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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从相府赘婿开始李云济苏清梦结局+番外

麻辣米豆腐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李云济端视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良久。平静淡然的神色下,隐藏的是慷慨赴死的决心。“是温度。”沉寂许久后,李云济娓娓道。“朱砂矿石的杂质中,有二氧化硅,也就是砂石。”“而砂石为共价晶体,熔沸点极高。”“要完全除掉砂石,需得用到焚天诀。”“至少四品巅峰功力。”虽然听的云里雾里,但周敬之脸上还是浮现出一抹笑意。释然,又遗憾。“周敬之。”李云济突然严肃道:“眼下只有我能保你一命。”“我只问你一次。”“你是否受人胁迫?”说话间,李云济斜眼瞥向身后的赵恒。其中意味,不言而喻。李云济这个问题并非空穴来风。在他的印象里,周敬之绝非恶人。国子监每每行善布施,他都冲在最前面。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不像他的作风。“李世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周敬之愣了许久...

主角:李云济苏清梦   更新:2025-04-24 19: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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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云济苏清梦的女频言情小说《修仙:从相府赘婿开始李云济苏清梦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麻辣米豆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云济端视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良久。平静淡然的神色下,隐藏的是慷慨赴死的决心。“是温度。”沉寂许久后,李云济娓娓道。“朱砂矿石的杂质中,有二氧化硅,也就是砂石。”“而砂石为共价晶体,熔沸点极高。”“要完全除掉砂石,需得用到焚天诀。”“至少四品巅峰功力。”虽然听的云里雾里,但周敬之脸上还是浮现出一抹笑意。释然,又遗憾。“周敬之。”李云济突然严肃道:“眼下只有我能保你一命。”“我只问你一次。”“你是否受人胁迫?”说话间,李云济斜眼瞥向身后的赵恒。其中意味,不言而喻。李云济这个问题并非空穴来风。在他的印象里,周敬之绝非恶人。国子监每每行善布施,他都冲在最前面。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不像他的作风。“李世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周敬之愣了许久...

《修仙:从相府赘婿开始李云济苏清梦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李云济端视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良久。
平静淡然的神色下,隐藏的是慷慨赴死的决心。
“是温度。”沉寂许久后,李云济娓娓道。
“朱砂矿石的杂质中,有二氧化硅,也就是砂石。”
“而砂石为共价晶体,熔沸点极高。”
“要完全除掉砂石,需得用到焚天诀。”
“至少四品巅峰功力。”
虽然听的云里雾里,但周敬之脸上还是浮现出一抹笑意。
释然,又遗憾。
“周敬之。”李云济突然严肃道:“眼下只有我能保你一命。”
“我只问你一次。”
“你是否受人胁迫?”
说话间,李云济斜眼瞥向身后的赵恒。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李云济这个问题并非空穴来风。
在他的印象里,周敬之绝非恶人。
国子监每每行善布施,他都冲在最前面。
这种伤天害理之事,不像他的作风。
“李世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周敬之愣了许久,才娓娓作答。
“诸多罪行,皆我一人所为!”
“今大业未成,有愧于心,无颜苟活!”
说罢,周敬之突然调动全身真气。
随着嘴角鲜血渗出,他竟自断全身经脉。
笔直的身子瞬间没了支撑,瘫倒在地。
凭着最后一息,周敬之艰难抬手。
似乎想触摸什么,几番尝试后,却又放弃了。
双唇一张一合,用微弱的气息留下一句“孩儿不孝”后,便永诀于世。
李云济看着周敬之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
“宁死不屈,是条汉子。”
“可惜杀了人...”
李云济的话让案台前的贺胥民有些恍惚,“杀人?杀了谁?”
身侧的大理寺卿低声提醒道:“祁阳王府的两个侍卫。”
贺胥民这才恍然大悟。
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心虚,“本,本官自然知道。”
李云济听到身后的动静,冷哼一声。
是啊,谁会在意区区两个侍卫的性命。
死了。
便就死了。
随着周敬之的自戕,案件也接近尾声。
贺胥民回首看了眼满身败相的赵恒,暗自叹了口气。
拍响惊堂木,从容道:“既然凶手已经伏法,此案便就此了结。”
说罢,差人将周敬之的尸体台下公堂。
待收拾完残局,未等贺胥民离席,大理寺卿许长丰却突然起身。
冲着李云济俯首作礼道:“李世子破案有功,臣定会奏明陛下!”
说罢,扭头看向贺胥民,轻笑道:“届时,贺大人定会如实禀报,对吗?”
如今胜负已分,贺胥民自然看得清形势。
虽不情愿,却也无法拒绝。
颔首赔了个笑脸,敷衍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身后的赵恒愤然起身,扬起蟒袍唰唰作响。
怒气驱动双脚,三步并作两步,只想迅速离开“战场”。
“太子殿下!”
谁料李云济半路杀出,伫立在赵恒身侧。
“您难道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周敬之才是幕后真凶的吗?”
赵恒冷眼看向李云济,尽显杀意。
“还要多谢太子殿下!”李云济自顾自道:“若不是您今日亲自登门,我也许根本想不到。”
“太子殿下视书院为眼中钉,恨不得拔之而后快!”
“太湖书院一倒,得益最大者便是您和国子监。”
“太子殿下诸多门客中,不少人出自国子监吧?”
“巧了,被太湖书院除名的周敬之,便是其中一员。”
面对李云济字字诛心,赵恒瞬间青筋暴起。
双拳紧握,蟒袍无风自动!
白雪瞬间拔剑,誓要李云济人头落地!
“住手!”
虽然震怒,但赵恒仍有一丝理智尚存。
在刑部杀人,杀的还是北陵世子,相国府女婿。
苏明届时定会在文武百官面前弹劾自己。
得不偿失!
“没想到李世子竟有如此才能!”赵恒咬牙切齿道:“孤真是对你刮目相看!”
李云济俯首作礼,装模做样道:“殿下谬赞了!臣惶恐!”
说罢,又转身看向贺胥民,高声喝道:“烦请贺大人如实向陛下禀报。”
“是太子殿下助臣破案!”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赵恒气得发抖。
若是无旁人在场,赵恒能将李云济生吃喽!
普天之下敢这么对他的,除了他那皇帝老子以外,李云济是第一人。
“李世子!”赵恒几乎贴在李云济面前,“来日方长!”
说罢,甩开衣袖,径直离去。
“太子殿下,请自重!”
李云济语气中带着愤怒。
是忠告。
也是警告。
随着赵恒离席,这场声势浩大的三司会审随之结束。
堂前众人也都纷纷散去。
李云济长舒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移步苏明身前,恭敬道:“多谢岳父相助。”
“若不是太湖书院那张星移符,此案断然不会如此顺利。”
苏明看了眼李云济,轻笑道:“举手之劳罢了。”
“不过小婿仍有一事不明。”李云济话锋一转道:“太湖书院远在千里之外的邛州,您是如何取得那张星移符的?”
苏明怔了怔,李云济这番话,显然是在试探。
“你是在怀疑老夫?”
李云济好歹也是警校高材生。
对于案子中一些不合理的细节,他总是异常敏感。
就比如,苏明昨夜给了李云济那张完整的星移符。
这个时间节点,恰好就在案子陷入僵局之时。
“小婿不敢。”李云济打了个哈哈,“纯属好奇。”
“好奇?”苏明眉眼一挑,眼神颇具玩味。
说着,顺势从袖中拿出一沓符箓。
“区区符箓,老夫多的是。”
“书院院长龚青峰与我颇有私交,赠老夫一些符箓,不足为奇吧?”
李云济看着苏明手上厚厚一册“太湖书院符箓全集”。
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江湖上千金难求的书院符,这老东西一出手就是数十张。
着实令人惊叹。
如此看来,应是自己多虑了。李云济这样想着。
“念在你破案有功。”苏明看穿了李云济的小心思,大手一挥道:“这本符书便赠予你罢!”
李云济心满意足接过符书,畅快道:“既然岳父大人如此慷慨,小婿便恭敬不如从命!”
“不过老夫要提醒你。”苏明话锋一转,表情略带严肃,“得罪了太子,你在京都城内的太平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我知道。”李云济看起来倒是没什么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什么兵啊水啊的。
李云济压根儿没想那么多。
刚才那么激赵恒,不过是看不惯他当着自己的面调戏苏清梦罢了。
是可忍,熟不可忍!
苏明拍拍李云济的肩膀,“若是太子刁难你,老夫自会相助。”
慈祥和蔼的语气与昨日那个要自己人头落地的老狐狸简直判若两人。
李云济有些恍惚。
这个昨日还想弄死自己的糟老头子,此刻怎么这么面善?
有诈...
李云济嗅到一丝危机。
“岳父大人,您贵为相国,与未来储君作对,不太合适吧?”
从今日苏明对赵恒的态度来看,李云济几乎可以确定,这个老狐狸绝非太子一党。
苏明沉默片刻,眉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若是储君无德,亦可废之!”
李云济瞬间后背发凉。
岳父大人,你这是在玩火...

面对十一的吹捧,李云济显得有些不自信。
就好比刚学会加减法的小孩儿,你对他说以后你能造火箭。
谁信?
李云济用沉默终止了这个话题。
转头拿起桌上的茶杯,想解解渴。
“啪!”
茶杯碎了。
“体魄刚有精进,掌握不好力度,正常。”十一淡定道。
李云济深吸一口气。
对于“八品”这两个字的认知,有了更深的理解。
李云济细细品味刚才那种随手捏碎茶杯的快感。
原来这么爽!
怪不得那些人散尽家财也要修炼。
看了眼天色,已至未时。
刚才运转周天消耗太多体力,李云济有些饿了。
来到膳房,想找些东西充饥。
推开门,一股烧鹅香味扑面而来。
“香!”
李云济循着气味翻找,可翻来覆去也没找着。
正怅然,篱笆架子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透过缝隙看去,一妙龄女子正背对着他躲在角落。
鬼鬼祟祟模样,十分可疑。
“谁?!”
听到背后一声怒喝,那女子吓了个激灵。
缩在墙角一动不动。
“贼?”李云济心道。
敢在相国府偷东西的,估计也不是一般人。
“你,你别动啊!”
“我就当没看见,咱俩井水不犯河水。”
李云济有些紧张。
若真是个亡命之徒,以李云济现在的身手,恐怕不是对手。
怀着忐忑的心情,李云济小心翼翼往门口挪动。
“公子~”
好死不死,十一这时候突然出现。
那“贼人”闻声,似乎是受到刺激,猛地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门口冲去!
李云济以为“贼人”要对他下手,同样吓得不轻。
一个健步冲到门口。
“咣——”
二人撞个满怀。
李云济胸口一阵温热。
这熟悉的触感...
“妹子?!”
看清那“贼人”的模样,李云济满心疑惑:自家厨房,为何鬼鬼祟祟?
苏夕颜闷不吭声。
一双大得出奇的清澈眸子直直盯着李云济,看得李云济心里发慌。
两个腮帮子鼓得满满当当,像是满载而归的仓鼠。
时不时砸吧砸吧那张樱桃小嘴,努力将口腔中的食物咽下。
“咕——”
李云济不争气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苏夕颜看了眼李云济的肚子,又看看手里的鹅腿。
犹豫几息。
抬起提溜着半只烧鹅腿的右手,擦了擦嘴角的油渍。
顺势将鹅腿递给李云济。
那傲娇的小眼神,像是在说:赏你的。
“多谢。”
李云济接过鹅腿,他确实太饿了。
“这只鹅腿算是我借的。”
“日后必定数倍奉还!”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李云济从不欠人东西,哪怕是一只鹅腿。
“嘘——”
苏夕颜举起纤细的食指搭在嘴边。
又抬眉看了眼李云济手上的鹅腿。
“你的意思是,让我别把这事儿说出去?”
苏夕颜点头如捣蒜。
“放心吧!我嘴最严实了!”
苏夕颜心满意足笑了笑。
左顾右盼,确认周遭没人后,才一路鬼鬼祟祟小跑离开。
“公子。”十一不解道:“不就是只烧鹅么?有何可保密的?”
“你懂个屁。”李云济一边啃鹅腿一边说道:“少女的心思,跟你唠不明白!”
人家一个大家闺秀。
偷吃鹅腿,还被抓个正着。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苏夕颜在京都城的名媛圈子里还混不混了?!
李云济两口吃完鹅腿,肚子仍是空荡荡的。
可距离晚膳还有一个时辰。
“十一,想不想打打牙祭?”
“当然想!”十一猛猛点头。
两人相视一笑,走上街头。
或许是长久以来的习性作祟,李云济带着十一一路向西,来到仁安街。
仁安街,乃是教坊司所在。
“公子,会不会有点唐突了?”
十一看着眼前“教坊司”的招牌,神色凝重。
不是说好打牙祭的吗?
“怎么走着走着就到这儿了?”
这该死的肌肉记忆...
李云济对天发誓,他绝非有意。
况且,昨日他便已决定痛改前非!
绝不踏入青楼半步!
正所谓酒色吞人志啊!
拒绝美色,从我做起!
“子川兄!”
刚下定决心离开,身后一句高喊留住了李云济的脚步。
子川是他的字,京都城内能这么亲切叫他的,只有一人。
“赵弘!”李云济回首一惊,“你怎么在这?”
赵家老三赵弘,也就是三皇子。
平日里与李云济称兄道弟,关系甚好。
按理来说宗亲皇室是看不上李云济这个异姓世子的。
可偏偏这个赵弘除外。
要问原因么。
大抵有二。
其一是因为赵弘与李云济遭遇相似。
一个是异姓王之子,一个是宫女所出。
都受人排挤。
其二么,大概是三年前李云济悄悄带他微服私访这教坊司。
打开了他新世界的大门。
“子川兄!”赵弘一脸严肃,偷偷摸摸凑到李云济耳边,“不是说好了,在外面你就称我凌远吗?”
人在江湖,总得有个艺名。
这是当初李云济和赵弘立下的规矩。
“凌远兄莫怪!”李云济赔礼道。
“子川兄,据说前几日你凭一己之力破了书院一案?”赵弘满脸敬佩道:“如此神速,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凌远兄谬赞。”
“如此可喜可贺之事。”赵弘一脸坏笑地瞥向教坊司,“岂能不庆祝庆祝?”
“不必了!”李云济当即摆手拒绝,“府中还有要事!”
一副正义凌然的模样,让赵弘有些摸不着头脑。
换做以前,李云济压根儿都不可能在门口驻足这么长时间。
有这闲工夫,二两桂花酿早已下肚!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不强求了。”赵弘语气有些落寞。
“据说教坊司今日新来了个周姓花魁。”
“看来这新花魁的风采,只有我替子川兄一睹为快了!”
说罢,便要进门。
“等会儿!”
一听花魁姓周,李云济瞬间来了精神。
“这个周姓花魁,可是周敬之家中女眷?”
周敬之在国子监任主簿一职。
他触犯了律法,按例家中女眷便会送入教坊司。
“不错。”赵弘点头道,“似乎是周敬之的胞妹。”
李云济眉头微皱。
他深知,书院一案,罪魁祸首并非周敬之。
他只是被推到台前的替死鬼罢了。
如今周敬之已伏法,家中女眷不该遭受牵连。
“子川兄,不是还有要事么?”赵弘疑惑道。
李云济轻笑一声道:“这事儿,好像也没那么要。”
“要不,进去坐坐?”
十一:......

“哟!二位爷来了!”
一进门,掌柜刘氏便喜出望外,摇着婀娜的身姿快步上前迎接。
“好酒好菜都备上,有贵客!”
熟悉的剧情,熟悉的台词,让十一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不同的是,醉月楼中姑娘善歌舞,故而聚集的,大多是江湖人士。
而这教坊司的姑娘善诗词,所以许多文人儒士,达官显贵喜欢来此寻欢作乐,切磋文采。
两家青楼各有千秋,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两位公子来得正是时候!”
刘氏摇着纹绣丝绸扇乐呵道:“今日咱们教坊司来了位新花魁!”
“按照以往的规矩,若是能在今天的诗会上夺魁,便可与花魁共度良宵。”
刘氏一边说着,一边遮面娇羞。
还不忘扭动她丰腴的身子。
“夺魁就算了。”赵弘憨笑道:“能一睹花魁真容,在下便已知足。”
对于自己几斤几两,赵弘还是心知肚明的。
在国子监,他和李云济并称“二傻”。
只要何祭酒一出诗题,他俩就哼哼哧哧像个二愣子,由此得名。
谈笑间,台上忽然绸缎四起,乐器齐鸣。
一女子跃然台上,红绸白缎随风而起,扬起台上花瓣漫天纷飞。
玲珑有致的身段在楼顶灯光的映衬下,显得风情万种。
三千青丝下,那薄如蝉翼的丝绸面纱遮盖双眸以下的面容,雪白肌肤若隐若现,摄人心魄。
灵动轻盈的舞步,仿佛踏在人的心尖上。
沁人心脾的幽香,更是令人流连忘返。
李云济有些意外。
没想到周敬之的妹妹竟有如此风姿。
“好!”
“好!”
“...”
台下的欢呼声,从这女子登台开始便再没停过。
“这就是花魁的吗?”
赵弘已然被迷得五迷三道,睁不开眼。
满脸陶醉的神情,活像个痴汉。
随着音乐渐止,女子的舞步也进入尾声。
优雅地行了个礼,纵身一跃,隐入白纱之后。
随即,一蓝衣侍女缓步上台,展开手中的卷轴,高声喝道:
“今日诗会的题目是——”
“梦。”
话音刚落,台下议论纷纷。
众人皆争先恐后唤来纸笔,跃跃欲试。
赵弘却是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喃喃道:“居然带着面纱...”
“扫兴!”
“子川兄,看来这花魁的尊容,咱们是看不到喽!”
说着,缓缓起身,准备移步二楼雅阁。
李云济却不动如山。
今日这花魁,他必须见!
“凌远兄不试试?”李云济怂恿道:“来都来了。”
不料这句话却引起一片哗然。
“就凭你们肚子里那点墨水,还试试?”
回首望去,说话的正是户部侍郎之子,吴晋。
要说赵弘这个皇子混得有多惨,这个场面应该够有说服力了吧。
贵为皇子,却因身份不正,一出生便被冷落。
虽将他好生将养,吃喝不愁,但也饱受欺凌。
就连小小户部侍郎之子都敢对他冷嘲热讽。
“赶紧走吧,子川兄!”赵弘提起李云济的衣袖,只想快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急什么?”李云济轻拍赵弘的手,自信道:“今儿个,我必定要见到这新花魁的真容!”
“痴人说梦!”
吴晋冷哼一声,丝毫未把李云济放在眼里。
“就凭你那首一只鸭来两只鸡,三只蛤蟆笑嘻嘻?”
“还想见到花魁?!”
“简直无稽之谈!”
话毕,引得全场笑作一团。
这首“诗”是李云济半年前在国子监的“成名之作”。
成功把他钉在大乾诗坛的耻辱柱上,沦为满京都城的笑柄。
也正是因为此诗,他才被何祭酒逐出国子监。
还告诫他,何时学会作诗,何时才能回去。
自那日起,李云济便对作诗一事闭口不提。
“吴晋。”李云济转头恶狠狠说道:“废话那么多,你还作不作诗了?”
吴晋嘴角一斜,俨然成竹在胸。
大手一挥,故作潇洒道:“纸来!笔来!”
身侧小厮迅速递上纸笔。
不多时,一篇大作便横空出世。
“谁遣幽梦到枕边,烟光水色幻流年。”
“三生石上苔犹湿,一粟尘中海已田。”
先不论这诗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写出来,已然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其功力可见一斑。
“好诗!”
“好诗啊!”
满堂宾客皆鼓掌喝彩。
“吴公子此诗,对仗工整,意韵极佳!”
“可不是嘛!”旁边有人溜须拍马道:“吴公子随手一挥便是千古佳句。”
“这般实力,岂是一般人能媲美的?!”
说话的人眼神往李云济身上一瞥,歪眉翘嘴的表情,欠揍极了。
铺天盖地追捧将吴晋淹没,模样甚是享受。
但李云济可不惯着他,猛地一拍桌,掩面悲怆道:“没想到啊没想到。”
“我大乾文道竟凋零至如此地步!”
“通篇辞藻堆砌,毫无真情实感的陈词滥调也竟配称为千古佳句!”
“此乃国子监之哀,我大乾之哀啊!”
这番说辞显然激怒了吴晋。
作为京都城内赫赫有名的才子,吴晋绝不允许有人践踏他的尊严。
“李公子!”吴晋反击道:“论诗才,试问京都城内谁人不识我吴文成?!”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品头论足?”
“莫非,李公子今日有什么大作?”
吴晋一句话将李云济推上风口浪尖。
他料定李云济憋不出一个字来,否则表情不会这么嚣张!
“对啊!李公子,口气这么大,想必定是有什么旷世神作吧?”
“李公子,赶紧写出来让我们瞻仰瞻仰啊!”
“就是啊!让我等也见识见识李大文豪的风采!”
“...”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几个小厮用极具讥讽的语气在火上又泼了一把油。
瞬间点燃群众的热情。
不出意外,舆论方向一边倒。
几乎所有人都等着看李云济出丑。
“公子。”十一拉了拉李云济的衣袖,“这么多人看着呢。”
“要不,您露两手?”
即便所有人都觉得李云济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十一肯定不会这么认为。
对于这个目不识丁的小子,能写出一手漂亮字的,就已经算得上是满腹经纶了。
“露什么露!”赵弘敲了敲十一的脑袋,“你家公子什么水平你心里没数啊!”
说罢,看向李云济,用几乎乞求的语气说道:“我的子川兄,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李云济笑了笑,拨开赵弘搭在肩上的手。
缓缓起身,环视一圈嬉笑的人群。
“小爷我说了。”
“今天这花魁。”
“我见定了!”

“清梦姑娘费心了。”李云济尴尬一笑道:“不过我这身子骨,怕是折腾不起。”
李云济装模做样咳嗽两声,以示虚弱。
上辈子就当社畜,现在好不容易穿越到异世界,混了个皇亲贵族的身份。
继续当社畜?!
李云济第一个不答应!
苏清梦审视李云济几眼,努嘴埋怨几声。
心不甘情不愿地转头,在身后布满灰尘的梳妆台上摸索半天。
掏出一个雕刻精美的楠木匣子。
“这是?”李云济诧异道。
“培元丹。”
“有何功效?”
苏清梦吹散盒上灰尘,娓娓道道:“通经活络,固本生源。”
“七品以下服用此丹可通经脉,可筑丹田。”
“使用得当者,可助破境。”
“当年我初入武道,师傅赠于我的。”
“你自己为何不用?”李云济追问道。
这么好的东西,苏清梦没理由会白送给自己。
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苏清梦眼神有些闪躲,“本姑娘天资聪慧,何屑于服用丹药破境!”
眼睛上瞟,眉头颤动,上肢僵硬。
从心理学角度来讲,苏清梦显然正在掩饰些什么。
结合木匣子上厚厚的灰尘,李云济已经猜了个大概。
“你不会忘了吧?”
以苏清梦大大咧咧的性格,这个可能性很大。
“胡说!”
被看穿心思的苏清梦小脸一红。
“你就当是我给你的谢礼!”
“谢礼?谢啥?”
“祁阳王府遇刺,我护城不利被免了职。”苏清梦有些不情愿,“若不是你破了案,我也不会这么快官复原职。”
“哦~”
或许是看不惯李云济得意的模样,苏清梦一把夺过木盒,“不要算了!”
“当然要!”李云济眼疾手快按住盒子。
这副浑身毛病的孱弱身子,李云济早就受够了。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没个一招半式傍身,没准那天就暴尸荒野。
有了这颗培元丹,他得少走多少弯路。
“不过,这修炼嘛,急不得!”李云济奉承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清梦姑娘这般天资聪慧,天赋异禀的。”
“如我这般愚钝者,若是一上来就这么高强度修炼。”
“恐怕会走火入魔!”
“岂不适得其反?!”
李云济煞有介事说道,附上夸张做作的表情,苏清梦被他唬得一愣一愣。
“好像是有些道理。”苏清梦轻抚下巴道,“那怎么办?!”
“得循序渐进!先锻体,再通脉。”
苏清梦沉思半晌。
李云济在旁边叽里呱啦一顿洗脑。
终于,她妥协了。
“行吧,那就把卯时炼神删掉。”
“还有辰时淬体,午时读书...”
删删改改半个时辰,苏清梦看着薄薄一张计划表,陷入沉思。
“李云济,你耍我呢?!”
“我哪敢呢!”李云济难掩笑意。
朝九晚五,上一休三,这可是他上辈子的最大心愿。
“清梦姑娘请放心,若按这个计划执行下去,不出半年,我定能文武双全!”
说罢,溜之大吉。
苏清梦瞪大双眼,双手叉腰,怒骂一句烂泥扶不上墙。
......
回到房内。
十一看着一身松快的李云济,笑道:“公子,苏家大小姐这次没想杀你?”
李云济直直躺上床,“小爷我冤屈已洗,杀我作甚?”
“也对。”十一转了转眼珠子,“看那苏大小姐,也不像嗜杀之人。”
“你又知道了。”李云济不屑道。
“那是自然。”十一上前一步,“苏小姐的真气纯洁灵动,无半点污秽,说明她是个好人。”
“吹吧你就。”李云济翻白眼道。
一般来说,真气只有自己能看见。
能望他人真气者,三品以上。
自打李云济认识十一以来,他无数次吹嘘自己有多么神勇。
可从小到大,未见他出手一次。
你要问他吧,他便说威力太大,怕伤及无辜。
“你要真这么厉害,她苏清梦三次对我刀剑相向,为何不出手?”
面对李云济的质疑,十一也不恼怒,轻笑道:“苏大小姐又不是真想杀公子。”
“她的剑气并无杀意。”
“每次出剑都把力道掌握得恰到好处。”
“况且,要是她...”
十一话说到一半,忽然听见床上传来的呼噜声。
便没了兴致。
熄灯,关门。
抬头一看,繁星闪烁,已是夜半时分。
十一轻靠在门前,眼神放空,看向那苍穹之上。
......
卯时。
天微亮。
门外几声异响将李云济吵醒。
睡眼惺忪打开门,一道凌厉的剑气“唰”的从眼前划过。
庭院中,绛紫长裙随着苏清梦的身姿舞动。
剑气斩落桃花,在夜色衬托下,有种独特的美感。
“什么情况?”李云济打了个呵欠。
“公子醒啦。”十一悠然转身道,“苏小姐正练功呢。”
李云济看一眼天色,“这么勤奋...”
“可不是嘛。”十一淡然道:“据说苏小姐日日如此。”
“怪不得年纪轻轻便已是四品碎玉境界。”李云济喃喃道:“哪有什么天赋异禀。”
“不过是夜以继日的刻苦修炼罢了。”
“可是。”十一不解道:“苏大小姐出身名门,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为何还这么拼命呢?”
李云济思索半天,脑子里忽然闪过苏清梦三次对他出手的情形。
第一次出剑,是为了给苏夕颜讨个公道。
第二次出剑,是为了阻止他逃跑,以及留下线索助他查案,还苏夕颜清白。
第三次出剑,是她误以为李云济去青楼取乐,败坏相府名声。
这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
“家人。”李云济喃喃道。
苏夕颜儿时突患哑疾,从那以后便经常受人欺凌。
苏明贵为相国,朝中想要他命的政敌也不在少数。
苏清梦身为富家千金,为了保护苏家,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李云济打心底里有些佩服。
“原来如此。”十一恍然大悟道。
“可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
李云济眉头一皱道:“什么意思?”
十一轻叹一声:“如此激进的方法,虽能在短时间内提升境界。”
“但根基不稳,易遭反噬。”
话音落下,苏清梦忽然从半空跌落!
好在身手敏捷,几个回旋稳住身形。
“诺。”十一怒了努嘴,“这就是反噬。”
或许是察觉身后有人,苏清梦强行压制住真气,一个纵身消失不见...

“李云济!”苏清梦忍无可忍道:“你在发什么疯?!”
说罢,回头向赵恒恭敬道:“太子殿下,李世子今日有些糊涂,还望太子殿下不要见怪。”
苏清梦喉头滚动,额前滑落一滴香汗。
抱拳的双手死死镶嵌,紧张得有些颤抖。
“清梦妹妹。”赵恒缓步靠近苏清梦耳侧,邪魅一笑道,
“若是你当初从了孤。”
“你们苏家今日也不会栽在李云济这个废物手上。”
“不过现在回头也还来得及。”
“孤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说着,赵恒指尖绕起苏清梦半缕青丝,放在鼻尖深情一嗅。
满脸陶醉的表情,配上那微醺的双眼。
看起来十分变态。
“啧——”李云济五官缩作一团,满脸嫌弃。
人丈夫还在跟前呢,在这发哪门子骚...
一把抽出十一腰间菜刀。
手起刀落,斩断赵恒手中的发丝。
“太子殿下请自重。”李云济搂住苏清梦的香肩说道。
有种霸道总裁的味道。
苏清梦虽是叱咤京都城的女将军,却也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第一次被男人搂肩,不由得娇躯一震,两只小耳朵瞬间变得通红。
“竟敢对太子殿下无礼!”
白雪见赵恒被冲撞,刚想愤然拔刀,却被赵恒阻止。
“何必与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赵恒瞥了眼手中的断发,轻蔑道。
说罢,在玄武卫的护送下,飒然离场。
“着三司会审!”
“孤要亲自看这出好戏!”
语音缭绕在大殿中央,久久未能散去。
“父亲!”苏清梦一把抖落李云济搭在肩上的手,“眼下该如何是好?!”
苏明倒是一如既往的镇静,斜眼看向李云济,“祸又不是为父闯下的,问我作甚?”
说罢,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淡然离场。
“李云济。”
苏清梦眉头紧皱,语气没有了先前那番针锋相对,反倒是有些担忧。
长叹一口气,苏清梦缓缓背过身,黯然道:“先前是我错怪于你。”
“如今太湖书院作案已然铁证如山。”
“你以为就凭你那点小聪明,在三司面前能全身而退?!”
“虽然你行事荒唐,但罪不至死。”
“你我虽无夫妻之实,但有夫妻之名。”
“拿着我的腰牌,赶紧出城吧!”
说罢,苏清梦取下腰间玉石腰牌,递向身后。
~
久久无人回应,苏清梦疑惑转身。
“人呢?!”
......
刑部。
公堂之上。
赵恒正坐殿前,苏明伴其侧。
刑部尚书贺胥民主审,大理寺、督察院协办。
“啪!”
惊堂木猛地拍下。
贺胥民向着赵恒微微颔首,装腔作势道:“李世子,此番前来我刑部,有何贵干?”
“揣着明白装糊涂。”李云济暗骂一声。
方才贺胥民和赵恒眉目传情被李云济尽收眼底,有些不痛快。
“小爷我今日,是来助你们破案的。”李云济向前一步道。
“相国府也好,祁阳王府也罢。”
“这两起案子,都是有人栽赃太湖书院!”
话音落下,引得一阵骚动。
“李世子。”贺胥民轻咳一声稳住情绪,“恕臣多嘴。”
“太湖书院入京作乱,已是铁证如山,殿下何出此言?”
李云济微微一笑道:“不错。”
“无论是祁阳王府侍卫身上的书院符印。”
“还是在相国府内发现的星移符。”
“抑或是刺客所使的书院剑法。”
“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太湖书院。”
贺胥民不屑一笑道:“既是如此,何须多言?”
李云济不慌不忙,两手一拍,向十一使了个眼色。
随即,一名紫衣女子便被带到大殿中央。
“此女子名叫紫兰,乃醉月楼舞妓。”
“案发当晚,她便在相国府婚宴中献舞。”
李云济铿锵有力道。
这位青楼女子哪见过如此阵仗,双腿一软,“咚”地一声跪倒在地。
“奴,奴婢见过各位大人!”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李云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世子,这是何意?”
“此乃人证。”李云济嘴角一抬,“你把昨日对我说的话,在各位大人面前复述一遍。”
紫兰狠狠咽下一口唾沫,哆嗦道:“前,前几日。”
“一位自称是太湖学院学子的男子找到奴婢。”
“他给了奴婢一张黄符,说只要将此符放在公子身上,便可获得五十两银子的报酬。”
“奴婢家中老母重病缠身,这五十两银子,是阿娘的救命钱,这才鬼迷了心窍...”
殿前诸位听完此话,一脸不解。
“李世子莫不是糊涂了?”贺胥民不屑笑道:“且不说青楼女子的证词是否可信。”
“即便本官信了,那么此番证词便证明了太湖书院确是幕后真凶。”
“何来栽赃?!”
紫兰的证词,确实是在指证太湖书院。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便更可盖棺定论。
“你是不是傻?!”李云济突然指着贺胥民的鼻子骂道:“你要是栽赃陷害别人,会不会自报家门?!”
醍醐灌顶!
贺胥民脸色一沉,显然,他们都忽略了这个细节。
凶手做的这一切,都太过显眼。
就像是故意留下线索一般,这根本不合常理!
殿前的赵恒似乎嗅到一丝危机,眉头微微一皱。
“可光凭这点,并不能抵消太湖书院的嫌疑。”贺胥民突然开口。
“符印,书院剑法。”
“这些太湖书院特有的手段作何解释?!”
李云济淡然一笑。
从容掏出藏在袖中的半枚残符。
“此乃物证!”
李云济满脸自信,掷地有声,“太湖书院的高阶符箓,星移符!”
堂前的贺胥民一看,一改方才愁容,笑开了花。
还有这种好事?
正愁没有物证给太湖书院定罪,李云济这就送上门来了。
衙役将黄符呈上,贺胥民仔细端详半晌。
“贺大人,难道就没看出什么不妥?”李云济卖了个关子。
贺胥民眉头一皱,反复打量半枚残符,又递给协办反复观摩。
无论是纸张质地,还是符上残留的朱砂,都出自太湖书院之手。
“并无不妥。”贺胥民斩钉截铁道,“确实是太湖书院的符箓。”
“老眼昏花!”李云济怒骂道。
疾步走向案台,一把夺过贺胥民手上的残符,在阳光下来回晃动。
“看见了吗?”
几位主办顺着李云济的手看去。
强光将残符照得通透,角度切换的过程中,隐约能看见几处反光。
“这个反光的,叫二氧化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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