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之中呢,光靠跟随先帝立下的功劳可不够在新朝站稳脚跟。”
原来他的处境比我想得还要艰难。
8.这一日,裴煜让伴墨一个人回了府,告诉我晚间不能归家,有要事处理。
往日裴煜还从没有一夜未归。
我不知为何本能地嗅到一丝不对劲:“伴墨,你老实告诉我,丞相到底有何事?”
“丞相他不让我跟您说。”
伴墨低头拒绝。
“你别怕,他若是责怪你,我会替你挡住的。”
我盯着伴墨许久。
他犹豫了半天才开口:“今日在朝堂上,大理寺卿杜宪公开弹劾丞相治下不严,说他刚刚推荐的水官王肃借机贪墨,并已经有了证据,还影射这些钱财大部分都归了丞相府。
很多官员都现身附和,群情激愤。”
“杜宪哥哥?
他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怎会如此?”
伴墨也不敢过多评价,说完便退了下去。
宋府与杜家不过一墙之隔,儿时,杜宪哥哥常翻过院角的矮松,拎着油纸包跳进后院。
纸包里或是城东的糖糕,或是新摘的枇杷,我便坐在秋千上晃着腿等他。
十岁那年,我偷偷拉着他出了府,上树摘杏子摔了腿,他一声不吭背我穿过三条街寻医馆。
他曾说他要考取功名,为百姓谋利。
于是我便在上元节放灯时,在莲花灯上歪歪扭扭写下“愿杜宪哥哥金榜题名”。
他也不负众望,入了大理寺,断了许多案子。
我一直都把他当成对我照顾有加的哥哥看待。
只是自我成婚之后,便鲜少再见他。
我思索了片刻,决定回一趟宋府。
父亲见我火急火燎地归家,也猜到了一二分,安抚我道:“你也别太着急。
王大人此前我也接触过,就是个一心扑在治水上的人,他万不会做出这种事。
至于大理寺那边,恐怕是哪里搞错了。
既然皇上能够允许裴丞相亲自查明,便是相信裴丞相与王肃。”
我点了点头,知道此事着急不来。
回丞相府的路上,我心中纷乱如麻。
杜宪哥哥性情耿直,但也绝非莽撞之辈,此事必有蹊跷。
我忧心了一晚,次日一早,裴煜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府。
我也直奔书房,见他正伏案疾书,面色冷峻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