把今天需要的粮食拿出来。
范氏也扣着扣子从东屋出来,看见苏氏也在,着实愣了好一会儿。
“娘......二弟妹也在呀。你害喜严重,怎的不多睡一会儿?灶上的活儿有我和娘呢。”
“没事儿,大嫂。昨儿许是见了油水的缘故,我觉着身子骨清爽了许多。哪儿能一直躺着不做活?那我成什么人了?”
苏氏笑着,目光却直勾勾盯着张翠花。
张翠花不接话,只安排范氏做事。
其实都不用安排,连续做了几天吃食,范氏已经知道该做什么要做什么,除了调味时张翠花出了手,其余全程都是范氏掌控火候。
苏氏倒是想帮忙来着,几次试图插手,都被范氏以她是孕妇为由拦了回去。
等王大山起床,和范氏一起挑着担子出门,苏氏才恨恨地一跺脚,黑着脸回了屋。
她是新嫁娘,加上才进门就有了身子。加上这几天王二牛油不在家,自然就想着躲懒。却没想到,短短几日功夫,婆家居然把卖吃食的营生做活了!
由不得她动了心思。
可眼下,眼见得这门营生就这么归了大房两口子,她怎能不着急?
她急得团团转。
不行!
得赶紧把王二牛叫回来,这事可不能这么善了。
卖吃食的营生确实好做。在连续卖了三天之后,肉消耗一空,手里的银钱也攒得差不多了,张翠花把王大山叫来,拿了5吊钱给他,让他把钱悉数买粮食。再顺便买点肉。
“上次张屠夫那,我还欠着一笔债。你去买肉时,记得把债还上。莫忘了。”
一想到那个男人,张翠花心里就发憷。
尤其是他那双眼睛,这些天做梦时,她总是会断断续续梦到对方。
天知道,活了两辈子了,她和对方说过的话加起来,也不过巴掌之数。
会做梦梦见那人,而且还是持续梦见对方,她自己都觉得惊奇。
能不用直接面对他,自然更好。
许是见着这门营生能挣钱,王大山再也不是那个看到一吊钱就走不动道的男人了。接过银钱,二话不说就出门了。
张翠花也没闲着,回头就去了山里。
之所以走这一趟,是她打算为土豆的出处,寻一个来历。
总不能说,她从灵泉空间里拿出来的土豆是无中生有吧?
她一直往深山里走,直接走到她往年砍柴的最深处,才停下脚步。寻了几个地方,陆续埋下了几棵土豆。
这些土豆但凡有一棵发芽,她就再不用担心了。
埋好土豆回转,才发现自己走了好远,赶紧往回走。不料上山容易下山难,她绕道而行,不知不觉间越走越偏。等她发现时,已经偏离了她常走的那条小道。
等她重新走上山道,却听见不远处的山沟里一阵奇怪的动静。
她吓了一跳,壮着胆子探头一看,却发现山路旁的深沟里躺着个人。浑身伤痕累累的趴卧在那,头上衣服上滚了很多的泥。
她快跑几步下去,扒开那人,却见到一张俊朗帅气的脸。
瞧着年纪应该在三十往上,可惜的是,那张俊脸被一道从眉尾穿鼻梁到左脸的伤痕破坏了,皮肉翻卷,瞧着分外瘆人。
她的记忆突然复苏,记起前世似乎村里人也曾救过这么一个人。
好像是村里的刘寡妇捡到了他,并把他带回了家。这人病得十分严重,刘寡妇前后请了好几次郎中,才把这人的小命救回来。其后,这人就在刘寡妇家住下了,来年刘寡妇的肚子就大了起来。身为里正的五叔自然不可能让寡妇没名没分的生子,便出面说和。只是不等二人成亲,淮南王突然造1反,官兵杀进了永安县,一路烧杀抢掠。
她家和全村人一样开始了逃荒之旅,短短三日之内,村子里就走得没剩下几人。
她之所以会留到最后,就是因为当时的老二媳妇大着肚子即将临产——仔细算算,距离现在也不过就半年后的事。
想到刘寡妇为他耗费的钱财,爱财如命的张翠花当即就打起退堂鼓。把他丢下吧,反正要不了多久,刘寡妇也会发现他,把他带回家。
只是她刚一起身,却感觉有东西缠住了她的脚踝。
低头一看,是那人的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她的脚脖子。她慌忙踢对方一脚,“放手!”
对方没说话,却带起一连串咳嗽,混合着血沫流出嘴角,“救、救......”
“我没钱,救不了你!”
张翠花唯恐被此人缠上,脚下的力道不由大了几分,连续几脚下去,男人依旧没有松手,嘴里沉闷的闷哼声不难看出他的痛苦。
她急了,弯下腰去,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把男人的手掰开。
可掰开了后面几根手指,前面的手指又继续缠上来。
她慌了,对着他胸口上明显的刀伤狠狠就是两下。
“唔......”
男人突然一个挺尸,白眼一翻,脑袋便软了下去。
唯独牢牢捉住她脚踝的手怎么也没舍得松开。
她又折腾许久,才总算获得自由。
得到自由的第一时间,她慌忙后退几步,气喘吁吁地看着那个不知死活的身影,最终,她慢慢爬起来,踉踉跄跄的爬上山道,捡起自己的竹篮往回走。
家中,晚饭早就做好。
点缀了不少葱花的血豆腐,满满一大碗芙蓉蛋,隔得老远就闻见了浓香。张翠花一到家,迎接她的就是众人饥肠辘辘的眼神。
她也饿,也没端着,坐下来就开吃。
直到血豆腐进了她嘴里,众人这才纷纷动筷,速度快得知看见空中的残影。
张翠花也吃得快,过去她总是顾着这个,护着那个,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生生把自己身子骨亏空了,却没落得一个好。
如今,一半的芙蓉蛋进了她胃里,就连血豆腐,她也吃了不少。
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看着同样吃得一脸满足的众人,才冲范氏开口,“早些睡。明儿一早我要用灶头,老大家的早些起床来帮我打下手。”
“嗳。”
范氏急忙应下,赶紧把桌上的碗筷收拾了。
而苏氏却瞥了眼大嫂,脸色唰一下沉了下去,“娘可是要做什么?正好儿媳在娘家时都做惯了灶上的活儿,要不,还是让儿媳帮您吧?”
“你身子骨受得住?”
张翠花狠狠剜她一眼,当即就骂了回去,“怀着孕还不停地作,真要把你肚子里这块肉作出个好歹来,老娘可轻饶不了你!”
今儿才和她说过,让她安心养胎。
她倒好,回头又开始作妖。
别以为老娘不知道她心底的小九九,不就是看她喊了老大家的紧灶房,唯恐亏了她自己的肚皮。
“娘,儿媳可没这意思......”
苏琦一脸委屈,没忍住用手肘拐了下王二牛,示意他帮忙说话。
“没有就好!”
张翠花都懒得搭理她,反正这个二儿媳前世和她相处最多,两人斗智斗勇了半辈子。她尾巴一翘,她就知道对方要拉什么屎。
“老二你明儿一早就得回河堤了吧?早些睡,晚上莫折腾。那肚子里怀的可是你自己的骨肉!”
一句话,说得王二牛双颊爆红。
“娘,儿子不敢......不,不会......”
是不敢还是不会?
原本她也不爱管小俩口的房中事,可既然二儿媳背刺她,她也不介意给对方添添堵。
前世也有这遭。
王二牛原本和王大山一起修河堤,王大山伤了胳膊,王二牛一直不放心,特意趁着休假回来了一趟。却赶在回去这晚,还禁不住女色和怀孕的苏琦胡闹。
结果就是第二天他一大早就去了河堤,而苏琦就见了红。
寒冬腊月躺在床上养胎,年节时苏家父母过来探望,一出来就指桑骂槐责怪她苛待了儿媳。她气不过,当即就大吵大闹一通,也越发坐实了她苛待儿媳的坏名声。
她没再看苏琦黑透了脸色,自顾自回了正屋。
正屋这房子就是暖和啊,躺着真舒服。那宛若跗骨之蛆的寒冷再也没有了。
小宝摸了过来,支支吾吾,“娘,儿子想您了......”
张翠花装听不见,翻身背朝里继续睡。
小宝站在床尾迟疑半天,到底没敢挑战老娘的权威,还是一步三回头去了窝棚,和三哥挤一块儿。
王三柱窝在拼凑的木床上发呆,看见小宝一脸沮丧进来,反倒笑了,“被赶出来了?活该!”
“三哥,都怪你!娘生你的气,害得我也跟着你受冻。这屋,可怎么住呀?”
小宝也气。
明明娘最疼他了,可现在......
“关我啥事?!”
这话,王三柱说得心虚,倒回床上扯过破棉絮把自己盖住,“赶紧睡,明儿还要早起呢。”
幸好!
他明儿就回城,这个家,他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想到温婉的胡梅儿,他心潮澎湃,恨不能立刻就动身。
小宝委屈啊!
可再委屈,他还是敌不过周公的召唤,爬上床尾,他抱着三哥的腿蜷缩成一团儿沉沉睡去。
张翠花这一觉睡得香。
直到一声鸡鸣将她从睡梦中唤醒,就再也睡不着了。
这是她前世养成的习惯,每天一更天起身忙活,忙活了一辈子。不,加上现在,都忙活了两辈子了,她还在忙活。
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认命般爬起,穿好衣衫去了灶房。
几乎前后脚,范氏也起来了,一边扣盘扣一边开口,“娘,这天水冷得很,您要做什么就吩咐儿媳吧。可别冻坏了您的手。”
张翠花的手开裂红肿,上面全是冻疮。她也已经习惯了。
可今天,范氏一开口,她就起了身。
“你先把野菜摘干净了,再把粉丝和蘑菇泡上,一会儿要用。”
范氏有些迟疑,“娘,这些粉丝是不是太多了?”
这么多,要是一顿都吃完了。等到了年节,家里连像样待客的拿不出来。
“让你做你就做。”
张翠花没解释,把摘干净的野菜焯水淘洗后挤干水,剁碎后放进三合面里,准备做窝头,“赶紧把火烧得大些。”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用家里悠闲的食材,做一锅大杂烩,再蒸几锅窝头。
等盆里的三合面被消耗一空,外面也已经三更天了。
要离家的王二牛和王三柱都起了。
看时间不早了,张翠花把吃食都放进箩筐里,挑着担子打算出门,却被王大山拦住了。
“娘,让我来吧。”
张翠花没拒绝,只是默默地从留下的窝头里拿了两个,塞了一个到范氏手里,“趁时间还早,赶紧回屋补补觉。”
“知道了,娘。”
范氏感动得频频拭泪,娘居然叫她回屋补觉?这可是过去从来没有的事......
王大山不敢说话,更不敢多问,挑着担子闷头往前走。
张翠花背着背篓走在后面,也没要解释的意思。
至于王二牛和王三柱,一个要去河堤,一个要去县城,两人早就闻见了饭菜的浓香,肚子饿得咕咕叫,可娘也不心疼他们,也不让他们吃窝头。
王二牛还好,还能忍。王三柱却忍不住了。
“娘,这么多窝头,您是要送去哪?”
“送去丢了!”
张翠花没好气地答。
重活一回,她一个妇道人家去哪里挣银子?想来想去,自然还是前世卖吃食这门营生最合适。其一是她做得顺手,毕竟前世就做了二十多年。其二,眼下她没本钱,也舍不得本钱,自然只有吃食算是进入门槛最低的营生了。
“我,我要买!”
有人果断出手了,把捏得紧紧的银子递过去,“本来想着买一石粮,现在想来,就买五斗吧。”
王大山挤在人群里,听见这粮价,忍不住拽了拽张翠花的衣角,“娘,这也太贵了。要不......我们走吧。”明明他记得,秋收的时候他来卖粮,那时他才卖60文一旦。如今买回来,岂止是翻了倍。整整翻了四倍不止。
走?
现在走倒是容易,等战乱四起时,去哪里抢粮吃?
她狠狠拍开对方的手,“还不赶紧跟来。”
围观的多,下手买粮的少。倒是让张翠花偷了个空,逮着一名店小二,低声开口,“小哥,给我来一石粗粮。”
一石?
店小二终于把目光落到了她身上,等看清两人,随即乐呵呵笑开了,“客官您忘这边请。”
粗粮比不得细粮,价格低了一半。
张翠花要了一石粗粮,又要了两斗白面,两斗陈谷。将挣来的钱花去了大半。
等二人推着板车从后门离开,王大山依然没能回神。
“娘......”
“别说话!”
她不想听。
板车是米铺暂借的,付了押金,等用完了还得还回来。
她趁王大山帮忙搬粮食时,又让店小二另外准备了一石粮偷偷放在了一边。如今,那一石粗粮就静静地躺在灵泉空间里。
只瞧上一眼,张翠花就觉着压在肩膀上的担子都轻松了许多。
空间里有了粮食,她也不用担心逃荒时饿肚子。
更不用担心,粮价继续上涨。
二人朝回家的方向走,路过卖馄饨的摊位,张翠花心念一动,招呼他停下来一人吃了一碗馄饨。
肚子里有货,再出发时两人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王大山今天的震惊实在太多,到现在整个人都昏沉沉的,如坠梦中。
娘,她居然舍得买馄饨?
他深一脚浅一脚跟着身后,不知不觉来到小镇东面出口处。隔着老远,路口摆摊的张屠夫就主动招呼他们,“王二嫂来逛街?还有点肉要不要?”
“不要。”
王大山肯定道。他娘才舍不得买肉......
却不料,他又一次被震惊麻了。从来舍不得吃肉的张翠花却开了口,“肉怎么卖?”
摊子上的肉都卖得差不多了,但还是剩下了一些没人爱买的瘦肉、零碎,和一些骨头,下水之类。
张翠花也不挑,直接将他摊子上的包圆了。
为此,张屠夫不但优惠了她4文零头,甚至还主动把剩下那一笼猪肺送给了她。
真不错!
这么大一笼猪肺,回家又能吃一顿好的。
“王二嫂今天怎地如此大方?可是在哪发财了?”
一句话,让王大山顿时紧张起来。
他们今天可不是发财了吗?
“我倒是想发财,可问题是去哪发?”
张翠花不动如山,还朝王大山的胳膊指了指,“要不是生了这些冤孽,老娘我不但要供吃供喝,还少不得操碎了心。这银子我倒是不想花,可眼下都快过年了,总不能把一大家子人都活活饿死吧?”
“说来还是张屠夫你轻松,家中就一个女儿,又没拖累。自己杀的猪可不得使劲儿吃肉。”
“这等福气,我老婆子却是做梦都不敢想哦......”
这话一出,张屠夫那肥肉横生的老脸也沉了下来。他举起屠刀,狠狠一掷,杀猪刀的刀尖深深插进了砧板里。
“几块肉而已,我张屠夫想吃自然少不了。倒是王二嫂你,说这话,是故意来看我笑话么?!”
看什么笑话?
张翠花着实愣了好一会儿,才突然从记忆里扒拉出一件事来。
当初王大山他爹去了后,她曾一度浑浑噩噩,日子过得一团糟。也就是那时,有人上门来给她说媒。当时说媒那对象,好像就是眼前这位......
张翠花尴尬了!
她撇开眼,把拦在自己跟前这个山一样的男人推开,自顾自拧起那一笼猪肺用绳子系上,挂在了板车的一头。招呼王大山急匆匆往回赶。
真不怪她不记得了。实在是这事,当初也就是提了那么一嘴。
可后来,这事还没成,几个儿子就跳了出来,都反对她另嫁。族中长辈更是不断冲她施压,说她坏了王家的名声。甚至还威胁上了。
想到自己就是个苦命的,再嫁还得撇下一堆儿女,她到底拒了这门婚事。
毕竟是过去的事,她前世看见肉摊子都绕道走,也没怎么和张屠夫打交道。重生回来更是忙得团团转,自然更是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若非刚才对方的话,让她回忆起过往,她都彻底忘了这事。
看了看挂在板车前的猪肺,她突然记起,刚才自己走得急,连银钱都忘了给。二对方也没叫住她。
罢了,改天找个机会,把钱送过去。
这等便宜,她还是不占了的好。
因为推着板车,加上王大山一条胳膊用不上力不方便,等两人到家时,天都黑尽了。
也正因如此,倒是躲过了村里那些长舌妇的眼睛。
王家众人早就翘首以盼。
张翠花早晨就把家里的存粮悉消耗了,又只留下了十来个窝头。那些窝头到现在,早就被消化光了。好在范氏是个能干的,很有见地的留下了一半窝头,等晚上蒸热了再吃。
等看见二人推着的板车上居然有那么多粮食,都被吓了一跳。
“这么多?!”
“娘,这些......都是粮食啊?”
“太好了!这个年,咱们再不用饿肚子了!”
......
天知道,看见家里的米缸空了,她心里有多着急。
“先吃饭,填饱肚子再说!”
张翠花也饿坏了,顾不得其它,坐下来拿起窝头就啃。从早上到现在,她和王大山就一人啃了两个窝头,饿得前胸贴后背。眼下见了吃的,自然忍不住。
等吃完饭,大家都围拢过来,看今天的带回来的东西。却被张翠花轰走了。
“老大家的你来一下。”
张翠花把肉都悉数放到大盆里,交给她,“先拿去灶屋里,我待会儿来处理。”
“姗姗,过来帮我搭把手。大山,你把粮食送到地窖去。老二家的,你在后面摸鱼干嘛?去把东屋里的箩筐拿过来。”
别以为她没看见她的小动作。
这个家,没了她还真不行。
可就在她脚步越走越快时,脑海里却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电子音。
叮!种田系统临时任务发布。
任务内容:对路人伸出援助之手,将其救醒,并获得对方的感激。
任务奖励:完成任务后奖励白银20两,布料一匹,精米五袋,白面十升。
......
等等!
助人为乐是做人的根本,她最喜欢救治路人了!
她深吸一口气,离开的脚步一转,快步跑回了事发地,见那人凄凄惨惨躺在山沟里。浑身不是泥渍就是血污,尤其是那张带着伤口血肉模糊的半边脸,更是狰狞无比。
她蹲下来,探手试了试对方的鼻息。显见得是出气多呼气少,不由急了。拍拍他没伤口的半边脸,“喂!醒醒,你快醒一醒!”
对方一动不动,完全没反应。
她不死心,又狠狠掐对方的人中,可还是没反应。
糟糕,不会真挂了吧?
她不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可对方就是不醒,似乎连呼吸都微弱了。
张翠花深吸一口气。要是人没救活......
“喂,你可不能死啊!我的银子,我的布料、我的精米和白面......你快醒醒......”
她不由“啪啪”给了对方两个耳光,试图唤醒对方的意识。
她趴在对方身上,把耳朵贴在对方胸口倾听心跳。
“完了......”
心跳声都听不到了,张翠花欲哭无泪的瘫坐在地,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来。
一笔横财出现在她眼前,可惜她却没能及时抓住,眼睁睁看着那笔钱溜走......
不,不对!
她还没到绝境。
她慌忙爬起来,记起灵泉空间的灵乳,也顾不得男女大防,托着对方血肉模糊的脑袋,强行掰开他的嘴,把灵乳从指尖滴到他嘴里。
也不知道吃没吃进去,张翠花一狠心,堵住对方的嘴,用力往对方嘴里吹气。
反复好几次后,男人终于恢复了意识,呛咳出声,“咳咳咳......”
对方虚虚的睁开一道眼缝,迷乱间,眼前的一切似乎和过去重叠。他突然伸手,一把搂上了张翠花的腰,“老婆,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别离开我......”
“混蛋!”
张翠花哪吃过这种亏?
一把推开对方,狠狠一耳光甩了过去,趴在一旁连连干呕。
和男人嘴对嘴这事,若传出去,足以让她的名节尽毁。
也亏得附近偏僻没有人来往,否则,她张翠花的脸都被丢光了。
为了这点钱,她的牺牲也太大了。
可那人又半死不活昏死过去,她不敢再耽搁,脸色青白变幻良久,一咬牙,扶起对方把人放到背上,踉踉跄跄往回走。连她自己挖来的那捆蕨菜根都顾不上拿。
亏得回到村子时天都黑了,否则,明儿不定得传出什么闲话来。
等张翠花回到家,早就累得精疲力尽。
王家众人也陆续回了家。
饭菜生意很不错,很快就卖光了。今儿的粮食娘给的多,范月瑶和苏琦商量一番后,蒸了芙蓉蛋,又做了一锅野菜糊糊汤,锅边周围贴了满满一锅锅贴。至于买回来的那些肉,她根本没敢动。唯恐会被婆婆骂。
等张翠花一出现,全家老少个个都神采奕奕盯着她,就等着她发话吃饭。
却不料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背回来一个男人。
王家霎时乱了。
“娘,这人是谁?”
“你管他是谁。傻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过来搭把手!”
王二牛几人赶忙上前,抬脚抬手,总算把人拖进了院子里,“放到墙角根下的窝棚里去。”
窝棚一开始是她在住,后来她想明白了,就强行调换了房间。那屋虽说是王三柱和小宝在住,实际上王三柱平日都在城里,房间被小宝一个人霸占。偏偏今天凑了巧,王三柱傍晚从城里回来了。眼下突然又多塞进去一个人,还是个大男人,立刻就让原本就逼仄的窝棚更显拥挤。
小宝的嘴噘得都能挂油壶了,却敢怒不敢言。
张翠花可不管他,等王大山请来福伯诊治完抓药服了药,都到了半夜。
一家之都熬了半宿,个个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张翠湖,一张脸更是青中带着白。
她就知道,自己就不该做好事。
可,谁叫系统给的太多了。
她实在是管不住自己的手啊!
看着一家子探究的眼神,和支支吾吾的神态,她疲惫地摆摆手,“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想想她又强调,“外面要是有人问起,就说,人是老二背回来的。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她可不希望一觉醒来,村子的人都对着她指指点点,就如同前世的刘寡妇那样。刘寡妇死了男人膝下没儿子,可她不一样,她还有一大家子要在村子里生活呢。
因为那人伤势太重,福伯一看就连连摇头,让去县里另请高明。张翠花舍不得钱,怎么可能放福伯走?
好说歹说把人留下了,伤口都缠上了厚厚的绷带,就连那张帅脸,因为伤口的缘故也被缠了一圈又一圈,瞧着就是个大号的粽子。
张翠花没舍得给他用接骨生肌灵玉膏,又怕人死在了家里,又把刚产出的一滴灵乳给他用了。
那可是自己调理身子骨的灵乳!
吃着冷透了的血豆腐,再舀一勺芙蓉蛋,就着杂粮面锅贴狠狠啃了几口,张翠花就更肉疼了。
钱、钱、钱,这可都是钱啊!
她泄愤般又抓了个锅贴吃,不行!
等这人醒来后,一定要让他赔偿自己的损失。
所有的损失必须翻倍,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不过,前世刘寡妇捡到他后,似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家中也没传出改善的情况。怪只怪自己前世只顾着自扫门前雪,没注意对方家中的情况。现在想找个参考都找不了。
正冥思苦想着,王三柱期期艾艾靠了过来,“娘,那个我......”
“有事?”
“没、没事。那个,就是、就是我......”
王三柱支支吾吾不敢说,见张翠花沉下脸,他知道自己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忙把眼一闭,快速说道,“娘,儿子最近手头紧缺银子,娘您能不能给我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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