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什么?”
“我在繁星大学里面发现了暗渊的标记,我怀疑暗渊余孽想搞事情,你不是在暗渊的总控系统留了道后门吗?进去看看。”
“行。”
电脑屏幕的幽蓝数据流倒映在林听瞳孔里,跳跃的代码瀑布般冲刷着三块曲面屏。
她盘腿坐电竞椅上,发梢翘起两撮呆毛。
窗边捕梦网被穿堂风掀起,金属羽毛撞在主机箱上叮当作响,混杂着她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
“没线索啊,暗渊总控系统被你炸了之后再也没重启过。”林听转过椅子,朝江随歪了歪脑袋。
江随倚着贴满初音未来海报的玻璃柜,指节叩击柜面发出规律轻响。
窗外梧桐叶沙沙摩擦声混着主机嗡鸣,将她的影子切割成碎片投在液晶屏上。
“备用系统再看看。”江随忽然伸手,摁着她椅子转向屏幕。
林听被甩的后仰,电竞椅发出一阵吱呀声。
她无奈叹口气,十指在键盘上翻飞,如钢琴家演奏协奏曲。
几分钟后,满墙动漫海报中,漩涡鸣人的护额突然亮起红光——全息投影从墙缝弹出,数据流如萤火虫群在两人之间飞舞。
警告!非法访问!
听着音箱里传出的机械女声,林听猛地扯下发绳,散开一头乌黑长发,指尖在键盘上划出金色轨迹:“给我破!”
无数代码瀑布般倾泻,投影屏骤然炸出血色警告,林听后颈渗出冷汗,条件反射般切断电源。
“怎么了?”江随眉梢轻挑。
“刚刚若是多迟疑半秒,追踪程序就会锁定这里的位置!”
江随发现了盲点:“不过这也意味着暗渊的备用系统确实有人在用,对吧?”
“是,而且看样子,他们还升级了防御模块!”
江随扯开领口透气,眼瞳里跳着幽兰火焰:“果然有鬼。”
“最迟一个月我绝对能攻破!”林听抓起桌角的罐装咖啡猛灌一口,罐口拉环崩飞时在玻璃柜撞出清脆回音。
江随垂下眼眸:“与此同时,再帮我找个人。”
“谁啊?”
“施意。”
“男的女的?”
“不知道。”
林听手一顿,眼珠子瞪的浑圆,“你连这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这么让我查?你当我这是阎王殿,有生死簿啊?”
“别急,还有信息,施意肯定是华国人,父母双亡,现在应该是未成年。”
“那也不好查,你知道华国有多少人口吗?”
“没让你现在立刻找出来,慢慢查吧。”江随弯起指节,敲了她脑袋一下,“找到了立马告诉我。”
林听吃痛的捂着脑袋:“这人很重要吗?”
江随忽然沉默,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手办模型,夕阳恰好掠过她眼尾,将阴影投在颤动的长睫上:“施意是姐姐的孩子……”
林听也沉默了。
她知道,江随口中的姐姐叫沈敏。
7年前,言默刚满18岁,她父亲送给她的成人礼,竟是让她亲手杀了沈敏。
空气安静下来,江随突然掐住她脸颊上的软肉,“别这副表情,好像可怜我似的,我下午还有课,先回学校了。”
林听晃着脑袋甩开她的手:“知道啦。”
……
“老大,查到了!”
艾朗三步并作两步跨过门槛,迷彩服袖口蹭过门框发出轻响。
战术靴在地砖敲出急促鼓点,他举着平板的手背青筋凸起,像要捏碎这脆弱的电子设备。
“说。”陆夜安站在百叶窗边,指腹摩挲着一枚飞镖,寒铁在夕阳里泛着冷光。
“两天前,油画三班的确组织了户外写生。”
艾朗拇指划过屏幕,卫星地图在两人之间铺开,“跟我们行动地点直线距离不超过七百米。”
他将平板抵在窗台上,电子屏映出百叶窗切割的夕阳:“中间江随消失了十七分钟,足够从山顶冲到交火点附近。”
陆夜安逆光转身,带起的气流掀动窗帘,眉骨投下的阴影恰好遮住瞳色,唯有喉结滚动时泛起的冷光泄露情绪:“看来那天真的是他……”
艾朗欲言又止:“可那小子档案干净得像张白纸,繁星大学特招,美术联考状元,连处分记录都没有,这种人会加入暗渊?”
“暗渊最喜欢在纯白画布上泼墨。”
艾朗笑着点头:“也是,他都能从您手下逃脱,本事不小。”
飞镖破空声惊得壁灯摇晃,陆夜安反手掷出的寒光精准钉入靶心,尾羽震颤出残影。
“你这是在讽刺我没抓住人?”
“绝对没有!”艾朗瞬间收起笑容,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陆夜安忽然扭头看向电脑,那上面赫然是繁星大学的监控画面。
蓝灰挑染的少年正在画板前打哈欠,张开胳膊伸懒腰的模样,与那天山林间腾跃的身影完美重合。
“要把人扣起来吗?”艾朗试探着问。
“我们没有任何证据,他也没做任何事情。”
“那怎么办?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先试探一下,确认那天的人是不是他。”
陆夜安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带起的风掀飞案头文件,窗外靶场残留的硝烟味被卷进来,将他袖口染上一抹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