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的灯忽明忽暗,墙皮剥落处露出底下的青砖,砖缝里嵌着枚铜钱,正是老周头裤脚的那种。
三楼走廊尽头挂着“外科”牌子,门虚掩着,飘出股浓重的来苏水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线香。
推开门,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给石膏模型缠绷带,听见动静转头,我猛地攥紧弟弟手腕——他左眼角也有颗黑痣,和弟弟镜像对称。
“坐。”
男人指了指诊疗床,袖口露出半截青色纹身,是朵半开的莲花。
弟弟刚坐下,男人忽然抓住他脚踝,伤口处的冰晶血珠碰到他掌心,竟发出“滋滋”的响。
“阴物反噬。”
他松开手,从抽屉里拿出个铜盒,里面装着黑色药膏,“我姓陈,你婶子的旧识。”
药膏抹在伤口上凉丝丝的,弟弟忽然指着墙上的海报:“姐,那小孩和我长得好像。”
泛黄的宣传画上,穿白背心的男孩抱着皮球站在喷泉旁,左眼角的黑痣格外醒目。
陈医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嘴角泛起苦笑:“那是我哥,1945年失踪了,那年他和你一般大。”
窗外忽然响起尖锐的哭声,像是婴儿被捂住嘴的闷响。
陈医生皱眉走向窗边,我趁机翻开他桌上的病历本,最新一页写着:患者王小花,三岁,反复窒息,瞳孔泛青,建议转精神科。
字迹下方画着朵莲花,和陈医生的纹身一模一样。
“跟我来。”
陈医生忽然抓住我们手腕,推开诊室后的暗门。
门后是段旋转楼梯,扶手刻着送子娘娘的浮雕,却被人用刀划得面目全非。
下到地下室,潮湿的空气里飘着艾草味,墙角摆着个铸铁香炉,里面插着三根断香,香灰堆里混着几缕婴儿头发。
“这里原是军统站的刑讯室。”
陈医生摸出打火机,照亮墙上的弹孔,“1945年,有个孕妇被关在这儿,临盆时难产,负责看守的士兵偷偷找了个稳婆……”他声音顿住,火光照亮对面墙上的血手印,五指张开,掌心有个剪刀状的胎记。
弟弟猛地捂住嘴,我感觉浑身血液倒流——那血手印的大小,和我掌心的胎记分毫不差。
陈医生从兜里掏出半块玉佩,和我们的“慈心渡”拼在一起,墙上的血手印突然发出微光,竟浮现出一段影像:穿军装的男人跪在地上,怀里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