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最后的使命要完成。
我要让世人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永生。
不是永恒的躯壳，而是永恒的救赎。
我摸了摸自己烧毁的喉咙，那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但没关系，世上最强大的声音，本就是默。
12
七日后，我回到了哭山。
皇宫的政变已经结束，那些永生傀儡的秘密也随着首席偃师的消亡而公诸于世。新的朝廷开始清算旧制，但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我只是一个傀术师，一个再也发不出声音的傀术师。
檀香依然在傀术坊里燃着。我取出一根银丝，让那具老裁缝的傀儡完成最后的心愿。他想给孙女缝制的嫁衣终于完成了。
这是我能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
从今以后，世上再也不会有永生傀儡。那些被囚禁的魂魄都已经得到解脱，连同洛音一起，化作天边的繁星。
她的琴我一直带在身边，断掉的弦还未修复。有时我会把手指放在琴弦上，感受那些细微的震动。似乎还能听见她在弹那首超度的曲子。
父亲的遗物中有一本薄册，记载着真正的傀术。那不是控制死物的方法，而是帮助亡魂解脱的法门。这才是程家世代相传的秘密。
我开始收徒了。
来的都是些流落街头的孤儿。他们不需要切断声带，因为真正的傀术不在于声音的有无，而在于心中的寂静。
我教他们认字，教他们制作傀儡，也教他们聆听亡魂的声音。最重要的是，教他们如何保持善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