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丈内琉璃灯。
萧止渊突然将我拽进怀中,徒手抓住射向我的傀儡断臂,木刺扎进掌心渗出紫黑的血。
画舫突然倾覆的刹那,萧止渊将我塞进空酒桶。
冰凉河水灌进来的瞬间,他染血的手掌贴在桶壁,我听见布料撕裂声——他竟扯下半幅里衣,就着血水画出避水符。
我在湍流中握住他冰冷的手腕,妖丹催动的水泡裹住我们随着河水。
飘散的银发缠上他腰间玉带时,瞥见他锁骨处浮现的龙鳞,正与三百年前皇子佩剑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一支青铜箭擦着耳畔射进水中,我幻化成鹿身,跳到岸边,萧止渊本能地攥住我颈间银鬃,镇妖符擦着鹿角划过,削落半截玉色犄角。
第四幕·旧宅惊梦推开门环上铜绿的朱门时,萧止渊忽然踉跄着扶住我肩头。
他指尖掐进我皮肉,冷汗顺着下颌滴在青砖上,晕开几朵墨梅似的暗痕。
我捻起妖力凝成金针,却被他攥住手腕。
他瞳孔里倒映着我看不见的画面:血雨中的青铜战车碾过断戟,白鹿在祭坛上发出濒死的哀鸣。
庭中枯死的槐树突然簌簌作响,三百年前我亲手系在枝头的祈愿符早已化作飞灰。
萧止渊踉跄着抚上影壁缠枝莲纹,指尖刚触到花蕊处的暗红,整座宅院突然地动山摇。
“别看!”
我飞身去拦却迟了半步,罡风卷着记忆碎片割裂时空。
我看见三百年前的自己银甲染血,怀中抱着被万箭穿心的皇子,虎符从碎裂的指间坠入深潭。
萧止渊突然呕出黑血,掌心浮现与影壁上一模一样的莲花烙印:“这是...我的宅子?”
他踉跄着撞开东厢房的雕花门,蛛网密布的妆台上,菱花镜里竟映出我前世模样。
我挥袖点燃早已干涸的鲛油灯,火光照亮墙上《白鹿将军传》的彩绘。
画中女将枪挑敌酋的英姿旁,赫然题着萧止渊今世的字迹——“永和七年春,重修此卷”。
暗格弹出的瞬间,三百年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褪色的襁褓上插着半截断箭,旁边竟是我当年赠予皇子的鹿角匕首。
萧止渊突然抱住头颅跪地,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阿岫...快走...”瓦片碎裂声从头顶传来时,我正抚摸着密室墙上的剑痕——这分明是白鹿枪法的第七式。
三支淬毒的袖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