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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舒一口气,却瞥见他袖中滑落半张残破的军报,上面赫然写着——“七月初七,子时三刻,傀儡师引路,取白鹿角。”
第三幕·画舫迷踪落拓河的灯火将雨丝染成金粉时,萧止渊正用竹骨折伞遮住我发间玉簪。
他掌心贴着我的后腰,体温透过烟罗纱传来,像团裹着蜜糖的毒药。
我捏了捏他僵硬的臂弯,指尖在他袖中暗袋轻点,“待会若有人敬酒,只管推说旧疾复发。”
画舫二楼突然传来裂帛之音,丝竹声里混进木偶关节的咔哒声。
萧止渊扶我踏上跳板的刹那,我闻到了腐尸浸泡在鹤顶红里的味道——是傀儡师独有的牵机引。
“萧夫人面色发青呢。”
茶楼老板转动着檀木轮椅迎上来,手中提线傀儡突然转头冲我咧嘴。
我袖中金针险些脱手,那傀儡眼角朱砂痣,分明是三百年前替我挡箭的皇子模样。
萧止渊突然揽住我发颤的肩,广袖如云般拂过案几:“内子见不得这些机关玩意。”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我耳后妖纹,短刃却已抵住轮椅背后的命门。
铜铃在袖中无声震动,我盯着傀儡手中泛黄的纸卷——半张军械图边缘破损处,正是萧止渊批阅文书时特有的飞白笔迹。
“听说萧公子精通音律?”
傀儡师枯槁的手指猛地扯动丝线,二十八个傀儡突然奏起《破阵乐》。
我腕间红绳应声而断,铃铛滚向萧止渊靴边时,看见他瞳孔骤缩——那正是昨夜我遗落在锁妖阵中的铜铃。
我假意俯身拾铃,裙摆扫翻青瓷盏。
泼出的茶汤在绒毯上洇出骷髅图案,傀儡师喉间发出毒蛇吐信般的笑声。
萧止渊突然按住我后颈,唇瓣擦过耳垂的瞬间,将解毒丹渡进我口中:“娘子当心风寒。”
他指尖划过我脊梁,借着宽袖遮掩在我背上疾书——是军中的暗语:东南柱,七杀位。
画舫突然剧烈摇晃,所有灯笼同时变成血色。
傀儡们关节爆响着扑来,我甩出金针击碎最近那个的天灵盖,却见萧止渊反手接住飞溅的木屑,正是军械图上缺失的榫卯部件。
“好毒的娘子。”
傀儡师转动轮椅轧过铜铃,铃身裂开露出半粒鲛人泪,“三百年前白鹿将军也是这般,用淬毒的鹿角...抓住那妖女!”
我瞳孔骤缩,妖力失控地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