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以至于同学们都叫我“发霉的林七月”。
这个外号比本名叫得更响,连班主任点名前都会下意识的皱眉,仿佛我的存在让花名册都染上了不详。
从那以后,我的课本总会莫名其妙消失,最后出现在垃圾桶里。
走廊的积水会“恰好”泼到我身上。
胶水会“正好”沾住我衣服。
大家都说,我肯定连血都是绿色的,碰一下就会烂掉手指。
我也没法像其他同学被欺负了一样告状,因为众所周知,我是个扫把星。
在这个世界上,连和我流着相同血液的三个姐姐,都与我这个瘟神躲着距离。
十八年来,林家宅子的每一块砖石都记得我,却都假装不认识我。
三个姐姐对妹妹的笑声能融化冬雪,转向我时却刹那成冰。
连最卑微的佣人都懂得,四小姐的饭可以“偶尔忘记”,但五小姐的下午茶必须准时。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二姐上周出差回来看见我时又这么说。
我摸着肋骨间凹陷的缝隙,心想着也许二姐说的对,我早该饿死的。
但其实姐姐不用着急,她的心愿快成真了。
因为我又看见了,那个影子。
我花光了这些年攒下的所有钱,买了个淡季打折的墓地,用来放骨灰盒。
这次,送给我自己。
终于等到这一天。
我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走下阁楼,曾经属于我的卧室门半开着,里面整齐排列着当季新款——林小满的衣帽间比我整个阁楼还大。
“三姐你低一点嘛!”小满清脆的笑声从楼下传来,像一串玻璃风铃。
今天是三姐出嫁的日子,我因为晦气,不准出现在她们面前,只能在楼梯偷偷观望。
“头纱好像歪掉了……”小满懊恼地嘟着嘴,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
“很完美。”三姐握住她想解开的手,低头温柔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红着眼眶哽咽的说道:“这是姐姐今天最骄傲的装饰。”
玄关处传来欢快的对话声,我数着她们的脚步远去。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楼梯扶手上的一道刻痕——那是我十岁时自己刻的身高线。
当时三姐说:“扫把星迟早得死,用不上!”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