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黑纱舞衣，又看了看低头作画的夔烬。
她的手，悄悄握紧了。
第六章 黑纱为羽房间里只剩下炭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还有宓窈自己逐渐变得清晰的呼吸声。
时间仿佛拉得很长。
夔烬没有催促，只是低头专注地画着，仿佛宓窈换不换衣服，与他笔下的线条并无太大关系。
但那不容置疑的目光，即使没有直接落在她身上，也像实质的压力，笼罩着整个房间。
宓窈站在原地，目光从那件轻飘飘的黑纱，移到低头作画的夔烬，最后落在那面巨大的镜子上。
镜子里，她穿着一身素净的睡袍，头发刚刚梳理过，却掩不住眉宇间的疲惫和冷意。
她慢慢地、慢慢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然后，她动了。
她没有走向床边拿起那件黑纱，而是先走到了房间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矮柜旁。
她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
她走到小圆桌边，倒了一杯之前伶翳留下的清水，用毛巾沾湿，仔细地擦了擦脸和脖颈。
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日常的、近乎平静的从容。
夔烬的笔尖顿了一下，抬眼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继续画着。
擦完脸，宓窈将湿毛巾搭在椅背上。
她这才走向床边，伸出两根手指，拈起了那件黑纱舞衣。
料子轻得像没有重量，冰凉丝滑，带着一种奇异的弹性。
她将衣服在身前比了比，黑纱几乎透明，只能勉强遮住关键部位，缀着的细小亮片在灯光下闪烁，像冰冷的星屑。
她转过身，背对着夔烬和那面巨大的镜子。
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很轻微。
丝绸睡袍滑落在地毯上，悄无声息。
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只有炭笔的沙沙声依旧。
过了一会儿，宓窈转回身。
黑纱穿在了身上。
极其贴合身体的曲线，衬得皮肤愈发白皙。
胸前和腰腹间的设计大胆而暴露，只有几缕巧妙的褶皱和亮片勉强遮掩。
大片的背部和修长的双腿几乎完全裸露在外。
她站在那里，微微垂着眼帘，双手交握在身前，像一尊等待审判的雕像。
夔烬停下了笔。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从上到下，仔細地审视着，像是在检查一件刚刚完成的艺术品。
“嗯，”他点了点头，语气里听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站到镜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