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忘了曾有个人,把整个春天都藏进了我记不起的童年。
3 花宴暗流涌百花宴那日,我特意选了素白缠枝莲的长裙。
墨云臣派人送来的赤金点翠簪子被我丢在妆匣最底层。
取而代之的是支普通的羊脂玉簪——那是清晨出门时,青黛在门环上发现的,用素绢包着,附了张字条:“素簪衬雪肌,比金翠好看。”
字迹是我熟悉的、带着点戎马气息的刚劲。
宫门前落轿时,远远看见鎏金檐下站着道月白衣影。
墨锦轩的目光扫过我的鬓边,忽然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那里别着的,正是他送的玉簪。
“念念今天这般素净。”
墨云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前世我熟悉的温柔,“可是怪太子哥哥没亲自来接?”
我转身时恰好看见他伸手要替我理鬓角,指尖在距离我脸颊三寸处顿住——那里有块淡红的胭脂印,是今早故意用凤仙花染的,形状像极了前世他掐住我下巴时留下的指痕。
“太子殿下说笑了。”
我后退半步,袖中暗藏的银针刺破指尖,血珠滴在缠枝莲的花蕊上。
“民女只是忽然想起,母亲曾说素衣最衬新雪。
可惜……这宫里的雪,终究融进永夜不熄的宫灯里。”
墨云臣的瞳孔骤然收缩,像看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他不知道,此刻我望着他腰间的九龙佩,眼里看见的不是温润的青玉,而是前世他亲手递给那些畜生的令牌——上面刻着的,正是这样的云雷纹。
宴会上,柳烟烟的花篮如期打翻在墨云臣脚边。
我看着她含羞带怯地弯腰拾花,忽然想起前世这个时候,自己正忙着替墨云臣整理被勾住的衣摆。
而如今,我只是端起茶盏,任由滚烫的茶水在舌尖漫出苦意——苦吗?
比起前世吞下去的毒药,这算得了什么。
“苏小姐可是哪里不适?”
墨锦轩的声音忽然在身侧响起,他递来的帕子上绣着半枝折戟,与他腰间的玉佩纹样相契,“手在发抖。”
我这才惊觉自己正捏着茶盏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抬眼看见他眼底倒映着我的模样,苍白得像具骷髅。
突然想起前世他抱着我尸体时说的“黄泉路上,定要与你相伴”——原来在我忘记的岁月里,他早已把我的生死,看得比自己的命