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兰,庚申年腊月廿三”——那是我妈的名字。
“给。”
婶子接过红布,往西屋走去。
我听见她在屋里低声念叨着什么,接着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响亮得可怕。
等她再出来时,红布已经裹在了孩子身上,她手里多了把带血的剪刀,刀刃上粘着几根乌黑的头发。
“以后别去西屋。”
婶子把剪刀泡进盐水里,水面上漂着层油皮,“记住,不管谁叫你,都别去。”
我点头,看见她围裙上沾着块暗红色的污渍,形状像只张开的手。
那天后,婶子再也没让我见过那个孩子。
西屋的窗户总是关着,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偶尔能听见里面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有人在轻轻拍手。
直到三天后的夜里,又有人来砸门。
“刘婶!
刘婶!
求你救救我儿子!”
还是那个男人,这次灯笼掉在地上,火光映出他怀里的孩子——那孩子的脸肿得像个皮球,眼睛紧闭,嘴唇发紫,脖子上缠着道暗红色的勒痕,像是被人用绳子勒过。
婶子脸色铁青,转身进了西屋。
我听见她在里面大喊:“你怎么敢带他出门!
不是说了要在屋里待满七日吗!”
男人跪在地上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砰砰”的响:“我娘病重,想看看孙子,我就……我就抱过去了一趟……”婶子从西屋抱出个铜盆,盆里装着半碗血水,水面上浮着片指甲盖大小的人皮。
“把这水喂给他喝。”
婶子咬牙切齿,“记住,喝完后立刻带他回家,关上大门,不管听见什么都别开。”
男人捧着铜盆手直抖,孩子喝完水后,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团黑色的东西,像是团头发。
我凑近了看,发现那头发上还粘着块带血的头皮,头皮上有三颗黑痣,呈三角状排列。
“好了,快走。”
婶子推了男人一把,男人连滚带爬地跑了。
婶子关上门,靠在墙上滑坐在地,我这才看见她后腰上插着把剪刀,刀刃没入皮肉,渗出的血已经把围裙浸透了。
“婶子!”
我吓得大哭,婶子却摆摆手,从兜里摸出块糖塞给我:“别哭,没事,是……是刚才抱孩子时不小心撞的。”
她咬着牙拔出剪刀,血珠溅在我鞋面上,像开了朵小红花。
那天晚上,婶子发了高烧,直说胡话。
我趴在她床边,听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