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了。
右腿的石膏拆了，但脸上留下了一道从右眼角延伸到下巴的狰狞疤痕，像一条粉红色的蜈蚣，趴在她曾经白皙光滑的脸上。
返校第一天，小雨戴着口罩，低着头走进教室。
原本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然后响起窃窃私语。
“听说她被车撞了...脸好像毁了...好可怕，会不会传染啊？”
班主任李老师拍了拍手：“同学们，邓小雨同学伤愈归来，我们鼓掌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中，小雨默默走到自己的座位。
她最好的朋友张丽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课间操时，小雨独自站在队伍最后面。
前排的林小虎回头看了一眼，故意大声说：“哎哟，小丑女来上学啦！”
几个男生哄笑起来。
小雨紧紧咬住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倔强地不让它们流下来。
午餐时间，她不再去母亲摊位吃饭，而是让母亲送到学校门卫室。
她害怕走在路上被人指指点点，害怕看到别人眼中的怜悯或厌恶。
曾经活泼开朗的小雨变得沉默寡言，成绩也一落千丈。
她常常在深夜躲在被子里无声地哭泣，第二天又装作没事人一样去上学。
邓民强看着女儿一天天消沉下去，心如刀绞。
他想起王德海那轻蔑的眼神和侮辱性的话语，愤怒和无力感日夜折磨着他。
“我要告他！”
一天晚饭时，邓民强喝了点酒，借着酒兴拍桌而起，“不只是钱，我要他为他的行为给我们说法！”
赵秀兰惊慌地拉住丈夫：“老邓，我们拿什么跟人家斗？
人家有钱有势...难道就让小雨白白受苦吗？”
邓民强声音哽咽，“你看看她现在...她以前多爱笑啊...”角落里的小雨听到父母的话，默默放下碗筷回到“房间”——其实只是用帘子隔开的一张小床。
她拿起镜子，看着里面那张陌生的脸，眼泪无声地滑落。
邓民强第二天就去找了律师。
一位刚入行的年轻律师同情他们的遭遇，答应低价代理。
然而，当他们正式提起诉讼时，才发现王德海家早已做好准备，聘请了全市最好的辩护律师团队。
法庭上，对方律师咄咄逼人：“我的当事人已经支付了足额赔偿，并取得了原告家属的谅解。
现在原告方出尔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