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齐寒,玄霄派杂役弟子,已在此七年。
玄明历三七九年,霜月十四。
柴房里,我劈完今日第三担青灵木,右眼皮毫无征兆地狂跳起来。
甩掉额头的汗,黏腻感留在掌心,借着夕阳余光看去,竟是几缕暗绿的木屑。
不对,这颜色太鲜活了,不像死物。
我凑近劈开的木材断面,那号称三百年灵性的木心里,蛛网般的暗红血丝正极其缓慢地蠕动。
心头一紧,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脑。
“齐师弟。”
一个冰冷、毫无起伏的声音贴着我后颈响起。
我惊得手一抖,斧头差点砸在自己脚面上。
猛地转身,大师兄林暮站在柴房门口的阴影里。
夕光只照亮他半边脸,惨白如纸,另外半边则像是融化在浓稠的黑暗中,看不真切。
他手里提着一盏灯笼,里面跳动着一团幽绿的火焰,明明在燃烧,我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反而觉得周遭空气更冷了。
“师尊有令,子时三刻,紫霄居见。”
林暮说话时,嘴唇几乎不动。
他试图扯出一个微笑,嘴角僵硬地上扬,像极了鱼死前被钩住的模样,“走后山石阶。”
我的喉咙发干,咽了口唾沫。
七年杂役,玄霄派的禁忌我早已烂熟于心。
“夜授真传”这四个字,对我们这些底层弟子而言,不是机缘,是催命符。
去年,张师兄被选中,三个月后,有人在药田深处发现了他。
不,那已经不能算是他了,一具人形的、长满了半透明晶簇的“东西”,据说挖出来时还在微微抽搐。
前年,是李师姐。
她没死,也没失踪,但比死了更可怕。
她现在整日坐在自己屋里,对着一面黄铜古镜梳头,一遍又一遍。
可谁都知道,那镜子里,从来照不出她的脸。
“师弟?”
林暮向前挪了半步,阴影似乎也跟着他一起蔓延。
一股潮湿、腐朽的苔藓气味钻入我的鼻腔。
他手中灯笼的绿火猛地一窜,变成了深邃的暗紫色。
那瞬间的光芒里,我清晰地看到,大师兄的眼球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昆虫复眼般的细微六边形纹路。
我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弟子……谨遵师命。”
声音干涩,几乎不像是我自己发出的。
“当啷!”
斧头终于从我颤抖的手中滑落,砸在铺满木屑的地上。
我弯腰去捡,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